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都是巫天马在问，秦牧野在回答。

至于姜道璃，纯属安静听客。

“秦大哥，外面的世界真的像寨子里的那些叔叔婶婶大大娘娘们说的那么好吗？”

“这个，外面的世界好不好，我说了不算，你的那些叔叔婶婶大大娘娘们说了也不算，只有等你亲眼去看过外面的世界，才能知道外面的世界好不好！”

“他们还说外面有很多坏人。好些年前，有坏人打到这里，寨子里好多叔叔大大走出寨子打坏人，有好些叔叔大大走没回寨子——”

“那都是好些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的坏人，你看一眼就知道他们是坏人，现在外面的人啊，你就是看瞎眼，也看不出那人是好人是坏人，看人，要用心看，才能看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哥哥姐姐肯定是好人——外面像哥哥姐姐这样的好人，多吗！”

“多啊！”

“那外面的世界坏人多吗？”

“多啊！”

“那是好人多还是坏人多啊？！”

“硬要说的话，好人总归是要比坏人多！如今世道太平，你看着像好人的好人，有时候坏起来，比好些年前的坏人，还要坏！”

“那外面的世界，现在连好人和坏人都不好分清楚，岂不是很不好吗？”

“哈哈，我说的比较夸张，外面的世界啊，大体上，总归还是要好的！现在的人们，吃得饱，穿得暖，玩的好，总之，等你出去外面的世界，你就会知道——”

“嗯，那我一定要陪着丽彩姐姐出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天马啊，你是不是喜欢那个丽彩姐姐啊——”

“嘿嘿，秦大哥，我偷偷告诉你，你别告诉我阿娘和族长爷爷！”

“嗯！我答应你，天马悄悄告诉我，你道璃姐姐不会偷听！”

“嗯，丽彩姐姐笑起来可好看哩，我老喜欢丽彩姐姐对我笑了！”

“那天马想不想娶你丽彩姐姐做老婆啊！”

“想啊，做梦都想呢——可是我怕丽彩姐姐不愿意啊！”

“哈哈——男人嘛，追求女人，只要做到三点，一定能追求到！”

“哇，秦大哥，你快告诉我哪三点！”

“第一点，不要脸，第二点，请看第一点，第三点，请看第二点说啥！”

“啊哈哈，秦大哥，说来说去不就是一点吗！”

“对啊，男人要想追求自己喜欢的姑娘做老婆，就要把不要脸的精神，进行到底。你要像块狗屁膏药一样，粘着你喜欢的姑娘，黏上去就不要她撕下来，你喜欢的姑娘，要想撕下你这块狗屁膏药，就要带下她一块肉——”

“撕下来一块肉，那多疼啊，我不想丽彩姐姐疼——那我不喜欢丽彩姐姐了——”

“傻小子，你秦大哥，就是给你打个比方——”

“秦大哥，啥叫打个比方？！”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只需要记住你喜欢你的丽彩姐姐就好啦！”

“嗯！秦大哥，我记住了——”

“天马啊，你秦大哥是家长的长子，嗯，以前有两个弟弟，但是因为一些原因，你秦大哥的两个弟弟，给秦大哥爷爷，废掉体魄，终生囚禁在家族地牢。你秦大哥啊，一直想要个懂事的，不搀和任何利益的弟弟，天马啊，你要不要认你秦大哥做大哥，只要你肯点头，你以后你就是秦大哥的小弟了——天马以后遇到天大困难，都有你秦大哥帮你解决！”

“嗯，秦大哥——天马愿意认秦大哥做大哥的。天马没有哥哥姐姐也没有弟弟妹妹，秦大哥以后就是天马的亲哥哥——”

“天马啊，秦大哥告诉你秘密哈，你秦大哥家老有钱了——”

“秦大哥，老有钱是多有钱？俺们寨子最有钱的是巫九叔叔，巫九叔叔负责出去给寨子里族人买米面油，阿娘说巫九叔叔有家里有好几十万银元呢——”

“啊哈哈，这么说你巫九叔叔是真有钱啊——嗯，你秦大哥马马虎虎，家里的钱，也就顶的上你三亿个巫九叔叔，那么有钱吧！”

“啊？顶三亿个巫九叔叔？秦大哥那么有钱啊——那秦大哥那么有钱，可怎么花的完啊——”

“是啊，早些年，你秦大哥睁眼醒来，就在为两件事情发愁，早上吃啥，那些钱怎么花——”

“哈哈——秦大哥厉害！天马睁眼醒来，只为一件事发愁，怎么娶丽彩姐姐当老婆！”

“哈哈——天马啊，你秦大哥不如你过的单纯快乐啊，希望你一直这么单纯快乐下去——天马啊，你想娶丽彩做老婆。就记住秦大哥给你说的那三点，追喜欢姑娘的秘诀——保证你能娶到你的丽彩姐姐当老婆——”

“哈哈——天马记住了！第一点，不要脸，第二点，请看第一点，第三点，请看第二点说啥！”

多年以后。

已经儿孙满堂的丽彩问巫天马。

“天马，你以前可单纯可可爱了，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不要脸？整天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粘着我，恨不得黏我身上，让我撕都撕不下来，撕下来，也要让我掉下一块肉！”

那时。

已经老态龙钟的巫天马，想起那一晚，星空，屋檐下对话，就只顾着嘿嘿憨笑。

一如当年和大哥，坐在漫天星斗下，对话时候，笑的很铁憨，很天真。

当老态龙钟的巫天马，油尽灯枯，缓缓要咽下最后一口气，那口气，将要咽下却未咽下的时候。

本该在另外一个时空的大哥，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他已经老态龙钟，但是大哥样貌，一如当年，那晚漫天星斗下的样貌。

