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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云间》第10章 学府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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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便有太监过来传旨,让几位郡王每日早晨去太学府上课。正在院子里扎着马步的念稚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就要悲号起来,“心静力沉,心静力沉...”只能在心中默念未了先生的教诲,才不至于在众人面前失了仪态。

传旨的太监看到南平郡王一早便在练武,对比刚刚在榻上美梦正酣的云间郡王,不由对念稚高看了一些:“郡王闻鸡起舞,晨起练武,令咱家佩服不已。”

念稚心中悲愤交加,一万个不愿意去搭理这个带来噩耗的太监,但是面上还是保持微笑:“公公言重了,习惯而已,倒是有劳公公跑一趟了。”

太监点点头,殊不知后面跟着的一众宫女看到南平郡王清晨习武的俊美模样,俏脸微红,心中都泛起了丝丝旖念,·汗珠微湿的脸颊棱角分明,中和了平日里那张看上去过于清秀的面容,更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

太学府是上京乃至全国最有名的学府,不止是因为来上课的学生身份尊贵,一般官宦子弟都难得进入,更是因为太学府的先生都是全国闻名的名家大儒。尤其以余、孟、吴三位夫子最受学子推崇,孟夫子的课鲜少有人缺席。据说以博闻好学著称的七皇子,为了听孟夫子的一节课曾经耽误了面圣的时间,皇上震怒大骂七皇子为子不孝为臣不忠,知道缘由后却也不再生气,还特意请孟夫子入宫论学,一时在学子间传为美谈。

念稚从小不喜读书,逃课睡觉已是家常便饭,个性顽劣常常将教书先生气得吹胡子瞪眼,但碍于念稚身份,又不能像一般学生那样戒尺责罚,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未好好上过学的念稚这次却没了办法,她可不想坏了自家兄长的名声,于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准备好好学习,只在心里祈祷这太学府的学究们讲的能有趣些。

与念稚一副将上刑场慷慨就义的模样不同,杜源内心激动不已,可以说他这次之所以会同意陪同念稚上京,就是因为可以有幸在太学府听学。他早前读过很多吴夫子的著作,一想到等会便可面对面聆听他的讲学,心中就升腾起万分的满足与期待。在杜源这副如沐春风模样的衬托下,念稚心中更加的郁闷,能让杜源这么感兴趣的必是些无趣的东西。

强迫自己模仿杜源做出期待万分的夸张表情,她走进学堂中找了个座位坐下。环顾太学府的环境,除了大些,倒与一般的学堂没有什么区别,并不见其作为北梁第一学府的过人之处。杜源跟在后面却十足的激动,太学府建筑造型虽称不上奢华,但是罗列陈设却皆出自匠人大家之手,如屋内挂的名家字画,桌上摆放的笔墨纸砚,皆有考究。不由庆幸自己能得以在这学子天堂驻足流连,望向念稚时都不由温和了许多。

念稚被杜源的眼神看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也不管他,只与旁边的郡王打着招呼。坐在旁边的何惟远笑着同念稚点点头,面色虽苍白眼神却是清冽,念稚忍不住关心道:“惟远兄昨日可看过御医了。”

“多谢方竹兄关心,昨日御医来瞧过了,倒与家中大夫说的差不多。”说着令人泄气的话,何惟远却仿佛早已习惯一般,云淡风轻的样子倒仿佛说的不是自己。

坐在何惟远前方的林承武似是想起什么,于是问道:“传闻方竹兄精通医理,曾拜师西山闵珩,何不尝试为惟远兄把上一脉?”

摸摸捏了一把冷汗,念稚装作为难的样子:“在下不过略懂一二,在闵珩先生那里学医也不过一年,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何惟远也解围道:“诸位不必将惟远之事放在心上,倒是让在下心生惶恐。

三人谈话间,远远走来一个白衣飘飘的人物,儒巾玉带,霞明玉映,偏偏然飒踏而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连带着跟在后面的平安都显得出尘了一些。念稚瘪瘪嘴,也只有谢楫羲会用这么高调的出场方式。而并未做什么特别的举动便被人暗诽的楫羲,看到念稚几人,便微笑着同众人打着招呼,顺理成章的坐到念稚后面。想到昨天晚上那人趁自己醉酒竟然出手调戏,念稚只冷淡的打了招呼,却也忘了是自己调戏在先。

不一会儿,讲学的吴夫子到了学堂,众人便安静下来,他清了清嗓子便开始讲课的内容...

