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想，如果一些故事，永远都不会有结局，该有多好......彼此喜欢的人，认真爱着，无畏现实的阻隔和欲望，牢牢牵紧对方的手，如婚礼誓言那般，永世不分离。心有目标的人，伴着憧憬，一路努力，一生相信，这世上并没有那么多的灰色空间，只要心怀希望和感恩，就可以触摸希望。

这个世界不美好，可正是因为它不美好，我们才需要倔强地活着。一日日、一年年，颓败的人还是要醒来，迎接朝阳、黑暗，和光明。

2017.4.3日，s姐和赵博洋的婚礼。

小soky已经四岁了，无论言谈举止还是一颦一笑都像极了爸爸。萌软的他穿着纯黑色的西装，领口上系着小小的酒红色领结，顶着帅气的飞机头，此刻，正一本正经地站在酒店的大厅，向每一位赴宴的来宾认真地打招呼。

我走过去，抱起他，“大儿子，待会儿，你要将你爸爸妈妈的婚戒送到台上。到时，要大大方方的，慢慢地走，稳重些，知道吗？干妈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

“嗯！我一定没问题！”说完，他将一枚已经变软的巧克力豆放进我的嘴里。

“咦？你不是最爱吃巧克力的吗？怎么给干妈了？”

他拨弄着我的头发，吸了下鼻子，忽然天真地笑了，“爸爸说，小孩子不能总吃甜食，不然，长大后就不帅了......而且，我觉得现在朵儿妈妈在紧张，手心凉凉的。我的妈妈告诉我，如果我的朋友不开心，我就有义务安慰她，陪她玩，把自己的好吃的让给她......”

我笑，轻轻地将他放在地上，和他一起，听着冗杂的脚步声，迎接着来往的陌生宾客。

是的，已经27岁的我，又紧张了。和9年前一样，想到马上就要与他见面，心中还是会阵阵忐忑。望着片片盛开的紫丁香，杂乱的思绪始终无法静止，狂跳不止的心更是不能安定。

陪我走过雨季、花季和半个青春的这个人，今天，是婚礼仪式的伴郎，而我，是伴娘。

婚礼现场很热闹，篮球运动员s先生和l先生的到来，令整个宴会厅蓬荜生辉，不少年轻的男女手握相机和纸笔，前去求合照和签名。赵博洋曾在j省的篮球俱乐部工作过很长的时间，作为俱乐部负责人的s先生，与他有着多年的情谊。得知他和s姐即将补办婚礼，二话不说，将两次会议延后，联系了正在g省休假的l先生，共赴婚宴。在我的少年时期，s先生还没有退役，那时的他是球队主力，我曾去现场看过他的比赛，场上的他，爆发力强、动作敏捷又迅速，像一头老虎一样当仁不让。而在场下，他成了慈和的大哥哥，悉心地照顾着整个球队，顾忌着每个队员的感受，没有一点架子和装b犯，非常难得。至于l先生，他和周梓瑞曾经做了两年的校友，后期，他们都离开了s高中。这是我第一次见他本尊，见过后，我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女粉丝。

“怎么才过来？我和程鑫在这里等你很长时间了。”

我转头，与田馨冉温和的目光相对，“陪小soky在外面待了一会儿，里面太吵，外面......难得清静。”

“还是没有勇气面对周梓瑞吗？”

我点点头，“怕尴尬，怕无言以对，也怕我们都不再是从前的样子。”

她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笃定地笑了，“相信我，你曾爱过的那些美好，都还在。”

“班长，今晚组织大伙儿嗨一嗨吧，多好的机会。明天，班上的很多人就回去工作了。白卉、周雨竹她们是专门从上海赶回来的，请假很难，明天中午就飞走了。”袁月走过来，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又将目光投向田馨冉和程鑫，“你俩今天怎么没带双胞胎过来？baby快一岁了吧？一岁正是好玩的时候呢。”

