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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世家》第一章 寿宴巨变 修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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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滚滚,人生如烟,梦里无痕又一春。.这一日正是景泰五年十月初八,本就是一个极好的日子,又恰逢是仙麋派掌门赵锦寿的六十岁大寿之期,所以这一天在仙麋派聚剑厅内可以说是分外的热闹。

此番仙麋剑派上下当真称得上是喜气洋洋,不仅其门下众弟子都齐聚于此,便连江湖上各路的豪杰也都纷纷来了不少,甚至于像华山掌门陆运龙,京城八方门的庄百年,这等身份不低的人物,也都亲自至此,来参加赵锦寿的寿宴,这上千人齐集一堂,可称得上是高朋满座。只见得厅内红烛高照,映得满堂生辉,厅中央站着一位锦衣华衫,笑容可鞠,风度翩翩的老者,亲率众弟子招呼在座的各位朋友,这正是仙麋剑派的掌门赵锦寿。赵锦寿成名已旧,其父赵澄乃是少林派上一代的俗家大弟子,他们赵家在江湖上的地位颇为不低。

就在门下众弟子要一一行拜寿之礼的时候,却有一位家丁从门外走来通报道:“名门世家有客到!”话音刚落,一个身穿黑色锦衣的男子青年挑门帘走进屋内,分人群来在了赵锦寿面前,恭恭敬敬地呈上拜帖说道:“名门世家弟子奉掌门名,特来给赵老前辈送上拜帖。”话音一落,众人均不禁去想:“名门世家一向甚少与江湖各大门派来往,今天竟一反常态主动过来给赵锦寿送拜贴,他们仙麋剑派的面子当真不小。”

赵锦寿缓缓打开拜贴。读了起来:“素闻仙麋剑派祖师爷莫毅贤老先生大名,如雷贯耳,未尝得遇一见,实乃毕生之憾事。贵派祖师爷剑法神通,世间罕见,一套仙麋六式冠绝天下,堪比一代宗师,只可惜仙麋派大好门庭,传之今日却是后继无人……”念即至此,赵锦寿便即皱眉停了下来。却见这贴子上继续写道:“……以阁下一个区区不通剑术的少林弟子竟也登堂入室成为一派掌门,更可笑者贵派如今竟还被公认为武林之翘首,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想我名门世家乃濯濯清莲,出淤泥而不染,傲然立于世上,以阁下这等欺世盗名之徒,以仙麋剑派这等苟延残喘不入流之帮派,自是羞与你等为伍。知你不过是冢中枯骨,徒然等死罢了,是命弟子趁你寿诞之期,特来送你一程。名门世家谈笑生亲笔。”这番说话可谓无礼至极,嚣张的很,纵是赵锦寿为人宽厚仁和,看完此贴也不由忿忿难平。而他门下的弟子听了一半就已勃然大怒,脸上变了颜色。

那锦衣男子却是很诡异地笑道:“我们掌门另有一个特别的礼物,命我亲自送给赵老先生。”突然一甩袖口,一片寒光暴闪而出,点点寒星急射向了赵锦寿。赵锦寿门下大弟子沈飞离得较近眼急手快,呼喝一声,飞脚踢向射出的暗器,出手终还是晚了些,眼见这点点寒星便要射在了赵锦寿身上。

赵锦寿却不慌不忙地伸出拜帖,于身前一抖,竟将这点点寒星尽数裹于拜贴之内,暴闪而来的寒星登时消弭待尽。等赵锦寿展开拜贴,伸手那么一抖,却见十数根牛毛银针尽数落于地上,当啷之声则响个不停。仙麋派众弟子见状立刻拔剑冲上前围住了那人,呼喝间逼问那人所欲何为。群雄亦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有那仙麋派的知交好友,亦是跟着大声喝问。

那人面不该色,却是哈哈大笑道“没想到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仙麋剑派也要以多欺少,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赵锦寿一摆手示意众弟子暂且退下,跟着说道:“老夫今日做寿,江湖上的朋友赏脸就来坐坐,老夫无任欢迎,即便阁下此番空手前来,鄙下也会奉为上宾。”又看了一眼手中的拜贴,甩手扔给那人说道:“但阁下此番前来却不像是贺寿,更像无理取闹的多一点。念你是个年青后辈,不与你一般计较,这帖子便只当是个无聊之极的玩笑。我仙麋派酒微菜薄,不便招待贵客,朋友还是请吧,老夫恕不远送。”