第一堂课就几乎要了念稚的亲命,虽然她已经竭力的在认真听讲,但这个吴夫子的语调太过催眠,且讲的一连串压根都是自己听不懂的东西。念稚坚持了一会儿便选择放弃,只端坐着身体神游万里。更为可怕的是这吴夫子竟然喜欢点人回答问题,有次她正在与周公聊天时,冷不丁的被杜夫子喊了名字。脑袋持续僵硬中根本不知道如何作答,所幸有杜源这个陪读,解救她于水火之中。

一个时辰下来,念稚整个人都像泄了气的皮球,趴在桌子上,简直比练一上午的拳法还要累上十倍百倍。

“你就是那个助七皇子射中花灯的南平郡王?”

趾高气昂的声音从念稚的脑袋上传来,入眼的是一条白玉的衣带,抬眼在看,是个同自己一样穿着绿衣的公子。念稚虽好扮作男装,但是同别的女孩一样讨厌别人与自己撞衫,“这副模样倒也敢穿绿色。”这样想着的时候顺嘴也说出来了。

周围的人闻言都去打量这二位,发现南平郡王着绿衣只显得清新脱俗,俊朗灵动,而皮肤有些黝黑的何冠宇明显落了下乘,不由噗嗤的笑出声。这下倒好,绿衣小公子不仅衣服绿色,连脸也变成绿色。他看看穿着绿色薄衫的念稚眉眼清秀,不由怒道:“笑什么!别以为在晚宴上出了风头就可以目中无人。”

对于这种低级的嘲讽,念稚早就驾轻就熟,于是站起伸了懒腰:“倒不是目中无人,我只是目中无狗。”

“你说谁是狗?!”果然,那人更加气急败坏:“你知道我是谁么!我可是将军府的二公子何冠宇!”

“哦,那可真是给将军府抹黑了。”

念稚无心的一句嘲讽却戳中了何冠宇的痛处,人人都道将军府的大公子天纵英才,大公子的过于优秀让人常常忽略平平无奇的二公子。何冠宇不甘心,常常想做出一番成就,听说昨天这个刚刚入京的南平郡王只凭借一箭便在皇上和七皇子面前大出风头,当时不过是自己不在,若是他何冠宇也在场,必会比这个小白脸做的更好。所以他才来挑衅念稚,却反过来被踩了痛脚,何冠宇面色已然涨成猪肝色,来回打量着念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瞧见她细胳膊细腿,憋了半天才讽道:“没想到南平郡王元方竹竟然是个娘娘腔,难怪\'自知臂力不及\'。”

这下可不得了,自己的女儿身份可不能被人产生怀疑,念稚有些紧张,却也紧张过了头,只想做些什么扭转一下旁人的看法。脑子还没想清楚,拳头却先动了起来,一下子把拳头往人脸上挥去,何冠宇没反应过来,被结结实实的揍了一拳。

何冠宇也懵了一瞬,将军之子被人揍了一拳,这传出去哪里得了,于是也挥拳朝念稚冲去。却被念稚轻盈的躲闪掉,见她一个勾腿狠狠踹中何冠宇的肚子,又立马闪到他身后,一个手刀将其拍倒在地。而后牢牢抓住他两个手腕,一屁股坐下,极尽自己能表现出来的男儿之势,挑眉道:“你说谁娘娘腔。”

这套动作行云流水,林承武看了都忍不住暗暗赞赏,又惊讶这南平郡王竟然敢当众殴打将军府二公子。想到昨天宫宴的事情,一时不敢妄加揣测,只以为这元方竹又留有什么后手。

何冠宇被制服在地,使不上力,只得大声嚷嚷:“放开我!我一定要告诉我父亲,让他把你抓起来!”

“没想到堂堂将军之子竟然还是个三岁小孩,打架输了只知道告状。”念稚笑道,才听到旁边杜源咳嗽着提醒自己。

围观的众人闻言,不由又笑出声。

“吵吵嚷嚷成何体统!”突然进来一个白胡子老头,一句话便让课堂安静下来。

念稚立马趁机站起,神色恭敬的好像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那谁,何家小子是么,趴在地上干什么!”白胡子老头看到何冠宇,胡子一抖一抖的问道。

“余夫子,他...”何冠宇爬起,还来不及整理衣衫,就想将这个混蛋元方竹告一状,但是又想到刚刚他说的话,便将后面那半句咽回了肚子。只气冲冲的站起,狼狈的回到自己的座位,落座后还不忘瞪念稚一眼。

很久没有动手的念稚心里舒坦了许多,乐呵呵的只当没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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