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二人循声走去,却是半步多客栈后院,而让二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咳嗽的人竟然是申戌。
申戌见他二人也吃了一惊,问道:“怎么这么晚了,你们不睡觉?”庄乘风道:“我还想问你呢,你深更半夜来这干嘛?”申戌道:“我来上茅房啊!”
百里空道:“茅房在这边?”申戌诧异道:“怎么,你们不知道?”
庄乘风道:“这个茅房的位置太不合理了,竟然在后院,客人想方便,还得跑那么远。”
申戌看他二人穿着整齐,不禁好奇道:“你们不睡觉,出来干什么?”
庄乘风正要开口,只听一声惊叫自客栈内传来。申戌面色一变,道:“有情况,是小慧的声音!”
说着快步走进客栈,庄乘风与百里空随后而至。
不错,发出惊叫声的的确是小慧,此刻她正瑟缩在月儿的怀中,脸色煞白,神情惊恐,阿强一言不发站在旁边。
“出什么事了?”申戌问道。
小慧在月儿怀中低声啜泣,显然是被吓得不轻,月儿皱着眉头道:“小慧说她看见了女鬼。”
众人齐齐动容,百里空脱口道:“今天是什么日子?”阿强涩声道:“十五。”对于这样的事,他们应该是习以为常了,可让他们感到害怕的,是另一桩怪事,巧姐和采儿不见了。
“你在什么地方见到的鬼?”庄乘风问。
小慧颤声道:“采儿姐的房间……她不在屋里,巧姐也不在,我好害怕……”
“她们去哪了?”庄乘风又问。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小慧更加害怕,月儿不断抚摸着她的头发,低声安慰。
百里空回想起多日前他在客栈里的所见所闻,不禁头皮发麻,怔怔地看着庄乘风,道:“月圆之夜,看来今晚要出事……”
庄乘风一语不发,心道:“不出事才怪!”
众人一时默然,客栈内再次陷入死寂,只有小慧啜泣声。庄乘风抚摸着左手的扳指,百里空与申戌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自见了张生,神魂荡漾,情思不快……好句有情怜夜月,落花无语怨东风……”
百里空吓了一跳,惊道:“谁在唱歌?”
众人屏气凝神,仔细听那歌声,只听又唱道:“翠被生寒压绣裀,休将兰麝薰;便将兰麝薰尽,则索自温存……”
唱歌的是个女声,唱的乃是《西厢记》中“崔莺莺夜听琴”,本是个缠绵悱恻的爱情杂剧,可在这女声唱来,却让人毛骨悚然,听得众人后脊发凉。
小慧叫道:“是女鬼,是女鬼!”
庄乘风转身看着大门,只见门外雾气腾腾,转瞬即扑入客栈内。申戌面色一变,道:“我去拿兵器,倒要看看是什么鬼怪!”
月儿也惊恐地看着大门,阿强忙走过去将门闩好,庄乘风忽然问道:“你们怎么都不睡觉?”
月儿寒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能睡得着?”
庄乘风道:“我的意思是,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会去采儿的房间。”
这话显然是问小慧的。
月儿怒道:“你难道在怀疑我们?”
庄乘风道:“我并没有怀疑你们,只是好奇。”
小慧道:“今天是十五,我害怕鬼,就想去巧姐房间和她一起睡……”
“但是她不在,所以你又去了采儿的房间,没想到她也不在,然后你就看见了鬼。”庄乘风替她说道。
这时,申戌已持刀走了过来,与此同时,采儿和巧姐也披衣自屋中走出,她们看见众人后,一脸疑惑,而众人看她们时,却是一脸惊恐。
巧姐道:“你们怎么了?”
月儿小心的问道:“巧姐,你和采儿刚刚去哪了?”
巧姐笑道:“我在睡觉啊。”
采儿道:“我也在睡觉,听见有人唱歌这才起来的,怎么你们……”
庄乘风看着采儿,道:“刚刚这位小慧姑娘说,她去你房间没有看到你的人,而且还看见了鬼。”
采儿惊呼道:“这怎么可能呢!”
巧姐也是满脸疑惑:“我明明就在房间里啊,怎么会没看到我呢?”
继而,她又用关怀的语气问道:“小慧,你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百里空瞪大了眼睛,道:“这,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庄乘风看巧姐和采儿的样子不像是说谎,可偏偏就出了这样的怪事,不禁也皱起了眉头,摸着左手的扳指,问道:“申兄,你怎么看。”
申戌的手紧紧握住刀柄,用眼神审视着这里每一个人,沉声道:“我看这里诡异得很,我们不要耽搁时间,还是赶紧去找殷其雷为主……毕竟这里的事与我们无关。”
巧姐等人还是一脸的疑惑不解。庄乘风打开大门,吸了一口夜风,望着笼罩在薄雾中的月亮,道:“差不多已过子时了,既然大家都没睡,那就别睡了。”
申兄道:“你有什么想法?”
