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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落花》第一回:迷失途羽化点睛 寻慧眼群英献才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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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百家之言,研治世经略,每每清风徐来,坐拥静夜揽明月,此心当慧,四十载风雨人生,应知造物需忌才。

写鸿篇巨制,融喜怒哀乐,时时入木三分,堪笑荆棘栖凤鸾,大才不负,三十年求知之路,不为一日争短长!

尽平生所学于笔端,让讥笑的人去讥笑,诽谤的人去诽谤吧!写下去,无论如何也要写下去:这是一种志向的寄托,也是一种毅力的寄托!仅仅这两种寄托是远远不够的,那更是一种情感的寄托,一种痛苦的解脱方式。欲出烦恼须无我,历尽磨难好做人。正是:

夜梦落花飘飞红,笑看今生无逢迎。

醉眼写尽梦中事,不负千古才子名。

第一回:迷失途羽化点睛寻慧眼群英献才

清逸居士言:

落魄贤才何肖愁?草庐萤下显神能。

笔运龙蛇画日月,神到脉通乾坤行。

五岳仙山灵光起,八荒江河勾勒成。

挥笔写下感人泪,但观岁月话真情。

又言:

蝇头青史观历朝,每有英雄气自豪。

冲天剑胆撼日月,抚竹琴心意气遥。

世人扼腕豪杰事,若无才子随尘渺。

一字一句皆辛苦,谁知长年心神劳?

清逸居士才知学浅,费尽心血撰写一部长篇小说。看过的人或许要笑了:从古至今,志人、志怪、三教九流、诸子百家、英雄、佳人、野史、正史早已经尽被著书立说,流传于世;而你不过是当今社会的一介腐儒,即便讲几句道听途说的故事尚且勉为其难,又何必自命不凡,闭门造车,以至于东施效颦呢?纵观人类历史,世间万物可谓浩浩荡荡,在推陈出新中不断沿着历史赋予的使命向前进发,展示自己时代的勃勃生机。记得长江鹦鹉洲上有这么一首对联写的极好!

芳草萋萋孤冢西望已陈迹;

洪涛滚滚大江东去有新声。

你道那清逸居士所讲的是何故事,又有何新意?真个是;

愚默沉寡志,落笔《梦落花》。

欲知奇人事,还听说梦人。

话说远古时代天地本来就是一体,世间万物处于混沌之中。后来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仍然是一片鸿蒙!根据《三五历记》所讲,有一天盘古老祖终于一觉醒来,他用力将混沌分开:于是轻者上升为天,浊者下降为地。然而自古以来世事纷纷,天地之道高深莫测!那世间万物之事,自然也就不会至全至美;所以《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中说天且倾于西北,地尚不满东南。盘古开天之后天地间又经历了无数劫难:诸如夸父追日、精卫填海、女娲补天、后羿射日,简直数不胜数。再后来有一位圣人应天而出,他一统华夏,功盖寰宇,世人因此称这位圣人为轩辕。轩辕时代华夏大地地连南北数千,东西纵横万里,为后代子孙开创了雄壮根基。话说自轩辕至今也已有万古,这中间死于疾病,战乱,酒色财气者也不知已有多少人,那寿终正寝者更是难以计数!青史几行留名,芸芸无数冢丘,历史的天空何曾有我们的痕迹?仰天长叹,观古思今,不仅无限感慨!单说当今天地间有一个清逸居士:清者,清新;逸者,飘逸也!那清逸居士是何人?其人虽然自称“清逸”,实际上只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其人虽然有志向,但年已不惑仍然一事无成!随着岁月的流失清逸逐渐变得心底闲懒,无所事事,再后来他便放弃常人生活,一心专门结交天下奇人异士,下棋作画聊以度日。单说清逸居士近来结交了一位世外的高人,那高人自称为‘羽化仙’,取自苏轼《赤壁赋》中“登羽化而升仙之意。”你道这羽化仙是何许人也?清逸居士有言专道这人才能:

