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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烟玫瑰》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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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确定霍供职哪处,办公室在几层哪间?第二天,耀光拎两盒点心和一篮水果专程去了一趟特高课。特高课在北平城西,周边大都一二层的低矮房屋,很难窥见其内部。有杀人魔窟之称的特高课是一栋四层的灰色的楼,外观上无任何特别之处,院子并不大,只是3米多高青砖砌筑的围墙将大楼与外界隔绝。

在大门口,耀光问门口一名年纪轻轻的警卫:“我姓魏,是名医生。想找一位霍先生,50多岁,中等身材。”

“你说的是霍处长吧!”

“你们有几位霍处长?”耀光进一步核实霍的身份。

“只有机要处一位。”

“那应该就是他!我是来给他送点东西!”耀光心想,总算没辜负苦肉计这一局。

“你稍等!”

这名门岗给霍处长打了一个确认电话后,说了句上“四楼408室”后,放耀光进去了。

耀光有意放慢了脚步,数步计算着围墙与这栋大楼的距离,院子里哪里容易藏身,岗哨分布等等…

走进办公楼后,看到每间办公室的大门都是用铁皮包裹的,门锁也是防盗锁,普通人是难以撬开进入的,就算是经验丰富的锁匠,开锁也需三五分钟。如果不能迅速进入办公室,暴露的风险极大。楼道采光原本不好,只是加密安装的白色楼道灯,照得楼道十分明亮,从门潜入显然不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到达四楼后,他有意在楼梯口多停留了1分钟,整个4楼,楼道两侧各有12间办公室,每个办公室门口只有门牌号,没有处室名称。在四楼走动的人不多,耀光猜想该是具有一定的级别的。每个办公室门口都安有警报按键,让耀光彻底放弃从门进入的打算。

“当!当!当!”耀光敲响朝北方向的408号办公室大门。只等了片刻功夫,门开了,霍处长走出后,习惯性随手从身后将门带上。虽然只是开关瞬间,耀光还是看到,大门正对着霍的办公桌,办公桌后的窗台上摆放了几盆花,其中一盆杜娟花开的十分红艳。

“你看,我也不知道您家住哪儿,只能冒昧把东西给您送里来了!要不是因为我,您也受不了伤。我是真过意不去啊,只能送点薄礼,另外,我还给您带来点药。”耀光将物品递交到霍处长手里。

霍处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魏医生,你是不是太客气了!只是我这儿是重地,不方便外人进入,你可别介意!”

“怎么会,我知道你贵人事忙,东西送到,话说到,我这就该走了。过些日子,我再请你喝点,算是给您压惊!你得给我这个机会。”

“好说!好说!我现还有要事,那就不多留你了。”

“回头见!”耀光告辞。走到三楼时,他拐进男厕所。见男厕所没人,站在窗前向外望去,办公室后侧设有一个岗亭,除了停放着的车辆,没有更多的遮挡物。他又探出头,看到楼下堆有战备沙袋,楼体有排雨管……耀光这才走出特高课大楼。

为进一步确认霍的办公室,他又绕到特高课院墙的北侧,确定是不是西侧第5哪个窗户摆放着杜鹃花……

两日后午夜。经过充分准备的耀光着一身黑衣,来到特高课大院西侧,先利用攀爬索爬上的从围墙跳下后,小跑几步便匍匐在车辆下面,以躲过警卫和摇晃的探照灯。而后又灵活地躲在沙袋后面。见四下无人,他又顺着排水管迅速爬上四楼,跳进408号办公室的小阳台。用细钢条撬开窗户后,直接潜入霍的办公室。

在公办室里面的套间内,耀光看到了保险柜。用配制的钥匙开保险箱时,试了几次都没打开,以至耀光怀疑是否偷错了钥匙,头上也紧张地渗出了汗珠。他决定再试一次,这一次,他摒住呼吸,将钥匙插进锁孔,听着钥匙进入锁孔后触顶齿轮的声音,确定无误后向右一拧,保险柜终于被打了,他长长出一口气,瘫坐在地上。稍做调整后,他从背包掏出一把小手电,借的亮光他看到保险箱内存有大量文件和现金,打开最下层的抽屉,里面摆放着不同颜色的瓶子。一瓶瓶查看过后,终于在最里面找到三瓶bt。将其中一瓶bt倒入事先准备好的密封袋后,他小心奕奕地塞进鞋垫下面。为制造小偷入室盗窃的假象,他将现金装进背包,档案扔了一地。想了一下,他找来一个座垫,将抽屉里的所有瓶子用座垫包住,用脚踩敲碎后,才又原路返回到围墙下。

眼瞅着,他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翻出特高课那堵3米多高的围墙时,背包不小心刮掉墙上的一块瓦,碎裂的声音立即引来三名警卫。警卫发现墙头蹲着一个人影后,立即开枪扫射。

好在耀光反应快,跳下围墙,朝一条急速小巷跑去,又快速将夜行服脱下,连同背包一起扔进路边的一处民宅的大院里。他从怀里掏出一小瓶酒,先是猛喝一大口儿,又将酒往身上洒了洒。而后出现在巷口的,就是一个醉醺醺的人。

此时他看到,特高课大门洞开,警铃声划破夜空,数十特务开始在附近搜索,其中一伙特务向他走过来,命令他趴在墙上接受检查。耀光摇摇晃晃地转过身,又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们这是要干、干什么呀?”

