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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忧传:嫁个藩王弄江山》第四百六十九章:深爱才知深爱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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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忧震惊极了,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塔娜时的情景,那时候的她完全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公主,手里哪里沾染过半点鲜血?

“你知道我杀了多少个人吗?二十三个。我一口气杀了二十三个!我手都酸了,再也举不起刀来了,我坐在翁归的身体旁,瑟瑟发抖。恐惧,绝望,还有温热的血……我不能放弃,于是我又找了一把更顺手的刀,一刀一刀的砍向了我的同胞。”

塔娜的眼睛里泛布着血色,那是用自己同胞的鲜血染成的决绝,那是用匈奴死骑的头颅铺就的通往生的道路。她用她幼嫩的手,将翁归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又亲手将那么多的生命送入了地狱。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解忧苦思冥想也想不出特雷为什么会对外封闭翁归的消息,又杀死了所有参与行动的死骑,这根本就不合常理。解忧怎么也想不到,那日她走后,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

“我父亲不肯帮我,也不肯救翁归,我知道他也不能救。我带着翁归去找那一直只存在在匈奴神话故事中的隐居神医,可是我哪里找得到呢?我没有办法,只能再求助于父亲帮我,可是父亲哪里肯?翁归受伤而死,那是他最期盼的结果。他已经给了我机会和时间了。”

解忧能体会到塔娜当时所面临的痛苦和绝望,她和塔娜一样都深爱着翁归,那种痛苦,她感同身受。“后来你又是怎么找到那神医的?还把翁归活着带了过去?”

塔娜看着解忧,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我在翁归身上下了蛊虫,那蛊虫我是偶然从南疆的一个法师那里得来的。那蛊虫名为双生蛊,也就是说,我和翁归的生命从此绑在了一起,我们俩其中一个人死,另一个也会立刻死去。”

解忧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不可置信的摇着头,她根本无法想象塔娜竟然连蛊虫的招数都用上了!并且还是这样双生双死的决绝手段!

解忧浑身颤抖着,她看着塔娜的眼神里已经满是怜惜和心疼:“你就是这样威胁你的父亲,要他帮你找到那神医为翁归医治,并且也用你的命保住了翁归的性命?”

塔娜点了点头:“这样一来,我再也不用担心父亲什么时候会突然对翁归动手,若是他想保护我,也需要在可汗面前替翁归说话,他们都不能再让他死了。我的做法让可汗爷爷非常生气,他将我踢出了王籍,褫夺了我公主的封号。如今,我除了左将军府,整个天下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解忧为塔娜的遭遇感到心痛,她甚至想伸手抱抱这个孤注一掷的姑娘。她原本以为,塔娜只是任性的让自己的父亲逼翁归娶她,却不曾想,为了得到这个机会,她背叛了父亲、背叛了宗族、背叛了匈奴。她几乎付出了自己的一切!

“可是我不后悔,一点也不后悔。”塔娜笑了笑,那笑容是伤口上绽放的刺目的玫瑰:“可汗没有杀我,就说明他不忍心。只要他不忍心伤害我,他就不会再伤害翁归了。”

解忧叹了口气,她鼓起勇气将手搭到了塔娜的肩膀上:“你真的很伟大,也很勇敢,塔娜,我真心的佩服你。”

“哈哈。”塔娜笑了,那笑容是那么的苍凉,略微有些刺耳,笑着笑着,两行热泪从她的眼眶滑落了下来。“右夫人,你以为这样就算完了么?”

解忧一惊,心底里已经变得瓦凉。

仇恨、愤怒、屈辱的神色逐渐漫上了塔娜的眼睛,她几乎咬牙切齿的说道:“那神医哪里是什么救死扶伤的圣人,他就是一个变态!一个十足的恶棍!他隐居起来,一是不愿意用自己高超的医术为人治病,二是想要隐居深山来掩盖自己的恶名和罪行!”

“翁归的五脏六腑都受了损伤,他说什么也不肯救人,除非我答应他提出来的无理的要求。”

看着塔娜铁青的脸色,解忧猜到了那要求会是什么。一个如花似玉的鲜活的姑娘,是任何一个男人的心头好。

“为了翁归,我答应了他。”两行清泪滑落了下来:“可是他就是个十足的变态!他不仅想什么时候占有我就什么时候占有我,而且还虐待我,还让我给他……”

塔娜说不下去了,她浑身颤抖着,撸起了自己的衣袖。那一双细嫩的胳膊上,满是大大小小的紫色黑色的疤。塔娜解开自己衣服的前襟,解忧立刻惊叫出声,那哪里还是一对姑娘家的**,那……

“他就是这样凌虐我,羞辱我。翁归昏迷了多久,我就含着屈辱伺候了他多久。”

解忧别过脸去,塔娜的伤她已不忍再看。

塔娜穿好了自己的衣服,情绪慢慢平静了下来。她看了看窗外暗黑色的天空和圆圆的月亮,像是在问解忧,又像是在问自己:“我为翁归哥哥做了这么多,付出了这么多,如今我只有这么一点点的要求,我想呆在他的身边陪伴他,很过分么?”

解忧无言以对。她的心里复杂极了,翁归的命是塔娜付出了自己的所有换来的,虽然自己也在牺牲,可是自己的那点儿牺牲跟塔娜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就算翁归对塔娜没有情,但也有恩啊,更何况他们从小就是青梅竹马。解忧多么希望那个在翁归昏迷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人能是自己!可是,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他们再也不能当作这些都不存在。

面对这样的塔娜,解忧第一次感到惭愧和势弱,在这样一个女人面前她还有什么资格接受或者霸占翁归的爱?

她对翁归是真爱,塔娜对翁归也是真爱,而且塔娜的爱丝毫不比她脆弱半分,甚至更决绝。

“右夫人,我求求你。把翁归还给我,好不好?”塔娜恳求着,那是一个女人最后的坚守了。

解忧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她的心逐渐被撕裂。她的心在怒吼,在挣扎,仿佛被人紧紧的锁着咽喉,一口气都喘不过来。

两行泪滑过解忧的脸庞,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松开了一直紧紧攥着的手。

“你该得到幸福。”解忧看着塔娜认真的说道:“你的善良和勇敢,应该得到回报。”

解忧哭了,塔娜也哭了。两个人就这样互相对视着,从隐隐啜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她们既是情敌又是知己,那些痛那些伤,如今也只有对方才能明白才能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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