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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的首席门徒》第十章 狡兔修窟教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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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在有外人的地方永远装作不认识我。”

“是。”

“然后,确立三个以上的新身份。”

“是。”

“接下来,作好以上准备以后,接近北域督察的妻子,只要扰乱她的思想就好,具体步骤我会亲自指示........不难吧?”

“的确不难,可是好像用处不大,一个督察而已。”

“是北域督察。”智瑶原本不带感情色彩的声音突然降温:“最后,记住一件事:永远,不准,怀疑,我。”

“是。”王启心头一凛,慎重应道。

现在正是正午时分,烈日当头。智瑶身体强悍,自然不受外界影响。但王启只是一介凡人,再加之一身黑衣,很快便大汗淋漓。

智瑶挥挥手,一股无色无味的清凉气体(说人话,这是氧气)便乖巧地围在王启身周,黏糊糊的汗液瞬间蒸发,王启顿觉干燥清爽,心神俱明。

“谢主......”王启的膝盖刚弯一半,智瑶只是单手虚托,王启便不受控制的站直了。同时,智瑶的声音再次响起:“把称呼改掉,以后不要叫我主上,改叫......”说到这里,智瑶思索一阵,改叫什么比较合适?自己教父的称号是晨曦之光,自己取名夜幕之王?这肯定是不合适的。祂的武器名叫光耀晨星(morningstar,也有谣传叫最终审判或是末日裁决什么的)......想到这里,智瑶来了灵感,不如叫......暗夜星辰(nightstar)?

确定后,智瑶道:“以后改叫辰瑶。”

“陈瑶,陈先生?”

“暗夜星辰,辰瑶。”不需要动脑,智瑶都知道王启在想什么。“现在先去给自己弄新身份,做好之后,我会作下一阶段的安排,明白?”

“是。”王启应到。

“要多久?”智瑶看似很随意的问了一句。

“最少一个月。”王启也不是蠢货,会意道。

“嗯。”智瑶满意地点点头。若王启像个白痴一样来一句一个下午就能搞定,那智瑶也不需要再说什么了。之所以特意强调要三个以上的真实假身,它一方面要求摆在明面使用时合法合理,有迹可循;同时又要保证舍弃身份时不留痕迹,被查到也不会露出任何有效信息。这种事难度不低,就算由智瑶亲自动手,没有半个月也根本搞不定。

“去做吧,做完之后联系我。”

“是。”得到指令的王启即刻动身,至于活动资金......智瑶没开口,显然是让他自己想办法。

“心想事成,送货上门。不管这是哪位送来的,这个情我记下了。往后若有差遣,尽管吩咐,但能做到,绝不推辞。”待四下再无旁人时,在正常人眼里,智瑶像神经病一样自言自语,说出了这样一段话。

无风的夏日突然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阴风,凉凉的,却不含恶意,风中隐约传来几声微不可察的轻笑,然而转瞬间又都消弭无踪,刚才的一切仿佛都是幻觉。

智瑶很上道啊。尽管早猜到路西法的选择不会差,但真的体验过后,才能发现智瑶的确不同凡响。当然,这也再一次从侧面有力的佐证了路西法阁下做事一向严谨的风格。相信在路西法阁下的英明领导下,地狱的未来会越来越......

咳,回到正文。

得到自己想要结果的格瑞德自然是满意非常,而早已知晓一切的路西法亦未作特殊表示。祂关心的重点是快递送没送到,至于快递员是谁......这不在祂的关心范围之内,祂也不在乎。

“路西法。”一回地狱,格瑞德就很没大没小的去找自己的兄长了。

路西法也不以为忤:“有事?”

“我去人界了,跟你说一声。”

“嗯,知道了。”路西法道,“你回去吧。顺便把阿斯蒙蒂斯给我叫来。”

格瑞德点点头,转身便走。至于路西法为什么不直接传道神念......因为人家是权势最显赫的最高大boss,有谁见过领导——哪怕是凡人领导会事必躬亲的?

