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斋坐在地上靠在床沿,旁边放着一罐刚开的啤酒,舒航则躺在床上说先休息会,过会再去周阿姨家。
“航子,我突然觉得好对不起老人家啊!他活着,我什么忙都没帮上。”
云斋拿起啤酒喝了一口。
“我们已经做得不错了,真的走了也没办法。”
差不多两个月前,云斋提着笔记本找舒航打撸的时候,恰巧遇到来寻求帮助的周阿姨。
周阿姨一直帮助一名叫朱汉根的老人,那时老人急病复发需一大笔钱来做手术,但是周阿姨拿不出这几十万,听人说通过网络可以募集善款。
她和舒航的母亲又是朋友,知道舒航就住在翠华,和她一个小区,于是就来求助。
听周阿姨说了老人的事,云斋和舒航就帮助周阿姨一起整理资料,把资料和照片发到了一个众筹网上,效果不错,也有几个好心人慕名而来帮助了老人。
“我们毕竟也都刚毕业,能做得都做了,老人那时候不是得到了医治嘛,我们又没有什么神通,又不可能现在让他起死回生。”舒航仰躺在床上,举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哎,我真的好没用啊!”云斋觉得自己只是动动手发发东西,没有干什么有用的事,换个人也可以这样。
“你什么时候有用过,哈哈哈!”舒航揶揄,他察觉的出云斋最近有心事。
“是啊,我什么时候有用过,从小到大,就没有一件事做得成功的。”云斋头靠在床沿上,看着明亮的白炽灯,有点自暴自弃。
舒航以为云斋生气了,一下子坐起来,用脚夹住云斋的脖子,嘻嘻哈哈地笑道,“刚刚开玩笑的,你不会当真了吧。”
“米有,就是心里很不爽,感觉我身上的事老不顺,做什么事都力不从心。”云斋乏力地说。
“我的逗比渣那里去了,怎么变得怎么悲观。”舒航用手狂搓云斋的脸,就像是在揉面团,“赶紧起来了,现在可以去周阿姨家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是时候展现你的实力了,我的渣。”
翠华小区已经有些年头了,就像是个年迈的老人,已经奄奄一息,就等着被拆迁。
路上灯光暗淡,路上时不时有猫叫声,云斋最怕的就是猫了,觉得它们的声音格外的诡异。
他和舒航挨得特别近,就像是一对热恋中的基佬。
“你靠的太近了,热死了。”舒航嫌弃地推了推云斋。
“别,我昨天看部特别恐怖的电影,现在还有阴影。”云斋不想把自己能看到鬼怪的真相告诉舒航。
“你什么时候那么胆小了?”
周阿姨家和舒航家就隔了3个单元,所以很快就到了,路上除了猫叫虫鸣,云斋没有见到什么可怖的东西。
周阿姨家就在一楼,屋内灯火通明,还没到她家门前,就听到了争执的声音,舒航拉着云斋加快了脚步。
一楼不远处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插着腰抽着烟,云斋看了一眼也没当回事。
他们推开周阿姨家虚掩的房门,就走了进去。
云斋发现一直住在乡下的舒航父母也在屋子里。
“你爸妈怎么在?”云斋在舒航耳边悄悄问道。
“他们也是晚上6点多才来的。”
周阿姨一直坐在一张小板凳上抹眼泪,整个人不停地抽动。舒航的妈妈则蹲在旁边,环抱着她,口里说着一些安慰的话。
舒爸则是叼着烟靠在老人的屋门外,不让面前的几个混账靠近,要不是云斋认识舒叔叔,放在平时一定会认为他才是闹事的人。
“我们就把话撂在这里,这个房子归我们,其他东西都归你了,随你们卖也好丢也好。”说话的是朱老人的大儿子朱巴,油亮的秃顶格外地显眼,指着周阿姨说道。
云斋也是第一次见,但他对老人这大儿子略有耳闻,一辈子游手好闲,年轻的时候标准的啃老族,结婚了以后,就开始欺凌老婆了,不断压榨老婆的劳动力,最后闹得离婚。
他的身后还有一个目光呆滞的中年人,应该是老人的二儿子朱杰,从小精神上就有问题,到了中年生活完成不能自理,只能靠着微薄的救治金和妻子顾琴的照料。
“朱巴,你还要不要脸,你爸活着想着坑他的钱,钱都骗光了就管也不管,现在你爸走了你就回来想要房产?”
舒叔叔体态彪悍,目露凶光,的确挺唬人的,但对付朱巴这种无赖,凶是没有用的。
朱巴手指着舒叔叔吼道,“这是我家里的事,关你什么鸟事,告诉你早点给我滚回家去洗洗睡了。”
舒航站在门口,看有人这样指着自己老爸,火气上来,一甩皮外套大步走到朱巴跟前,反手挥在他的小臂,将他的手弱,“不要给我那么嚣张。”
舒航在大学的时候就热衷于健身,脱了外套里面就一件短袖,露出一身的疙瘩肉,简直帅气至极。
朱巴看了眼舒航,就把目光投向舒叔叔,“大的小的都来,是准备干架是吧。”
朱巴扭了扭手腕,不屑地笑着。
在他身后的朱杰被吓得不轻,缩在顾琴的怀里发抖。
顾琴的脸色也不好看,胆怯地劝解,“大哥,我们有话好好说,爸才刚走,这些事还是等爸出殡再说吧。”
“你想分到钱就老实地给我坐着。”朱巴目露凶光,吓得顾琴不敢再插嘴。
顾琴就是一个稳稳当当的妇人,为了照顾自己的丈夫,她将自己的青春都奉献出去,家里一点积蓄都没有,如今房价上涨,老又人走了,她听朱巴的鼓动也想来分点。
一直在门外抽烟的大海看了看表,掐灭了烟猛地走来推开门。
“喂,你们吵完了没,我只想知道老子的钱什么时候能还。”
站在门口的云斋被突如起来的喊声吓了他一跳,楞了一下。
朱巴一脸谄媚地走到大海的面前,“海哥,你看老头子刚走,这房子肯定是归我这个大儿子的,听说过段时间拆迁费就下来了,你还怕我不还你的钱吗?”
