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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身度脱》第一章 秽世界:莫奈度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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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普怒那城2公里以外,是索利拉的村子。有些智障的普怒那人索利拉和母亲、小十岁的弟弟艰难的生活在一起,弟弟阿米只有9岁。索利拉每天帮着村长放羊,羊是年终要进奉给城主凯斯帝的。

普怒那人在莫奈度星球上生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战争、掠夺、阴谋、疾病,还有各种苦难一直伴随着他们。

这颗星球上生活着上万个种族,肤色、高矮、性情各不相同。为了争夺土地和独立,种族之间不断厮杀。紫黑色的吴塔苏人性清凶残,他们刚刚平息了普怒那人的叛乱,让他们继续每年进贡和服兵役,和他们一起征战其他的种族。普怒那人可能是这颗星球上最温和的民族。吴塔苏人和普怒那人的男孩从走路开始,就开始学习各种战斗技能,12岁以上男孩都要准备出征。19岁的索利拉因为智障,幸运地留在了母亲身边。

莫奈度人常常叛乱,普怒那城主凯斯蒂也暗地里希望独立。近期因为吴苏塔人大军压境,普怒那叛军寡不敌众,普怒那城主只好同意继续臣服于吴苏塔人。与叛乱之前相比,普怒那的附属国地位更低,税贡也增加了。出于平衡,吴苏塔人同意让老弱的普怒那族的军人返乡。

按说此时,索利拉的父亲瑞德应该在回家的路上,只要他还活着。可是家里人仍然一直没有他的消息。瑞德很早就被迫参加了征战。寒冷、饥饿、战火、贫穷、担忧,每天都在无情地折磨着索利拉一家。在索利拉10岁的时候,瑞德因为跟着头领回乡征兵,得以一家团圆。短暂的相聚之后,瑞德又跟随头领离开了家。瑞德离开后十个月,索利拉有了弟弟。现在弟弟9岁了,已经懂得生活的艰难,开始帮助母亲夏拉和哥哥做些种植和放牧的工作。母亲夏拉常常看着聪明懂事的小儿子阿米,内心忧过于喜。她是个坚强勇敢的女人,为了孩子,她总是给他们安心笑容,无论生活如何的艰难。

为了给家里省下一些食物,索利拉10岁开始负责给村长放羊。早晨,村长会给他一些吃的。他身上有很长的伤痕。他刚开始放羊的时候,不小心放丢了一只羊,虽然母亲及时把丢失的羊找了回来,村长还是狠狠的用马鞭抽了他,后来村长发现,这个索利拉数数只能数到8。村长太太看他一家实在可怜,不忍心让他们饿死,说服村长让索利拉继续放羊。从此,村长给他看的羊再没有超过8只。

一天放羊的时候,索利拉和往常一样呆呆得看山坡下面的羊,努力的数着羊数。“7只、8只。太好了,羊都在。该回家了。”索利拉喃喃自语。“妈妈说的多数几遍。一只、两只、三只......”忽然,索利拉听见一阵美妙的音乐,像风一样飞过耳边,然后消失了。四周仍然是鸟鸣声和风声。他以为听错了,懵懂了一会儿,然后,和往常一样赶着羊往家走去。

接下来的早上,天气晴朗,他和往常一样赶着羊上了山。翻过家门口这座不高的山,山那边是一片青草茵茵的坡地。那片山坡因为有一条小溪的滋润,靠近小溪的草地显得格外丰茂。那里是索利拉通常放羊的地方。但是今天,远远地他发现溪水汇聚的一处池塘有些不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山坡下池塘里忽然出现了一种硕大的花,各色的大花瓣,衬托着金黄色的花蕊。花很大,看起来好像生长了很长时间。可是,索利拉一点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在这里见过花苞或者嫩芽,甚至硕大的圆形叶片。

索利拉从未见过这种花,他更不知道它是第一次出现在莫奈度星球上。这种水里生长的花,色彩洁净,黄色、白色、粉色、红色、紫色,清新动人,宛若仙子一般,摇曳于碧波之上。最有趣的是它的花中心已经有了种子,等到花谢,种子也就完全成熟了。随着每天日出日落,花朵开放闭合。到了夜晚,这种新出现的植物发出柔和而明亮的光。七七四十九天后,花瓣干枯落入水中,晶莹剔透的种子熟透,夜晚种子的光亮透过干枯的花蕊,亮光映彻池水。叶子和花瓣掉到水里,渐渐消失不见,一点腐烂的叶子也没有留下,如同在水里融化了一样。

树荫覆盖在水面上,索利拉看到水底下,就是那些花朵原来的位置下面,有些东西在闪光。索利拉直接走到从水里捞到了那些种子,傻傻的看着,嘴里“啊”个不停。肚子有些饿,带的很少一点食物已经吃光。种子散发着清香。他嗅了嗅。忍不住,他把种子放进嘴里,吃了起来,清香甘甜让索利拉开心极了。战乱中出生的他几乎从没有吃饱过。他想起家里的母亲和弟弟,多多地收集这些种子,用还没有掉落的叶子包上,准备带回家。穿着湿透的鞋子,他呆了一整天,等到羊群吃得饱饱的,傍晚的时候才回到家。

索利拉把这些告述了自己的母亲和弟弟。母亲弟弟很惊讶索利拉居然说话没有和以前一样磕磕巴巴,整句话很自然完整地说完。母亲又喜又忧。“索利拉,你说话怎么变好了?不过,我觉得你说话还是不要这么好,你过去说话笨笨的样子很好。还有阿米,不要多说话,你们显得越是聪明,我越会担心你们,我不希望你们显得那样聪明,明白吗?我希望你们就在我身边,不要去打仗。”“嗯”索利拉和阿米一起懂事地点头答应。“我们宁可显得笨点儿,哪怕挨鞭子、辛苦做他们不愿意做的事,也不要上战场,这是你们父亲的愿望,也是我的愿望。”阿米的名字是父亲离开家的时候,提前给起好的名字。他最不愿意的是孩子们会经历他所经历的事。他说,阿米这个名字会给家里带来好运。

第二天白天,阿米跟索利拉一起去了水塘,阿米找到了更多的种子,装了满满的一大袋子,兄弟俩带了回家。种子都交给了他们的母亲夏拉,夏拉小心地把袋子藏在地窖里。他们每天晚上在地窖里偷偷看着这些奇异的东西,早晨夏拉把种子煮熟当成母子三人的早餐。战乱中长大的夏拉告诫两个儿子,不可以对任何人讲,以免招惹是非。既然不能改变什么,那就学圣者的沉默。幸好,这个战火不断的星球上,还有一些隐秘的圣者偶然出现。虽然他们不能改变各种族统治者的好战与傲慢,但是他们的慈悲和镇定还能悄悄地安慰许多像夏拉、瑞德一样的普通人。默然是夏拉的母亲的母亲一代一代传下来给孩子们的生存方式,两个孩子懂事的点点头,夏拉看着大儿子明白的眼神有些惊奇。索利拉的智力不高,村里常有小孩讥笑他是傻瓜。他从来都是憨憨的样子,但是现在索利拉回答她的问题的时候竟然显得明白事理,眼神清澈有光。她嘱咐索利拉和弟弟每天再去多收集些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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