“晨曦阁下。”顶尖人物的办事效率的确夸张,盏茶工夫(约三十分钟),阿斯蒙蒂尔斯便从两个世界之外的九层地狱(阿斯蒙蒂尔斯的居所是九层地狱,不受七魔王辖制的魔鬼君主们住在巴托地狱,而路西法住的则是祂自行创造的水晶地狱,又称第七地狱。说句题外话:第七地狱这一称呼是为了纪念祂在晨昏中穿行七个昼夜,所以除祂之外,再无人敢称此处为第七地狱。)疾行而来。

路西法挥了挥手,示意不必多礼,又指了指座椅,阿斯蒙蒂尔斯整衣端坐。

路西法不开口,阿斯蒙蒂尔斯也不便先说话,一时间,二位魔王皆沉默不语。

外界对阿斯蒙蒂尔斯常有不知深浅的谣传,最为玄幻的版本则是:祂双目燃烧着终日不灭的烈焰,肤色赤红,面目狰狞,全身上下长满尖刺,看起来既奇特又恐怖。

......

实际上,那都是些不服责任的无知幻想。眼睛里烧着火,不怕瞎吗?作为天父的宠儿,也作为天父倾注极大热情和心血的首批造物代表,阿斯蒙蒂尔斯温文尔雅,英俊潇洒,不论气质而单论相貌,连路西法也是略有不及。其目光也永远洋溢着热情和怜悯,恰似祂乐于助人的性格。

祂是个忠诚的朋友,时刻准备着为朋友们分担痛苦,或在朋友的倾诉里与祂们分享欢乐。

祂以路西法为榜样,并视为自身的荣耀。

所以路西法(碍于面子)去了地狱,祂亦紧紧跟随。而当祂随路西法来到地狱后,一切改变。祂的目光火热依旧,却变成了执着与残忍,并且对他人的一切痛苦都抱着幸灾乐祸的恶劣态度。

祂的面容虽仍然英俊,可却失去祥和。在弱者看来,那面容就是反复无常和无情暴戾的象征。所以在以讹传讹之下,贫乏的想象力们创造出一个崭新的阿斯蒙蒂尔斯,一个让其本尊都感到莫名其妙和荒诞不经的形象。

沉默半晌,路西法道:“渗透到哪里了?”

阿斯蒙蒂尔斯自然不会对兄长有所隐瞒:“双生极乐境。”

“差不多就停手吧。在这样下去,秩序众神会忍不住出手的。”

“就凭那群伪神?”阿斯蒙蒂尔斯的语气里满是轻蔑。

“他们得到了法则的认同,你至少应该尊重法则的意志。”

“不,晨曦阁下。离开信徒的祈祷,那群伪神连存活都是问题。他们不过是一群碰巧走运的凡人,仅此而已,无需在意。况且法则的意志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有待考量,一切明晰之前,我拒绝做出任何表示尊敬的举动。”

“你的存在就是法则意志的体现,也是它存在的最好证明。而且关注这件事的还有父亲,父亲那边的反应你也不在意?”

“当年我们的荣耀被亚当玷污,如今我肯定要拿回属于我的。这是祂们亏欠的。”

“过去已经成为过去,念念不忘只会让自己难受,何苦呢?”

“我拒绝忍受这样的结果,拒绝接受荣耀被玷污的现实!”

“但你有责任维护秩序的均衡!”

“不!那是你的责任!”阿斯蒙蒂尔斯咆哮起来,好在祂还懂得克制,所以仅仅是声音听起来大了点,并未附加其他效果(讲真,主宰级魔王若出全力,一声咆哮就有震碎一个低等星系的威力)。“我没有达到伟大境界,我也不想到达。”说到这里,阿斯蒙蒂尔斯放缓了语调:“让我最后任性一次......路西法。”

阿斯蒙蒂尔斯这样说话,其实已经相当于变相服软。路西法也不好继续哔(音同,和谐)祂。于是便转而说起另一个话题:“我在天球选了一个教子,他叫智瑶。”

“天球?那个第四类星球?你是疯了......等等,智瑶?”阿斯蒙蒂尔斯皱起好看的眉,这名字......有点耳熟,是在哪里听到过吗?

“他是当代背离者。”路西法再次恢复无悲无喜的声音响起,让正在搜索记忆的阿斯蒙蒂尔斯心神俱震。

前文已经说过,能制约背离者的只有命运。而路西法亲自动手扯断了命运的枷锁,阿斯蒙蒂尔斯表示无法理解:“那东西不分敌我,危险的要命,你接触那东西干嘛?”

