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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魇大帝》景瑞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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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小樊翻了一个白眼,他心想,师父待他们恩重如山,又教他们修仙练法,他们怎么能老惹师父生气?

听到姬碧羽的玩笑话,姬小樊也不愿去解释。

就在这时候,建造的比阳庵殿高许多的銮馨殿上,突然有两个素袍子弟谈笑着走了出来,他们走下銮馨殿,顺着山路又走上阳庵殿,见到广场前面的姬小樊和姬碧羽,不行礼,只道,“两位师弟,可曾见过坐忘峰赫师祖?”

姬碧羽见他神胎高傲,当下也不行礼,更不答话,只是冷哼了一声,便往边上瞧去。而姬小樊不以为意,躬身行礼道,“两位师兄,家师就在里面休息,还容在下进去禀报。”就在姬小樊要进去禀报的时候,那两个笑嘻嘻的素袍弟子已经走在前面,没将姬小樊的话放在心上。只见那两人抢到姬小樊身前,推开阳庵殿大门,瞧着里面闭目养神的赫澜阙道,“赫师祖,五座主峰峰主已经全部到天阙峰上,还请赫师祖前去。”

赫澜阙从椅子上站起来,脸色阴沉地走到了外面,铉闻听到两个弟子的话,也跟着站起,走到阳庵殿外面。赫澜阙走到外面后,瞧着那两个站在门口,没有半点行礼意思的弟子,突然怒不可遏,呵斥道,“没规矩!见到师祖也不知道行礼!你们的师父就是这么教你们的!”

那两个弟子看着突然火冒三丈的赫澜阙,不假思索地说道,“弟子的师父是韵掌门,赫师祖如若不满弟子言行,自可去跟家师告状!”

“告状?没必要!今天我就替大师兄整顿门风,可别让外人说了,天阙峰弟子持才傲物,便是几个废物也嚣张得没边了!”话毕,赫澜阙面色阴沉地一卷衣袖,只见大风涌起,便将那两个弟子吹倒在地上,骨碌碌地滚了进去,随后,阳庵殿的大门嘭的一声关上了。大风骤停,赫澜阙瞧着静悄悄的阳庵殿,道,“等我什么时候心情好了,我就回来解开你们的穴道。”

说完,赫澜阙带着众人离开了阳庵殿,径向銮馨殿走去。众人走过用汉白玉铺砌的山路,径直走到銮馨殿前面的广场上,只见外面已经站满了四座主峰的弟子,而那座气势如虹的銮馨殿,朱红大门敞开,上面的金色牌匾上书写着“”,而里面恢弘的装饰一览无余。大厅后面供奉着元始天尊、灵宝天尊和道德天尊的雕塑,里面香火萦绕,气氛肃穆。在三清神像的下面,摆着五张檀木椅,一张居正中那个,其余四张个摆两侧。其中四张椅子上坐着人。这四人三男一女,但都是气度不凡、卓尔不群之人。而坐在正中的那个童颜鹤发的老者,更是一身道骨仙风,脸色红润,天庭饱满。

那老者便是天阙峰的峰主,兼是雷云派的掌门人——韵青道长。赫澜阙过去躬身行礼,而韵青道长挥一挥衣袖,示意赫澜阙坐下便可,不用多礼。只是随后走进来的铉闻、姬碧羽和姬小樊好不尴尬,大厅里只有五张椅子,他们只能干站着,最后,韵青道长让銮馨殿外面的弟子搬张椅子过来,请铉闻大师坐下。而姬碧羽和姬小樊对着在座的尊长跪拜行礼后,立刻让里的峰主议论纷纷,雷云派明文禁止,各峰主不得带弟子进入议事。

坐在赫澜阙对面的白发道长突然冷哼了一声,说道,“五师弟,你坐忘峰的弟子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也敢进入到里!你不知道,上代掌门已经定下规矩,谁都不能带弟子进来的!”