那黑衣男子闻言,脸上却露出一个极为古怪的笑容,忽又却左手入怀,掏出一把亮森森的匕首刺了过来。这一刺迅捷无比,眼见要刺在赵锦寿身上,赵锦寿左手则不偏不倚的落在黑衣男子手上,顺势往右一牵,足下跟着一拌,那人收势不住,匕首飞出,直刺墙上。 一时间兔起鹊落,出乎众人的意料。

赵锦寿不由皱眉道:“朋友,你未免有点过分了吧?……”话未说完,那人已转身扑过来了“老家伙,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就在此时,只听轰的一声响,厅中闪过无数道白光,接着烟雾弥漫笼罩整个大厅。仙麋派众弟子本要上前相助,却被这阵迷烟所呛,一时即瞅不清东西,也难以呼吸,随即听见哎呀了几声,似有人受了伤。赵锦寿暗叫不好,当下使出擒拿手直抓向那黑衣男子,那男子伸手反挡,赵锦寿左手顺势往上一滑,已将他反手擒住,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受何人指使,快快说来?”

那人冷笑一声,道:“你仙麋派今日在劫难逃,何必多此一问?”赵锦寿心知须下狠手不可,手上便要加重力道,逼问此人。

那知烟雾中却有人刺来一剑,又有人拍来一掌。

剑从左方刺来,快而急。

掌从右侧拍来,刚而劲。

赵锦寿不敢怠慢,掌上用力折断此人的一条臂膀,随即一脚将之踢倒在地,跟着一侧身,该踢左边来剑,掌搁右侧拍来的一掌。对方亦是变招奇快,一时间剑势如虹,掌走游龙,竟跟赵锦寿过了六七招。赵锦寿略一皱眉,猛然间却发现地上突然冒出一人,幸亏他眼力不错,虽在烟雾中却也隐约看见了分毫。

那人嘿嘿一笑,声音甚为猥琐,笑声中却是寒光一闪,一根黝黑发亮带着一丝油滋的铁蒺藜,迎面射向了赵锦寿。赵锦寿赶忙身形跃起,飞纵到半空,随即掌力一催,那铁蒺藜一歪,射在了一旁。那人嘿嘿一笑便抱着身下那名黑衣男子,闪身消失于烟雾之中。

赵锦寿暗叫不好,心知绝不可放走此人,于是快步冲了上去,谁知先前的一剑一掌再次袭来,又是一轮抢攻。赵锦寿凝神招架,使出了伏虎擒拿手的绝技,三招两式之间,已夺下了宝剑,扭折了另一人的臂膀,两人咦了一声,闪身隐在了雾中。

赵锦寿急急追去,一路上兵刃交接声依旧不断,哎呀之声更是此起彼伏,迷雾中有时甚至还无意间会与自己的弟子,甚至宾客交上手,所幸他见识极广,对各门各派的招式均又有所研究,一经发现是相熟之人,立刻罢手避开,继续赶往大厅门口。

待到他冲到门口之时,却见得不少家丁躺倒在外,门下大弟子沈飞则正伏身查看这些家丁的伤势,当下心里一沉,刚要开口,沈飞已起身来在面前,道:“师父,你老人家没事吧。”

赵锦寿挥挥手,道:“飞儿你可见到是何人下的手。”

沈飞道:“弟子出来时,这些家丁全都躺在地上了,估计是被人点了**。什么人做的弟子没见到,不过二师弟和五师弟已经追查去了。”

赵锦寿顺手为那些家丁解**,不想连试着拿捏拍打几次,都未能解开,心中怪道:这下手之人的手法当真古怪,自己竟拍解不开。当下暗自回忆曾与他们仙麋有过节的人中,有那些会有此能奈的。

正这时,厅中有一人踉跄着走了出来,嘴里则怒骂道:“他奶奶的,那个龟孙子干的,弄的老子一身烟,别让俺逮住,要不非扒了他的皮不可。”沈飞见状忙对那人使个眼色。

那人当即一愣,随即冲赵锦寿喊了句师父。原来正是赵锦寿的四弟子马阔海,此人性情耿直,口没遮拦,做事时常大大咧咧。

赵锦寿回头问道:“屋内情况怎样了?”

