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我那车里还有好东西，你去搬下来。”

还有东西？一只羊的情都还不了，怎能再欠！

“不了哥，你给自己留着吧？”

那人一听火大：“你他哥的，看也不看是啥东西，什么叫给我留着，嫌我跑得快了不是？咒我瘸腿啊……”

小伙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哥，别生气，别生气，是是是，我腿瘸，我腿瘸……”

“瞧你这怂样，不是你腿瘸，是你媳妇腿瘸，那老东西让我给你捎来的轮椅，去去去，搬下来。”

一提起那老东西，他就生气，说好了那老东西只管下单，他进城去买药的。药铺跑了三四个才买齐全，给那老东西时看着那么多的东西，心里有些舍不得，也不知到这些药是不是给治那女子的伤的，是不是被那老家东西给坑了。

明知被坑了还在怀疑，花了老大一把十元大钞的。下次一定想办法从那老家伙那里赚回来。

更可气的是，老东西让把轮椅捎来，自己二话没说便装上车了。临走时死半仙却说，租金每日十元，全记他董志勇账上了……

这算什么回事么，当着那么多的人，拉不下这张老脸，稀里糊涂就拉这来了。

以椿给媳妇裹严实了，才推出屋。第一次大白天进这个陌生的小院，院子里阳光正暖。墙角几株三角梅开着红色的花儿，顺着裸露的篱笆墙，延伸出了墙头。阳光下红艳艳的，甚是好看。

几个人正忙着拨羊皮。看样子经常干这种活。不算专业，但绝对不会是生疏。

“媳妇，这个是志勇哥，这只羊是哥送来的，专门为你补身子骨的。”

那人叼着香烟咕噜道：“弟媳妇，好些了吧？可还记得哥了。”

“谢谢哥，好是好多了。就是把哥忘了。”

“没办法，谁让你哥我长着一副大众脸的哩，丢在哪儿，都没人拾回去的。”

“不会吧，起码还有嫂子稀罕你不是？”

“对的，就她紧张我。其实，今天你嫂子非要来看你，我不让她来。家里事多，哪能说走就走的！”

“哥，为什么不让嫂子来，你老丈人要是知道了不让嫂子回娘家，会整死你。”

小伙伴子上前一边搭把手，一边问。

妩晔坐在轮椅里，慵懒地晒着太阳，刻意地听他们聊天。

“你嫂子是属曹操的，整天疑神疑鬼的，还不是怕我把这只羊拉城里头卖了，去找什么k鸡子。”

“卡鸡子，什么卡鸡子？”小伙子第一次听说。

那人就白了他一眼，手起刀落，卸下一个羊腿，随手扔木板上。

“一看你就是乡里人，尽问一些掉价的话！”

“哥，我本来就是乡里人好不好，我又没想冒充城里人……”

“也是啊……”那人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继续忙着分割另一条羊腿。

“快说啊，什么是卡鸡子……”

好奇猫总是害死人。

那人偷瞄一眼坐在轮椅里的人。妩晔扭头装着看别处的风景。

那人清了清嗓子，压底声音：

“卡鸡子就是小姐的意思！”

“小姐？”

他看着那人，一脸蒙逼。

那人神秘兮兮地挤眼，对着妩晔努努嘴。

“关我媳妇什么事？”小伙子大声嚷嚷。

那人急眼道：“憨货，小声点。”

妩晔推着轮椅慢慢滑向有太阳的地方，离男人们稍远了一点。

任旧听见小伙子在问：

“我还是不明白，卡鸡子和小姐是什么意思？”

那人看看轮椅上远去的背影，嘴角上扬。停顿片刻：

“其实，第一次我也不知道。去年的时候，我给城里的一个建筑工地的小老板拉货，干了一天，到了晚上，他说只干一天，管吃管住就是没工钱。还说请我去大酒店吃卡鸡子，我当时高兴地答应。”

小伙子羡慕地看着那人“哥，可有口福哩，还去过大酒店。吃上卡鸡子了？”

那人斜视他一眼“你小子想吃还找不到地方哩！”

小伙子红了脸。挠挠后脑勺。轮椅上的人无声闷笑。

“当时我和你现在的想法一样，觉得去大酒店吃饭，那得多气派呀，你说是吧。进去一看，我的妈哟，灯光暗得看不清人的脸，我还骂人家酒店的老板小气，连安装灯泡都扣扣索索的。”

那人干完手里的活，洗洗手，甩几甩：“实话，活了半辈子，你老哥我就没那么狼狈过。”

点一根烟，狠吸一口又道：“那建筑老板一进去，立刻就出来十来个年轻的女子，穿得是，哎呀，我的个娘耶，那比人家跳水运动员穿得还少。老板说，你不是想吃卡鸡子吗，挑一个。”

“我以为是让那些个女娃做什么卡鸡吃，就挑了个壮实些的女子，我的认为就是壮实的女人干活有劲。”

“她娘的，的确有劲，我一进包厢……不说了。”

那人拿烟的手在空中摆了摆，脸上余怒未消。

小伙子心中似猫抓，这卡鸡子到底是啥玩意，他吃上没吃上。

就像是猜谜语，给了你迷面却猜不到谜底。

“哥，哥，说呀，那女的给你做的卡鸡子是啥玩意？到底吃上了没？”

“……”

“哥，不带这样的，话没说完呢，你一进包厢咋地了？”

“你就那么想听？”

“嗯……”他笑，期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那人瞄一眼远处的女子，依然还是背对着他们，想来他们的谈话她也听不见。

“哥一进包厢啊，她娘的，那女子上来就脱我裤子，哥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那女子就像一只猛虎，好大的力气，她把哥按在床上好半天，哥那天差一点点就被她给强了。”

“扑哧……”他大笑，明白了，卡鸡子与小姐的关系！

远处轮椅上坐着的女人，双肩剧烈地抖动，甚是无声似有声！

小伙子看着轮椅里憋气的女人，走过去附耳小声说：“媳妇，想笑便笑，别憋坏了，一会喊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