庄乘风淡淡一笑:“出发,去鬼雾林。”
(二)
夜色正浓。
走出小镇,雾气渐渐淡了。
对于一个内力精深的人来说,一晚上不睡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三人仍然精力充沛,由百里空带路走向鬼雾林。
路上,申戌道:“我记得客栈里的阿强说过,殷其雷往四目山去了,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庄乘风道:“我并不认为殷其雷会去什么四目山。”
申戌道:“为什么?”
庄乘风反问:“你真的相信客栈里的人?”
申戌沉吟道:“可是万一我们没找到,岂不白跑一趟?”
庄乘风笑道:“如果你去四目山,也没找到,不也是白跑一趟吗,有什么区别呢。况且我觉得殷其雷就在鬼雾林。”
申戌不依不饶的道:“你凭什么就这么肯定?”
庄乘风一声轻叹,百里空接过话道:“申兄,你想那俞清风可是朝廷通缉要犯,一般的地方是很容易被发现的,鬼雾林这么诡异神秘的地方,又有那么可怕的传说,这里无疑是藏身的最佳之处。”
庄乘风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小黑胖子不错,有进步。”
百里空不屑的道:“论智慧,我不输于你,只不过我这个人谦虚低调,不想表现罢了!”
申戌有些不耐烦的道:“快走吧,希望你们的判断不会出错!”
不多时,百里空停下,看看四周,道:“应该已经进山了,只是我不记得上次的路。”
申戌急道:“都已经来了,你再好好看看。”
百里空苦笑道:“真不记得,再说我上次也没往深山里走,更何况现在是晚上,一片黑,什么也看不清。”
庄乘风坐在草地上,道:“算了,晚上进山可能有危险,我们就在这歇歇,等天亮吧。”
百里空凑到庄乘风身边坐下,低声道:“要是找到俞清风,有机会我一定狠狠捞一笔吗,这趟太不容易了!”
等待着,等待着,东方终于现出了鱼肚白。
庄乘风睁开眼,一切事物变得清晰起来。
他们的确已经走进了林子,只不过放眼竟找不到一条能走的路,这里分明是座罕有人迹的荒山。
百里空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道:“这里跟我上次来的有点不一样啊。”
申戌道:“哪不一样?”
百里空道:“我记得我上次来,没走多远就有一片乱葬岗。”
申戌懊恼道:“那有什么用,我们还是不知道殷其雷在哪。”
百里空面露难色,道:“我们难道要在山里找啊,这可太难了,这么大一片,就算来一百人,也得找上一天吧。”
庄乘风苦笑道:“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吗。”
于是,三人就在“鬼雾林”中转了起来。
山中沟谷纵横,怪石嶙峋,需时刻小心脚下,更麻烦的是没有路,三人只得一边拨开树枝杂草,一边向一个未知的地方走。
更得小心注意四周,谁晓得会不会突然窜出毒蛇猛兽来。
此时旭日初升,山林间依然薄雾缭绕,不时传来几声鸟鸣,给山增添了几分幽静。
“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若是文人来游此地,定会吟上这么一句。可这片山林在三人看来可不是什么洞天福地,尤其在百里空看来,这是一座玄之又玄,诡之更诡的山。
不知走了多久,百里空突然叫道:“你们来看!”庄乘风申戌忙走向他,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漆黑的树皮上有一道寸许长的口子,看上去像是刀剑一类的利器所留。
申戌喜道:“这一定是殷其雷留下的,只要我们顺着它找,一定能有发现!”
三人四下寻找,申戌又在距离上棵树十多步的地方,又发现了这样的痕迹,百里空喘了口气,道:“终于不用没头苍蝇似的乱转了!”
庄乘风一言不发跟在二人身后,他脑中跳出一连串的问题:“这个记号真是殷其雷留下的吗,他为什么要留这样的记号,留给我们看吗,不,肯定不是,他不知道我们会来。”
跟着又作了假设:“就算是他留给来寻找他人的,那么他难道会预感自己失踪,或者说,他是故意失踪?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目的是什么,故意失踪应该不会希望别人找到,可偏偏留下了这样的记号,这岂非自相矛盾?”