“是啊，一晃儿，多快。以后聚会的时候，咱们可以分两桌了，咱们一桌，孩子们一桌。”程鑫将视线从舞台上移回，友好地看着她。

袁月笑着同意，在现场环视了一圈，“诶？庄晓蝶没来吗？从前的她可是朵儿去哪里，她跟到哪里的。”

“她......有工作要做。”我说。

两天前，我联系了晓蝶，问她是否愿意和我一起参加s姐的婚礼。预料之中，她拒绝了。她说，以后，也许与这些同学再也不会相见，既然不相见，那么，就把最好的样子定格吧。以后，当她们聊起过往时，希望那时，她们口中的自己，和六年前一样。

为了活着，即使无奈，我们还是要向前走，哪怕，前方是无尽的黑暗。

我的耳边忽然飘过了一团热气。

是那博昂，已经28岁的他，和高中时一样，并无半点的成熟。一双大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邪气地笑，痞痞的，完全没有一点正式公务员的样子。

“妹儿，几个月不见，你好像瘦了点，锁骨上面已经可以放四、五枚硬币了。看来w村的空气不错，脸比以前白了......只是小腿嘛，还是那么壮，全是肌肉，一看就是练家子。”

“滚！”

他一脸坏笑地挨着我坐下，抖了几下腿，“今晚咱几个还去五月花呗？明天再回你最爱的农村。昨晚周雨竹给我发了微信，说她很久没有吃到东北菜了，趁着这次回来，想好好尝一尝咱这里的特色菜。吃完，我们再去老地方嗨一宿，明早，哥送你回去，咋样？”

我答应了。

“嘿嘿，需不需要哥帮你叫上周先生？”他傻兮兮地笑了一下，拍了拍我的肩，压低了声音，“刚才，我在后台看到了他。”

我的心一紧，“他......还好吗？”

“靠！别告诉我这一年来你和他一点联系都没有！”顿了顿，他忽然变得一本正经，“你俩啊，还真扛得住，这么久了，明明有对方的联系方式，却谁也不肯迈出第一步。”

“经历了一些事情，我的勇气丢了不少。”我自嘲地笑了笑，微微眯眼看着舞台周围的炫目灯光，“从前的林朵好像忽然就不见了......现在的我，宁愿在平淡的生活中安静度日，其他的，已经看淡了。很多事，我不愿再去争取，即使得到了，到最后还是要失去。与其追求花团锦簇的生活，呵，现在的我，宁愿点上一根蜡烛，在安静的雨夜一边听雨，一边练字、画画......现在想来，以前的我真的有点讨人嫌。”

听我说完，那博昂沉沉地叹了口气，“大二的那一年，我们信誓旦旦地说，勿忘初心，这是一辈子都要做到的事。可现在，才四年的时间，我们连最初的心愿是什么都已经不记得了......‘愿你走出半生，归来仍是少年’，现在想来，其实这句话才是人这一生中的最高境界啊......”

“好了，别聊这个话题了。说说你，这么久了，有没有合适的女朋友呢？”我偏了下头，岔开了话题。

“最近在相亲，一直在相亲，相得次数多了，我已经记不起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女生了，很麻木，看了一个又一个，越来越不想结婚了。学生时代那会儿，长得帅的男生特别抢手，喏，现在，矮胖的人总是能比我们最先找到老婆。”

我笑，“慢慢来吧，你的条件好，家境也不错，肯定会找到不错的女孩。”

“但愿吧，为了结婚而谈恋爱，这样的生活并没什么意思。”

伴着蔡健雅的《beautifullove》，s姐和赵博洋的婚纱照在led屏上循环播放。

“干妈，我妈妈叫你去后台。”小soky拉了拉我的裙摆，软糯地说。

我答应，牵住他的小手，向后台的化妆间走去。

s姐离开梳妆台，拉着我，在门边的沙发上坐下。

“周梓瑞刚走，趁着他现在不在，我们聊一聊。”