大哥看着他，温淳笑道，“天马啊，你和弟妹，大限将至。大哥破碎无尽虚空而来，专程来接你和弟妹，剑开天门，破碎虚空，白日飞升！”

一直扯犊子到凌晨。

秦牧野姜道璃准备休息。

但是有个世纪难题，摆在秦牧野面前，让他陷入沉思的深渊——

巫天马阿娘列阿妹的茅屋，只有两间屋，两张床。

巫天马此时和阿娘睡在正屋，把他的偏屋和床，让给秦牧野姜道璃——

秦牧野站在巫天马的屋里。

看着面前，刚好够睡下两个人的木板床——

再看一眼，站在床边，眉眼含笑的姜道璃。

总觉得，今晚搞不好，会和姜道璃睡出事故——

那可咋整啊！

摸着比起姜道璃有一拼的良心说。

秦牧野这些年，真的就只是把姜道璃当做邻家淘气小妹妹。

不然的话，满欧洲，他睡过的豪门名媛，世家公主，海了去。

但是他还真没对姜道璃动过什么歪念头。

不然，那还有逃婚这件事啊！

思索再思索，思量再思量。

要不要先稳一波，他去睡屋顶，以天为被地为席——

要姜道璃睡这里木床！

对，就这么搞。

吱呀呀…

这时候。

姜道璃弯腰坐在木板床上，压得木板床吱呀作响。

秦牧野微微一阵。

这是搞啥？

这么迫不及待要跟我同床共枕吗？

不要搞了好吧。

姜道璃拍拍木板床。

然后向秦牧野勾勾手指，声音腻歪的让秦牧野不寒而粟，“牧野野，来咿呀，睡觉觉啦……”

“小阿狸，你搞锤子呀，不要搞了好吧？！我求求你做个人吧！”

秦牧野胸口如有重锤猛锤，给姜道璃擂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不过。

话说，这么些年来。

他和姜道璃虽然说不上知根知底，但也算是从小玩到大。

想着想着，

瞄一眼姜道璃胸脯，啧啧，还是跟三年前见的时候一样。

说好一起长大。

嗯，我长大又长长。

咳咳，你呢？！

你的两个小鸽子儿，怎么就不长了呢？

靠，秦牧野你想什么鬼？！

“你睡床吧！我去屋顶看星星！”

秦牧野怒气不争的扫姜道璃一眼，果断溜出门，脚尖一点，跃上茅草屋顶。

头枕着胳膊，眯眼望住满天星辰，无声的摇摇头。

姜道璃，太难搞了好吧——

可咋整啊。

算了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想太多没卵用啊！

想不出所以然，秦牧野干脆闭上眼休息。

好在姜道璃没跟出来睡屋顶，不然秦牧野都睡不成安稳觉。

天边浮来一抹鱼肚白。

只睡了四个小时的秦牧野，睁眼醒来，慵懒的伸个懒腰，翻身跃下屋顶。

站在屋檐下，遥望圣地寨子里，开始三三两两走出门，去溪边打水的部族妇女们。

外界传闻。

南疆巫族圣地，是一处神秘且可怕的地界，里面满是毒瘴和漫天飞舞的蛊虫。

可事实呢？

不过是一处民风淳朴的世外桃源。

传闻神马的，就特么不能信。

在秦牧野想来。

那些子虚乌有的传闻，该是南疆圣地的出门游历的巫医们，故意散播去外界。

目的，就是不想有太多人，来打扰到这里的淳朴安逸的生活。

作为盛世秦家的长公子，秦家未来的继承人。

秦牧野见过太多的尔虞我诈，人心险恶——

看到圣地寨子里的淳朴的生活，他似乎对内心向往的生活，有了不过如此的念想。

“小秦，醒这么啊？！”

正当秦牧野愣愣出神是，屋门打开，巫天马的阿娘列阿妹，提着水桶走出来。

“是啊！”

秦牧野温淳笑着，见到列阿妹手上拎的两个大木桶，便道，“娘娘去打水？我帮你拎水吧？！”

说着，伸手就去拿列阿妹手上的水桶。

“哪里行撒——！”

列阿妹闪身一躲，脸上露出淳朴的笑容，“你是天马族长爷爷的贵客，就是俺们寨子的贵客，列阿妹怎么能让你帮着我拎水。”

“哪有什么不行的啊！”

秦牧野温淳笑笑，不由分说，硬抢下列阿妹手上的木水桶。

入手拎住两个水桶。

秦牧野微微一怔。

他左右手拎着的水桶，少说该有二十斤，如果打满水的话，水桶的重量，该有三四十斤重。

想到这里。

秦牧野看一眼身板瘦小的列阿妹。

表示大吃一鲸！

身板瘦弱的列阿妹，每天早上都要拎着百八十斤的水桶，走上两里地？！

于是。

秦牧野温淳笑着，问道，“娘娘，你每天都要拎着这两个水桶，去溪边打水？”

“倒不是噻！”

列阿妹笑道，“阿妹和天马一天用不了多少水，三天能用一缸水。昨晚给姑娘烧了锅热水，水缸里没剩下多少水——”

“你们城市里的人身子骨金贵，爱干净，姜姑娘晚上要洗漱，阿妹要去溪边打水，给姜姑娘备着水！”

噢！

秦牧野了然的点点头，温淳笑着道，“既然是道璃用多了水，那理应我帮娘娘拎水！娘娘，走吧，我刚好去寨子里走走看看！”

“那好吧！”

见秦牧野执意要帮着拎水。

列阿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秦先生，那两桶水可重，你们大城市里的人不都干重活，在给你累着！”

“娘娘放心，我经常运动，身上有一把子力气！”。

秦牧野温淳笑笑，当即拎着水桶山下走去。

列阿妹笑了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跟上秦牧野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