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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落花》第四回 广成文夜访小信陵 崔不平详述黄金事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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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文正在思索之际,听门外有人朗声说道:失敬!失敬!在下不才,项州崔不平这厢有礼了。”成文回头,见门外站着一位年轻的公子:身高八尺,十分雄壮,狮子鼻,红脸膛。成文见了,暗自想道:“秋风老隐士和野鹤先生均是天下奇才,都曾向我推荐过崔不平;自己一到项州,处处又闻得崔不平的大名,今日何不试他一试?”于是成文一抱拳,说道:“久闻阁下大名,贤居于聚心阁,专门结交天下之士,世人皆称为‘小信陵’,今日一见失敬!失敬!”崔不平急忙道:“兄台高抬我了,‘小信陵’三字愧不敢当,不知道阁下从何而来,这么晚了又急着见我所为何事?”成文道:“我从中原赶来,冒昧特进一言。”不平听了,忙说道:“不平只不过是一个布衣之士,阁下从中原大国而来,特为进一言,不平有何德才之能劳驾阁下远涉关山,实在受宠若惊!”成文便说道:“阁下名门之后,忠诚子嗣,何不为国家出力而落于山林,只图自己逍遥自在,多的虚名,难道是大丈夫所为么?”不平听了,呵呵笑笑说道:“这位兄台,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皆因相时而动。”成文道:“话虽如此,然而我听说黄金州主弱臣强,奸相手握兵符,常有欺凌君主之意,在此危难之时,天下有志之士不为国家着想,怎可畏刀避剑,人人只图自保?”成文说完,眼睛不眨的盯着不平,看他如何反应。不平听了,不动声色的走进书房,反问道:“阁下乃是外人,怎知我黄金州之事?既然不知就里就不可乱言。当今黄金州君贤臣直,更不知阁下所言奸相所指何人?”成文说道关键的地方,想起野鹤先生的话语,于是从容不迫的说道:“奸相独霸朝纲,与秦朝赵高、汉朝梁冀、北魏元叉又有何区别?依我看来,做王莽是早晚的事情。”不平听了,猛的把手中的扇子往桌子上一拍,脸色大变,说道:“相国于公乃是国家的柱石,对国家忠心耿耿;于私和我家是世交,对我家有情有义,你不明就里而在此造谣诽谤,如不看你是中原人士,远道而来,岂能容你?”成文听了故意说道:“人言崔不平乃是黄金州当今的小信陵,看来仅仅以讹传讹而已。奸相欺君罔上,罪恶弥天,你不仗义执言也就罢了,想不到还这般趋炎附势!既然趋炎附势,何必又道貌岸然,还要做什么‘小信陵君’?白乐天曾言‘野萤有耀终非火,荷露虽团岂是珠’。”不平听了,把脸一沉,冲外面说道:“这人真好大胆,竟然胡言乱语映射当朝柱石。近来多听说有人胆大妄为行刺丞相,想必此人就是同党。来人,把这狂徒绑了,明日押赴京畿,到丞相处领赏。”话音刚落,冲进来几个壮士上前就拿成文。成文看了,仰天大笑:“小信陵!小信陵!信陵君无忌就是这样礼贤下士的吗?”说完把手一背,束手就擒。不平看了一眼成文,对下人说道:“虽然人已经拿下,但是明日押赴京畿路途远长;如果把此人饿坏了身体,恐怕到不得京畿,丞相处也便领不到赏银,今晚且拿些酒菜与他。”成文听了,冷笑说道:“聚心阁毕竟是聚心阁,虽然在内依附于权臣,但是在外还要继续伪装,真想不到啊!我广成文落到这般地步居然还有酒有菜,这真要好好谢谢小信陵了。”崔不平也不答话,转身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刚才的那位老家人给广成文端来两个菜,一壶酒,对着成文说道:“这位公子,其实我家公子也是出于无奈,他有他的难言之隐。我看你年纪轻轻,真的要是落在丞相手中,岂不可惜?不如先吃饱喝足了,等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偷偷地把你放出去如何?”成文听了哈哈大笑:“大丈夫顶天立地,来时明白,去时不可不明白!我堂堂正正,怎可半夜溜走,让别人耻笑!”说完拿起酒来一饮而下,刚才发生的事情全然不放在心上。老者看看说道:“公子,你年纪轻轻的不为自己前途着想,又何必以软击石,和权倾朝野的老相国为敌呢?”成文听了,把酒壶一放说道:“老伯,我乃是中原人士,与奸相无怨无仇,只是看到奸相目无纲纪,荼毒百姓,方才想联络天下英雄,做惊天动地的大事。崔不平,人言当世人杰,本想与他一起振臂一呼,共同讨逆,不想他原来是个胆小怕事的人,根本没有雄心胆识。当年刘表名称八俊,其实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在我看来崔不平其实与刘表一般无二。”说完又将壶内的酒对着嘴滴了又滴,直到壶内再也滴不出酒来,便把酒壶扔在一边,然后倒头便睡。老人看了看,道:“你年纪轻轻的,大话连连,怎么这么喜欢饮酒,岂不误事?”成文听了只是笑而不语。