“他只是被环境污染了,本质上并未改变。我将从本质上让他真正改变,变为我的助力。”

阿斯蒙蒂尔斯很敏感地注意到了‘助力’二字。于是怪腔怪调的应了一声:“哦。”,并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路西法此举无异于在天球埋了一个钉子,无论秩序众神管不管,他们这边都能得到巨大的好处。而且路西法还有了‘维护均衡,亲身涉险’的大义名声,拿捏手段可谓妙到颠毫。

怪不得。阿斯蒙蒂尔斯心领神会,道:“明白了,我暂时停手。”

路西法能猜到阿斯蒙蒂尔斯的想法,尽管祂的本意和阿斯蒙蒂尔斯想象的不一样,但祂也懒得解释。只要得到结果就行,以路西法的身份来说,过程不是很重要。

“过几天,秩序众神也应该得到消息了。你在这几天里准备一下,别让他们干扰到这件事的进程。”

“了解。”

远在人界的智瑶得到回应后,顾不上矫情便返回家去。晚上还有晚自习和周考试,就算他现在真的已经掌握了新力量,但只要他还不想翻脸,该给的面子就必须一点不落的给足。

此时已是下午一时,需要早起工作的幸苦工种已经开始干活了。身上散发着奇怪气味的环卫工们汗流浃背,清扫着生物活动后遗留的垃圾。

臃肿的环卫服下,无法被掩盖的佝偻身影就像将死未死的虾,看上去既可笑又可怜,经过烈日炙烤的垃圾不停发酵,刺激着每一条或敏感或迟钝的神经。

见怪不怪的智瑶一路疾行,赶回家中。

平民阶级的高中生,星期六日在家都在干嘛?无外乎吃喝玩学睡五字。曾经的智瑶只比其他人多出一项娱乐活动:思考哲学。而如今,他又多出了一项活动:实践曾思考出的哲学成果。

成果之一就是疼痛等级。

智瑶对天球人类发明出的疼痛等级嗤之以鼻,并对其应用于医学上的做法不以为然。疼痛引起人类不适乃至死亡的根源,它应当以被人更严谨的态度对待,并作出更详细的划分。

他自己划分了一个新标准,把不适级痛楚的数值区间固定在1到49,50为过度。按此算来,致命级痛楚——也就是人类能承受的极限痛楚——数值为230。

但计算毕竟只是计算。纸上得来的数据,终究不如实际得到的测量结果来的更叫人放心。

再次入侵北域公务系统,在真理之眼和强大精神力的辅助下,智瑶很快便找到了最优秀目标:路人甲。(本作者实在没精力给一个炮灰取名了,将就着来吧,反正也是没多少戏份的货色)

路人甲,男,三十一岁,无业,父母双亡,无固定居所,小学文化。

智瑶选他作实验材料,原因很简单:方便处理。

如果说茄子派是牧羊人,申国非派员者就是其放牧的羔羊。只有老老实实创造价值供人享用......呸,是造福大众——的羔羊才有保护的价值,而路人甲,他没有价值。别说失踪,这样的人哪怕横死街头,只要不被报道到人尽皆知,那么最终处理方案就一定是随便找个地方埋掉,顺带取走可用器官,造福他人。

资本主义用足够的富有和繁华来压制创造这一切的骨血和罪恶,而茄子主义则更注重于表面上的工程。资本主义允许合法杀人,只要阶级差距形成压制就行,但......茄子不同。哪怕双方阶级差距再大也不行,失踪人口另当别论,但绝对不允许有尸体大剌剌的出现在街头或是水沟。

维持和谐,哪怕是表面上的和谐,也一定要让羔羊们继续作着申国全体发大财的春秋大梦。这是茄子派的宗旨,智瑶没兴趣推翻它,当然不会明着和它闹翻,更不可能揭穿它。

就当给它个面子,做完实验就直接把路人甲处理掉,你好我好大家好,不管是听上去还是看起来都相当完美。

说起来,替茄子派出手清除这样的社会毒瘤,茄子派还欠我一个勋章吧?勋章上面写点什么?安全卫士?还是清洁大师?智瑶心里无不荒诞地想到。

但......察觉了智瑶想法的真理之眼并不这么认为:“你的各方面状况非常不稳定,单纯做实验的话问题不大。但要是杀了人,没准就得提前教你唤神咒了。”

“哈?唤神咒?那是什么东西?教我那东西干嘛?”

