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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狐》145、等你万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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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花在古祠屋顶探明周围情形之后,他回到了天井。

借着胭脂鞭,通过天井,风花徐徐坠到古祠地面。

古祠之内,再不见一兵一卒。这倒出乎了风花的意料。

不过,风花转而一想想,又觉得正常。

整个风家宗祠,都已成了关押胭脂狐的监狱。既然如此,谁又会在监狱内还设兵把守?

风花收起胭脂鞭,走过前堂,他在后堂猛地就看见有个铁笼。

铁笼四周,挂满了道符。

而那铁笼内,关押的正是胭脂狐。

当然这胭脂狐,俏容娇颜,红衣飘飘,长得仍是胭脂公主的一幅模样。她坐在铁笼中央,双手正在抚弄一支玉箫。

风花见到胭脂公主,心跳骤然加速。若非强忍,他恐怕早已喊出了“胭脂姑娘”四个字,尽管他明知眼前这“胭脂姑娘”就是胭脂狐。

此时此刻,风花猛地意识到了一个难题。

眼下风花是隐身的,他若想胭脂公主看见自己,就必须遇水现身。可如果真的现身了,后续又该如何全身而退?

风花正在进退维谷时,只见胭脂公主忽然站在身来,朝风花这边仔细张望着。

她这模样,仿佛是觉察到了什么似的。

果不其然,胭脂公主喜笑颜开,口中说道:“风花公子,你都已经到这里了,还畏畏缩缩的干什么?”

风花听这言语,便放开脚步,大方说道:“怎么?我隐身了你还能看得到?”

胭脂公主傲娇地笑道:“当然,我是谁?你那点隐身术,我能看不见?”

风花牵着嘴角,无声地笑了笑。他一边伸出双手,要抓住那铁笼,一边正打算和胭脂公主说话。

谁知胭脂公主忽然作色叫道:“别碰铁笼,你碰铁笼,那个黑老道定就会知道有人闯入了。”

所幸风花双手还未碰到铁笼,所以,他一听到胭脂公主的警告,就连忙将手缩了回去。

“我就知道你会来!”胭脂公主欢喜地说道。她这般模样,倒是让风花想恨也恨不起来。

这可糟糕之极。

胭脂公主明明是祸害天下的狐妖,甚至风花的师父妙手道长都是命丧她的毒手。这样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狐妖。风花真正见到她时,竟然想恨都恨不起来。这难道还不糟糕?

风花只得苦笑道:“我来又能怎样?我来了,又不能改变你是狐妖的事实。”

胭脂公主似很无所谓,她不以为然地说道:“我是狐妖又怎样?我又没害人!”

“没害人?”风花觉得胭脂公主的话有点不可思议,“‘胭脂狐出,天地同哭’。天下无数村落都化作了焦地,你还说你没害人?”

胭脂公主大概没想到风花会说这样的话,她如遭受雷击一般愣在了那里。

良久,胭脂公主才伤心说道:“怎么?风花公子你也相信这些无稽的传言?”

胭脂公主如此伤心,这倒是很少有的。也正因为很少有,所以她的这种伤心,让人看了于心不忍。

风花自也见不得胭脂公主伤心的模样的,他不由得缓下语气说道:“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事实就摆在那里,我不能不信。”

胭脂公主没好气地问道:“你亲眼看到了吗?”

“当然。”风花直言相告,“就拿你害我师父那夜来说,我在莲花观就亲眼见过你的确是身影。”

“我的身影?”胭脂公主若有所思地说道,“若是别人说,我根本不信,也不在意。现在你也这么说……看来外面果真有妖物在冒充我!”

风花并不相信这话,但他也未十分显露自己的怀疑。他只是平静地问道:“此话怎讲?你难道不是胭脂狐?”

“我是胭脂狐,当年我出生于皇宫,红光满室,那时就已注定我是一个胭脂狐了,只是我一直不知道而已。自鬼哭崖回宫,我为你坠崖而伤心欲绝。但这种伤心,也渐渐勾起了我对自己身世的认识。我慢慢知道,原来我是一个在这世间轮转了千百回的胭脂狐。”胭脂公主说到这里,动情问道,“知道我为什么在这世间一直轮回吗?我是在等你,等你来到这世间。”

风花心中一动,年前在胭脂山时,风老太尉和越清老郡主已不止一次向风花描述他身穿麻衣、颈戴银圈、坐着百花出现在通天潭的情形,他们也说了风花由四五岁忽然回到襁褓幼婴的神奇经历……难道这一切,都是有说法的?

风花便问:“你轮回了那么多回,都没等到我吗?”

“没有!”胭脂公主嗔怪道,“这万千年,你根本就不在这个世界!要不然,我怎么一次都没有遇上你?而在今生,你我只要同在一个世界,就算我深居皇宫,你浪迹天涯,我们终究能在望京镇的小面馆遇见……”

风花听胭脂公主说得言之凿凿,他不由笑道:“照你这么说,我还可能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

“很有可能!”胭脂公主毫不讳言自己的推测,“不光是你,而且我也是。只是我比你先来这个世界万千年而已!”

风花几乎要笑出声来:“那么,另一个世界在哪里?我们是怎么来的?你又凭什么说我们来自另一个世界?”

胭脂公主摇摇头,喃喃说道:“你要问我凭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凭感觉而已。我得再有些时间想想,也许机缘到了,我还真能再想出些什么来,就像我离开你之后,回到宫内之后,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轮回那样。”

风花便道:“如此说来,你说外面有妖冒充你,也是你凭感觉做出的判断?”

“当然。”胭脂公主丝毫不遮掩,“这几年,各种传闻充斥于耳,我虽不在意,但我总感觉,似乎有一个暗黑力量在借我声名,为祸天下。它到底是谁?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知道答案就在我脑海中。我只是到现在还未找到那把解碰开关的钥匙。”

风花问道:“你就那么相信你的感觉?”

胭脂公主点头回答:“当然。”

风花愣了愣,但他马上又收回心神,用理性对自己说道:“不行,不行,我的思绪不应该被胭脂公主这么带了走。她是狐妖,素来刁滑乖张。师父遇害之恨,还未有个说法。她若编造一些胡话,而我却轻易相信了,那我堂堂浪子风花,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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