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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国的蚂蚁》第五章 金沙勇士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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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西部落自从开战以来一败再败,如今可算是扬眉吐气,稳操胜券地打了一场大胜仗,岂肯轻易放过。无奈敌人也不是傻子,见情景不妙早就躲藏起来,双方就这样进入僵持阶段。追兵久久不敢露头,士卒们时刻等待着再次发起攻击,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下面追兵终于沉不住气了,其中为首的是个统领,扯着脖子向上面喊:“那西部落的士卒兄弟们,你们不要再负隅顽抗了,你们已经被重重包围啦。你们往下看看,到处都是我们沙原部落的军兵,后面还有大部队随时前来增援,你们没有出路了,赶快投降吧。”

指挥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回头命令道:“一群恬不知耻的东西,简直是白日说梦。给我装满了石块,狠狠地向下砸,看它们还敢不敢再胡说八道。”

倾刻之间,又一大堆石块纷纷落下,那种震耳欲聋的声响好似洪水在奔腾咆哮,虽然没有造成伤亡,却也把下面的军兵吓得魂飞魄散。统领恼羞成怒,再次向上面喊话。如果说上次还多少有点儿商量口气的话,那么这一次则变得态度十分强硬。

只听它用狂怒而又嘶哑的声音喊道:“那西部落的士卒听着,你们不要高兴得太早,以为占了点儿便宜就忘乎所以,本统领是带着诚意和你们磋商,没想到你们如此的蛮横无理,那就怪不得本统领翻脸无情。”说完转回身大喝一声:“全都带上来,给上面看一看。”

士卒们停止了攻击,听下面咿哩哇啦叫嚷了一通,尤其最后喊“带上来”的那一句,更是说得强劲有力,似乎是怕上面听不清。指挥和献护卫全都注目看着,心里却都明白了十之八九。但见在军兵的驱使下,由下而上缓慢的走上来十几名士卒,由于大部分都受了伤,所以行动起来十分艰难。

驱赶的军兵手里拿着短鞭,狠狠地抽打在它们身上,每抽打一次,士卒的身体都随之左倾右斜,却没有一个发生哀嚎的声音。

“快走,再磨磨蹭蹭的,把你们全都碎之万段。”军兵痛骂的同时,又在它们屁股上狠狠踹了两脚。那种受尽屈辱的遭遇,真不如一死了之来的痛快。

统领一看俘虏都带过来了,心里顿时有了底,用手指着山上,对几名俘虏说:“你们几个,一齐朝上面喊话,声音要大点儿,明白了吗?”身旁的军兵怕它们没听明白,又补充说:“和你们说话的可是我们统领,全都放聪明点儿,不要自找苦吃。”

统领皮笑肉不笑地对十几名那西部落的俘虏说:“那西部落和沙原部落本不应该为仇作对,可惜你们部落无故挑起事端,这才导致事态越来越无法收拾。希望你们认清形势,我家几位大头领一向有好生之德,念你们忠勇可嘉,兴许会放你们一条生路。如果尔等执迷不悟,一意孤行,那么下面是什么后果,我想你们比谁都清楚,届时可悔之晚矣。”

统领以为这些士卒乃是阶下之囚,只要软硬兼施,它们为了活命恨不得跪地求饶。结果它想错了,这些士卒虽都是那西部落的普通一卒,却个个铁骨铮铮,没有一个屈服,有的甚至把口水吐到统领的面前。

身后的军兵见它们对统领如此不敬,举起手中的短鞭,冲着其中一名士卒抽打下去,只听“啪”的一声巨响,那士卒应声摔倒在地。军兵举起短鞭又要打,统领把手摆了摆,心平气和地说:“几位,你们这又是何必呢?那西部落不堪一击,已经没有再挽回的希望了。你们作为一名普通的士卒,到哪里不是活着,何苦和自己过意不去。几位,何去何从你们可要三思而后行,倘若失去了这个机会,以后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统领耐着性子,苦口婆心地说了半天,这些士卒却充耳不闻,全都跟木头一样一动不动。

统领等了片刻,渐渐沉不住气了,把手里的竹刀往其中一名士卒脖子上一搭,恼羞成怒地喊:“你们到底说还是不说,你们都是聋子还是哑巴?”

无论它怎么恐吓,这些士卒始终一言不发,统领只得冲着上面喊:“你们都往下看看,如果再轻举妄动,就考虑一下它们的下场。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请你们马上做出答复,迟了就来不及了。”

“卑鄙,无耻。”指挥攥着拳手用力地往地上砸,脑子里急剧地旋转,却想不出一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既能打击敌人,又能保全处于危难士卒的性命,这可真太难了。

正在它无计可施,献护卫开口说话:“指挥,它们要是不做出这种卑鄙之事,我倒是忘了。它们有咱们的俘虏,咱们也不能示弱,要是被它们吓住,岂不是后面就没的玩了。”

指挥听它说得这么轻松,好奇地问:“献护卫,我现在方寸已乱,难道你有什么妙策?”献护卫不慌不忙地说:“指挥,咱们手里也有它们两名俘虏,您怎么忘记了?”

