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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之围》第一章 生前死后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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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通过自己对令眉的观察,能够感受到她其实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女人,就连厨师老范也很喜欢令眉。。他和我母亲对令眉都很友好,这不得不让我对令眉从心底产生一种萌动。可是以我当年的能力,我是没有办法理解那种萌动的真实内容的,并且我也一直没有认真地去深究我心底产生的那种萌动,没有去用心感受一下那种萌动到底是什么。这让我后来回想起自己当年心头的那些微妙的感触时,我有了后悔的感受。

在那个时候,我总是情不自禁地要去观察每个对令眉有好感的男人。我很羡慕他们能和令眉交往过程中流露出的那种平等感觉,这是我不能拥有的。齐老板对令眉时时露出暧昧,他们可以在餐馆里一聊就是很久,我能看的出,齐老板只要见不到令眉就很难受。齐老板很希望令眉和他一起去舞厅跳舞,而令眉一直以自己不会为由推辞,我有些想不明白令眉怎么会不跳舞。在我的眼里,令眉是个很时尚的女人,她的衣着永远是这个县城中的一道风景,无论走到哪里,她都能引人注目。我能看的出,齐老板对令眉不会跳舞的说法也不相信,他不断地邀约令眉,在他的执意邀约下,令眉终于答应他去跳舞了。不过令眉和齐老板去跳舞的时候,我母亲就让我陪着令眉一起去。

在80年代后期,舞厅在我们那个小地方的人们映象中还带着一种出格的色彩,在人们的理解中,能去那种地方的人,都是怀着一种暧昧的心态。我们县城的有些女孩子,就是因为经常去舞厅而被人说三道四。由此,我感到母亲能让我陪着令眉去舞厅,一定就是源于这个原因。

齐老板是个外地人,他在我们这个县城承包了工程,在我们眼里,他想去跳舞很正常,但是本地人要是跟着外地的人去舞厅,那一定是很疯张的事情。但是在我们这里出现了舞厅后,还是有不少年轻人愿意前往领略那种新奇,所以我们当地的人去跳舞都是带着自己家的人去的,这样可以避开许多蜚短流长。

令眉确实不会跳舞,她在齐老板的带动下,很艰难地挪动着步子,这让她很尴尬。我注意到周围的人都在悄然地看着她,我这才明白令眉同意陪齐老板来舞厅是真正地碍于情面才答应的。

我在舞池外,远远地看着令眉和齐老板跳舞,我能看的出齐老板很耐心地引导着令眉。他显然对跳舞很熟悉,有板有眼地带着令眉挪动着脚步,在齐老板的耐心下,令眉终于渐渐地开始投入地学起了舞步。

令眉确实是个很有灵感的女人,几曲舞曲跳下来,她就掌握到了跳舞的要领,在舞会的**时期,她已经把交谊舞跳的很熟练了。我在她那充满兴奋的脸上,能够感受到她已经在跳舞中得到了一种新鲜的乐趣,她很快就成了整个舞池中的焦点。

令眉真正跳起舞的时候,整个体态都特别轻盈,看着她跳伦巴和华尔兹的时候,我简直觉得她就是个女神,一个洒脱而奔放的自由女神。我在一旁暗暗惊异,我感到她应该就是属于舞蹈的精灵。

当舞曲终结的时候,令眉显然还意犹未尽,齐老板也感到没有尽兴,他带着淡淡地遗憾说:“下个周末,我还请你来。”令眉这次很爽快地答应了。

后来几次齐老板和令眉去跳舞的时候,都是母亲陪着去的,我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令眉在舞池中的翩翩起舞。从令眉喜欢上跳舞后,我家的餐馆里经常想起轻柔的舞曲,令眉在舞曲声中忙里忙外地端盘子。

我至今也猜不出,齐老板带着令眉去舞厅跳舞是不是他向女人进攻的一种手段,反正在我看来,令眉开始和齐老板走的越来越近了,以致出现了齐老板邀请我们一起去野餐的情况。

在那年暑假,我和母亲一起随着齐老板,还有令眉来到家乡一处山清水秀的野外,进行了一次很愉快的野游活动。

说实在的,我那次是第一次享受那种高规格的野游活动,齐老板开着自己的汽车,带着帐篷、食物、饮料和照相机,把我们带到了他选择的一处地方,尽情地游玩了起来。在那个年代,能开着私家车、带着照相机出来游玩,是一种非常奢侈的事情。我母亲那一天虽然玩的也很高兴,但是我能看的出她时时在用一种担忧的眼光看着令眉。

令眉却不在乎什么,她对齐老板带来的照相机很感兴趣,用心地跟着齐老板学习照相,那一天她给我和母亲照了不少照片。

那一天,我看着令眉和齐老板非常快乐地在一起的时候,我心里隐隐泛动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怅然,我第一次感到自己有种失落。

我的那种失落,我到现在也说不清楚是不是因为令眉,其实那次我最大的感触是有钱真好。这种感触让我在失落的同时,又去无法控制地去享受齐老板给我们带来的各种奢豪感觉享受。

也就是在那一天,我在不经意之间,发现了令眉和齐老板躲在灌木丛中接吻的过程,我在看着这个情景的时候,我感到我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我是第一次真切地看到男女偷情,并且还是令眉和别人偷情!