轻轻地笑了笑，我避开了s姐的眼神，“他......不在就好。”

“朵儿，我是明白你的。不用觉得不好意思，现在的你和他都是单身，你还喜欢他，我知道。勇敢一点，现在的周梓瑞已经不像从前了，你们都经历了不少，而你，也变了很多。当初分手，是因为那时的你不适合那时的他，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很好，你也很好，改变后的你们还是有机会在一起的，你该试一试。”

“姐，我离过婚，周梓瑞现在的事业蒸蒸日上，他会有很多的选择，我不想再让自己像高中时那么尴尬。”

“离过婚怎么了？我也是离过婚的人，现在不是一样拥有了最想要的生活吗？！小洋向我求婚时，他几乎连恋爱的经验都没有呢，可最后我们还是恩恩爱爱地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朵儿，你什么都不差，不要总是觉得自己离过一次婚，身价就降了。你是翻译，月薪不低，个人存款也有，上进心也不输于别人，外在条件也ok，最不该妄自菲薄的人就是你，你有很多女生身上没有的优点。”

“人啊，年纪越大，顾虑就越多。姐，你知道吗？有的时候我特别怀念从前那段天不怕地不怕的日子，那时的我，虽说什么都没有，可活得特别纯粹。现在，存款比那时多了一点，但我时常觉得自己是贫瘠的，勇气也少了很多很多。我孤单，可我不想再认识新的朋友，长大以后，能做到真心相待的人太少了......周梓瑞......他现在重新回到了巅峰时期，多好......可是我，已经丢了最初的勇敢......”

s姐轻轻地拍了拍我肩膀，“朵儿，我真的希望你不要把那句‘新婚快乐’带到周梓瑞的婚礼现场......”

我没说话。

赵博洋从窗前转过身，面朝着我，“林朵，大瑞见到我们时，你知道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心忽然悬住了，我错愕地看向他。

“他问我们，林朵还好吗。”

......

时隔一年多，今天，是我和周梓瑞的初见。

婚礼的舞台上，伴着新娘和新郎，我们一左一右地站立。

他变了不少。身形加大了一个码，脸上的棱角已不在，背依旧挺得很直，在赵博洋的身旁站成了一棵松。浓密的眉毛下，目光早没了昔日的清冷，眼神温和，笑起来藏不住眼角的鱼尾纹。相比从前的偏白肤色，他黑了不少，皮肤微微松弛，细看，隐约的眼袋藏不住。唯一没变的是利落又整齐的短发，六年，亦如最初。

六年，2190天，我们终于成了另一种样子。

心念的那些美好，在历尽了诸多的困苦后，也许，我们都得到了。

望着舞台下方的昔日同窗，我的回忆情不自禁地定格。

田馨冉和程鑫的结合，我想，大概，这便是爱情最好的样子吧。纵使经历过种种的磨难，她依旧心存感恩和希望，善待这世间的一切生灵。好人未必会有好报，但，即便没有好报，结局也不会太糟。庆幸的是，到最后，她还是得到了最想要的东西。从小就失去了爸妈的陪伴，长大后，对她而言，家是一切。心有善念，她的诚意终于感动了上天，不止得到了公婆远超亲生父母般的关爱，也有一双儿女常绕膝下。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在绝境中选择善良的人，最终一定会获得圆满。

s姐，在我看来，她是个幸运儿。她是很多女生想成为的样子，潇洒、自信、义气，但并不是每个女孩都有她这样的勇气和家境。在现实的面前，没有多少人会输得起，即便输得起，也未必每个人都有机会重头再来，选择离婚，只有少数女孩做得到。很多时候，懂得舍弃才会拥有更多。