上晓天文,下知地理。上晓天文,三三归汉装日月;下知地理,

九九化元藏乾坤。仙风道骨,雅量高致。掐指知玄机,闭目过

阴阳。剪草为马,撒豆成兵,拘神遣将,搬山移海。人已修的无

极功,三山五岳任我游。

清逸居士自从和羽化仙结交之后,便夜夜在一起饮酒做赋,观景赏月,谈经论道,不理正事,不知不觉中又虚度了一年光阴。但说这日,天空晴朗,阳光明媚,正值春来花开的好时节,清逸与羽化仙、丹青子、赤黄儿四人共同登泰山游玩。那日四人兴致所致,天不亮就匆忙出发,一路上你追我赶,都不肯落下,大家到山顶时方才是中午时分。四人坐在望海石下,把随身携带的酒肉铺开,开怀畅饮,共同探讨寻仙访道的事情。酒喝到高兴之处,清逸居士和丹青子、赤黄儿便一起起身,向羽化仙深深施礼,说道:“羽化大师,我们三人想从今日起共同拜你为师,学习仙术,希望大师开慈悲胸怀,救我们于冥冥红尘之中!”说罢,不等羽化仙开口,三人就跪在地上。羽化仙见了,慌忙把酒杯放下,起身对三人相搀,嘴里还一起说道:“三位请起,三位请起,你们先不要这么心急,如要拜师不难,但且听我把话说完。”说着话,羽化仙已经将三人扶起来,在大石上坐正。三人一副虔诚,目不转睛的看着羽化仙。只见他沉吟了一会,然后才慢慢的点头说道:“学习仙术,并非人人可为,许是那天资聪颖之辈,经我耐心调教,或许能学的一二。我和你们三人相交已经一年有余,三人命理,我早已知晓:丹青子是金水相生之命,自幼必是聪明绝顶之人;赤黄儿是木火通明之命,想必是绝顶聪明之人,你们二人我可以点化,至于清逸居士嘛!我观察你很久了,无骨格清奇之相貌,命理乃是土水混杂之命,学仙人的事,绝无可能。”清逸居士听了,不由得变喜为悲,心情沮丧下来,垂泪说道:“羽化大师,弟子知道你精通奇门遁甲之术,天地间来去自如,何不发慈悲心肠,救我于红尘之中呢?”羽化仙听了,哈哈大笑道:“仙境虚无缥缈,似有如无,都是那不思进取之人自我揣摩而来的。心境即为仙境,心力所致即为仙境最高境界。尘世中芸芸众生,像你这种心态之人比比皆是,我今天若答应了你,那天地间不思上进之人,难道都要我成就吗?再说纵使我想成就你,但精诚所在,金石为开,这个道理你未必能懂!更何况世间万物都在人的思虑揣摩之中,当你悟出这个道理的时候,那仙境又何如人境呢?清逸!我看你今生与仙无缘,与道无缘,只有与世有缘。”清逸居士忙说道:“我已是年过四十之人,纵然有建功立业之心,恐怕也将是一事无成了。”羽化仙听了说道:“成就大事的人,不在其年龄大小,更在其有不输的信念:姜尚八十垂钓渭滨,终究辅佐武王开创周朝八百的基业;甘罗七岁出使赵国,不辱使命;还有那汉朝张良,一生多病,然而辅佐刘邦成就四百年大汉王朝,这些都是古之圣贤呀!清逸,你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没有机会为民做事,那就应该仿照先人东原罗贯中,著书立说,做出一番另外的事业,切莫辱没了你们罗家的门风!现在我有一部书传给你,希望你仔细阅读,好好斟酌,千万不可因懈怠心情,平平淡淡过完此生!”说罢,手上现出一部书来。清逸居士见了,诚惶诚恐,急忙起身恭恭敬敬接了书,认认真真藏在贴身之处,然后又对着羽化仙拜了三拜。羽化仙哈哈大笑道:“清逸,为了断绝你的念头――-你我的缘分尽了!从此以后,我不再与你相见。”然后又自吟道:“花落之后必然花开,花开之时必然更红,正所谓强汉之后更有盛唐。”说完,呵呵一笑,化作清风而去。清逸双眼微红,呆呆的看着那阵清风,不禁有难以割舍的情怀。过了好久方才回过神来,于是独自一人下山,将书带回家中,日夜翻看,仔细揣摩!你知道这书叫何名?书中讲的什么故事?那书名叫做《梦落花》,故事内容且等待我慢慢道来。正是清逸居士言:

渺渺茫茫数百年,留的蛛丝一脉传。

残枝筛月静思夜,草庐结舍卧小眠。

千涛万壑南柯梦,思来复去为奇缘。

羽化有意奋天羽,清逸无心任自然。

夜来忽感旧梦成,见月明时说纵横。

提笔瑟瑟心流血,揭帘默默看世情。

不平成就经纶志,成文未负济世名。

黄金台上一场梦,一棋世事任君评。

前面所讲的盘古开天的故事世人皆知,可是盘古开天之时,还有一段隐情,大家想必并不知晓——那就是那盘古老祖开天之后,心意未了,于是在华夏神州的附近又舍下一朵金花,那金花落入大地,化作一个巨型的环形山脉。山脉外面陡峭,极难攀岩;里面则土地肥沃,地下多产黄金,于是人们把它叫做“黄金州”。黄金州声名远播,天下有志之士都想移到那黄金州上居住,但是黄金州不在中原,四面山脉如同刀削,常人是很难到达的;因此经过世间沧桑万余年,州上方才聚满了来自中原的各路精英的后人,三教九流,无所不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黄金州上的居民大都聚集了大量财富,又加上黄金州四周又有环行高山做自然屏障,因此州内很多居民便改弦更张,采取与世隔绝的政策,一个个骄奢起来。单说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中原上几经沧桑,朝代兴衰交替,这年乞丐皇帝朱元璋平定了天下,民享太平。朱元璋启用刘基、徐达、李善长等英雄之辈,把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于是朱元璋九次北伐蒙古,扩地千里,国家版图达到极盛。大明强盛四海宾服,一时间万国来朝。这时候黄金州也派使者来献地图,使者对朱元璋说黄金州本来归属于华夏,只因为中原连年战乱,方才割据一隅,现在中华一统为大明朝所有,黄金州臣民愿意叶落归根,回归我华夏怀抱。朱元璋听罢大喜,急忙命龙青云为大明使者,带着诏书和珠宝前去安抚。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不想黄金州内部起了事端,昏庸的黄金州主听信谗言,不但将龙青云杀死,而且还撕毁了诏书。朱元璋闻言大怒,于是下诏,任命徐达为元帅,常遇春为先锋,起大军二十万,择良辰吉日起兵讨伐黄金州。为了显示对徐达这位一代名将的信赖和器重,朱元璋在应天修筑黄金台,让徐达登台拜帅。且说拜帅这天,只见朱元璋阔步走到黄金台中央,旁边侍从手捧红漆的紫金盒子,高高举过头顶!跪倒在朱元璋面前。这时旁边又有人打开盒子,朱元璋郑重的用双手托起扭头狮子烈火印,对着早已经跪在台上的徐达说:“爱卿呀,朕将这天下的兵马交予你,卿不要辜负了朕!”徐达见了,正色道:“臣一定尽犬马之劳,万死不辞!”朱元璋放心的点点头,正要把帅印交与徐达,突然一阵大风刮起,将朱元璋的帅旗折为两段,众人见了一个个大惊失色,不知所措。这时军师刘伯温走向前来,冲着朱元璋深施了一礼,说道:“启奏陛下,臣研究天象,多知吉凶:风从坎来,多主吉祥;风从震来,大雨将临;风从巽来,百虫害物;今风从乾来,恐大国有患。依臣之见,不如暂且罢兵,与民休养生息,待来年时机成熟之时再用兵不迟。”朱元璋听罢,把脸色一沉,对着群臣说道:“我本淮右布衣,自兴义兵讨伐无道大元以来,旌旗指处,所向披靡:歼灭方国珍,剿除陈友谅,生擒刘福通,大破张士诚。行军用兵几十年来,从未相信什么神鬼之说,方可天下一统。自古以来,天下大事在于人为而不在于天意,国家建立已经多年了,若久不讲武,将士必生懒惰之心,朕意已决,岂可因一二虚兆而误了国家大事,望人心所向,将士用命,功成之日,封妻荫子,凌烟阁标名,以表彰三军将士之功。”于是不理会刘基,命李善长起诏书诏告上苍。李善长急忙草罢,朗声朗读道:“苍天在上,今黄金州乃有才无德之辈,尽男盗女娼之徒,多行尸走肉之士,全见利忘义之人;而我大明皇帝,乃是聪明仁义之主,举国臣民均是礼仪教化之众。我大明胸襟天下,不念旧恶,本欲安抚,却遭羞辱,杀我大臣,坏我国书,如不讨伐,非大国所为!今日圣上登台拜帅,上应天意,下合万民,悠悠之心,苍天可鉴。”于是发书九州,大会天下英雄,讨伐异己。正是清逸居士言:

