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我来啦！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山珍兴高采烈地闯进门来，人未至，声就先闻。看着她天真烂漫笑颜如花的一张脸，白蒻音有时候也会被迷惑到，好像心情也跟着变得好了，嘴角会有上扬的微笑弧度。然后，看到山珍献宝似地从身后抓出一把野生茉莉花，捧在手里给自己看。

白蒻音看过去，茉莉花开得极为可爱，纯白的花瓣上还带着露珠，清幽的花香扑鼻而来。那一抹白色就像是开在黑暗里的白，就连山珍也不及它的明亮白皙。在这个黑暗的屋子里，那么格格不入。就像是它本不该出现在这里。那一抹笑容凝固骤然收回。

白蒻音开始不耐烦了，可山珍却兴致勃勃地要拿个花瓶，把它摆在了桌子中央最显眼的位置。还一边自娱自乐地说着，“好不好看，好不好看?要不摆这边，还是那边好看?我觉得这里不错。“等到山珍摆弄地满意了，她才对着花瓶点了点头。

山珍跑到白蒻音面前，讨好地说:“婆婆，今天午饭你想吃什么呀？“只有讨好了婆婆，自己才能问婆婆借书房里的书看。山珍在这一方面上很不遗余力。所以，每次等到膳食上桌时，白蒻音才有点觉得这个有些刮躁的家伙才有些让人满意的地方。

膳后，山珍从厨房里拿出一碟子点心，点心被做成丸子样，一个个圆滚滚的排在一起。

“婆婆，这个是我特意给你做的枣泥丸子，你是不是以为我只给你带了茉莉花啊？我告诉你哦才不是这样的，我还带了红枣过来。这些红枣，可以煮粥也可以煮汤，有营养又好吃。这些枣都是我家新打的，我娘知道我来看你，叫我带上。“

白蒻音伸筷子夹了一颗枣泥丸子入嘴，枣丸松软，很快就在嘴里散开，甜丝丝的。

“小丫头，你是在肖想老妪的书。“

白蒻音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自己就是个老妪这是事实。山珍在长辈面前撒娇并不奇怪，可偏偏这个长辈有一颗极度渴望青春的少女心。这让白蒻音听得有些别扭。

她起身。书房里的书也不是不能让人读的，况且也没那么容易就能读得明白。若是走后无人传承无人打理也是可惜。

“跟我来吧。“

看着好读翻页的山珍，白蒻音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那时候的自己家族还没有被牵连到，父母疼爱，叔伯疼惜，就连兄弟姊妹也多有谦让，自己冰雪聪明学东西特别快，可不就是那么无忧无虑的吗？

“婆婆，这个字怎么念?““什么字?““这个。““这个读辇。““婆婆，那是什么意思?““是贵人出行的工具，比轿子马车还要尊贵。“山珍没有见过轿子，但马车还是知道的，她羡慕地说:“我只坐过牛车就已经好了不起了！“

“婆婆，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是书里说道的模样吗？“

“外面的世界啊！我也不知道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关于外面的世界的事情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是当父亲死了之后就再也没能接收到外面的消息了。

“那婆婆以前看到的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是不是有很多人，有人在赶集，有人在闲逛，有人在做生意。有很多吃的玩的，还有货郎会卖许多有趣的东西?“

“是啊，有人在赶集，有人在闲逛，有人在做生意。有很多吃的玩的，还有货郎会卖许多有趣的东西。但你说的只是外面的世界的很小的一部分，在那些城里，还有更繁华的更好看。那里有夜市，那里也有花灯，有富贾，有皇族有贵族，有读书要当官的，也有练武做将军的，总之外面有很多人，都是我们无法想象的。“

“真的好想看看。“

“家人不允许?“

“对呀，娘亲一定不让我去。“

“外面有什么好看的，你家又不在外面。“

白蒻音心想，但我总是要回去看看的。也许那里会连个旧址都没能找到吧，毕竟那里在搬走之前就已经是炙手可热的，而时间已经过去那么多年。白蒻音记得，月老说过，自己想走就可以走，只是，她下意识地抬手踌躇着，想要摸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