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公子的大腿没抱热呢,便要被打发去干杂活,不由得一副小媳妇模样。他委委屈屈道:“公子……”
“需要本公子重复?”史凌越轻轻冷瞟他一眼。
莫小书立即点头哈腰,“不用,公子,属下这便就去忙。”
史凌越满意点头,又扫向武大为,“你去给他打下手,你也该学着做些杂活,免得再次烧光屋子。”
武大为被人戳中丑事,难堪得羞愤欲死,比莫小书先行一步,掩面溜去厨房。
莫小书心里平衡了。
这时,陈氏已经请李大夫过来,经检查确是扭伤骨关节,又是敷伤药,又是夹木板。叮嘱了几句,一月内不能下水,不能行走外,便提着药箱离开。
史凌越不满意,这比他想象的要严重。
陈氏暗暗抹泪,心里祈求林秀才赶紧回家。自打林秀才去省城卖人参,闺女的日子过得一点都不太平,是她没能护好闺女。
“娘放心,我不疼,将养一阵就好了。”林殊卿反过来安慰陈氏,满不在乎的样子,伤处似乎真的就不痛。
陈氏又是自责得眼睛濡湿。
武大为自李大夫过来后,时不时地在屋门溜达,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林殊卿身上。
“武大为休得无礼!”史凌越连名带姓喝道,斯文俊秀的脸孔,倏忽变得阴沉可怕,“给我滚进来。”
陈氏缩了一把身子,林殊卿也望向门外,武大为不是一直在厨房里帮忙嘛,哪里惹他?
武大为膝盖一弯,跪在门槛,“属下知罪,但,但……”
“放肆!盯着人家一个小姑娘瞧,你还想狡辩!”史凌越厉色斥责,锐利的目光似要将人凌迟。
林殊卿捂脸,有这事?难不成武大为……咳,暗恋她?哎哟,光想想就好羞涩哦。这个……她魅力啥时候那么大?
等等,是不是抱过他的大腿,因而武大为想歪了吧?
不对!这,这……他长得也太不符合审美,不行!再者说,招赘不能招如此强大的,最好招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嗯,坚定的心志如磐石,愚公也不能移。
“属下并无狡辩,属下见林姑娘有伤在身,若是属下动手的话,立刻便能恢复,那个李大夫实属庸医。”武大为硬着头皮道,他已经看出来,公子很在意林姑娘。他心中泛过酸楚滋味,还没来得及体会,突然被擢破的心事带来一种难言的羞耻感。
“有话直说。”史凌越眯着眼,泛着精芒的厉目似要将他的发顶盯出一个窟窿。他心里暗暗警惕,武大为在屋外便留意卿卿的脚伤,难道他的这个看似粗犷的属下,实则有了小心思?
“公子,属下能让林姑娘立即痊愈。”武大为急忙道:“林姑娘一看便是骨头错位,属下把她的骨位扶正,不出一日便能行走如常,实无需如李大夫所说的那般麻烦。”
“你过来。”若能减轻卿卿的痛苦,史凌越愿意尝试。况且对于武大为,他既然让他当贴身侍卫,便有一定的信任。
他反倒劝林殊卿,“何不一试。”
林殊卿有听说过正骨厉害的师傅,能一下子扶正,就是过程会比较惨烈。但一想到要长达个把月不能行走,每日闷在家里,什么都不能干,她便答应下来,“好吧。”
武大为在她跟前蹲下,双手正要去捧她的脚。
“咳,你轻点。”脚上一寸高的距离,出现一双蒲扇大的粗黑手。林殊卿光是想像这一双手要将她的脚生生扭正,便觉得遍体生寒。
武大为板着一张凶脸点点头,神色再认真不过,便要扶着她的脚。
“等等!”陈氏叉着腰警告,“你治脚归治脚,别想着吃豆腐。”
林殊卿捂脸,娘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当你女儿是香饽饽,谁都稀罕么!虽然她也这么想过。
“我要开始了。”武大为动作前提醒一句。
仿佛感受到林殊卿的紧张,史凌越拍拍她放在茶几面上的手背,温言道:“卿卿放心,他们习武经常伤筋动骨,俱是自己正骨。”
林殊卿胡乱点头,呼呼吸气,动动都觉得痛。史凌越善心大发的温柔,她也顾不得理会,自然注意不到,那拍在她手背的消瘦咸猪手。
武大为眸光闪动,瞄了她一眼,随后目光一寒,听得一声“咔”。
“啊!”
