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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霄经》第九章 月下独白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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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夜深了。

一轮弯月挂在天空,时不时有云,调戏着月光。寒鸦戏谑地叫着,声声都对人的灵魂咄咄相逼。

王勃的灵魂,王福畴的灵魂。

父亲安排监门四卫住在自己家中。穷乡僻壤,父母官的宅子也如断壁残垣般,如此戏谑。而更戏谑的,是要恭恭敬敬的将自己的仇人安排在自己家里住。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可惜一个是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一个是江湖道义,侠之大者。

“说说吧,怎么回事。”王福畴说。

“儿子不孝……”

“说吧。”父亲打断他。

“嗯。”王勃娓娓道来。

“我十岁时,父亲让我师从‘赤霄剑’曹达曹先生为师,每日练武习文,十五岁时,小有成就。二十岁时师父传我赤霄宝剑,我便出师。从此江湖上再无‘赤霄剑’曹达,只有‘千金剑客’王勃。师父金盆洗手后,每日与朋友饮酒乐甚,觥筹交错间,朋友们免不了武功切磋,但师父只是看,不说话。父亲被贬前一个月,来了一个后生,如我一般大,名叫钟垚。”

“顾三千的徒弟?”王福畴说道。

“父亲知道啊。”王勃说。

“嗯,你接着说。”

“当时我也在场,钟垚气焰嚣张,上来就像师父挑衅。师父金盆洗手,本不愿与他一般见识,但当时有几个客人,都是生面孔,想必也是顾三千手下。他们都对师父言语不恭。师父剑法独步天下,何时受过这等耻辱。我当时便怒气横冲,出来接他招。”

“钟垚同你一样,也是奇才,但他更是怪才,偏才。你不一定能胜他。”

“是啊,钟垚在顾三千四个弟子中五行属土,一身铁布衫的功夫,外加‘化骨剑’,攻不破,防不住。我跟他过了几招,便有些支持不住,但也并不狼狈。旁边有个髭须汉子打起圆场,说:‘我看二位不相上下,便算了吧。’本这一战明眼人都看得出我落了下风,可钟垚非得在我身上留下伤口才算罢休。于是我只防不攻,我认真防守下,他性子慢慢乱了,出招也有了破绽。正当我要跳出圈子讲和,他下手突然狠辣起来,招招致命,打得我措手不及,险些出了大事。情急之下……”

“你用了那招!?”王福畴起先瞪着王勃,后来转而一声长叹。

“是啊,我用了高祖斩蛇剑法。”王勃似有泪。“当时只觉得血气上冲,不能自已。情急之下,你死我亡他要杀我,我怎能束手就擒。可是剑招刚到一般,也不知何时师父鬼魅一般推开了我,夺了赤霄剑。动作太快,宾客根本看不清,只看到师父拿着剑,剑滴着血,钟垚的人头骨碌骨碌滚在地上。众宾寂静,师父背过剑轻声道:‘这小子要杀我爱徒,我岂能袖手旁观。’我也愣了,半晌过后,宾客皆四处逃散,只留下我和师父,还有钟垚身首异处。”

“唉。”王福畴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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