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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长歌》何处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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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禁内,十分森严,片刻,只闻得三声号角声,满朝文武开始入宫。

一名衣着华丽的女子面带笑容,慢慢道:“你小心些。”

隆懿帝端坐于金黄的龙椅之上:“朕既已登基,然当行礼仪之道,尊生母王氏为圣母皇太后,册福晋陈氏为皇后,侧福晋沈氏有孕,特册为沈妃,册侧福晋孙氏为懿妃,宫中用度应当从俭。”

“皇上仁厚,福泽万民。”

京城南有一府,修饰气派,是为“穆府”。穆老爷共得子女共四口,因未纳妾,家中只有一正室,穆老爷和穆夫人有三女一子,三女为穆晴岚和穆品娆以及穆品洁,一子为穆冰。其中,穆品娆是长女,而穆晴岚则是最小的女儿,穆老爷三女皆有自己的侍婢,因穆夫人推说自己身体无恙,便未要侍婢,穆老爷也说自己身体壮健,照顾自己的妻子倒也力所能及。

这一日,穆府之交好安府前来探望,安府之千金安素丹与穆府家三女很是要好。

三位女儿在府中自是无事可做,便恳求穆老爷让几人出去玩耍,穆夫人原也不赞成,但是禁不住女儿们的恳求,便托安素丹之母照料几人。

穆老爷很是疼爱几个女儿:“新帝登基,难免要选秀,我的几个女儿肯定是不可以完全避免的,你们若要出去便也出去罢。”

丝丝微风袭来,吹得穆晴岚的青丝轻轻挑起。五人所到之处为河滩,河岸上的竹子刚被砍过,远远看去很是广阔。对岸树叶繁盛,看上去如屏障一般。

几人正看着广阔的河面,穆品娆却见穆品洁快步朝河边走去,不免担心地喊道:“妹妹,你慢点儿,小心别摔了自己才是。”

安素丹看穆品娆这般担心穆品洁,便笑道:“姐姐不必担心,有我娘在这里,自然是稳妥的。”

说着话,穆品洁早已行至河边儿上。

忽地,“啊”地一声传来,刺动了所有人的心,吓得几人赶紧看了过去,只见穆品洁已摔倒在了地上,只静静地躺着。

穆品娆双手一甩,忙走过去,边走边带着歉意道:“妹妹,怎地这样不注意脚下,看吧,不听我的,要是摔坏了自己可怎么好。”

穆晴岚却只远远地看着,似是有些害怕。穆品洁仍旧是静静地躺着,并不站起来。

“妹妹,你怎么了,”穆品娆叫道:“妹妹,妹妹,你醒醒,妹妹!”这喊叫声震耳发聩,打破了片刻的宁静,穆晴岚也忙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刚要到穆品洁边上,一股血腥之气便传来,穆晴岚只见到从穆品洁背下有缕缕的血水渗出,安素丹吓得脸色苍白,声音发抖:“姐姐,她这是怎么了?”

穆品娆大叫:“别过来!”

穆晴岚退后一步,这才发现穆品洁躺的地方渗出的血液已经愈来愈多,随着浅浅的河水,慢慢地散开。

安素丹的娘过来一看便傻了眼:“不好了,这儿的竹子刚被砍过,剩余的竹子底部仍在土里,这河水一涌上来便将其埋住了啊。”

几人已是清泪横流。安素丹吓得浑身发颤:“那娘的意思是那些竹子的底部刺穿了穆品洁的背部吗?”

安素丹的娘只流着泪,什么也不说。

穆夫人见墨色已静静地染上天空,几个女子却仍未回来,难免有些担心:“老爷啊,这都这么晚了,怕是也该回来了啊。”

刚说完话,穆品娆便面无血色地矗立在穆府门口。

穆老爷一愣,忙上去搀扶:“女儿啊,怎么不早点回来,我和你娘都很担心你们。”

安素丹与穆晴岚跟在穆品娆身后,也不说话。

安府的安老爷倒是一脸仁慈:“穆品娆,怎么就你们几个回来啊?穆品洁去哪儿了。”

穆品娆眼神呆滞:“穆品洁睡着了。”

听得这话,穆老爷脸上的神色渐渐变得不安,只一个人走到了门外面去,只见浑身沾满血迹的穆品洁躺在地上。

穆老爷眼睛快要跌出眼眶:“我的女儿!”

为了穆品洁的丧事,穆府上下一点儿也没有放松,乱成一团,穆老爷更是卧病在床,唯有穆夫人为家里忙里忙外。

此刻,皇后正在寝殿里更衣,一位宫女拿着一叠东西进了皇后的寝殿:“皇后娘娘吉祥。”

“起来吧,这些是什么物件?”