惨叫声唬得屋内外一阵鸡飞狗跳。
彻骨的痛是怎样一种滋味!她算是领受到了。
好在过后,她很快就活蹦乱跳。所以惨痛的代价,是值得的!
“卿卿,粗重的活儿有莫小书干便行,你歇着便是。”史凌越一个眼神,莫小书立即抢过林殊卿手中的簸箕,手脚麻利地搬到院子。
“卿卿,这个菜好吃,你尝尝。”
在陈氏的注视下,林殊卿回以一个大写的尴尬笑,埋头趴饭,坚决无视夹菜的男子。
“卿卿,你这是要去哪儿?”
这是史凌越寸步不离的日常,林殊卿不胜其烦,避之唯恐不及。而他所说所做,做得再自然不过,那模样一本正经的,眸底深情款款,她就要挨不住了啊!
没两天,林殊卿迫不及待地驾起驴车,去镇上接林秀才。
天蒙蒙亮的时候,林殊卿和陈氏一同去地里割蔬菜。不过这一趟陈氏不跟去镇上,因为这次的蔬菜不如上次的多,供给梨园绰绰有余,不需要到外头叫卖。而且陈氏还有很多地里的活儿,反正这趟卖蔬菜是其次,主要是接林秀才和欧阳海回村。
林殊卿架着驴车,背着绣品,怀揣着话本,勒着缰绳,然后发出一道清亮的吆喝,驴子嘚嘚地跑着。
驴子走了没两步,身边人影一闪,林殊卿回神一瞧,跟见鬼似的,“你这是要干嘛?”
土豪史凌越微微一笑,“在家里闷得慌,左右我没事,陪你走一趟。”
林殊卿犹疑的一连瞄他好几眼,“你要想清楚,坐我家的驴车既硬梆梆又磕惨,一点都不适合坐惯舒适马车的有钱主儿。”
“你坐得,我却不能坐,这是何道理?难道我比不得你一个女流之辈?”史凌越眸内划过戏谑,神色却再正经不过。
“随便你。”林殊卿嘴巴动了动,终是没敢问他索要铜板。估计五个铜板的蹭车钱,他大手一挥,把一个金锭子扔过来,然后便理由更加充分,甩她百来个鄙夷的小眼神。哼,她才不稀罕呢。
她正要拍驴子,忽然车子一重,再重!
“公子!”
“公子!”
林殊卿黑脸,他的两个门神真是阴魂不散。她回头,哆嗦着手指指着他们:“你们……”
“我是公子的贴身护卫,负责守护公子安全,寸步不离!”这是武大为的理由。
“我已发誓,公子去哪,我便去哪。”这是莫小书的坚持。
林殊卿:……
她话没说便被堵一脸。
她气不过,一甩缰绳,“本公子不侍候!”
一句话换来三个男人在她身上行注目礼。林殊卿羞恼地扭过身子,直想扇他们一人一耳刮子。今日出村子,为防止不必要的麻烦,照例粗布男装视人,这有何好奇怪的,一群大惊小怪的男人。
史凌越眸色一厉,两个门神立即哆嗦。莫小书伶俐地跳上驴车驾座,一把抓住缰绳,“怎敢劳烦林……公子,赶车的粗重活儿自得我来。你别忘了,你是专业赶车的。”待触到林殊卿吃人的目光,立马将姑娘改成公子,还十分俏皮眨巴一下眼睛。
武大为面容僵硬,暗暗唾骂莫小书的所作所为奸诈,他默默地吊在车尾,假装自己透明。
林殊卿拗不过他们,只好勉强妥协。
一路上莫小书歪歪扭扭地赶着驴车,总算在日头东升时到达。
没想到这趟梨园之行,小桃红很给面子,他仿佛带着风,一路红衣飘飘的飘至后门迎接,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跤。
“噗嗤。”林殊卿坐在板车,一手撑着柔美的下颔,一手学着小桃红的姿态,翘着兰花指,“难得行此大礼,小桃红快快平身,咱们谁跟谁呀,不必太客气。”
小桃红黑脸,一骨碌爬起来,他不会承认对她行大礼。他的眼睛匆匆略过她,落在她身后的史凌越。
林殊卿一下子生疑,跳下板车,眼神儿左瞄右瞄,“你们俩认识?”
史凌越目光沉沉,深沉如海的声音夹杂着道不清的警告意味,“一个娘娘腔,本公子不认识。”
小桃红翘起的兰花指一顿,僵直的脸慢慢浮出一抹风情万种的笑容,“确实不相识,倒是通过小哥,今儿见识如此丰神俊朗的公子哥儿,不枉相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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