我只觉得我好艳慕齐老板,我就像一个饥饿的乞丐看到美味的食物那样看着令眉在齐老板怀中样子,她闭着眼睛,发着轻微的呻吟,任凭齐老板将手伸进她的衣领中……

但是他们却没有继续下去,齐老板伸向令眉胸前的那只手在经过一阵抚摸后,忽然听了下来,我听到他在问令眉:“我今天晚上找你,好吗?”令眉半天没有说话,齐老板又问了她一遍,令眉才懒洋洋地说了句:“真扫兴。”接着她从齐老板的怀中直起了身体,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并站了起来:“过去吧,别让李大姐一会到处找我。”说完,她就自己转身走了,去找我母亲去了。丢下齐老板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里。

这件事情没过多久之后,令眉的脸上就出现了伤痕。

我在吃饭的时候看到了令眉脸上的伤痕,就忍不住问了她一句:“你脸上怎么有伤呀?”令眉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吃你的饭,问那么多干吗?和你有关系吗?”我母亲在一旁瞪了我一下:“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厨师老范见我问令眉,有点不安地看了看令眉。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次放学后来到餐馆,明显地感到令眉和齐老板的话少了很多,他们不想过去那么有说有笑的了。这让我预感到可能有什么事情了。

那些关于令眉的一些流言终于也在这个时候传进了我的耳朵里,我从我家餐馆旁那个卖粮油的沈大妈和别人切切私语的时候,听到了一些只言片语:“……像这样明目张胆地和别的男人胡搞,也太不顾脸面了……”沈大妈的话音虽然压的很低,但是却很清楚地传到了我的耳中,只听那个和沈大妈讲私密话的胖加肯说:“这几天,我每天晚上都能听到谢小仁对她又打又骂的,听那动静,这个女人打的不轻……”我知道那个哈萨克族妇女胖加肯是令眉的隔壁邻居,我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在我们这个人本来就不多的县城里,谢小仁肯定能听到些什么。

没有让我想到的是,过了几天我居然听母亲说,令眉住进了医院,是被谢小仁一家人打的。

我母亲让我给令眉送饭,她在给令眉准备饭的时候对老范说:“真可怜,被打那样,这会她总该和齐老板断了吧。”老范叹息了一声,没有说什么,低着头将炒好的肉焖豆角盛进了饭盒里。

我提着饭盒来到了医院,在医院里,我看到了受伤的令眉,她浑身上下都包扎着纱布,但是精神却很好,见到我送饭来了就说:“我现在真饿了,快拿来让我吃吧。”她连爬都爬不起来了,但是却让我感到她没有一点点痛苦的样子。

我见令眉连饭盒都拿不住,就对她说:“我来喂你吧。”令眉高兴地答应了:“好的。”

此时的令眉很像是一个乖顺的小女孩子,非常听我的话,我是第一次在她的面前像个大人一样地对待她。看着在我面前显得十分顺从的令眉,我忽然感到,她就像是一个不设防的猎物,只要我想猎取她,我就能轻易获取。

我能明显地看出,令眉住在医院里其实很孤单,她每天见我给她送饭,显得有些激动。我能明白,她此时已经把我当做了她的一种依靠,这让我得到了一种无名的满足,使我很精心地去照顾她。

母亲由于没有时间去医院看望令眉,所以令眉主要靠我去照顾,我每天一放学就赶到医院去陪她。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发现令眉是个非常爱照镜子的女人,她时常会躺在病床上拿着镜子久久地看着自己的面容。我问她:“你怎么这么爱照镜子呀?”她笑了一下告诉我:“我想趁着我还年轻的时候把自己看个够,现在我还一点也不老。”我看着她那种十分自恋的样子说:“你比我们班上的那些女同学还臭美。”令眉不屑地冷笑了一下:“你的那些女同学,懂得什么才叫做女人呀?”我对她的这句话有些不理解,就问她:“做女人?这话该怎么讲呀?”令眉有点可笑地看了我一眼:“给你说了你也不懂。”她还是把我当做一个孩子,这让我有点不乐意了:“我都17了,别老看不起我好不好?”令眉看着我嗤嗤地笑了起来:“哎呀,你呀你,17岁还是未成年,知道吗?”我见她这样说,无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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