马阔海答道:“师傅,烟小点了。妈的,不过刚才有人偷袭,弟子还挨了两刀,他……”他本还要说奶奶的三个字,可想到师父在眼前,不敢造次,只好硬生生憋了回去。

沈飞走到师父面前,说道:“师傅,刚才那黑衣人自称是名门世家之人,还出手偷袭你老人家,可我们仙麋剑派向不与名门世家打交道,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赵锦寿摇了摇头:“不对,那人的身手顶多只算二三流的角色,上不得台面,名门世家一向神鬼莫测,想来绝不会这般容易好对付的。但眼前这些家丁被点**的手法却又是十分的怪异 ,普通杀手决计做不出来。依我看当今世上除了昆仑名宿残梅老人,森罗殿的幽冥神君之外,也就只有名门世家的人可能会有这般能耐了。”

“赵老兄说的不错,今天的事绝不简单,背后定是有人在捣鬼。”说此话却是一个红脸长须的老者,正是赵锦寿的好友,华山掌门陆云龙。

赵锦寿苦笑一声,道:“云龙兄,让你受惊了,愚兄真是汗颜的很。原想趁此机会和几位老友把酒言欢,好好聚上一聚,可你瞧这闹的。”他今日做寿,本是件欢天喜地的事,不曾想却搞成这般情景,当真无奈的很。

此时又有一人接话道:“哎,老哥哥不必难受,想来是些鼠辈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来你仙麋派捣乱。”看此人长相,一脸的和气,竟比画中的福禄寿三仙还要和气上几分,让人见了凭端便有几分好感,却是当今武林足与仙麋剑派齐名的八方门门主庄百年。

赵锦寿向庄百年拱了拱手,道:“那老夫就更惭愧了,居然连些鼠辈都敢来我仙麋派捣乱,我仙麋派的面子当真是荡然无存。对了,庄兄向来见多识广,想来对名门世家的事多少也会略知一二,不止可否说来听听?”

庄百年捋了捋胡子,沉思道:“说起这名门世家吗,真是不简单,虽然这个门派在江湖中崛起的时间才短短不到三十年,但却是江湖中最具神秘色彩的一个帮派。江湖中有关他们的传闻虽不多,武林其他门派与他们又甚少来往,可这名门世家名头却不小,他门下之人又个个深不可测,让人难以揣摩。赵兄可还记得孟玉新这个人?”

赵锦寿略微沉思了一下,竟与陆运龙同时惊道:“你说的可是十年前有名的**大盗孟玉新?”

庄百年点了点头:“不错,正是这个臭名昭诸的恶贼,十年前他曾被江湖几大门派合力追捕,被他侥幸给逃脱了,此人不但不知悔改,也不知收敛,事后竟然扬言要连做十起大案以示报复。谁知不久之后他却主动自废武功,跑到幽客谷拜在韶恒子的门下出家当起和尚来了。一时成为江湖中一件莫名其妙的怪事,此中原由原是谁也不知,老弟我也是几年前偶然间才获知其中奥妙,原来孟玉新在河南要做第一起案子的时候,偏巧给名门世家的人遇上了,一言不和动起手来,反被人家给制了个服服帖帖,废去他一身武功,强逼他去做了和尚。另外还有一人,亦是相似的遭遇,二位应该知道屠鹰这个人吧,此人乃是十几年前最有名的马贼,他在湘西一带杀人掠财,横行无忌,可以说是湘西的一霸,连当地官府都对他们束手无策。可就在十二年前这伙马贼突然间消声灭迹,不知去向,据说是名门世家的人在一夜之间将这伙马贼给剿灭了,据曾目睹当时情况的人述说,下手之人只有两个,都还是十三四岁的弱齿少年,可出手却都是迅捷无比,诡异莫常,极为老辣,转眼犹如电光火石一般就把比他们高大许多的马贼一一给撂到了。就是那赫赫有名的屠鹰,也只是几招间,竟被其中一个使剑的少年一剑刺中头部,当场毙了命。”

