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陈谨一声低喝，那女子心中暗想，难道刚才之事被伯父看见了？面上臊红。只听陈谨说道，“女孩子家成天舞刀弄枪的，成何体统？”

听他此言，那女子心中一松，原来是这事啊。“呼。。”轻轻呼出一口气，低着头任他说。

“知道了。伯父。云儿以后会注意的。”

“恩。以后没事多读点书。”这话也不知说了多少遍，没一次听的。

“知道了伯父，没事我就先走了。”

“恩。”

这女孩听他这话，当即扭头便跑开。

“这孩子，走路都这么毛毛躁躁。”陈谨看她跑的这么快，嘴里嘀咕着。

这女子叫云瑶，是陈谨结义兄弟云勒的女儿。陈谨本是万历进士出身，后入身官场，得罪权贵，幸的江湖义士云勒相救才得以逃脱。此后，陈谨对仕途心灰意冷，便与云勒结拜，一起隐居在这蜀秀山上。那云勒也住这竹园之内，只是前段时间上山打猎，一时未归，因此陆川此次并未见到。

“陆川你过来。”陈谨见云瑶走远，也不再管她，在屋内坐下之后，说道，“跪下。”

陆川依言跪在他面前。

“今日我便收你为门下弟子。为师不求你能闻达于世，但求你堂堂正正做人，行事问心无愧。”

“弟子谨遵师父教诲。”陆川敬完茶，陈谨让他起来。

“陆川为师一生所学甚广，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各家兵法都有涉猎。只是博而不专。你想学什么，为师都可以给你指点指点。”

“听凭师父安排。”陆川不知如何选择，便将这问题又抛了回去。

“呵呵，你这孩子。是不是都想学啊？哎，只是人生短暂，哪能尽学呢。不过你有这心也好，为师便一样样的教你，待我觉得此项你学好了方可传你其他。”

“谢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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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谨见陆川识字，也不给他启蒙，次日便安排他去看书了。遇到不明白的地方再来请教他。

陆川看惯了现代的简体字，如今看起古代书来，虽说繁体字大多也认识，可总有些生疏的词汇。因此他决定从头学起。从启蒙书籍《百家姓》，《千字文》读起。这些启蒙书籍对陆川来说不算烦冗，看完几遍之后便能成诵。陆川将上面的字大多认全后也不再管，继续看《道德经》、《庄子》，这些也不算难，只是其中有些经义他却不甚了然。不懂之处便圈下等待师傅来作答。

待到他拿着这些问题去找陈庭之求解之时，陈庭之甚是诧异。听陆川的口气是说这些书他如此短的时间之内便能成诵，心中多是不信，便挑选几段让其背诵。谁料不管哪一段，陆川是张口就来，丝毫不差，直让陈庭之又惊又喜，对陆川的好感又增几分。陈庭之见背书难不住他，便开口考教他经义。陆川偶有答错之时，陈庭之便停下解释给他听。

讲了几遍之后，那些疑难他都弄懂了，陈庭之心中欢喜，看来他这些日子都在看书了，若是他真能放下仇恨潜心修学的话，我定要好好栽培他，此子日后成就必在我之上。

“陆川，未想到你读书未久，竟有如此成绩，为师甚喜。望你再接再厉，不可懈怠。还有，西屋那边以后就交由你打理吧，里面的书籍你可以随便翻阅。”西屋是陈庭之放书之处，聊充作书房之用。

“谢师傅。今日听师傅之言，徒儿受益良多啊。”陆川拱手谢道。

以后陆川每日都窝在西屋去看书。书看的多了便发觉一个问题，这些书放的很杂乱，有时要找一本书看都要找好久。这么多书读起来也不知从何处下手。

众所周知，古代对典籍按“经史子集”分为四部。经部主要是指儒家典籍，即十三经。史部是各类历史著作。子部是诸子百家及释解宗教著作，分为分为儒家、道家、法家、名家、墨家、纵横家、杂家、农家、小说家、兵家、天文、历数、五行、医方十四类。集部是各家文集，以诗文为主。这样的分类虽然很系统，不过要想按自己的兴趣来查找的话就显得有点为难了。

想到这里，陆川便按后事图书馆管理方式，将书籍重新归类。按“经史子集”分好之后，分别收放在一处，放入格子之内。又在各处贴上纸条写明此处有些什么书。如此这般归纳之后，一眼看去一目了然，以后查找书籍也方便了许多。

待到下次陈庭之来此看书之时，发觉此间的变化，也暗夸陆川聪明，做事很有条理。现在要找书只要按照分类，看着目录查找即可，甚是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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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陆川已入门数月。期间，陆川见到了云勒，云勒见到陆川也十分欢喜，没事时便偷偷带着他跟云瑶上山打猎。每次上山回来，都累的不行。看来是该锻炼锻炼身体了，最近光顾着读书，倒把这事给忘了，我可不能做一个文弱书生，陆川心中想道。

以后每日早晨陆川都早早的起来跑步、俯卧撑。。。。

正所谓山中无岁月，两年时光一转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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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屋外一声清脆的呼叫声，陆川抬头一看是云瑶来了，当即放下书。