到了第二天,两个大汉押送成文上路。出的庄来,不走大路,只是沿着崎岖小路而行。走了大约二十里的路程,前面是一处僻静之处。突然从山石后跳出两位持刀蒙面的好汉,大声叫道:“留下人质,饶你等不死。”两位押送大汉见了,掉头便跑。那两位拦路好汉并不追赶,上来为成为松绑,嘴里说道:“这位公子是不是得罪了崔不平,他们押你往京畿,是不是为了领赏?”成文点点头说道:“是呀!多谢二位恩公救命之恩。”两位好汉说道:“其实我们本是聚心阁的人,只因为看不惯崔不平做的这件事,所以才来相救,要不然我们怎么会知道其中的缘由呢?这位公子,你何必与相国为敌,自寻死路呢?”成文笑笑道:“以天下为己任乃是我的本分,奸相罪恶弥天,天地不容,天下英雄人人得而诛之,何必有缘由!”两位好汉见了,竖起大拇指来称赞道:“果然是条好汉,不过刚才那两个人回去报信,崔不平很快就会追来,你还是先躲躲吧!”成文见了,摇摇头,大笑道:“我在等一个志同道合的人,怎能轻易离去?”两位听了忙问道:“不知你所言志同道合之人究竟是何人?”成文听了大声说道:“项州崔不平也!”二人面面相觑,半响问道:“崔不平要拿你去领赏,这会怎么又成了你的知己呢?”成文说道:“信陵君无忌义交天下仁人志士,门下食客三千,先后有侯赢、朱亥等英雄来投。崔不平是人人皆知的小信陵,怎么会做出这等不仁不义的事情?他之所以这样做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担心我是奸相的底细,故而一再试探我。虽然如此,但他这种做法做有辱没我的人品和小信陵的名声!”二人听了面面相觑,不知怎样回答。成文道:“二位壮士想必也是崔不平的人吧!”说着话儿,成文又朝着远处大喊道:“崔不平,还不出来见我,等待何时?”言未毕,只见山石后面转出一人,拱手道:“广义士,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下给你道歉了。”成文见来者非是旁人,正是昨晚上在聚心阁内遇见的那位崔不平。就见崔不平紧走几步到了成文的跟前,深施一礼说道:“义士,我所做有失君子之风,但情非得已,还望义士包含!此地并非讲话之所,请到庄内接风压惊。”

那两位拦路好汉也忙过来见礼,不平一一作了引荐。原来这两位好汉一个叫做聂云,一个叫做许远,都是投奔崔不平的门客,此番受了不平的命令前来劫人。成文有些冷冷的说道:“虽然如此,我对‘小信陵’之名还是有些失望,缺乏侠义之风。”就见崔不平哈哈大笑:“义士,不要辱没我家公子的名声!实不相瞒,我不是崔不平,我是崔不平的结拜兄弟辛明是也!我家大哥前几天去了赵缘大人家,至今未回。至于昨日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主,崔大哥毫不知情!我也是出于无奈,近来奸相对我大哥不放心,屡屡派人试探,我担心你是奸相的人,所以才出此下策!义士大人大量,不要和我计较,更不要错怪了我大哥。我们几人真心请义士到聚心阁内详谈,在下这厢给你赔礼了!”说着话,辛明恭恭敬敬深施一礼。成文见了赶忙说:“壮士不要这样客气,我们都是豪爽之人,壮士请头前带路!”于是辛明让两位好汉在前面引路,自己亲自用袍袖子为成文遮蔽尘土,就像当年燕昭王接待乐毅的那种礼节。成文见了赶忙制止。辛明道:“我家大哥凡是遇到来访的客人,总是用衣袖为其遮土,我这是代他待客。”成文见了,和辛明携手揽腕道:“成文从不拘于礼节,四海之内皆兄弟,请!”二人说说笑笑一起回到了聚心阁。成文上次到聚心阁时正赶上黑天,所以没有看清楚,这次来正赶上艳阳高照。成文抬头看时,一座聚心阁呈现在面前,清逸居士有言道这聚心阁:

青山积翠,绿水相绕。

翠竹亭亭浴春风,绿柳盈盈舞倩影。

花展娇容皆羞色,蜂采香蜜戏秀丛。

雄鸡长鸣,灵犬迎客。

飞阁流丹,钩心斗角。

小楼淡雅清新现,中央大书“聚心阁”。

喜鹊登枝,红鱼跃池。

凤凰常栖梧桐树,麒麟来卧豪杰门。

终信英雄怎舍我?堪笑他人碌碌为。

欲出雄关建伟业,壮士莫谈行路难。

成文看罢,不由的称赞道:“果然是雅士居所。”说话间众人到了客厅,分宾主落座,聂云和许远两边陪伴,从人献茶。辛明起身,再次深施一礼:“广义士,辛明无理,多有得罪,还望兄台见谅。”成文一向是爽快人,急忙摆手道:“辛兄,在下明白你的难处,这点小事,实在没必要自责。”辛明说道:“广义士乃是心胸宽广,快人快语之人,某实属有愧。”说话之间,从人摆下了一桌酒席,辛明起身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今日广义士到此,蓬荜生辉。在下不才,为广义士迎风洗尘,聂云和许远都是我莫逆之交的好兄弟,今日就请作陪。”成文并不客气,和三人坐下,一起推杯换盏,开怀畅饮。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辛明说道:“广义士义薄云天,耿直公正,今日相见如见故人,我已经派人去给崔大哥送信,他接到信后很快就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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