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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都城》9 梨花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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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坊司依湖而建,风景甚是不错。所谓的梨花坞其实原本就是一个水榭,黛绣他们的院子三面环水很是清净,当然,谁都知道,这要感谢三娘的精心照拂。当年姐妹三人初来教坊司愁绪百结,整日郁郁寡欢。我出现的那一日,看见水榭边银白月光洒落枝头,便随口吟了一句,一树梨花一溪月,不知今夜属何人。

三人听罢痛哭流涕,之后不久三娘命人沿湖边栽种梨花的故事却慢慢地演变成一掷千金博美人一笑的低俗段子。但无论如何,这处水榭从那天之后便改名叫做梨花坞。

今夜的梨花坞,从远处看,未曾有过的灯火通明。但当我信步上前还未曾走进屋内,便感受到了死一般的压抑。

厅堂内红烛高挂,姐妹三人围坐一桌,看到我到来三人赶忙起身相迎,走到一半却又一同停了下来,扑通通一个的跪拜在地放声痛哭。

我说:“这是怎么了?这不是大喜的日子吗?这是做什么啊?”

“公子!”三人一起喊道。

想起外面看似平静却暗流涌动的局面,这哭声更让人心烦意乱。我冷冷的说了句收声,绕过她们便往内厅走去。三个人吓的果真不敢做声,起身跟进。进的内厅也没有人敢开口讲话。最后还是桂叶开口说了话:

“少爷,您千万别怪我们几个娇纵任性。我们姐妹三人突遭横祸,又沦落到如此田地,如实说如果不是少爷您的照拂,我们三个或许早已了却残生。因此说,您的恩情天高地厚永生难报,我们三人也应该日夜诵经为少爷祈福,更不应生此事端。可人非草木,情难自已,加之其中又牵扯天大的秘密,真真让我们左右为难,少爷,求您体谅!”

说话间,三人又一次扑通跪倒。

我不由得一时气结:“秘密也是天,少爷的恩情也是天?哪个天大啊?你们看着办吧!你们的事我再也不管了。”

三个人刚想起身相拦,三娘身边的丫环烟柳上气不接下气的冲进屋子里:“四休少爷,徐天禄领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冲梨花坞来了,三娘给我使眼色让我给您通报,您好有准备,我走了!”

我回头狠狠的瞪了她们三个一眼:“你们惹下的好事!记住,一会儿他们来了,无论多大的事,你们不准说一个字,逼急了就哭,懂了没有。”

三人一边应答着:“懂了。”

外面嘈杂的人声就远远的传了过来。快到门口,就听见冯行文尖尖的嗓音在喊:“四休,四休啊,你在吧,我和天禄来给你这个大舅哥贺喜了!”

说冯行文八面玲珑这话一点都不假,无论今天双方发生什么事情,冯行文这一声喊叫便叫双方都留下人情,如果我这里心虚,他便是给我通风报信,待天禄那里势盛,他这便是摇旗呐喊。两方形势反转,他一句还不是因为我当时如何,又把双方拦在话外。

一边想着,我朗声长笑:“各位兄弟来的当然好,不过,要是没拿贺礼的可别怪我不让你们进这个门啊!”

长身而起,大步往外便迎。生死由命,报应循环。今天我陶四休还就要看看,你们到底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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