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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混乱》第二章 干坏事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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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们!’

郎小天瞳孔一缩,望着那跪在地上哭嚎的中年夫妇,心脏也抽了一下,不由得使劲咽了口唾沫,心里暗道:‘镇定,镇定!郎小天,这钱是用来给小玲做手术的,你没错,你没错。。c。。’

就在他努力为自己辩解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却让他的大脑一下变成了空白!

一辆120急救车冲进医院,跪在地上的中年汉子猛然站起,身子一跃,正好落在了车轮下,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不过却是晚了半拍,一滩殷红自车下缓缓的蔓延出来。。。

“他。。。他爹。。。孩子他爹。。。”

跪着的妇女瞪着双眼,嘴巴机械地抖动着。虽然七楼的病房与那儿相隔了最少也有百米,但那平常根本就不可能听到丝毫的木然低语声,却恍若惊雷,炸响在郎小天的耳中。

就在他一愣神的当口,那名妇女已经扑向了车底,疯狂的将那中年汉子拖了出来,中年汉子的身体抽搐着,张大的口就像是一个泉眼,血浆“咕嘟、咕嘟”地拼命向外涌出,暴凸的双眼满是青丝,绝望的目光正对着郎小天!

一股寒气瞬间自郎小天的脚底冲到了脑门,他感到全身的血液彷佛都被冻结住了,心跳漏了一拍后,“噔!噔!”的又是一阵狂跳,喉结用力的蠕动两下,嘴里却是干涩的犹如火烧,轻轻地喘了口气,吸进的灼热竟把心脏烫得生疼。

郎小天竭力运起丹田的一丝真气,想要藉此来稳定情绪,可是,眼前的一切还没完!

那名妇女摇晃了两下中年汉子的上身,继而又用两手去堵他不断吐血的嘴,片刻后,中年汉子的身体终于停止了抽搐,瞳孔散开,嘴里的血变成了慢慢溢出。这时,急救车上的大夫来到了他们身边蹲下,探手按住中年汉子脖间的动脉,停了几秒后复又收回了手,对着正盯着他的那名妇女摇了摇头。

那名妇女目光呆滞的跪在地上,就好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纸板人微微的摆着,一个刚从主楼出来的女青年看到那一地的鲜红,吓得尖叫一声,却把那名妇女的目光吸引过去。

一种仇恨的寒意从那名妇女眼中透出来,忽然,她一下爬起,径直冲向了傻站在主楼门前的那个女青年,被她的目光吓得掉了魂的女青年脚一软,竟然晕倒在地。那名妇女却是收势不住,脚下一绊,撞向了玻璃门。

“咔喇!”

门被撞碎,一块断裂的玻璃正好插在了那名妇女的喉间,她努力的转过了头,望向中年汉子,终是眼光一黯,没了声息。

入目的景象将郎小天骇得倒退两步,一下坐倒。

他看见了!他竟然从中年汉子的瞳孔中看到了那名妇女死去的全过程!那两人交汇的目光,彷佛刺进了他的眼睛,刺进了他的灵魂,他所有的感官都在这一刻失灵,只有脑中还闪烁着那两人仿似仇恨的眼神!

“小天(小天哥哥),你怎么了?”

这两声呼喊好像是在极远的地方,根本无法唤醒此时的郎小天。见他一脸惊骇的神色,那老者急忙来到身前,手掌按在他的印堂上,一缕真气渡过,这才把他飘飞的三魂七魄拉了回来。

老者紧皱眉头盯着郎小天,见他惊魂未定,也不再多问,转头向窗外看去。

中年汉子依旧躺在血泊里,那名大夫正打着电话,周围有不少人在远远的张望,却是没人敢靠近一些。

收回目光,老者斜眼扫过郎小天,却是再没说话,拉着近前的小姑娘走回了病床。

半晌,郎小天终于恢复了神智,发现自己竟然坐在地上,不禁一愣,连忙站了起来。

他又向医院大门口望去,几名医院的警卫已经在那儿维持着秩序,他的目光一碰到那中年汉子的尸体立刻缩了回来,慌张之下,却见到老者坐在床头,正神情严肃的望着自己。

郎小天先慢慢地做了个深呼吸,这才走到了病床前,犹豫了一下,坐到了旁边的板凳上。

老者看向忽闪着大眼睛的小姑娘,轻声说道:“小玲,伯伯有事要和你小天哥哥说,你先到楼道里玩一会儿好么?”

“嗯。”小姑娘很乖巧,见老者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忙吐了下舌头露出个笑脸道:“伯伯,你可别骂小天哥哥呀,我这就出去,你们说好了喊我。”

待到小姑娘出去又把房门关上,老者这才幽幽开口:“小天,你是在医院下的手?”

“不,不是,是在公交上,我。。。”

“还记得以前我给你说过什么吗?”

“。。。盗亦有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干?”

“我。。。我是为了。。。为了。。。”郎小天很想说是为了给小玲治病,可面对老者平和似水的话语,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知道。。。死在院门口的那个男人是谁么?”

“不知道。不。。。”郎小天的呼吸急促起来,眼神也开始游离,一种不祥的感觉笼罩心头。

‘不会这么巧吧?老天哪,你可别这么玩我呀!’

郎小天的目光终于聚焦,看向老者,声音抖颤着问道:“该不会是。。。”

“唉!”

老者没有回答,却是仰头合上了双眼,脸上的皮肉微微跳动着。。。两人都沉默了。

‘怎么会这样?!’

那一声叹息,无疑证实了那个可怕的事实,郎小天不自主的摇着头,张开了嘴巴却只听到自己喉结的蠕动声。

许久,老者才轻声说道:“你把钱留下,走吧。”

“。。。师父,我。。。我真不是有意的,我。。。我只是。。。”

“啪”

一记耳光将郎小天扇倒在地,一丝鲜血自他嘴角流下,老者的眼睛已然圆睁,咬牙喝道:“滚!”