群雄歃血定前盟,口言讨逆实虚名。

忍见中原方逐鹿,又起狼烟照边城。

第二天上朝,群臣参见已毕,众人正要议事,这时突然有边关八百里加急来报:北方蒙古孛儿只斤坤帖木儿继承皇位,起雄兵二十万,出封狼居胥山,有威逼北平之势。朱元璋看罢,急忙将加急奏折宣示群臣,并问有何良策。众臣左右环顾,一个个争论不休。正在大家议论的难分那解的时候,只见班中有一人奋然而出,冲着朱元璋躬身施礼,开口如同洪钟:“父皇无忧,儿臣有一计策,可保我大明江山千秋万代。”众人大惊,一个个顺着声音一起看去,只见说话的非是别人,正是朱元璋的第四子朱棣。那朱棣长的身材伟岸,虎背熊腰。往脸上看去,但见浓眉阔目,三绺黑须飘洒胸前,相貌堂堂,甚是雄壮。朱棣不但人才不俗,多年来更是以善战有名,十一岁时就被封为燕王,深得朱元璋喜爱。洪武二十三年,燕王同晋王奉命共同讨伐北元太尉乃儿不花。晋王风流俊逸,平素有志向,喜欢纵谈国事;可是临出发前,晋王突然脸色大变,浑身颤抖,惊恐不敢前行。燕王见状,坦然一笑,与晋王告别后,奋然与部下冒着大雪连夜越过迤都山,出其不意,一举将乃尔不花擒获,自此燕王名声大噪。此番燕王正巧奉旨回京述职,见朱元璋向群臣问计,群臣争论不休,一时间并无定策,便急忙出班奏道:“父皇,解决蒙古必先解决黄金州,二者不可同时用兵。今天下方定,老百姓渴望太平已久,我大明朝此时更应顺应民意,所以对黄金州不可轻启战端,休养生息才是我朝当今之根本;况且那黄金州不过一州而已,虽然有犯天威,但对我大明构不成威胁,归附我华夏是迟早的事情,所以不可操之过及!从军事上讲,多年来我军逐鹿中原,擅长陆战不习惯山地作战,如果今天冒然起兵讨伐,那中原与黄金州中间有天险阻隔,想必一时间难以奏效,时间久了,又有失国威。依儿臣之见,不如暂且罢兵,还民修养生息,等国家富足,时机已定,那时候可再派使者前去招抚,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至于北元乃是当今心腹大患,虎狼之心不可测,如若让其立足北平,北靠沙漠,接连燕赵富足之地,必有南下之意。儿臣不才,愿意领一军出北平,借道大宁,进逼大漠,使天下之人看出我皇家守边之决心,不知父皇意下如何?”朱元璋听罢大喜,亲自起身问道:“不知道我皇儿打算怎样用兵?”朱棣从容答道:“蒙古骑兵自古以彪悍著称,现在虽然被我们逐入漠北,但元气未尽。自古以来兵贵神速,如果我们按部就班集结军队,那样过于迟疑,给敌人可乘之机!儿臣不才,令上将张玉率一万铁骑星夜兼程,从捷径直插居庸关,扼守北平咽喉,确保北平安危。同时儿臣率领本部人马火速赶到大宁,会同宁王,速调幽燕诸路军马,深入漠北,断敌人的退路,此战必求大破敌军。”朱元璋不住的点头,赞道:“有皇儿如此虎将,天下何虑!”于是朱元璋令燕王朱棣为讨虏大将军,授予尚方宝剑,节制幽燕诸路军马,即刻启程;同时下诏罢伐黄金州之兵,鼓励百姓开垦荒地,兴修水利;并且减轻赋税,还民休养生息,养精蓄锐。次日朱棣便整军出征,早有朱元璋的随从心腹钱兴将燕王出师的一件小事密报给朱元璋,密报说朱棣除了带领一批原班勇猛的将军之外还带了一位书生,此人叫做李天孝。朱元璋闻言不做声色的问那李天孝是何人。钱兴斜肩一笑,便答道:“回陛下,此人虽然年纪轻轻,据说足智多谋,不亚于军事刘伯温,有他在燕王身边,此战必能告捷。”说着钱兴便抬头悄悄地看着朱元璋,见朱元璋不言语,便小心翼翼的说道:“如今太子朱标刚去世不久,陛下已经下诏书立皇太孙朱允炆将来继承大统;可是,燕王强悍,陛下还记得当初大殿上对句之事吗?”朱元璋心里一愣,面上却没有丝毫表现,便严肃的说道:“如今战事紧急,不可乱言,坏我军心!”钱兴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赶紧答应一声,倒着退了下去。朱元璋一个人在殿中来回踱了几步,脑海里思索着当年大殿对句之事,久久不能平静。

却说燕王带了常鸣、朱能、丘福、谭渊和王真五员健将出发,又悄悄将李天孝化装成一名普通偏将随行,大军很快到了北平近郊。燕王一面令张玉率军坚守居庸关,一面令心腹人去王府调道衍和尚随军出征。那道衍化作一名普通的士兵悄悄地来到朱棣大军之中,和燕王见过礼,然后上马一同前行。众人刚出北平,早见一位老和尚在前面打坐,那和尚见了燕王的军队并不让道。燕王勒住坐骑,早有大将常鸣厉声喝道:“何处僧人,胆敢在此阻扰王师?”那老和尚听了,并不答话,仍然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燕王会意,急忙冲着众人一摆手,喝退常鸣,然后下马,亲自来到老和尚面前,躬身一礼:“朱棣不才,惊扰大师,还请海涵。”那老和尚方才睁开双眼道:“我佛慈悲,殿下急急忙忙赶往何处?”朱棣又是躬身一礼:“小王奉了圣旨,前去平定北方边乱。”那和尚抖了抖破旧的补丁僧袍,双掌合十道:“殿下大富大贵之人,只是一生断不可离开北方水旺之地。”燕王心中大惊,于是道:“大师可有教诲?”那老僧道:

“遇金而和,遇木而归,遇水而霸,遇火而战,遇土而建。”

说完起身缓缓而去,朱棣沉思不解其意。旁边诸将道:“王爷勿信这疯癫之言。”朱棣对李天孝道:“先生可解其中之意?”李天孝摇摇头:“这几句偈语属下确实不解,不过------”朱棣直直的看着李天孝:“先生不过什么?”李天孝听了哈哈一笑,朱棣看着李天孝也会意一笑。众将面面相觑,不解其意思,只有那道衍和尚在一旁冷笑不止。朱棣又问道衍因何发笑?道衍淡淡说道:“此人似曾相识,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究竟是谁。至于那几句偈语,高深莫测,如今大战在即,殿下可不去理会。”朱棣扬鞭道:“大战在即,刚才儿戏之言,疯癫之语,诸将不可记在心上。现在传我将令,火速行军,只取大宁。”正是清逸居士言:

不解惊人语,却悟半句言。

相视互一笑,足见草创先。

到了晚上,大军扎下营寨,朱棣一人呆在大帐内正思索白天发生的事,这时只见道衍缓步走了进来。你道那道衍是何人也?那道衍是长洲人,靖难后被明成祖赐名姚广孝。道衍出身医家,他本应悬壶济世,但是十四岁时候就出家做了和尚,拜席应真为师,法名逃虚子,学习阴阳之术。道衍有一次到嵩山寺游玩,江湖异人袁珙见了道衍,大惊道:“是何异僧?三角眼,面若病虎,性必嗜杀,刘秉忠是也!”道衍闻言大喜,暗自道:“我这一辈子学贯古今,不图官位和财富,能做刘秉忠是我一生的愿望。”于是暗下决心,将来一定要做刘秉忠。后来他初次见到朱棣,一眼便认定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忽必烈,自己跟了这个人也就能够成为刘秉忠,于是便对朱棣说:“贫僧有大礼相送,我送给你一顶白帽子。”朱棣闻言大怒,正颜厉色道:“你这和尚,不可乱讲这大逆不道之言,不然死无葬身之地!”道衍听了只把双眼一闭,双掌一合,不再言语,嘴角却挂着一丝冷笑。朱棣见状便气冲冲的走开了,过了一段时间,朱棣看着四下无人,便悄悄回来,小声对道衍耳语说道:“跟我来吧!”于是从今以后道衍便悄无声息的做了朱棣的心腹幕僚,二人多次在密室中议事,外人从不知晓。今晚道衍料定朱棣心中有事,便独自一人走了进来。这时候正是隆冬季节,北方的天气异常寒冷,朱棣看着地上的寒冰随口说道:

天寒地冻,水无一点不成冰。

道衍呵呵笑道:

国乱民愁,王不出头谁是主?

朱棣听了,十分惊愕,眼睛直直的看着道衍,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只见道衍说道:“贫僧说过,我会送给殿下一顶白帽子,这‘白’下之‘王’绝不是虚言!如今机会来了,殿下可知道此次出征对殿下来说乃是天赐良机。”朱棣道:“小王驽钝,还请请大师明言。”道衍道:“殿下真的以为北元犯界?”朱棣答道:“八百里加急里说的清清楚楚!”道衍冷笑道:“贫僧这段时间从没有离开北平,可从没有听说北元犯界之事!况且北元早已经胆破心惊,一时间哪里来的二十万铁骑?”朱棣恍然道:“难道是——”道衍呵呵道:“所谓‘圣心难测’,但是依老僧看来,讨伐黄金州只不过是圣上虚晃一枪,为的是找回使者被杀的颜面,维护大明的尊严。稳固江山社稷才是圣心的根本!在圣上看来,黄金州只不过是癣疫之疾,而边疆安危才是心腹大患!是刘军事看透了圣上的心意,才假推说天象;而圣上却想让皇子们说出来,做出事来,以便建立皇子们的威望。殿下试想,如今陛下年事已高,八成是他老人家的身体预感到了什么,所以才急于出征,这正是为了以后的千秋大业而提前做的安排。这些年来,圣上九伐蒙古,北元已经没有了进攻的力气。可是当今圣上是千古难寻的大才,他老人家最担心的就是一旦他不在了,北方蒙古的残存势力可能重新复燃,再次威胁大明的安危!斩草要除根,所以圣上才必须要这次北伐。其他皇子偏偏没有这份胆略,而殿下却主动请缨,这非常的及时!一来达到圣上停伐黄金州的的目的;二来为皇家争得了威严,这是多么的深得圣心呀!如果殿下这次出征能够深入漠北,剪除威胁,就能够奠定殿下在群臣们心中的威望!更为最重要的是,王爷更能够通过此次行动深得军心,结交一批国家的精兵良将,这可是千古难寻的良机呀!”朱棣听了,心中大惊,面上却没有带出来。他暗自道:“我学习权谋几十年,却没能看透父皇的心里;而道衍远在千里之外却能心如明镜,如果将来能够成就大事,也就全依靠这个人了!”他霍然站了起来,用力按着佩剑,坚定地说:“此番出征不获全功誓不回兵!”道衍不慌不忙的说道:“今天那个僧人的话王爷可记在心里?”朱棣这才道:“不知道他胡言乱语的什么。”道衍道:“王爷苦心经营北平多年,‘断不可离开北方’,这句话他说的很对。这个人是假借‘命理’来说天下形势,依我看来这个人绝不是疯疯癫癫之辈,而是一位世外的高人,其神断不亚于刘伯温军师。”道衍说着,自己心中大惊,暗自道:怪不得这么眼熟,莫非是他?放眼当今天下,也只有这个人能和刘伯温匹敌,难道他已经出家做了和尚?道衍想到这,心不由得猛地一缩,但是脸上也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接着说道:“袁珙曾说,大王年过四十,美髯过胸,当是荣登大宝之时。”道衍知道袁珙在朱棣心中的分量,所以他故意把“大宝”二字说的声音极低,但是却很突出。朱棣没有回话,而是双目如同一对盯着猎物的鹰眼,久久的盯着南方,道衍在一旁便一言不发的看着朱棣。他心里明白,暗自高兴,因为他知道自己这几句话无疑增加了朱棣诸多信心,也增加了朱棣更多的欲望。清逸居士有言赞道衍道:

每读《明史》心惠通,一为刘基一为卿。

仰观北斗知天象,俯看兵书十万精。

北谋幽燕承大业,南划长江出奇兵。

一身禅衣一身智,谈笑之中鬼神惊。

燕王一行众人火速赶到大宁,和宁王朱权兵和一处。那宁王又是何人?“燕王善战,宁王善谋”这是当时对二人最好的评价。宁王生的面目凶恶,鹰眼狼顾,手下带甲八万,革车六千,雄踞于大宁!实力不可小觑。当下燕王先向宁王宣读了圣旨,接着拜宁王为讨虏副将军,镇守大宁,总督粮草,宁王接了令,便要宴请燕王。燕王道:“兵贵神速,大宁不可久留。”燕王辞别宁王,早有密探回来禀报:敌军主将勃林贴木儿拥军八万,雪藏在彻彻儿山北麓,其他各地并没有异常。朱棣暗自道:“既然北元没有犯我之心,他们必然也就没有准备。敌军八万藏于彻彻儿山恰好是我立功的好机会!自古以来兵贵神速,待敌军不备,我率领主力精锐十万之众星夜兼程,出其不意,越过彻彻儿山,一举击溃贴木儿。”想到这儿,便亲自点将带军出击。众将见了面面相觑,个个面带难色。朱棣厉声道:“当年魏国大将邓艾历尽艰辛,走山川险峻之地,偷渡阴平,建立了万事之业。如今天寒地冻,大雪封山,攻击敌军虽然面临很多困难,但是这时候敌人也会疏于防范。我们就是要趁敌人没有任何防备的时机一举歼灭他,大丈夫建功立业就在今日。”朱棣的话说到这么明白的份上,众将仍然犹豫不决,朱棣大怒,这时只见大将朱能愤然出班,大声叫道:“末将唯燕王马首是瞻!赴汤蹈火,荣辱与共。”朱棣大喜,满意的点点头道:“将军神勇,真乃今世孟奔!”其余将军受到感动,于是也齐声道:“唯燕王马首是瞻,共建功业!”朱棣大喜,对诸将道:“诸将神勇,均古之恶来!”燕王命朱能领一军先行,绕道翻越彻彻儿山,先在左翼隐蔽,待自己主力翻越大山,对敌人发起攻击后再从左翼夹击敌军,朱能欣然领命出发。朱棣亲自带领主力星夜出发,冒着严寒,踏着瑞雪,隐蔽而行。他们历尽千辛万苦,按时到达集结地点,形成了对敌军的合围之势!朱棣一声令下,对帖木儿发起全线攻击。朱棣亲率数千铁骑冲进敌军大帐,帖木儿居然还没有明白过神来。朱棣一举击溃敌军,并且亲自斩了帖木儿,敌人残部在哈刺兀的率领下仓皇逃到了兀良哈秃城。朱棣乘胜追击,三日急行军数百里,一举攻占该城,活捉守将哈刺兀,一时间震动整个大漠。北元皇帝急忙派人拿着降书向朱棣称臣,朱棣这才停止进攻,上报朝廷定夺。