赫澜阙瞧着对面的道长,也不答话,突然对着首座的韵青道长抱拳道,“大师兄,我有要事禀报,与我的两个弟子有干系,必须得带上来让众师兄看一眼。所以师弟冒昧,还请师兄责罚。”

韵青道长当下毫不在意,便对着左边的白发道长说,“不岳,这是上代掌门留下的规矩,五师弟虽然违反规矩,但他也认错了,我看也不必过多追究!你们两个快下去吧!”那白首之人是天雷峰峰主谭不岳,一向瞧不惯冷言冷语的赫澜阙,所以他见到姬碧羽和姬小樊进入到的时候,第一个向赫澜阙发难。

谭不岳听了韵青道长的话,当下也不再去管姬碧羽和姬小樊两人,而赫澜阙却是喝道,“你们两个还要站在前面多久,还不快出去!不知道容不下你们两个外人吗?”姬小樊两人听到这话,急忙退到外面。谭不岳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红,而韵青道长祭出拂尘,对着赫澜阙说,“五师弟,不得胡闹。今日你言有要事禀报,师兄我也有事情要说。”

赫澜阙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韵青躬身道,“还请大师兄先说,想必定是跟魔教有干系了。”韵青点了点头,当下,他对着后面说道,“童老者,童小姑娘,那你们出来吧。我的师弟都在这里,你们有什么苦话要说的,尽管说出来,他们会为你们主持公道的。”韵青道长的话说完,后面便走出两个衣衫褴褛的一老一小,老的满脸污垢,小的却是一脸茫然。

那个老者见到在座的各位峰主,当下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不止,悲声道,“各位大仙救命啊!在下童半伊,这是老朽的孙女童歆,两人本是家住洛州清平县的平民百姓,只是一日魔教妖人突然杀入清平县,烧杀劫掠,无恶不作!老朽家破人亡,只是救得孙女躲入深山,半月之后才敢逃出来,只见整个清平县生灵涂炭,血流成河,老朽的家也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还请大仙们为老朽做主啊!”

赫澜阙瞧着哭哭啼啼的童半伊,沉吟半饷,武暮山何其隐蔽,这一老一少是怎么上前来的?突然,赫澜阙慈眉善目地将边上一脸茫然的童歆拉了过来,问道,“小姑娘,你爷爷说得都是真话吗?”

赫澜阙的话一出口,里的所有人都面色一沉,他们愤愤地看着赫澜阙,不明白他怎么如此铁石心肠!此时,站在门口的姬小樊听到这些事,一边为魔教痛恨,一边为童半伊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可怜,但他听到师父的话,竟也愣住了。姬小樊心有不平地对着赫澜阙说道,“师父,别人已经是家破人亡了,你怎么还可以故意去问一遍?”

“闭嘴!”赫澜阙一甩衣袖,门口的姬小樊便如遭重击一般,脸色苍白地倒退了几步,那个小姑娘看着受伤的姬小樊,很快又低下了头,赫澜阙第二次向童欣柔声道,“小姑娘,你家真的是在洛州吗?那里是西域和东域交界的地方。”韵青道长看到赫澜阙死缠烂打,他当下怒喝一声,“够了!”童欣看着满脸怒容的韵青道长,又偷偷瞧了一眼身后哭丧的爷爷,当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韵青道长看着嚎啕大哭的童欣,心中顿时愧疚不已,而童半伊看着孙女哭得上气喘不过下气,当下老泪纵横,许久,更是怒气冲冲地上前拉住孙女,喝道,“欣儿,咱们走!就连雷云派的人也欺负我们!我们去北域,去那里找正道门派!咱们再也不来这个破地方了!”韵青道长听了童半伊的讽刺,老脸一红,他从椅子上站起,飘然走到童半伊的身边,说道,“童老者还请息怒,都是我这个做掌门的平时管教无方。但请童老者放心,老朽一定给童老者一个说法。”

童半伊听到韵青道长的话,眼中的浊泪便如泉涌,他看着慈眉善目的韵青道长,欲要跪在地上,但是韵青道长急忙将他扶住,道,“童老者,万万不可!”童半伊也不坚持,一边哭哭啼啼,一边被韵青道长扶起,悲声道,“大仙人,老朽知道你慈悲为怀,可是现在老朽真的有难处啊!老朽见家破人亡,便想去东域北边的沧州投靠亲戚,可是在半路上的时候,就连身边唯一的一点盘缠都被强盗劫走了,现在老朽走投无路,才带着孙女找上了雷云派啊!”