************

医院中控室。

刑侦二队中队长张峰,人如其名,一米九零的身高,肩宽背阔,与身旁娇小玲珑的小李一比,倒真像座小山似地。

此刻,两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那一对中年夫妇惨死的画面,被小李一幅幅的定格、回放。。。

“他们是西郊濮家沟的,男的叫濮大庆,四十三岁,女的。。。”

一名身穿白大褂,梳着大背头,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夫站在张峰二人的身边,虚点着屏幕娓娓而言,那扭捏的神态却让人怎么看怎么别扭。

“。。。他们的独生女儿濮小玲今年才九岁,这两口子结婚快十年了才有的孩子,听说是男的那方面不行,后来看了个老中医才治好的。。。”

“咳。。。你还是说说今天早上的情况吧,其他的以后再说。”

小李对这位热衷家长里短的大叔表现出了些许的不耐烦,她曾经是警校著名的才女兼校花,毕业后先在派出所干了一年多的文职,两个月前主动弃文从戎调进了刑侦大队,比爷们儿还彪悍的她,此刻看向这位大夫的目光已经透出了鄙视。

“好好好,你看我,怎么把话题扯远了,呵呵,包涵、包涵。。。”

对于美女的不满,中年大夫连声致歉,却是低头看向小李裸露在警裙下的两条流线小腿,两眼“蹭蹭”的冒出点儿狼光,张峰见状使劲咳嗽两声,他这才收回目光,满脸堆笑的继续说道:“他们也是真倒霉,好不容易有了个女儿,巧不巧是个先天性心脏室间隔缺损,做手术要两万,可这两口子愣是东拼西凑的拿不出钱来。。。”

“他们不是因为这个就要自杀吧?”小李随口问道。

“这点儿钱虽然不多,不过放在他们身上倒是真要命,听说那男人看病借的钱到现在还没还清,家里穷得都有上顿没下顿的。。。”

“可今天早上他们不是说钱被偷了么?”

“嗯,这个倒有可能是实话。我有个亲戚就是他们村的,前两天告诉我,这两口子也是快被逼疯了,为了给女儿治病,竟然去借高利贷,估计今天早上被偷的钱就是。我在收费处干了这么久,见过因为没钱看病大哭大闹的,可这当场自杀的还是头一回。要说起来,我们医院也是够仁至义尽了,他们女儿的住院费到现在还欠了有一千多呢。。。”

“说早上的事!”张峰面无表情,可冰冷的话音却是有种不怒自威的震慑力,竟将这位大夫吓得打了个冷战。

“呃。。。早上。。。早上这两口子来医院交费,说钱被偷了,求医院先把他们女儿的手术做了,他们打欠条。可医院也有制度不是。。。”

“然后呢?”

“然后?然后他们就跑到门口跪下了,后来就像录像上这样了。”

见实在是问不出什么,张、李二人又将目光转向了屏幕,看着那对夫妇一次次从大门进入退出,一次次的倒下站起,都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是怎么都抓不到那个点。

“啊!就是他!”

小李的一声大叫把张峰和大夫都吓了一跳,那大夫一句“我的妈呀”脱口而出。张峰厌恶的瞪了他一眼,转头问道:“怎么了?”

“张队,你看,就这个家伙!”

小李兴奋的用手指点着屏幕的右上角,医院大门的拐角处,郎小天回头一瞥又匆匆离开的身影历历在目。

“我认得他,他叫郎小天,是个小偷!”

小李边说边将画面切回到郎小天进门的时刻,定格,拉近,一对凤眼狠狠地盯着屏幕上郎小天的大半张俊脸。

俗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不过对于郎小天来说,除了刚拜师那会儿偶尔失手被揍成猪头外,最近这些年,‘湿鞋’进局子的次数只有两次,真可算是贼之楷模了。

而这两次,一次是半年前,他在公交车上盯上了一个光头,人家脖子上拇指粗的大金链子把他的眼晃晕了,结果没两下让他给顺了下来,一掂份量才知道是个铜镀金的,他好心又给人戴回去,结果被发现后两人大打出手,双双进了局子。事后他被奖励了一千元钱,因为那个光头是个杀人在逃犯;

第二次是两个月前,在旧货市场闲逛的他,见到一名穿着体面的老人买东西时露出钱夹里的一沓‘富兰克林’,下手时却被人家把两个膀子卸脱臼了。所幸后来因为证据不足而脱身。事后他才知道,人家是在加拿大开武馆的老华侨,专授小擒拿手,要论起辈分来,他师父都得喊人家前辈。

最巧的是,这两次都是小李做的笔录。郎小天生就一副花见花开、女见女爱的欠扁帅哥样,而两次进局子的过程都有些与众不同,自然就留给了小李深刻的印象。

张峰一听郎小天这个名字,也是眼睛一亮,凑近了电脑屏幕细看,片刻后点着头道:“真的是他!周围这么多人的脸都对着这两口子,偏偏他头也不回的进了医院,还这么鬼鬼祟祟的,心里没鬼就怪了!”

“这个人我认识,他师父就在这儿住院,我还因为点儿小事和他吵过架呢!”

旁边的那位大夫一插嘴,张峰和小李立刻都转头看向了他。

“他师父?在哪个病房?”

“啊?就是跟那个濮小玲一间,住院部718——719房。。。”

“我操!”张峰一愣,旋即对小李说道:“我现在过去看看,这个郎小天的功夫不错,你赶紧打电话给队里,让其他人都赶过来支援,绝不能让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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