庄乘风心中苦笑:“殷神捕啊殷神捕,你到底什么意思。”
这一堆问题在他脑中不断盘旋,苦思无果,他只希望事情不要像他想得那么多复杂。
百里空和申戌忽然停了下来。庄乘风一直在思考问题,没有察觉,险些一头撞上申戌。
他这才发现身边环境变了,枯冢林立,残碑衰草,还有一些草席裹着的,早已腐烂的尸骨。
这分明就是乱葬岗。
而让庄乘风讶异的是,他二人的眼神正紧盯着一朵花,一朵长在尸体上的花。
黑色根茎,一尺多高,黑色叶子,暗红色的花瓣,足有一个盘子大小。
这朵花给人的感觉十分诡异,看着很不舒服。
百里空的神色略有不安,语气也有些变了:“我上次来的就是这,那时,花还没开。”
庄乘风道:“我记得你说过,这花是长在尸体上的。”
百里空茫然地点头。
申戌面无表情的道:“这花看着很不舒服,把它砍了吧。”刚要拔刀,却见庄乘风走了过去,蹲在地上仔细端详起来。
不得不说这花的样子很奇怪,就连香味也很奇特,远不同一般花草。庄乘风凝视花的根部,道:“从你回来再到我们来这,过去多少天了。”
百里空道:“应该也有二十天了吧。”
庄乘风道:“你来看这尸体。”
百里空一看不要紧,着实吓了一跳:“这……这尸体怎么和我上次看到的一模一样,一点也没变!”
申戌道:“会不会是这朵花的原因。”
庄乘风摸着左手的扳指,缓缓的道:“我曾人听说过,《九州异闻录》中有写到一种花,叫‘尸香草’,扎根人腹,其形诡,其香怪,以尸为养,可保其百年乃至千年不腐。”
百里空惊道:“难道它就是什么‘尸香草’?”
申戌淡淡的道:“就算是,这也跟我们寻找殷其雷无关吧。”申戌似乎很不习惯这朵花,又似毫不在意,站得很远。
庄乘风环顾乱葬岗,道:“这片山林有太多的秘密,如果殷其雷真的进了这座山,那么我们能发现的东西,他一定也能发现。”
百里空若有所思的道:“这种奇特的花草应该不会平白无故出现,这周围会不会还有更多呢。”
让众人一筹莫展的事不光是这朵奇怪的花,而是殷其雷所做标记到此为止。
这是为什么?
起了一阵轻风,薄雾如云霞流苏一般飘荡在三人周围,尸香草被风吹得一晃,霎时香气荡起,这香味奇特无比,却并不强烈,淡淡的,竟让人有昏昏欲睡之感。
庄乘风不禁皱起了眉头,正常的花香是不会有让人有此感觉的。
百里空忽然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庄乘风一愣:“什么声音?”
百里空急道:“有人在唱歌啊,是个女的!”
庄乘风凝神细听,果然是有女人在唱歌,只是这歌声太过飘渺,听不清唱的是什么。
申戌闻言亦道:“我也听见了,八成不是什么善类。”
此时雾越来越浓,渐渐将周围本就模糊不清的景象一点点吞没。
陡然间三人眼前闪过一道白影,迅速隐入雾中。百里空心中一凛,这个场景与他当日初进鬼雾林何其相似,便对庄乘风和申戌道:“这里邪门得很,我上次撞见鬼就是在这。”
申戌霍然拔刀在手,道:“管他什么妖魔鬼怪,来多少打多少。”
百里空冷然道:“恐怕你连对方影子都看不见。”
说话间那身形再次闪过,呵呵一笑,这笑声尖锐刺耳,让人毛骨悚然。申戌眼疾手快,当即一刀挥出,将雾劈出一条道路来,但随即又被堵上。
百里空叫道:“小心,在你身后!”
申戌一个转身,又是一刀劈出,百里空跟着跃起,疾射向雾中,隐约可闻拳掌挥出之声,申戌道:“我来助你!”
这一切变化来得太过突然,待庄乘风回过神来,二人已不见了踪影。
庄乘风急叫道:“申戌,百里空!”一连叫了三声,不见回应。庄乘风只好向着刚刚二人追出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高喊二人名字,也不知走了多少步,喊了多少声,还是不见二人回应。
此时雾更加浓了,它来得好霸道,瞬间,周围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庄乘风运起内功,纵声长啸,足可声闻十里,若百里空和申戌没走远,听到啸声,自然也会发啸回应。
可他的啸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反而被淹没在滚滚白雾中,庄乘风在雾里,竟好像瞎了聋了一般,不见任何物,不闻任何声。
好厉害的雾!
好诡异的雾!
庄乘风颓然一叹,他开始后悔,要是他刚刚阻止二人,也不会各自失散,再看看现在,根本不知道身在何方。
若是他没有追出,在原地等着呢?若是在山中失散,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可前提是,你能看得清东西。
此刻无论谁在山里,无异于瞎子,就算你在原地等到死,也无济于事。
庄乘风深吸一口气,使自己保持冷静,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他开始回想,先是进山无意间发现了“殷其雷”留下的标记,然后误打误撞走进了一片乱葬岗,接着便是看到一朵奇怪的,类似于书中所说的“尸香草”,再然后,就是出现了“鬼”。
庄乘风此刻更加疑惑,为什么之前没出现,而一进乱葬岗就出现了呢,难道真的是鬼怪作祟?