晓蝶和罗皓，我很为他们惋惜。初恋是甜的，但，人总要面对更多，伴随着欲望的成长，到最后一定是无疾而终的。不过，好在，他们想得到的东西，到最后，全部得到了。

谭黎超，也许在很多人的学生时代都曾出现过这样一位暖男学长。他很好，事无巨细地关心着学妹，面对她的刻薄挑剔，依旧从一而终地关怀。可年轻的孩子们大多喜欢阳光有型的男生，所以，即使他很好，也只是备胎，有事时想起，无事，便晾在一旁，终究要错过。

郑斐然，直到现在，每每想起这个名字，我还是会无端地嫉妒。她是周梓瑞最爱的女孩，但，周梓瑞却不是她最喜欢的。成长的过程中，我们会遇见无数的人，因为不同阶段心境的不同，喜欢的人和类型自然也不一样。只能说，在某个阶段，周梓瑞是最适合当时的她的那个人，随着心境的变化，爱情也会灰飞烟灭。最好的爱情，也许真的未必是事无巨细的陪伴，而是两个人共同努力，携手并肩地前往下一个未知处。在某个阳光和煦的午后，我曾想，如果一开始周梓瑞就努力，拼尽一切地和郑斐然一起闯荡，那么，我们三人的结局是否就会改写。

林琅，她并非特例，她与其他物质女的区别是，她把欲望表达出来了，而其他人选择了闷着。由于家境的贫寒，从小便被父母灌输“要嫁就嫁有钱人”的极端思想，对经济条件一般的男孩常常不屑一顾，她的毕生所求，都只是做一枚在温室里悠然静置的精致花瓶。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她会遇见那个和她匹配的“温室”，但，得与失往往守恒，到那时，愿她依旧能够做到泰然处之。

韦莱，她的结局是个悲剧。愚忠愚孝的思想使她放弃了做自己，心里全是妈妈，在她的心里，《弟子规》是正确的，作为子女，顺从母亲是天经地义的事。面对那些新鲜的想法和事物，她其实想去做，也想得到，但最终天平还是偏向了妈妈。她常常拒绝很多正确的事情，理由大多只有一个，因为妈妈不喜欢。她的世界里，除了妈妈再无其他，从生，到死。

乔诗祁，她是个啃老族。纵使很多人鄙视她慵懒、只图回报不愿付出，但，我想没有多少人会不愿成为她。不得不说，她是个幸运儿，很幸运。家境优渥，她的任何决定似乎都有道理，她并无一技之长，却可以笑到最后，即便慵懒度日，也可以秒杀一众早出晚归的勤劳人。家境的好与坏，往往决定着孩子的一生。这句话，从前，我不认同，但现在，我很认同。

周梓瑞，六年，我从未怪过他。疯狂追求他的时候，我是差的，他是优秀的。我们在一起时，我是好的，他也是好的。后来，我好了，他差了，我们分开了。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大男子主义。而我，初次谈恋爱，控制欲强，总以为最好的爱情是时刻都能待在一起。这样的我和这样他是格格不入的，在一起时，自以为是的我们从来没有体验过对方正在经历的生活，也极少会为对方考虑，我们的结局，只有分手。

至于我和李涵宇，很多时候，我觉得我是活该的。我不爱他，却和他结了婚，以为日久便会生情，其实一开始就错了。毕业之前，我对未来迷茫，周梓瑞同样如此，我们时常因为一点小事吵架，恰巧这时，他出现了，替我纾解了一个又一个的心结。慢慢的，在他和周梓瑞之间，我情不自禁地有了对比。我喜欢周梓瑞，常常希望他可以像李涵宇那样，懂我、关心我、照顾我。可他没有，于是，就这样，我整天面对的一边是暖如春风的他，一边是冷若冰霜的他，渐渐地，争吵多了，情也淡了。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当年草率地结了婚，对他，我不了解，对于他家，我更不了解，以为相安便可无事，可最后，毁了我们婚姻的正是那一件件我曾经最不在乎的小事。

