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元帅＂!
＂报什么报，她来了＂?天蓬打断值日官的话，惊喜地叫起来，他记不清楚有多久没见嫦娥了，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
＂元帅!嫦娥妹子没来，是金甲武士来了＂。值日官嘟囔着，他多日不见嫦娥，心情也不佳。
＂参拜大帝!大帝召臣过来，所为何事＂?天蓬元帅心有不安，因为大帝午休时间召见臣子，大都是商谈见不得人的事情。
＂朕问你，你为何每次用最洪亮的声音支持王母的主张＂?
＂回大帝!臣只是随声附和而己，臣的声音是大了点，那是众神刻意整治臣的原故＂。天蓬元帅一脸无奈。
＂他们要整你＂?
＂是的，大帝!臣刚来天庭时，您赏臣如意金宝逊钉耙，封臣元帅高位，赐臣天波水府，跟随您多年的一些臣子却无缘得到您的厚爱，他们虽无恨您之意，却有怨臣之心，因为臣的到来，他们一心想要获得您厚爱的希望没了，等了多年白等了，所以在他们万分不乐意地看您将臣捧起时，就已起了寻机整治之意生了幸灾乐祸之心，一心寻找机会想看您将臣摔下，就拿臣说话一事来说，他们早有默契，您是知道的，众神之中雷公电母的声音最响，比臣的声音洪亮的也不泛其人，至少有三分之一以上，臣每次用正常声音说话，但他们却将自己的正常声调至少降低一半，刻意突出臣的声音，当臣察觉时，臣自然而发的声音收不回了＂。天蓬元帅拿众神作挡箭牌，也是不得已为之，他也从未想过，泛泛之交的众神，在这为难时刻，竟然可以用来作为弱水者的救命稻草。
＂那，那你为什么不帮朕说话＂?
＂回大帝!臣是毫无办法呀＂。天蓬元帅脸露无奈状。
＂你帮朕说一句话也毫无办法？简直是放屁＂。
＂至少有三个理由不充许臣明目张胆地帮您说话，一是臣不能违背众神之意，自作聪明地越过您的大臣们坚持自己的本意站到您一边，臣人徵言轻，不得不随波遂流；二是臣的智商并非出类拨翠，只是一般，不可能做出万人瞩目的壮举或者千夫所指的蠢事，仅仅用来明哲保身而已；三是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您的左臂右膀重臣猛将都不敢自认掌握了真理而勇敢地站在您一边，臣哪敢做出不知自身斤两之事站到您一边、沾您真理在握的荣光呢＂?天蓬元帅小心奕奕，从容应对。
＂够了够了，你是有名的大嗓门朕难道不知道？你以为凭三寸不烂之舌狡辩朕就会相信你?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你宁可负朕不负王母，你是被她的蟠桃和桂花酒收买了。蟠桃盛会上少你一个捧场盛会照样空前，但灵宵殿上少你一个支持，朕却真正成了孤家寡人；也许盛会上少你一个，在众神面前，你觉得颜面扫地，但灵宵殿上你不站在朕一边，朕的颜面何从?你不顾朕的颜面保全自己的面子，你太自私了，朕每次看到你起劲叫着的样子听到你高呼｀王母娘娘言之有理｀的声音，朕就像站在空旷无边的原野，脚踏无情草耳听鸟厉声，阵阵寂寞冷漠袭来，心中阵阵刺痛，在朕故作豪放豁达的笑声里，谁能理会朕那种孤立无助的感觉?就像上次嫦娥的事，对了，这一向你睡不安稳是吗＂?大帝话锋一转，不再吹胡子瞪眼睛手拍金色玉龙案，而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里，散漫着丝丝冷意。
＂回大帝!臣以前想睡的时间多，睡得也很好；现在想睡的时间少了些，但每次睡得还可以＂。
＂你现在睡的少了些，是不是一场幽梦困扰了你＂?大帝横眉冷对天蓬元帅。
＂幽梦无真，醒后一场空；现实不假，入梦亦是空，说梦!臣不知从何说起＂?
＂那好，就从现实说起，你和嫦娥见了两次面说了些什么＂?大帝森然而语。
＂大帝！我们说了许多，大都是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之事＂。
＂朕现在与你旧帐一笔勾销，不计效你帮王母说话，但朕计效你和嫦娥说话，你再敷衍朕不好好说来，嘿黑！朕有的是办法叫你说岀来，莫怨朕新帐旧帐一起算＂。大帝恶狠狠地低声叫着。
＂大帝！臣与嫦娥说了天河水物之事，臣原原本本说岀来不是明犯戏君之罪吗＂？
＂很好!很好!带上来。给你们二人机会好好说说，朕休息片刻再来＂。大帝帝显然失去耐心，转身走入内室。
＂元帅，您常常教诲小人少说多做，小人不但照做了而且是不说不做，今天审判官说的喉干舌燥，小人一句未说；小人骨折筋断，那是打手做的好事，小人什么也不用做＂。血肉模糊的值日官躺在灵宵殿中央，语气淡然而平静。
＂你又何必呢?他们要你说什么，你尽管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以前责怪你不知多少次要你少说多做而你从不在乎，照说不误，你又何必在乎今天多说这一次呢＂?