指挥这才想了起来,由于战斗太激烈,它早就把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却又不解地说:“献护卫,咱们有两名俘虏不假,不过我已经吩咐你将它们全都处决了。”

献护卫诡秘地一笑说:“指挥,您是这样吩咐我的,不过我左思右想没舍得那么干,就派几名士卒在后面押着它们,一直在咱们后面跟着。等到了山顶,就把它们都拴在一棵树上。”说完冲士卒们喊:“把它们都带上来。”

不多时,一前一后走来两名俘虏。走在后面的俘虏,个子又小,又弯着腰,两条腿有点瑟瑟发抖。和它相比,前面的这个俘虏却与众不同。首先个头就高出了半头,体格也非常魁梧,只见它圆睁二目,昂首挺胸,走起路来脚下呼呼挂风,看神态倒像是到前线视察一样。

献护卫用手指着它,咬着牙说:“指挥,就是这大个子,横的邪乎。后面那个小个子一开始也不听话,可是让我们一顿管教之后变得服服帖帖。唯独它软硬不吃,无论怎么打就是一个字都不说。”

指挥点点头说:“献护卫,难得你想得这么周到,如果当初草草地把它们杀了,现在反倒被动了。”说完走到大个子俘虏近前,围着它转了两圈,厉声问:“听说你是沙原部落的普通军兵,不过我看着不像,你到底什么来头,快说!”

大个子看也不看一眼,哼了一声把头一扭,身体也随之往旁边转了转。指挥没工夫和它多费口舌,一伸手把献护卫进献的那把宝刀拽了出来,往大个子胸膛一指说:“你说也罢,不说也罢,跟着我走一趟吧。你往下面看一看,那里都是你们的军兵,它们抓了我们的士卒,现在需要用你把它们都换回来,让你捡个大便宜。”

献护卫听完吃惊非小,惊恐万状地说:“指挥,这怎么可以?您下去太危险了,您把它交给我,我下去。”

指挥不加理会,扭头跟士卒们说:“把它们两个都推下去。”

本来这两个俘虏都五花大绑被绑得结结实实,士卒们还是不放心,又用几道绳索把它们拴住,左右都有士卒拽着,生怕它们逃脱。

献护卫见指挥执意要下去,拦也拦不住,赶紧跟着也顺着山坡往下走,一边走一边冲下面喊:“喂,下面的军兵听着,你们不要得意太早,你们看看这是什么,你们也有俘虏在我们手里,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再说那位统领,已经等回话等了许久,好不容易等到上面答复,以为是下来谈条件的,心里正盘算着如何见机行事。可等上面的士卒推着俘虏下来,统领揉揉眼睛仔细瞧看,不禁大吃一惊,之前那股子威风劲儿一扫而空,好像一下子矮了半截。

指挥居高临下,摆出一副气势凌人的样子说:“你们这些吃肉不吐骨头的畜牲,侵犯我们的领地,残害我们的兄弟。如今尔等已然陷入绝境,还不快点儿把我们的士卒放回来,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说着把刀往前一伸,刀尖已经刺入大个子的皮肉之中。

“先别动手,咱们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统领一反常态,语气变得非常委婉,满面带笑地说:“只要你把我们的军兵放回来,什么条件我们都能接受,你们说,我们怎么个交换?”

指挥没必要和它兜圈子,开门见山地说:“咱们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别扯那些个没用的。你我双方事不宜迟,马上交换俘虏,谁也别耍花招。”

“可以可以,决不耍花招。谁要是中途反悔,天打五雷劈,不得好死。”统领不但没有任何疑异,相反却表现得极其迫切。

统领这种一反常态的举动充分证实了献护卫的猜测,如果这个大个子俘虏只是普通的军兵,这名统领绝不会答应的这么痛快,更不会表现得如此卑躬。

要说沙原部落除了蚁后,最大的头领就是五大勇士,按权力和地位排序分别是金刚勇士、金沙勇士、银环勇士、铜头勇士和铁臂勇士。其中除了银环勇士比较文弱,主要负责出谋划策之外,另外几个无不是凶猛彪悍,能征惯战的赳赳武夫。勇士之下才是统制、统领和百夫长等。

指挥心里盘算着:站在面前的大个子俘虏,最小是名统制,甚至有可能是五大勇士之一。怎么办,我到底换还是不换?倘若它真是五大勇士之一,我只需将它牢牢掌握住,何愁敌人不对我俯首贴耳。

统领就怕出现变故,早就开始行动了,它亲自押着几名士卒向前挪动,并不断地催促着说:“我把你们的士卒还给你们,快把我们的军兵还回来。”

不曾想未等指挥想出对策,那个大个子俘虏先开口说话,只见它瞪着眼睛怒斥对面的统领,气势汹汹地说:“统领,你焉敢如此,难道你要把沙原部落的脸面都丢尽了不成?”