“问我们干什么,老子还想问你半夜三更在这干什么呢?”耀光用手指了指附近一个青楼说:“喝、喝花酒呗!”

bt得手后,耀光将其藏在附近一个土庙后院的大石头下。起身时,他才发现裤子上有个洞,他自言自语了一句:”好险。幸好天黑没被打中,也没被特务发现。”

第二天,耀光在街头,听到有人议论特高课遭窃的事。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因为没留下明显线索,这本身就是破绽。他猜想,特高课的人也未必相信小是偷所为,说不定已暗中撒网开始排查。

幸好,他已提前让那对夫妻迅速撤离,而他只能堵上一把。牙科诊所正如他所料,几名特务不时出现在诊所附近。耀光没事人似的,照旧接诊看牙病。他甚至又去了一趟特高课请霍处长吃饭?霍说忙,没空。

雪聪再来看牙病时,耀光偷偷告诉她埋藏地点。因自己已被特高课盯上,他告诉雪聪,近期不要再见面了。

又过了几日,诊所附近的特务才不见了。

北平新世界电影院门前人流涌动,今天这里将上映电影《摩登女性》。

雪聪站在影院正门不远处,等着一个叫郭宗林的人出现。这个人就是当年的那个叛徒。她已跟踪郭很多,发现郭有一个特别爱好就是看电影,也只有看电影时才不将保镖带在身边。所以她选择这个时机动手。

很快,她就看到车牌尾号16的黑色轿色停在门口,一个中年微胖男子从车上下来后,径直走向朝电影院入口。这人正在她找了很长时间的人。她马上跟靠过去,临近这名男子时,雪聪悄悄从包里取出已装了药的注射器。借阅票口人多拥挤的机会,从其身后将针头刺进男子体内,快速注射后拔出,又放回包里,并拿出观影卷入场。她知道虽然剂量微少,但足以在半小时内致人死亡。遭針刺的霍某虽然感觉疼了一下,看看四周并无可疑人员,直接走进放映厅,没有意识到死亡已经降临。

雪聪在放映厅只打了一转,便走出电影院。只是将针筒和手套扔进垃圾箱时,恰被郭的司机无意间看到。雪聪淡定地离开。

约20分钟后,电影院门前一阵骚乱,观众逃命似的涌了出来,还有人在高喊“里面死人了!

第二天,耀光从媒体上看到一则报道说,一名5旬郭姓男子在新世界电影院遭谋杀,报道还引述警方分析,在死者臀部发现有针孔,疑似遭药物注射暗杀。说这男子曾深得日军器重,现供职情报机关,警察局正全力侦办此案……

根据描述,耀光猜想此人一定是死于bt,而干掉他的该是雪聪,至少有她参与。

当晚午夜,北平下了当年的第一场雨。

躺在床上正翻来复去的耀光被一通敲门声惊醒。他拿起一把防身匕首,走到门前,顺着门缝一看,来人是雪聪。她打开门后,雪聪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哭着告诉耀光:“我要走了。”

“是因为你杀了人,电影院的那个吗?”耀光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听雪聪说不是。

“这个人是叛徒,也是杀害我父母的凶手。”雪聪的回答彻底打碎了耀光的希望。

雪聪还告诉耀光,这次行动并非组织安排,而是自己擅自行动。因被霍的司机看到,她向”神秘人“汇报后,组织决定让她离开。至于去哪,她自己还不清楚。

雪聪流着泪说:“报了家仇,原本以为会开心。结果,却不得不离开你!究竟又是我辜负了你!”

耀光紧紧抱着雪聪,极其舍不得放手,恨不能将她含在嘴里一辈子。前几天,还以为这个春天樱花将再度盛放,哪料想,花开无意,只恨造化弄人。算起来,两人相聚时长不过1个多小时。

目送雪聪离开后,耀光再次暗自神伤。虽然雪聪承诺会设法联系他,至少让他知道身在何处。可耀光却感觉变数随时随地,哪敢期望。

由于药物由他盗取提供,担心他暴露,他的上级“东风”对其严格批评后,派人将他转送到东北战区继续接受历练。

耀光与雪聪的关系再度失联。耀光后来听说,组织上原本另有打算,结果这个计划因雪聪的擅自行动给搅黄了,这让他深感自责。

两年以后,“东风”申请再次启用耀光,已有成熟“暗战”经验他被派到回上海,此时的他已是一名信仰坚定的党员。

雪聪告诉耀光:“那件事后,我被转移到了广州工作,我给你写过信,可是你没回,后来,我才打听到,你被转移了。我因工作需要去了美国。原来的那个王雪聪已经死了。”“记着,我现在的名子叫岳书敏,是在《大美晚报》任编辑的海归华桥。”

书敏躺在耀光的怀里,喃喃地说:“好想就这样躺着,这样过一辈子。你说战争何时才能结束?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正大光明在一起?”这样的迷惘,耀光也是一样有的,可作为一个男人,他只能说:“战争打到这份上,也许很快就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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