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为师也没有什么要交代的，想必你知道了明日的事。我不知道你打算有什么行动，但是……”破九天难得的顿了一下，看向孟摇光的眼神里有了丝认真，“此次，对于你，对于孟家，都是一个机遇，却是以死为代价的机遇。你若是要一意孤行，记住师傅的话，无论如何，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命。”

破九天的话仍旧说得神神叨叨，孟摇光听懂了一些，还有一些她不觉得有必要懂。

对于她而言，她做下的决定只是为了自己，而不是为了任何人。

“老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孟摇光还是没有看他。

破九天略微愣了一下，笑了几声，“我哪有什么事瞒着徒儿你啊，倒是你，似乎有很多事瞒着我们。”

孟摇光也笑了，不打算承认，也不打算否认。

“老头，要是我告诉你，其实我是天外来客，你信不信？”

“信啊。”

孟摇光抬头，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我的徒弟自然不会是世间平凡的人物，更何况，你是命中凤星，天外来客刚好符合你的身份。”

孟摇光，“……”

不知道为什么，孟摇光觉得，这一刻，是她在孟府最快乐的一刻。这一刻，她记得自己的身份，无意间被送到异世的现代人，地下组织的神秘武器。她摸着腰间的玄青匕首，觉得这一切，也许都是命中注定的。

注定要让她以不同的身份重新活一遭。

当晚，孟摇光没有睡。她一个人打开窗，坐在桌子上看着天上那一轮洒着清辉的圆月，默默地悼念了一遍自己在现代的生活，默默地道别了生活了许久的孟府，默默地回忆了那个笑嘻嘻递上自己做的柳絮糕给她的弟弟孟堆雪，默默地想了想那棵被她一意孤行种在孟府病怏怏的柳。

然后她握紧了手上玄青色、纹着复杂纹路的匕鞘，将她别进了自己的靴子中。慢慢地，和着月光吃完了孟堆雪离开前为她做的最后一碟糕点。

此时云州城外，静谧的山间，黑压压的草丛动了动。没有声音，许久，一只兔子像是受惊了一般，飞快的窜起，“咻”的一声消失在草坡间。

隔天，日照青空，孟府所有下人都没有看见一向起得极早的七小姐。几个下人暗暗嘀咕着，许是平日几个小姐逼得急了，这有了师傅之后的七小姐也有了脾气了。

丰伯站在门外，再回头看了一眼孟府的院子，也没看见那一抹红色的身影，轻吁了口气，向着负手而立的孟别说道：“老爷，七小姐想必是太累了，还没醒。今日这事，她还是不知道为好。”

孟别也回头看了一眼，负在身后的手微微捏紧，“罢了，琳琅，父亲代孟家，谢谢你。”

“父亲折煞我了。”马车中带着黑纱斗笠的女子淡淡地笑。

孟别本在就心中有事，听到这声与平日不太相同的声音，一时也没能想起到底哪里不同。懊恼地向着车夫招了招手。马车缓缓开了，走进一条巷道，然后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