若那记号果真是殷其雷留下的,那为什么到乱葬岗附近就没了,殷其雷是发现了什么,还是遇到了什么不测,他是不是也遇到了所谓的“鬼魂”?
事情越发扑朔迷离,饶是庄乘风聪明过人,也想不通其中关键。
雾气扑在脸上,湿润润,凉飕飕的,,不多久,他的衣衫也有些湿了,如此等了不知多长时间,庄乘风暗道:“这雾看来一时半会散不了,与其干等,不如试着走走看。”
于是,他折断一根树枝,像个盲人一样,战战兢兢,一步一小心地走着。
山路崎岖坎坷,庄乘风打起精神,不敢丝毫大意。如此如履薄冰似的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的雾气开始变淡了。庄乘风有些后悔,早知道雾会散,就留在原地等他们了。
不过转念一想,谁知道他们俩有没有迷路呢?
眼前隐隐绰绰可见参天古木,隐约间,庄乘风似乎听到了淙淙流水声,他心头一喜,忙凝神细听,这才确定是流水声无疑。
在荒山中迷路,如能找到流水,顺着它,多半就能走出去。
雾气更加淡了,眼前景物逐渐清晰,庄乘风被这满地的花给看得愣住了。
大大小小的,不计其数,漫山遍野的开着,有的独立成枝,有的依附树干,每朵花高低不等,有的只到脚面,而有的,足有半人高。
至于颜色,更是五彩缤纷,七色俱全,一股清香瞬间将庄乘风包围住,庄乘风只觉得心神一清,眼睛更加亮了,耳朵也更加明了,所有烦恶顿扫而空。
更让庄乘风惊讶的是,这里的花,他竟一朵也叫不上名字,全是见所未见。
庄乘风怔怔看着,余光所及,似乎瞥见前方不远有一幢木制阁楼。
他正要迈步,只听半空中响起一个霹雳,一头猛兽迅疾无伦地扑来过来。庄乘风吃了一惊,忙侧身闪开,由于用力过猛,后背重重地撞在树干上,这时,他方才看清那猛兽像是一头豹子。
之所以用“像”,是因为这豹子的外表与一般豹子无二,不同的是,此豹竟然通体赤红,不见一根杂毛,体型比寻常的花豹还要大出许多,牙尖爪利,张张着大口,瞪视庄乘风。
赤豹一扑不中,二扑再来。庄乘风着地一滚,从它腹底钻过,赤豹反应迅速,二扑不中,四只爪子抓紧树干,略一停顿,三扑又来。
庄乘风刚刚起身,见它第三次扑来,忙向一旁滚开,手中树枝横扫它腰腹,只听那豹怪吼一声,豹尾“呼”的扫出。
“啪”,树枝应声而断。
要知道虎豹一类的动物,尾巴力量不容忽视,它们能在高速奔跑下保持身体平衡,全靠尾巴支撑,因此在捕猎时,它们的尾巴也是常用武器。
常人若被扫中,即便不受伤,那也疼痛难忍,短时间失去反抗能力。以庄乘风的武功,竟然在三个回合间,被一只畜生弄得手忙脚乱,若是百里空在此,一定笑得前仰后合了。
赤豹连扑三次都没击中,也开始打量起眼前的敌人,只见它身子微伏,缓缓向一旁移动,不住发出低吼,显然是在作第四次攻击准备。
庄乘风注意着它的一举一动,心中盘算着如何应对。赤豹再次冲了过来,这一次却是张着两排锋利剑齿,对准了庄乘风的脖子。
庄乘风已有了准备,脚步一转一折,闪到豹子一侧,一拳打在那豹子腹部。这一拳足足用力七成的力道,豹子吃痛,发出了炸雷似的吼叫,庄乘风顺势拽住它的尾巴就要往回拉,不料这豹子力量奇大,非但没能拉回,反而被它扽了两步。
突然,庄乘风只觉脑后微风飒然,又有物袭来,将头一偏,只见一团黑影闪过,落在了赤豹一旁,这是一只花纹狸猫,生性凶悍,速度敏捷,若不是刚刚庄乘风闪得快,一张脸恐怕就要破相了。
顷刻间连遭两只野兽袭击,庄乘风暗暗纳罕:“怎么狸猫会和豹子在一起?”
只见那狸猫挺起身子,张着獠牙,显然是对庄乘风这个外来客很不欢迎。
庄乘风运功于双掌,他本不想伤害它们,但此时为了脱身,只得狠狠心了。而就在这时,他的身后响起了一个清脆柔和的声音:“小红小花,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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