统领正往前走着,吓得腿一哆嗦,差点儿跪在地上,头上的冷汗顿时渗了下来,脸上的肉突突乱蹦。

大个子俘虏见自己的军兵进退两难,不禁怒发冲冠,厉声喝道:“你们都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趁此机会将它们一网打尽。你们知道吗,你们围困的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已经逃之夭夭了。倘若让它们漏网,早晚都是我们的心腹大患。”

统领被大个子俘虏说得左右为难,不得不直言不讳地问:“我们不管不顾那您怎么办?它们会杀了您的。”

“不要管我!”大个子俘虏使出全身的力气吼叫着:“统领及各诸将军兵,尔等不以大局为重,竟念我一己之危而耽误大事,我便死于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你们殊不知我被俘时日不多,却受尽凌辱,欲生不得,欲死不能,我还有何脸面再回到部落中去,蚁后和诸勇士又该怎样看我!”

说完它扭头狞笑一声,又对指挥说:“我知道你是那西部落一名小小的指挥,想不到我一世英明,竟死在汝辈之手。不过临闭眼之前,也让你们弄个明白,我就是沙原部落的金沙勇士,你手里的那把利刃就是我的。用我使用的宝刀,来取我的项上头颅,也算是死得其所。来吧,给本座来个痛快,想必你们也不会舍不得吧?”

指挥听它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把牙齿咬得咯吱吱响,恨不得一刀将它劈为两断。统领更是吓得心惊肉跳,心里埋怨金沙勇士不该说出实情,这样一来就更加被动了。然而金沙勇士和它们想的不一样,它现在只想速死,不想苟活。

“动手啊,怎么还不动手?”金沙勇士用眼角的目光轻蔑地瞪视着,见指挥迟迟不肯动手,冷笑一声说:“我知道,你们不舍得要本座的性命,不就是想从我嘴里打听点消息。现在不用你们费力气,我全告诉你们,你们知道你们蚁后是怎么死的吗?就是我杀的,我不但将她一刀斩之,还将它一刀一刀地大卸八块,把尸体抛到荒郊野外,如今早就灰飞烟灭了,哈哈哈哈!”

“杀了它,给蚁后报仇!”士卒们未等它说完,早已经按耐不住,都要冲过来砍它几刀。金沙勇士虽说是求死心切,却也不想坐以待毙,仍要做垂死挣扎。它的胳膊和身体捆在一起动弹不得,便猛地将身体用力转了两圈,绳索全都缠在它身上,然后飞起两脚将两名士卒踢翻在地,其它士卒眼看拉拽它的绳索就要脱手。

指挥见它天生神力,几名士卒都难以控制,再加上满腹的仇恨,瞬间把所有的顾虑都抛到九霄云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近前,大喊一声:“金沙勇士,你还我蚁后的命来。”随即刀光一闪,从前胸直刺入金沙勇士的胸膛,由于用力过猛,刀尖从后背穿了出去。金沙勇士身上被绳索缠满,想躲已然不及,惨叫一声摔倒在地。献护卫觉得还不解气,飞身上去将它的头颅砍下,然后用长矛一挑举过头顶,高声喊喝:“弟兄们,罪魁祸首已经伏法,我们给蚁后报仇啦!”

它们这边欢呼雀跃,所有士卒精神为之一振,可下面军兵那边却乱成一团。统领本打算说点软话,或者答应对方一点条件,无论如何要把金沙勇士换回来。没想到金沙勇士性情刚烈,不愿再继续受辱,激怒了士卒们的情绪,终于丢了性命。统领恼羞成怒,命令所有的军兵道:“金沙勇士已然为国捐躯,不要让这些残敌漏网,把它们全部消灭!”

军兵们此时眼睛都杀红了,再被金沙勇士阵亡的事情一刺激,全都好像凶神恶煞附体一般,嗷的一声从躲避的掩体后杀出,奋不顾身地往山上冲来。

“快用乱石砸,全都砸死它们。”指挥一面朝山顶上的士卒喊,一面保护身边的士卒撤退。献护卫为了抵挡军兵,让指挥能安全地撤离到山顶,带领士卒与冲上来的军兵混战在一处,这一战直打得天昏地暗,双方全都伤亡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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