“呵呵，你怎么来了。”

这二人在一起时间长了，也知道当初那件事是个误会，不再像以前那样见面就打。只有云瑶偶尔想起那件事的时候会脸红一下。陆川也有些喜欢这个有点野蛮的女孩子，就这样二人之间竟有些莫名的情愫。

“大伯呢？”云瑶问道。

“恩师父在隔壁与人说事呢。你找师父有事？”

“哦。我不是找大伯的，我来找。。。。找你。”声音细若蝇蚊，突然又继续说道，“小白死了。呜呜。。。”

额。这女孩也太感性了吧，对一只小兔子如此照顾，怎么对人就这么凶呢？陆川心中有些诧异。

“那等我哪天再去帮你抓一只吧。别伤心啦。”

“哎，你不懂。呆一起久了总会有感情的嘛。”说这话时她眼睛盯着陆川，也不哭了。

这样的话显得有点意味深长，“你陪我去看看它吧。”

“好。”不知为何，陆川莫名其妙的答应了下来。

二人来到埋葬小白的地方，看着这露出来的小土包，陆川很无语，沈云瑶居然还给它立了个碑。随意的坐在地上，陆川听着沈云瑶煞有其事地对着那坟墓自言自语，也不插嘴，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听着。

沈云瑶越说越伤心，这倒让陆川想起了自己的爹娘和许大叔，这么久了自己竟一次都没去拜祭过他们，真是枉为人子啊。又想到自己之前爱慕沈云瑶，心中懊悔，自己大仇未报，怎能谈儿女私情，就是算喜欢也不可以。

“哎。虽然你的小白死了。可你还有家人疼爱你。而我却孤身一人，岂不是更难过？”陆川感慨道。

沈云瑶听他如此说，同情陆川遭遇，便收了哭声，说道，“臭小子，对不起啊。让你想起伤心事啦。”

“我没事。你别再为此事伤心就好了，多想想关心你的人。”

“恩。”沈云瑶低声答道。

此后沈云瑶问了一些陆川的情况，陆川便将自己父母如何为奸人所害，和许大叔怎么为救自己而死这些事讲给她听。沈云瑶听到陆川父母被人惨害之时，为之气愤，当听到许月亭为救陆川而死时，又被他的忠义所感，当即拉着陆川朝东南方许月亭埋身之处遥遥一拜。

二人坐回原处，一时无言。陆川突然想起了前世的一首歌，心中伤感，便唱了出来。

“窗透初晓日照西桥云自摇

想你当年荷风微摆的衣角

木雕流金岁月涟漪七年前封笔

因为我今生挥毫只为你

雨打湿了眼眶年年倚井盼归堂

最怕不觉泪已拆两行

我在人间彷徨寻不到你的天堂

东瓶西镜放恨不能遗忘

又是清明雨上折菊寄到你身旁

把你最爱的歌来轻轻唱

想你在每个夜晚

远方有琴愀然空灵声声催天雨

涓涓心事说给自己听

月影憧憧烟火几重烛花红

红尘旧梦梦断都成空

雨打湿了眼眶年年倚井盼归堂

最怕不觉泪已拆两行

我在人间彷徨寻不到你的天堂

东瓶西镜放恨不能遗忘

又是清明雨上折菊寄到你身旁

把你最爱的歌来轻轻唱

我在人间彷徨寻不到你的天堂

东瓶西镜放恨不能遗忘

又是清明雨上折菊寄到你身旁

把你最爱的歌来轻轻唱”

陆川一曲唱完，也许是歌曲太过伤感，张若水眼中含泪。没想到他还会唱这么好听的歌呢，就是调子怪怪的，从未听过。

“真好听。这是什么歌啊？怎么调子怪怪的？听起来是这么伤感。”

“这首歌叫《清明雨上》，是我家乡一首追忆故人的曲子。只是有感而发，倒惹的你也跟着伤心了。实在过意不去。”

“没关系的。我喜欢听。对了，你会讲故事吗？”张若水突然问道，“我娘以前经常给我讲故事，可我三岁的时候她便去了，以后再没人讲故事给我听了。。。。。。”说话间神情黯淡了许多。

陆川见她如此，也不忍拂她心意，便给她讲了《喜洋洋与灰太狼》，边说边学着动画片里面的古怪配音，直逗得她笑个不停。她好多年未曾像今天这般开怀畅笑了。

“臭小子，今天能跟你在一起我好开心。其实我。。。。。。”喜欢你三个字差点就脱口而出，可却被她硬生生的收了回去。万一这话一说出来，他不喜欢自己怎么办？还不如就这样当个朋友，能时常看到他的好。沈云瑶心中想着，支支吾吾的也不再多说。

“恩？其实什么？”

“没什么，我想说，其实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哦，这样啊。恩那我们回去吧。”

沿路返回，此时日已西斜，山中一片安静祥和。二人慢慢的走在山路之上，看着山中的美景，心里的烦恼大多消弭。

“如果能这样一直都下去，没有俗世烦恼该有多好？”云瑶心中藏着心事，神色有些恍惚。

“啊。。。。”云瑶突然发出一声惊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