韵青道长听到童半伊这么说,满脸关怀道,“童老者可是丢失了多少银两?尽管跟贫道说,只要贫道接济得了,贫道绝对义不容辞。”童半伊瞧着韵青信誓旦旦地这般说,顿时想问,你有多少?可是话到嘴边,才猛然清醒过来,差点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当下为难道,“这个,老夫丢了不少银两,怎么能全让大仙赔偿呢?”韵青道长淡淡一笑,道,“钱财乃身外之物,贫道若是身怀钱财,应该接济天下才是,如今童老者有求于我,贫道又怎么会吝惜钱财呢?”

童半伊看着一身浩然正气的韵青道长,当即感动地痛哭流涕,伸出一个手指头,道,“多谢大仙大恩大德!老朽本是带了一百五十两银子在身上,一路从洛州赶到雷云派,花去了五十两银子,还剩一百两全都被强盗劫去了。”赫澜阙听到童半伊的话,忽地皱起了眉头,他总觉得童半伊的话里有破绽,可又说不出不对劲的地方。韵青听了童半伊的话,立刻对着外面说道,“骥湘,快去取一百两银子给童老者,然后护送他们下山。”

韵青道长的话刚刚说完,外面的一个素袍俊年站到大堂前面,对着韵青道长躬身道,“是。”当即,对着童半伊和童欣道,“还请两位跟在下来。”童半伊感激的看了一眼韵青道长,接着过去拉住孙女的手,他见到脸色阴沉的赫澜阙时,突然狠狠地瞪了赫澜阙一眼,然后才带着孙女走出了,让赫澜阙气得恨不得拔出长剑劈了童半伊。

等到这两人远去,谭不岳突然看着面色阴沉的赫澜阙,说道,“五师弟既然连的规矩也坏了,想必是有大事禀报掌门了。现在那两人也走了,还请五师弟将要事道来。”

赫澜阙看着谭不岳,道,“师弟对这件事也并不清楚,但铉闻大师却是亲眼所见,不过师弟相信,只要铉闻大师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在座各位师姐师兄一定会大吃一惊!甚至比师弟还要忧虑。”韵青道长听了赫澜阙的话后,他惊疑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铉闻,道,“噢,可是关系到正道存亡的大事?还请大师细细说来。”

“不敢。”铉闻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雷云派的五峰峰主,心知这里每一个人都是修为绝顶之人,个个都是阅历深厚,当下也不再卖关子,而是将这件事情细细道来。原来铉闻在东域游历时,正是魔教妖人渗透到东域的时候,于是怀着为天下除害的想法,便一人到了东域与南域的交界处。那里果真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四处都有魔教妖孽为非作歹,铉闻心中愤懑不平,于是只要见到魔教妖孽,便尽数诛杀。而就在他经过一个山野村庄的时候,那里的百姓已经尽数被魔教妖孽屠杀殆尽,就连以往掠去的女人也没有留下活口。铉闻心中惊奇不定,这魔教在这里行事怎么一反常态。

铉闻于是埋伏在这里,等到魔教妖孽经过,便抓住一个活口审问,才知道这一带的魔头都是蚩尸谷的人,而且蚩尸谷的谷主莫魏贤在这里发现了一座规模宏大的帝墓,经过莫魏贤的判断,这绝对是当年佛魇大帝的坟墓,里面很可能存放着失传的冥王金刚经,说不定里面还有佛魇大帝平生使用的法宝。所以莫魏贤一直徘徊在这一带,倾尽蚩尸谷的弟子开挖帝墓。铉闻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立刻灭了那人活口。径直赶到了雷云派,找到赫澜阙,希望雷云派能前去制止那帮魔头,最好是将冥王金刚金夺到手,以免流入魔教,为害天下。

谭不岳听到铉闻的话,他脸色一紧,惊疑道,“大师可是如实道来?”铉闻见谭不岳怀疑他,当下也不生气,而是心平气和的点头。韵青道长瞧见后,脸色难看,他拿着拂尘走回到自己的椅子上,看着下面的四座主峰的峰主,问道,“你们说说,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