“你的灵魂现在十分混乱,杀人之后,会出现崩溃和回归虚无的状态,学会唤神咒,可以叫路西法在你死前赶来来救你的命。”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杀人之后,你会陷入自我怀疑,然后怀疑一切,否定一切,然后死的相当难看。”

“......”智瑶闻言,默然不语。

真理之眼仿若未觉,接着补刀:“而且就算你没死,如今也有相当一部分的神明把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到天球了。”

“......”学过新知识的智瑶知道轻重,一个最普通的神就足够让他狼狈不堪,哪怕他现在真的已经完全掌控自身,也只是拥有与神一战的能力而已。

神明的力量不论是品质还是数量都远远凌驾于凡人之上,除非有使用法则力量的能力,否则要想真正杀死一个神......做梦也不可能。

智瑶不语,默默沉思着什么。见智瑶默许,真理之眼亦沉寂无声。

在智瑶无法察觉的地方,真理之眼抱怨道:“又叫我编谎骗人。”

“不,这不是谎言。”沉默许久的魅惑之眼道,“只是叫你把真相换个说法而已。他的确不能杀人,至少现在不能。”

魅惑之眼给了台阶,真理之眼也不好继续纠结,转而问了心中的另一个好奇:“为什么要我拦住他杀人?你不是一直鼓励强者随心所欲吗?”

“他已经与深渊意志建立连接了,每次杀戮都相当于献祭,每次献祭都会反馈给他真实的增强。没人能抵御这样的快感。”

“没准......”

“不可能有例外,这是比本能更高级的存在层次。完全克制本能以后才会有幸接触到这种境界,接触到的,才是真正的神。提前接触的结果只有被不知不觉的控制,然后上瘾,然后失控,然后自我毁灭。说来好笑,控制凡人们自主行动的是他们自己,但又不是他们自己。他们以为日常生活里综合了自己各方面性格的表象就是自己,其实那是他们各方面性格相互妥协后的结果。”

“不理解。”

“打个比方,凡人们的日常表现,相当于天球的战争合约,他们的各个性格,或说各种本能就像签订合约的各方势力。”

“所以,那种境界的角色定位类似于‘神’?”

“没错,凡人们连自己的本能都无法抗拒,更有甚者,连影响它们生活的本能是否存在都意识不到,这样层次,谈何与神对话?”

“那智瑶呢?他在什么层次?”

“他与本能的战争已经进行了将近十二年,当祂成功之时,就是我们黑暗序列里多出一位新神之时。”

“但现在的他,还是太弱了。”话锋一转,魅惑之眼道:“随便找出一个神就能不废太多力气的干掉他,所以他现在必须忍耐———比之过去更痛苦的忍耐。”

“嗯。”真理之眼认同道,的确会更痛苦。过去的忍耐是无力改变的不得已,现在的忍耐则是故作无知的伪装。

一番高论后,魅惑之眼作出总结:“要为所欲为,猥琐欲为,必须先有与之匹配的资格!”

“......你把为所欲为说了两遍。”犹豫自己要不要说出来的真理之眼最终选择了说出来。

“哦,是吗?”

貌似一派祥和的氛围里,没人注意到小助手去了什么地方。这是魅惑之眼的独特能力:将不可思议变为自然而然,不足为奇。

嗯,关于魅惑之眼的能力,我们日后(邪恶)再谈,此处还是先把注意力集中到智瑶身上。

关于真理之眼的警告,智瑶并未太过注意。处理掉路人甲不过是为了拿他做实验的秘密和实验数据不被泄露,要让一个人永远保密的方法有很多种,杀人不过是最简单高效的一种。

不杀人,智瑶同样有很多种手段叫路人甲永远保密,只不过要在善后方面多费点心思。对智瑶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

且不提智瑶的变态手段和不正常研究,把注意力集中到王启身上,放松一下心情。

尽管智瑶答应了让他做臣属,但以后在一众臣属中地位高低,大部分还是取决于当下的办事效率。优秀的领导者能不受感情影响,全凭理智做决定;而顶尖的领导者则可以完美处理感情与理智的矛盾。