宫女低着头:“回皇后,这些是安府的人送来的。”

皇后正梳着头:“安府?本宫没忙起选秀的事情来,他们倒送得挺快。”

宫女浅笑:“是啊,娘娘,眼下也该选一批秀女了,自然是个个都忙着讨好娘娘您啊。”

皇后戴着护甲的手指在一堆布料上来回游走了一圈:“选秀本宫能帮上什么忙?自己要讨好去讨好皇上去,省得本宫来操这个心。”

皇后身边另一位面容稍微姣好的宫女开口道:“娘娘您是不知道,这讨好皇上该拿什么东西。”

闻得这话,皇后拿起一根玉簪:“皇上最担心那些功高盖主的人了,当然是没办法讨好的。”

拿来东西的宫女低着头:“娘娘,这些东西您是否要留下?”

“拿去给沈妃罢,就说赏赐给她的,这样罢,你拿这些料子去懿妃宫里一趟,叫懿妃只许挑一匹,剩下的全都给沈妃。”

宫女浅笑:“是,娘娘。”

穆老爷的病随着选秀即将到来也快痊愈了,这一****叫来两个女儿,未开口,眼泪却已缓缓流下:“原本爹是要让穆品洁留在府中的,现下却是不能了,本来我们家中可以只出一个秀女的,但爹觉得让你们两个在宫中能互相照顾,因此爹才让你们都去选秀啊。”

穆品娆流下了泪水:“爹,女儿不去,求爹爹让女儿留在府中照顾二老。”

穆晴岚也拉着穆老爷的手:“爹爹,女儿也不去,女儿要同姐姐一道照顾您二老,爹爹。”

闻得女儿们这样恳求,穆老爷实是不忍心:“好,好,你们都是爹的好女儿,只是若独留你们一人在宫中,实在不便互相照顾,这府里啊,有穆品洁的侍婢照顾我们就行了。”

穆夫人在一边早已哭得脸上满是泪水。

选秀这一日便来了,穆品娆和穆晴岚早早地便已候在宫门外,前来选秀的秀女们个个瘦脸蛾眉,五官清秀。

穆晴岚有些害怕地拉着穆品娆的手:“姐姐,你排在我前头,若你没能入选,我便特地出差错不如选,若你入选,我便尽力表现好些。”

“好,妹妹,不过千万不可出现什么大的差错,不然这可是涉及族人的罪啊。”

选秀如期进行,皇帝和太后坐于殿内,看着眼前一拨一拨秀女走过,不免有些疲劳,但仍不让人看出来自己的疲累,只给人一种威重的感觉。

“通政使穆道宁之女穆品娆。”

穆品娆颇有雅致:“秀女穆品娆给皇上请安,给太后请安。”

太后仁慈地笑了笑,看着皇帝:“皇上觉得如何?”

“儿子觉得穆品娆很有修养和风范。”

穆品娆顺利入选,并侧头看了看穆晴岚。

“通政使穆道宁之女穆晴岚。”

穆晴岚低垂着头:“秀女穆晴岚给皇上请安,给太后请安。”

皇帝似乎看得很入眼,太后看着皇帝:“这穆晴岚到底是比穆品娆俊秀些,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她姐姐那样好的教养。”

皇帝看着穆晴岚:“你都读过些什么书?”

穆晴岚低着头:“不过是读的一些讲女德和女范的书罢了,识得几个字。”

皇帝笑了笑:“留用吧。”

所有秀女见完皇帝已是黄昏。四周静静的,穆品娆拉着穆晴岚的手缓缓步下石阶:“当真把我吓坏了,以为妹妹你不能入选。”

“不过是沾着姐姐的光罢了,眼下恐怕府中早已知道我们已经入选的事情,我们早些回去罢。”

两人刚走下石阶,便有一位宫中的姑姑前来:“两位小主留步。”

穆晴岚一脸疑惑地看着穆品娆,穆品娆笑了笑:“妹妹,这位姑姑是在叫我们,眼下我们已是小主了。”

说话间,姑姑已走到两人身前行了礼:“奴婢送两位小主到宫门外的马车处。”

三人走到宫门,只见宫门外的马车已排成一排,等待入选的小主上车。

穆品娆牵着穆晴岚的手:“快走吧,你我是坐不同的马车。”

姑姑将两人带到了马车处:“奴婢就送两位小主到这里了。”说罢,便朝宫中走去。

穆晴岚拉着穆品娆看着姑姑远去,姑姑走在一条长长的石板路上,侍卫站在石板路的两边,路的尽头是一座座气势巍峨的宫殿,有着说不出的慑人气势,空中尽是黄昏的云彩。

穆晴岚紧紧握着穆品娆的手,望着远处的宫殿道:“姐姐,这里便是我们的家了。”

穆品娆静静地看了片刻,眼角一滴清泪滑过,不忍道:“好了,妹妹,我们快回去吧。”