谭不岳当下站起来,对着韵青道长抱拳道,“掌门,这件事事关重大,想必大家都明白冥王金刚经的分量,一旦流传于天下,就算只是发展一个修炼此经的门派,都能让魔教如日中天,而我们正道便有覆灭的危险!现在,我们应该召集北域、西域的修仙者,一同赶往东域边境,诛灭蚩尸谷的魔头,将冥王金刚经带回到雷云派。”

谭不岳的话刚刚说完,赫澜阙突然站起来,看着对面的谭不岳,道,“四师兄,若是让北域、西域的修仙者参与进来,他们放心把冥王金刚经放在雷云派吗?凭什么他们出力,我们保管经书?要我说,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直接派出雷云派弟子,前去剿灭蚩尸谷的人好了,他们挖掘帝墓,想必死在帝墓里面的手下不少,正是大伤元气的时候,我们一鼓作气,必能拿下佛魇大帝的帝墓!”

“笑话!蚩尸谷的莫魏贤岂是等闲之辈,他知道帝墓的消息走漏之后,定会留有后手,我们贸然只派本门弟子前去,恐怕正中蚩尸谷下怀,要我说,还是联合三域修仙者,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誓死抢到冥王金刚经!若是将这部千古奇经丢在魔教手里,这责任是你我担得起的吗?”谭不岳一脸不悦。

“难道让三域修仙者将经书抢回来,然后大家互相争夺,魔教就没有可趁之机了吗?”赫澜阙冷笑一声,他看着韵青道长,说道,“掌门,虽然雷云派还是天下第一门派,可是自问北域和西域的修仙者,他们见到冥王金刚经就不会眼红吗?到时候,他们见雷云派家大业大,定要联手对付我们雷云派!如此必伤三家和气,到时候让魔教趁虚而入,别说是冥王金刚经,就连天下也可能因为我们三域的内讧而丢掉!”

韵青道长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铉闻,想到,这件事是由铉闻发现的,他们就算再如何商议,也约束不了铉闻,一旦铉闻想要西域的修仙者参与进来,那谁也不能拦着他,与其如此,还不如先让铉闻做个决定,看看他是否有妙计。当即,韵青道长一甩拂尘,对着赫澜阙和谭不岳说道,“你们都别吵了,还敢请问铉闻大师,是否有妙计解决此事?”

铉闻看着询问他的韵青,从椅子上站起来,其实在赫澜阙和谭不岳起争执的时候,铉闻便有了想法。现在韵青主动询问他,当然是最好不过了。铉闻双手合十,缓缓道,“贫僧略有愚见,如果此番前去帝墓的人多了,必要走漏风声,到时候不仅是正道人士前去抢夺帝经,就连魔教之人也要前去,极有可能弄出正道大战,以贫僧看来,还是雷云派派出两个修为极高的修仙者前去便可。”

铉闻的话说完后,五峰峰主顿时安静下来,整个一片死寂,许久,韵青道长咳嗽一声,打破了里的尴尬。韵青心中觉得铉闻的话大有道理,于是说道,“既然是大师发现了帝墓,就由大师决定,雷云派便派两人前去,将冥王金刚经夺回来。”

铉闻淡淡一笑,对着韵青道长躬身道,“韵青掌门深明大义,实在是天下苍生之福。不过依贫僧愚见,只要赫峰主和他的两个弟子与贫僧前去便可,不知道各位可是有异议?”

顿时更加安静,许久,韵青道长看着坐下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师兄弟,心中也不由得感叹,这铉闻的确是个不世之才。最后,韵青道长对着铉闻道,“一切都听大师决定,老朽已经各峰峰主绝无异议。这是赫师弟的两个弟子修为尚浅,害怕......”

“无妨,世间一切皆有命数,就算修为低弱亦能成大事,还请韵掌门宽心。”铉闻当下躬身行礼,对站在外面的姬小樊淡淡一笑,道,“更何况,贫僧跟赫峰主一路风餐露宿,还得有个弟子照顾。”

韵青道长听到铉闻这么说,再也没有理由阻拦他,心中感激不已,道,“那天下苍生的性命便交由铉闻大师了,韵青在此谢过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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