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像长着触角的毒藤一样迅速包围了偃灵，她抽着冷气摸了一把额角，入手一片湿热。

“嘶——”她轻微痛呼，又即刻压抑下来，小心翼翼地找到一块毛巾摁住伤口。两年来受到的虐待让她明白，如果她敢喊痛，就会招来更恶毒的打骂。

偃灵从未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母亲也在两年前撒手人寰，继父当即逼着她退学工作，挣到的钱悉数上交。

“臭丫头！快把你藏起来的钱给老子交出来！”随着一声恶骂，房间的门被大力摔开。

偃灵的房间没开灯，此刻的继父逆着客厅昏黄的灯光，醉醺醺地挥舞着手里的酒瓶，恍若地狱爬上来的恶鬼索命。

偃灵缩在床脚嗫嚅：“我，我已经都给你了。”

她说的是实话。大学时母亲一定要她报考考古学，她自己也有兴趣，就顺理成章学了，结果临时退学，本来就不热门的专业，找工作更是雪上加霜。亏得母亲的旧友介绍，勉强在一个考古研究所打下手。

一个月三千元，上午不小心犯了大错，又扣掉了一半，回到家拿出来，得到的是一个飞来的酒瓶。

继父周立显然不解恨，以为偃灵私自藏了起来，喝得烂醉时又闯了进来。

“tmd。赔钱货，老子养你这么久真tm倒霉。”周立说着揪住了她的头发。

偃灵不敢作声，死咬着嘴唇闭上了眼，微弱的灯光里纤细的睫毛因为恐惧轻轻颤抖，一张小脸惨白无色，反而显出几分楚楚动人。

周立浑浊的醉眼眯了眯，突然爆发出一阵猥/琐的笑声，“嘿嘿，小灵，既然你不愿意给钱，不如给点别的？继父会好好疼你的。”

偃灵猛地睁开了眼，漆黑的眸子因为恐惧和愤怒显得格外锐利，身体却忍不住微微颤抖。

这是本能的恐惧，她十分明白继父会做出那样的事情，而继父的女儿周佳雪，也就是偃灵名义上的妹妹，绝对会对此事袖手旁观。

周立看清了她眼底的恨意，啐了一口唾沫将她摁在了地上：“赔钱货，还敢恨老子？”

说着一掌扇了下去，偃灵的嘴里顿时充满了腥甜，脸颊火辣辣的疼，上衣已经被周立撕开，她却只敢流着泪乞求：“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

“叫啊！给老子叫的好听点！”周立完全无视她的哀求，一把扯下她的裙子。

无望的黑暗，光明就像客厅的灯火，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

偃灵绝望地闭上了眼，下一秒却听见“砰”得一声巨响，周立以一种诡异的姿势飞了出去，径直落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将沙发撞向了墙角。

看架势，周立至少要断两根肋骨。

一个清冷又恶毒的声音在偃灵身旁响起：“啧，恶心。”

偃灵抬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破烂的衣服已经面目全非，只有一双军靴勉强可以辨认。偃灵此刻竟然还能自然地判断，是民国早期的款式，质地良好。

那身影看偃灵盯着他一言不发，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满满的讽刺和不屑。

偃灵回神，有些窘迫：“谢，谢谢。”

“我不是说他。”身影俯下来，苍白的俊脸和墨黑的长发形成巨大的反差，令人不由窒息，一双长着长指甲的大手捏住偃灵的下巴：“我说的是你。愚蠢的令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