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

冥灯被悲欢突如其来的怒气吓了一跳，他不过就只是说了一句让悲欢暂时跟他回冥界，待到她真的能保护自己后再让她回来，悲欢竟然就如此生气。

冥灯还是不依不饶的劝说着悲欢，毕竟让她继续呆在这个完全没有安全可言的凡间，就是她的身份迟早要被天界那些老狐狸揭穿，到时候她也没有法力，岂不是任他们摆弄？

：“悲欢你听话，虽然原因还不能现在就全部跟你说，但是你继续呆在这里会没命的！”

冥灯伸手要去拉悲欢，却被悲欢果断地甩掉了，触碰到她手的一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袭击了一样，险些震晕他，悲欢身体里的六道神杖因为没有法力的阻隔，十分快速的向悲欢的五脏六腑迅速展开，照这么下去，悲欢还没学会保护自己，就已经被六道神杖反噬了。

：“我要待在师父身边，师父会保护我的！”

：“我不会。”

悲欢猛的向门口看去，残烛正依着门框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他明白的，悲欢算是这世间最最危险的东西了，继续跟着他，对他也不好。

：“师父……”悲欢眼睛涩涩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不要叫我师父了，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我就是一个废人，我保护不了你的。”

悲欢号啕大哭，扑到残烛的身上，双手死死地抱着他的腰，就像是黏上他一样，残烛嘴角挂着笑，脸色比平常白了三度，骨骼分明的手摸上悲欢的头发，眼底没有任何感情。

：“师父要赶悲欢走对吗？悲欢到底又做错了什么？师父说出来，悲欢一定改……”

残烛将她从自己身上推开，擦了擦她的眼泪，虽然他知道这样可能悲欢可能会一辈子都回不到他身边了，可是……这也算是好事吧。

清脆的一声巴掌声，从悲欢的脸颊烫到脑仁里，震的耳朵也是刺痛，左脸迅速就涨了起来，通红通红的，悲欢傻在原地，呆呆的看着残烛。

：“滚。”残烛的声音毫无感情所言。

冥灯见势不妙连忙上前阻止，将悲欢护在自己身后，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残烛，他知道残烛这是为悲欢好，可是不能打她！绝对不能打她！

：“残烛你疯啦！”

残烛越过他们坐到上座，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他习武多年，照理说那双手已经稳如磐石，可是拿着茶杯的那只手一直在抖，根本就不受自己控制。

：“我不会说第三遍的，滚。”

冥灯还想说些什么，就被悲欢一声不吭地拉走了，残烛的茶杯掉到地上，碎了一地，残烛蹲下身去捡那些茶杯碎片，不小心割到了手指，血滴溢出来，顿了好久。

随后起身，仍是面无表情，慢悠悠的走过长廊，走过小桥，走过铺满鹅卵石的大道，走到门口，门没有关着，这个时间所有的下人都在偷懒，不定在哪个地方睡觉。

残烛坐在门槛上，对面走过来一位算命的老先生，他可能是个瞎子，因为戴着墨镜，本来已经越过了残烛，后来又反了回来。

：“公子，你很伤心？”

残烛抬头看了一眼老先生：“我不算命。”

：“算一卦吧，您是有缘人，老朽不收钱。”

残烛不再搭理他，心中想着冥界在哪里，他从来都没有去过，因为和哥哥的关系不是那么好，而且两个人差了好几千岁，也聊不来。

：“公子，你很重要的一个人离你而去了？”

残烛开始对这个老先生起了些兴趣：“看得出来？”

老先生笑了笑，伸出手来，掐指算了算：“公子并不爱慕这个重要的人，应该是公子的妹妹或是朋友什么的吧？”

残烛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壶酒，仰头痛饮一口，回答着老先生的问题。

：“是我徒弟，虽然我并没有教她些什么。”

老先生顺了顺自己的胡子，转身便离去了，从他的嘴里传出一阵大笑，虽然不知道他到底算出了些什么，残烛还是对凡间算命的瞎子，起了敬佩之意。

：“一切皆是天意，公子生来便是帝王之相，天下的帝王！”

老先生用千里传音跟残烛说了最后一句话，残烛傻了傻，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呵，帝王之相……”

谁家的帝王，是个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