捷报飞报朝廷,朱元璋看罢大喜。他心里明白,此战已经消灭了敌军主力,至少可保边界十年安宁。这时候钱兴小心翼翼的再次私下对朱元璋说道:“陛下,您还记得那个李天孝吗?听说此战他出谋划策,功不可没呢。”朱元璋听了沉吟不语。钱兴接着说道:“紫金山有一位通慧长老,听说此人通天彻地,陛下何不到那儿询问未来呢?”朱元璋点头道:“一切由你安排好,但做事要机密,断不可让任何人知道。”钱兴听了,嘴里慌忙应着,然后急忙出宫着手安排。第二天朱元璋乔装改扮,在钱兴等人的保护下,私下见到通慧大师,还没等朱元璋说明来意,只见通慧大师合着眼写了几句偈语交给朱元璋。朱元璋看时,只见上面写着:

双雄争强,双孝争智。

天下熙熙,必损其一。

待朱元璋再询问时,只见通慧长老已经圆寂。朱元璋在寺内舍了银子,然后带着钱兴等人回宫。一路上朱元璋无语,等到了宫门时,他突然问钱兴道:“我朝还有带‘孝’字的名士吗?”钱兴急忙答道:“方孝孺是读书人的鼻祖,忠义可嘉。”朱元璋大悟:“不是卿言,朕几乎忘记。如今天下已定,北方威胁已经剪除,国家将迎来复苏繁荣的时刻,朕以前把他当作书呆子,已经压制了二十年,现在到了该他发挥作用的时候了。”于是亲自带了朱允炆拜见方孝孺。哪知方孝孺见了朱元璋长揖不拜,钱兴大怒,正要指责方孝孺,但见朱元璋和颜悦色的冲着方孝孺深施一礼:“先生大才,朕想聘请先生做太子孙的老师,还请先生屈驾。”说完,命令朱允炆跪下拜师。方孝孺见了,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受了朱允炆三拜,钱兴等人在一旁怒气相向。拜师礼已经完毕,方孝孺坐在哪儿还是那样傲慢无理,朱元璋见了,只是笑呵呵的看着,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又过了半个时辰,众人都等得不耐烦了,朱元璋仍然不急不躁的看着方孝孺,只见方孝孺突然跪在朱元璋面前,磕头流血哭道:“齐桓公五访东郭老人,刘玄德三顾茅庐,臣不过是一介腐儒,而陛下待臣知遇之恩,臣万死不足以报陛下。”钱兴等人见了,这才恍然大悟。朱元璋非常高兴,对方孝孺赞赏和嘱托了一番,这才满意的离开;但是他心里还是放心不下那个李天孝,于是对着钱兴耳语几句,钱兴会意,点了头急匆匆离去。

朱允炆别了朱元璋,刚到东门角,迎面碰见陪读的黄子澄。黄子澄见朱允炆脸上有不悦之色,急忙向朱允炆请安。朱允炆看看四下无人,叹了口气问道:“黄先生,如今藩王林立,各自拥兵自重,当如何处置?”黄子澄听了,用手拍拍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态:“殿下,如若藩王逞强,尾大不掉,那时候您可以仿照汉景帝削藩。”朱允炆疑惑的问道:“能成功吗?”黄子澄呵呵一笑:“汉景帝时候,藩王中仅吴王就拥兵二十万,而景帝仅仅带甲七万,却能在几个月内平叛成功。如今形势不同,朝廷有百万之师,而藩王护卫才足以自守。一旦有变,临以天子六师,何愁藩王不除?”朱允炆看着黄子澄一脸的自信,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朱元璋刚回到寝宫,早有内侍送来叶伯巨的折子,朱元璋看罢大怒:“竖子三番五次劝我削藩,离间我骨肉之情,是何居心!”震怒之下,朱元璋传令锦衣卫李忠速去捕拿叶伯巨。李忠带领数十人到了叶伯巨的家中,只见他神色自若。李忠刚要问罪,只见叶伯巨仰天大笑道:“忠臣谋国,自古多难。我早知道会有今天。我死不足惜,但祸起萧墙,七国之乱就在眼前了!”说吧,不等李忠捕拿便引颈自刎。李忠复命,朱元璋听说叶伯巨宁可自刎也不认错,便有些懊悔。这时候又有大臣卓敬上书言道:“如今藩王待遇几乎和太子一样,个个拥兵自重。尊卑无序,何以号令天下?”朱元璋见了卓敬的折子,又思索叶伯巨的折子,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于是给藩王各下了一道圣旨,圣旨大意是藩王只能拥有一定的兵力防守边关,绝不能裂土。朱元璋对朱允炆道:“我已经把朝廷中那些飞扬的大臣们除掉了,如今有你的叔叔们给你镇守着边关,将来你就可以安心的做皇帝了。”朱允炆听了,突然跪在地上哭诉道:“皇祖父一片苦心,孙儿感激不尽。可是如果藩王对抗朝廷,我应当如何处置?”朱允炆的这一举动是朱元璋始料不及的,他先是一愣,然后想了想,继而问道:“那你想怎么办?”朱允炆叩头道:“孙儿无奈,只能学习汉景帝削藩。”朱元璋呆坐了半响,叹口气说:“真要是那样,也只能如此了。”