＂元帅！您以前责怪小人，那是小人做错了；今天小人不说不错，说了错了，小人干吗要说＂?值日官还是以往的习愦说话，但这次说话不是强词夺理废话连篇。
＂这件事与你无关干吗不说?说了保命，不说丢命，你为保我丢了性命，你自认为是了不起的决定，但你想过没有，你丢了性命也保不了我呀＂?
＂要说您自己说，小人决不会说，小人从小就在别人的打骂中不断成长，不断成熟，但经历今天这次伤筋动骨的痛打，小人终于知道自己已经长大，终于明白了事有所为有所不为，话有所说有所不说＂。值日官浅笑着，他相信自己所说的完完全全是一个成熟男人的话。
＂我说，你什么也担当不了，是我害了嫦娥，而你说我能担当，完完全全可以撇开嫦娥＂。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您愿为嫦娥受刑，小人愿为她去死，小人一直把您当作大哥，也一直瞧不起您指手画脚的毛病，但小人真心希望有一个国色天姿的嫂子来管管您，您指使气颐的坏毛病改不过来，您在嫂子面前，大概会要低着头了，小人再帮衬几句，火上添油，您就要夹着尾巴做人了，这种情形小人恐怕难达心愿，但想着也足以令人高兴不止，真是大怏吾心呀！哈哈----哈＂!值日官突然住声，他那畅快地笑声牵动着伤口，全身的痛感揪着心，他没意力控制住钻心的痛，也没气力保持得意地笑，他根本承受不了笑着痛着的巨大反差情绪同时袭来。
＂你想的好美，我也一样，乐意看到你｀大快吾心｀的笑，但此事千古难全，只是一厢情愿而已＂。
＂小人也知道在天庭此事不可能发生，在人间却是常情，你们不如同犯天规，同贬人间，小人也厌倦了这种无情无义的生活，您可以恳求王母，带小人一起走，小人到了人间｀大快吾心｀就来了。哦！人间那首----那首歌，小人突然记起了您在凡间时教小人唱的那首歌谣:
世人都说神仙好，
无生无死无烦恼；
看破世上本无事，
跳出红尘情义恼；
天宽地阔任逍游，
天长地久无增少；
地实殷殷地养生，
天空渺渺天难老；
渺渺天空不老神，
殷殷地实命如草；
劝君不慕鸳鸯慕神仙．．．．．．＂。值日官眼中流露一丝期待。
＂你还记得唱这么多?我一句也记不全了＂。
＂最痛处才有最深记忆，这要谢谢这次皮开肉炸的酷刑，使小人找回了最美的童年时刻＂。值日官淡然说着，酷刑让他痛苦，但得失之间，他自认得远大于失。
＂唉！痛到深处无生，爱到深处无情＂。
＂元帅!您决定放弃了＂?值日官能看破生死，但他不能看破天蓬元帅是何居心。
＂你误解了。世上只有痛和爱，让人在瞬间作出生死决定，区別在于痛为己爱为人，我说的无生，是指痛到深处可以一死了之，以死解脱痛苦；我说的无情是指爱到深处可以赴汤蹈火，舍命保护爱人。今天的酷刑，你完完全全变成了另一人，这就是无生呀!我随时以死保护嫦娥不受伤害，这是不得已无情呀＂!
＂你们二人谁说出真像谁生，谁不谁谁死＂。玉皇大帝回房休息了片刻后，重回灵宵殿。
＂大帝!臣和嫦娥说话时，值日官不在现场，他什么也不知道＂。
＂他一直在门外偷听，你是不是要朕再传证人＂?玉帝从龙椅上站起，圆睁双眼直瞪天蓬元帅。
＂大帝!您处罚无名小卒值日官，出了心中那口恶气，自然无可厚非，但臣是您亲自封定的天蓬元帅，重罚臣，更能彰显您巍然不可侵犯的威严，起到杀一敬佰的最好效果，您赦免值日官，天恩无漏天德昭然，反而是美事一桩＂!
＂你你巧舌如黄，嫦娥不被你花言巧语蒙蔽，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快说你和她做了什么?玉帝拍案而起，吹胡子瞪眼。
＂臣是清白的，她也只是来臣处拿桂花鱼而已＂。
＂王母连吃两次桂花鱼是什么意思?以你的智商加上嫦娥的伶俐，你们应该揣摸清楚了，是什么意思＂？玉帝怒不可遏。
＂嫦娥说了是王母宴请大帝吃桂花鱼＂。
＂你和嫦娥谈了男女之事吗?你不好意思说，暗示朕也行，朕明白了即刻赦免你和值日官的欺君之罪＂。玉帝语气转和。
＂臣没做出格之事，无话可说＂。
＂小人也没偷听到什么出格的话，也无话可说＂。值日官急忙帮腔。
＂不见棺材不掉泪，好好!金甲武士速将二人拖下去廷杖一千下，肉成肉泥骨成骨灰，送入蟠桃园做肥料＂。王帝怒发冲冠双拳重重击在金色玉龙案上。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