行至穆府,府中所有人已在门外等待,穆老爷喊道:“臣穆道宁给两位小主请安。”

一行人行了礼,穆晴岚眼中早已有了泪水,忙扶了穆老爷起来:“爹爹实在不必如此多礼,让女儿心中不安。”

这顿晚饭,穆晴岚吃起来无味。晚上,穆品娆和穆晴岚皆来到穆老爷身边,三人未开口却已是泪流满面。

穆老爷开口道:“你们二人此去宫中便难以和爹娘见面,你们要相互扶持,若是有武氏一类残害姐妹的事情,爹断不能容你们。”

穆品娆忍住泪道:“爹爹放心,我们一定会相互扶持,在宫里有一番作为。”

穆老爷眼中透着仁慈:“爹爹不求你们有什么作为,只要安然无恙,爹爹便放心了。”

懿妃挑了皇后送来的布料中最好的一匹:“不就是有了身孕吗,皇后也要护着她,只让本宫选一匹!”

一边儿的宫女忙道:“可是终究是娘娘您选了才让沈妃选的啊,到底是皇后更看重娘娘些。”

“本宫总要让那沈妃知道厉害,别以为有了身孕便可与本宫齐平了,本宫可是有协理六宫的权力的。”

那宫女说道:“听说这些料子都是安府的人送来的,皇后一匹也没有要,是不是表明皇后不喜欢安府啊?”

懿妃拿着布料:“好,本宫知道了,此次共入选九个人,贵人就有三个,皇上可真是看重这次的秀女啊。”

宫女笑了笑:“若论皇上看重谁,那谁能比得过娘娘?”

懿妃一脸高傲:“好了,本宫要就寝了。”

宫女扶着懿妃的手:“那娘娘,这匹布料怎么办?”

懿妃看了看布料:“拿去做成衣服吧,做好了放本宫宫里。”

新选的秀女进宫后需要学习礼仪,教秀女礼仪的都是宫里的教导姑姑。

秀女进宫这一日如期而至,两辆马车早已停在了穆府门前。穆老爷忍着眼泪:“两位小主快些赶路吧。”

穆品娆抱着穆老爷:“爹爹,女儿同妹妹此去,怕是难以见到爹娘了,二老自己要保重身子才是。”

穆老爷一脸泪意:“好,只要我的女儿没事,爹什么都好。”

仍要说什么,穆晴岚却只安静地看着穆老爷,过了须臾,两人踏上了马车,穆品娆掀开帘子,看着父母距自己愈来愈远。

懿妃才起床梳妆,一名宫女便拿了一件衣服过来:“娘娘,这是上次安府的人送来的布料制成的衣服,娘娘要不要穿上?”

懿妃不屑地看了看:“不用了,放这儿吧。”

沈妃看着皇后送来的几匹布料:“这真是皇后娘娘送来的?”

一边的宫女低着头:“正是,皇后娘娘让懿妃娘娘挑选完了才将剩下的送给您,当真是过分。”

“皇后娘娘能这么好心赏本宫这些料子吗,听说是安府的人送来的,该不会有什么不妥吧。”

宫女满脸疑惑:“应该是没有的,娘娘这次可是抢了懿妃娘娘的风头,是好事。”

说话间,仰嫔已到了沈妃的寝殿。仰嫔看了看桌上的布料:“给沈妃娘娘请安,沈妃娘娘这些布料是从哪里来的,这样好。”

“难得仰嫔肯来本宫宫里走一趟,赐茶。”

一名宫女端了一杯好茶递给仰嫔,仰嫔顺手接过,宫女却手一滑,整杯茶一下倒在了皇后送来的布料上。

沈妃身边的宫女说道:“娘娘您要是不喜欢沈妃娘娘的茶可以直说,为什么要倒在皇后娘娘送来的新布料上?”

仰嫔看着沈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妃拉着边儿上宫女的手:“本宫肚子好痛。”

被沈妃拉着的宫女大声说道:“快来人啊!”

外头忙进来两个太监,沈妃指着仰嫔:“把她给我拖出去,赐白绫。”

两位太监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名太监说道:“沈妃娘娘,仰嫔娘娘没犯什么错啊,赐白绫会不会太过分了些?”

沈妃说道:“本宫说赐白绫就赐白绫。”

仰嫔早已吓得说不出话来,任由太监将她拖了出去。两名太监随便找了个寝殿,便将仰嫔吊在了房梁上。

穆品娆与穆晴岚已行至了宫门外,一名太监走到穆品娆身边:“小主,请随我来吧。”

穆晴岚看着穆品娆远去,随后,一名太监来到穆晴岚身边:“小主,同奴才来吧。”

走在长长的石板路上,穆晴岚却是有些害怕。

穆品娆跟着带领自己的太监走到了懿妃的宫殿。穆品娆看着这名太监:“公公,就是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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