再说钱兴带了密旨到了北平,见了燕王先宣读圣旨,把燕王褒奖了一番,然后问道:“那位是李天孝,李先生?”众人面面相觑。少顷,李天孝答道:“在下正是。”钱兴略点一丝冷笑道:“祝贺你,李先生。圣上念你是个人才,提升你为户部郎中,赶快谢恩吧!”李天孝谢了恩。钱兴道:“殿下保重,我和李大人回去复命。”燕王挽留道:“钱大人一路辛苦,小王略备了薄酒,请大人留宿一宿,明日启程如何?”钱兴故意带出点为难之色,经燕王再三挽留,钱兴这才答应。晚上众人开怀畅饮已毕,朱棣面带愁容,回到了自己的王宫,早有李天孝在此等候多时。李天孝一见朱棣,倒身下拜说道:“在下向殿下诀别,今日一别,恐怕关山万里,阴阳两隔。”朱棣叹口气道:“先生不要如此悲伤,先生高就,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李天孝说:“殿下危如累卵,天孝恨不能辅佐。”朱棣大惊道:“先生可有金玉良言教我?”天孝说:“如今圣上年事已高,一旦山陵崩对殿下可是百弊而无一利。太子孙一旦即位,必然仿效汉景帝削藩,到那时候殿下必然是他们心目中的最大目标。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请殿下早做安排:听顺朝廷削藩,只能是坐以待毙;还不如反戈一击———成则君临天下,不成也是一世英雄!总比受辱而死好得多。”朱棣眼含热泪点点头:“先生金玉良言,小王谨记在心!只是我现在束手待命,没有救先生良策。”天孝哈哈大笑:“今生能遇见殿下这位明主,我已是死而无憾!天下可无我,但不可无燕王。遍观当今形势,依我看来,一旦太子孙即位,重用的必然是齐泰、黄子澄和方孝孺之流:齐泰是马谡、赵括之辈,只会纸上谈兵,临变而无一能;黄子澄更是白面书生,毫无识人之相;那方孝孺虽说是当今大才,只可惜他的才能只适合于盛世治国而不适合于乱世争雄,这三个人都不为忧虑。朱允炆志大才疏,他想效法汉景帝削藩,只可惜他既没有晁错更没有周亚夫!”李天孝说着,面色突然凝重下来:“放眼天下,我最担心的是朱允炆重用这两个人:一个是卓敬,无双国士,有神鬼莫测之机;另一个是您的至亲内兄,名将徐达之后****祖,殿下要千万提防呀!”朱棣听了不仅流下泪来,他感激的握着李天孝的手说:“本王正在用人之际,不想你要离我而去。”李天孝也流下泪来:“殿下大事为重,绝不可妇人之仁。您要外表假痴不癫,内心小心谨慎。一旦天下有变,先发者制人,后发者为人所制。”然后他站起来,坚定的说道:“殿下北图大宁以为依托,据有幽燕用兵之地,南图天下可以争衡。”说完他深深的向朱棣施了一礼,起身告辞,朱棣紧紧握住李天孝道:“先生还没有等到出头之日就离我而去,我实在是不甘心呀!今夜我陪先生共度一宿。”说完,解下自己身上的貂皮大衣亲自穿在李天孝身上,李天孝见了,流涕道:“天孝为殿下死而无憾!”正是清逸居士言:

刘邦解衣衣韩信,齐桓五访东郭人。

诸葛鞠躬为感念,方知大业需贤臣。

李天孝上任没有一个月,突然暴病身亡,朱棣闻言无限伤感。朱元璋心中欣喜,暗自道:“双‘孝’已经去了一个,剩下一个方孝孺就可以安心辅佐朱允炆了。”没过多久,朱元璋突然感到身体不适,跌倒在地,自此病情越来越沉重,于是把贴身太监王钺叫到跟前,给他一个密封的箱子,嘱咐道:“他日朱允炆如果有大难,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你便将盒子打开,内面有救命之策。”王钺看着这个箱子,心里充满了疑惑,但他没敢多言。朱元璋又召来朱允炆,再三叮嘱后事。朱允炆含泪一一应允。朱元璋仍然不放心,便召来驸马梅殷等一帮大臣行托孤大事,然后辞世。清逸居士有言叹朱元璋:

生逢乱世起草中,建国逐元立大功。

无为士诚惊破胆,漫有友谅百万兵。

整肃贪官显恨手,诛杀功臣一样狰。

一身兼具两样色,谁言王侯宁有种?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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