小soky的出现，中止了我的思绪。

他规规矩矩地走上舞台，将装有对戒的盒子双手递给爸爸。灿烂地一笑后，转身，站在了爸妈中间。

不经意地，我和周梓瑞对上了目光。

我慌忙低下头。

而后，我们一前一后地走下舞台。

“林朵。”在转角处，他忽然叫住了我。

我停下，心开始狂跳。

“我......听田馨冉说了你的事，你......还好吗？”

我转过身，强迫自己镇定，“嗯，中规中矩。你呢？”

“单身一人，无牵无挂，每天忙忙碌碌的。”他摊了摊手，倏地笑了，“我......其实很早就想联系你的，只是，总觉得那时的自己还不够好，还没有达到预期的样子......”

“你已经够好了，我听洋哥说，你的婚庆公司现在在c市已经家喻户晓了。”

他忽然羞赧，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呃......还行吧，还行吧。”

司仪继续煽情，我和周梓瑞在舞台的下方面对面坐着、聊着。

“仪式结束后，还回w村吗？”

我点头，“明天回去，今晚，可能会和高中的朋友们聚一聚。”

“哦......挺好的，很久不见了，这是个好机会。”

“是啊......”

“田馨冉变得贤惠了。”

“对啊......”

“乡村生活其实也不错，呃......空气好。”

“嗯，空气好。”

“蔬菜什么的，你们也可以自给自足......”

“是啊，挺方便的......”

“没有鸣笛声，晚上......安静。”

“嗯，安静。”

我们尴尬地聊着，很快，没了话题，很一致地低下了头。

抢手捧花的环节，我和周梓瑞一前一后地跑上台。他站在了最后一排，我选了第一排的中间位置站下。

预料之中，他接住了花。

宴席结束后，我和老朋友们一一暂别，挽着田馨冉走下台阶，很意外地遇见了刚从车里走出的周梓瑞。

“林朵，我送你吧。呃......正好我顺路。”

暖暖的午后，一车，两人。

我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听着五月天的《倔强》。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喜欢五月天的音乐，《倔强》、《突然好想你》、《诺亚方舟》听了那么久，还是听不够。”

他温和地笑，专注地看着前方，“很多歌曲，越久越动听。新歌虽好，却总是没有最初的感觉。”

“原来你是个念旧的人。”

“从前我倒没觉得自己念旧，过了27岁，忽然开始舍不得扔掉以前的旧物了。嗬，大概是因为人老了，灵魂也老了吧。”

“才不会呢，现在的我们，时光正好。”

半晌，周梓瑞将车停在路边。

“林朵，今天是我第一次去抢手捧花，呃......抢到了。田馨冉的婚礼和你的婚礼，我都错过了这束花，一次是因为我没有勇气面对当时颓败的自己，另一次......是我不想从你手里得到这束花。今天......唉，我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我早就该联系你的，今天才来找你，不知道晚不晚，也不知你有没有男朋友......其实来见你之前，我准备了很久，一直在想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洋哥找我当伴郎时，告诉了我你是伴娘，我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可是今天......唉，我真怂，面对你，竟然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了......手捧花......给你，这一次，我替你抢到了，有点迟。林朵，我回来了，这次的我，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羞于表达自己的想法了，也不会在困难面前软弱妥协了，我会勇敢，会为喜欢的人撑起一个和睦的家，从今以后，我愿意陪着你大步向前走......”

和煦的风吹干了微湿的眼角。

夕阳正好，冷了那么久，春日终于如约而至。

“周梓瑞，你太糊弄了，下次，带一束好看点的花过来找我。呐，你看，花束的手柄位置都湿了......嚯，想不到你紧张的时候手心也会出汗啊......”

他不好意思地在裤子上擦着手，“有......有点紧张......嘿嘿，你喜欢就好......”

我坚定地点头，将手捧花紧紧地搂在怀里。

“我喜欢。”

......

那六年的印记，正随着车轴的前行一点点后退。

它们走了，我们成长了。

我喜欢现在的时光，

因为，有你......

the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