智瑶是个顶尖的领导者吗?王启不清楚,即使是,王启也不打算托庇于智瑶的护佑之下。更何况他与智瑶没什么感情,说起来,他还欠智瑶两条命——一条生存,一条野望。智瑶的神奇手段,重新引燃了王启早已死灰一片的野心。作为一个野心勃勃之辈,王启想的是展现自己的价值,得到实现自己价值最大化的途径。哪个有点想法的人不想被世人瞩目?又有哪个不想被万人喝彩?无论哪个都想,王启也不例外。

野望被遗忘,自身存在被淹没于人海,曾经无比渴望,愿为之付出一切的辉煌被埋葬,继续回到已经被安排好的,一眼就能看透未来的生活?算了吧。那样的生活犹如泥潭,黏乎乎的安逸和湿哒哒的稳定只会腐蚀掉果断的勇气和进取的决心。

......

氏族管家们几乎都有一个独立的小金库,这是天球氏族之间的潜规则,也是一项不被记载成文的惯例。家主们心知肚明,但绝不打探。管家们也心中有数,勤恳干活,只待退休时能借此安然养老。

王启作管家只有区区八年而已,而且还是旁支管家。相较于辈分和资格都较老的管家们,他的金库可谓寒酸,这也算是他最后的退路。

这次智瑶叫他出来办事,只是交代一下办什么事,没提怎么办,更没提活动资金。要做完事,还要看似合法合理,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动用金库。

怎么办?动不动?事关自己的未来和生活,王启不敢不小心。这件事不管办好还是办砸,短期内都看不到什么收益,这与王启一贯的行事准则不符。但,智瑶那边的反应不得不慎重考虑。

思前想后,王启还是下定决心动用金库。原因无他,他再也不想像之前那样,自己的生死被别人主宰,更不想缩在角落里郁郁苟活,然后在市井生活里终此一生。眼下有一个机会,哪怕不知道这个机会通向何方,哪怕有可能输的一无所有,王启也打算赌一回。

他已经小心太久,不想继续像个女人一样在未知事物面前裹足不前。

我......,我想......

智瑶随时可以读取王启心中所想,所以王启的感情波动和思想斗争当然瞒不过智瑶。欣慰之余,智瑶也不禁为自己的做法略有惭愧。即使有救命之恩作前提,若挟恩图报,想因此就叫别人拼上身家性命......这不现实,也会让效率和效果大打折扣。放一股王八之气就能引得天下人为之不计成本的抛头洒血不过是不成熟的无知幻想,没有实际好处,谁肯真正付出?

不过智瑶毕竟是智瑶,调整心态的能力堪称举世无双。既然你这么坚定,我也不可能叫你失望,做完这件事回来,给你点自保的能力好了。正好,真理之眼可以通过增强骨骼和肉身密度的方式使受益者得到真实增强。想至此处,智瑶继续进行他伟大实验的步骤规划,同时继续监测王启。

智瑶在想什么和做什么,王启当然不可能知道。斟酌利害后,王启即刻起身去了青城——北域行政总区,也是北域最繁华的城市——他的钱都存在青城的一家借贷公司里(因为隐秘)。

这家公司在背地里干着哔(音同,和谐)良为女昌(形同,和谐),强买强卖的勾当,但由于做的干净而且‘会做人’,所以当地治安所也难得糊涂了一把,备案里,这家‘正规公司’清清白白,干的都是正经生意。

估计这家公司还没收到自己落难的消息,不过王启不敢大意,万一呢?之前在二十家的时候,自己就是他们迎来送往的大爷,但如今二十家不为自己撑腰,新主子会不会出手还在两说,现在的自己就像一个拥有巨额金钱但毫无防卫能力的幼儿。在没有任何保障的情况下,如果非要这家公司在守信付钱和背信吞钱间选一个,显然后者更有诱惑力。见惯了人心险恶,王启绝不乐观的幻想他们会付钱给一个落难之人。

他了解,对君子们而言,不论是真君子还是伪君子,好的名声甚至比命都重要。而对于某些专注于行走在阴沟里的老鼠而言,大义和名声没有任何诱惑力,它们眼里没有原则,道德或底线,它们眼里只有钱。

借贷公司就是这样的老鼠。

但攒了八年之久,近九百万的钱白白丢进去,王启又不甘心。

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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