一席话说完,大厅外已是鸦雀无声,只见赵锦寿眉头紧锁,低头不语,陆运龙是一脸的不肖,沈飞则是吃惊非浅,马阔海更是张开大了嘴巴合不拢。

就在厅外众人惊讶于名门世家的往事之时,又有一人从厅内夺门而出,喊道:“不好了!师父,大事不好了。”此人满脸烟灰,身上隐约有好几处伤口,原本慌张之极,可看到厅外情景登时却又不言语了。

众人抬头一看,原来是赵锦寿的七弟子孟辉。赵锦寿门下弟子众多,挂名的很多,入室的弟子则共七人,其中他最赏识的有三个,分别是大弟子沈飞,二弟子刘易,七弟子孟辉。沈飞做事面面俱到,颇有赵锦寿的风范;刘易是智勇双全,敢做敢当,可以说是响当当的硬汉一条;至于这个最小的徒弟孟辉吗,虽然生性腼腆,但赵锦寿却认为其有内秀之美,最为看重他。

孟辉正不言语之时,赵锦寿开口问道:“辉儿,何事惊慌?”

孟辉整了整衣服,来到师父面前,答道:“师父,刘师伯(刘天翔),张师伯(张文风)和他们的几名弟子、三师兄、六师兄全都不见了,就连陆、庄两位前辈也都有好几个弟子没了踪影。”

此话一出,赵锦寿不由大惊失色,道:“这怎么可能,那么多人怎会一起不见了,辉儿你可查清了。”

孟辉道:“弟子找遍了整个大厅也找不到这几位师伯和那些师兄弟,况且我们不少弟子都受了伤,弟子是看事态严重,这才来禀报师傅的。”

赵锦寿一顿首道:“天降横祸,天降横祸呀。”陆运龙听罢,更是一把抓住孟辉的臂膀问道:“你是说连我陆某人的弟子也不见了。”孟辉一时无语,只是点头。陆运龙见状立刻甩下厅外众人直本大厅而去,赵锦寿、庄百年等人也随之跟了进来。

原本人声鼎沸的大厅此时却是另一番景象,受伤的有各门各派的人,伤重的躺在地上,稍好点的勉强站着查看别人的伤势。陆运龙、庄百年两人分头去询问自己门下的弟子,赵锦寿更是走遍整个大厅向各位江湖上的好友一一赔罪。待了解大概情形以后,方才站于大厅中央,行了一个圆圈揖,说道:“各位,今天本是老夫做寿,众位前来捧场,仙麋派当真万分荣幸,但如今横生祸端,连累了诸位好朋友,老夫真是汗颜。”接着又是深鞠一拱,道:“但老夫在次谨向各位保证,此事我仙麋派定会一力追查,务必找出幕后之真相,替各位讨回个说法。”

话一说完,厅中便有人吵嚷着说:“此事决不能善把甘休。”也有人宽解赵锦寿说:“事发突然,实属意外,赵掌门多滤了。”最后陆运龙则站出来说道:“老哥哥,你无须自责,此事绝非你仙麋派的责任。各位,今天本是我老哥哥大寿的日子,他名门世家却以拜贴为名,行刺为实,行刺不成更暗施毒手,掳去仙麋、华山以及庄兄门下的多位弟子。其所作所为简直是视在座英雄如无物,当真欺人太甚。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华山派决计站在仙麋派这边,誓找名门世家的人问个清楚。”

这时庄百年沉吟道:“二位老哥哥莫急。此事未必与名门世家有关,就只怕是别有用心之人嫁祸江东的诡计,依我说我们须当从长计议。”

赵锦寿点头说道:“庄兄说的不错,此事是得好好商量一下,况且现在不少朋友又有伤在身,需要静养。不如这样,伤重的朋友在此养伤,没受伤的朋友则相烦回去准备一切,咱们大家约定好五日后,邀齐好友,共到名门世家问个究竟。”

群雄轰然答应,各自散去准备五日后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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