“哼,说的倒很好听,要是这样你们还吵什么?”
“这房契不是还在这女人手里吗?”
“原来这房子是老人家的,只是房契在周阿姨这。”云斋终于明白朱巴为什么会来闹事了。
“那废话个屁,抢过来不就好了。”说着,大海一个流星大步瞬间就到了周阿姨的旁边,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往外揪,舒妈妈也被撞到在了地上。
大家对这一场面都始料未及,一直站在门口的云斋也不知道那来的一股勇气涌上心头,冲了过去,想要把周阿姨从大海的手里解救出来,但是一把就被掀飞了,头刚好撞在老人的屋门上晕了过去。
......
“团长!团长!”
纤弱的声音在漆黑的夜晚响起。
“怎么了?”
“我们会被怎么样?”
我和团长在内的二三十个人被关在一个小房间里,到了晚上漆黑一片,只有外面有点点亮光,我很害怕,怕被拉出去枪毙。
“没事的。”
团长长的和杀猪匠一样粗狂,长满老茧的手轻轻捏了捏我的肩膀。
第二天一早我就醒了过来,睡在我旁边的团长却不见了,我问其他当兵的,他们也说没看到。有几个睡的晚,说团长昨天半夜里肚子痛被守门的带出去了就没回来过。
......
内战在团长死的同一年结束,但在第二年,朝鲜战争爆发。
唇亡则齿寒,户破则堂危。
为了响应党的口号,我参加了志愿军。
......
“船长,风雨越来越大了,我们还是先返航吧。”
我看着外面漆黑的天,不断地降下磅礴大雨,风声呼啸,“不行,我们要把货尽快送到,这大风雨持续不了多久。”
我指挥着航海员最后穿过了风浪。
......
“淑珍啊,等我死了这房子就归了,房契你千万要保管好。”
我旧疾复发,卧在床上一丝一毫都动弹不得,面前的女人是我最放心不下的。
.......
喀喀喀~
窗外的天空像是要炸开了一样,被一股强有力的力量撕裂开来,由上而下,一股猩红的气息从里面漫出来,弥漫在天际,周围的一切都在着裂缝出现的瞬间静止。
我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唯有眼球子能动,周围的人和物开始虚化,就连我旁边的淑珍也变得透明,慢慢地消失。
最后只剩下我躺在床上发出哦哦的嘶肺声,愣愣地看着天上漫天的血红。
直到她从裂缝里迈着轻盈步伐朝着我走过来,朝着我伸出一只手,她的身躯,她的脸孔,简直完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都难以形容,但她身上由内而外地发出一股与她容貌不符的寒气。
“哇!”
我一时忘记了恐惧,心中发出惊叹。
“难道是神仙降临。”
胡思乱想之际,一道耀眼却柔和的光芒从她伸来的手里散开,我的身子突然没有了束缚,有屡屡白烟从我的身子蒸腾而出,离我不过咫尺之遥,凝成星星点点的白珠。
“亡魂归来。”
神秘双脚却不沾地,悬空傲立,身上有白色的银光覆盖,华贵之气一目了然,那些白珠也飞向她的手心。
“你也该醒了。”
一声轻语,云斋回过了神,“我这是怎么了?”
他发现自己居然躺在虚空,处在一片猩红的天际下,面前还飘着一位神仙姐姐,散发着森然寒气。
哪来那么美地冒泡的仙女!云斋看得呆滞,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漂亮吗?”
“漂亮。”
没等云斋反应过来,猩红的天际,雷闪电鸣,云斋听说神人怒,天地间都会变色,明明是夸面前的这位,为什么要生气呢?难道美女都是那么傲娇?
“请问我这是在那里?”云斋弱弱地问,怕再惹到面前这位高高在上的仙女,他的脑子有些乱,刚刚自己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
“虚无地界与人界连接的一处壁界。”
云斋心里一抽,这尼玛什么鬼地方,我怎么到这个鸟地方。
“请问,我是怎么来这里吗?”
仙女嘴角微微上提,没有回答,反倒是饶有兴趣地打量云斋。
“你很有意思。”
云斋不理解这话的意思,是指的什么。
面前的仙女没有继续说下去,挥挥手将手心的白珠收进衣袖中。
“这些白珠是什么?”云斋思索,也慢慢理清了脑海里的信息,刚刚自己好像是化成了朱爷爷。
他抬起头看眼天空,如同刀劈的裂缝仍有猩红之气从里漫出。
“请问你又是谁?”云斋恭敬地问道。
“维护虚无地界的界守。”
“额,不明白。”
神秘女人并没有解释,当这里的幻境消失,这个青年人就回归人界,这只不过会是他的一场梦。
云斋的身体已经开始淡化,正在逐渐回归本来的世界。
正当云斋将要离开之际问那神秘女人名字的时候,那缝隙中出现一只玉臂,向着云斋一掌挥来。一股凶劲直击云斋,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在瓦解,撕心裂肺感让他觉得天旋地转,世界都在崩塌。
“啊啊啊~~~”
“你在做什么?”神秘女人挡在云斋的面前,厉声质问那从缝隙里击来的玉手。
“寒,你不要管我的事。”
........
“原来她叫寒~”
云斋在最后一刻失去了意识,感觉自己深陷深渊,“我是死了吧!”
在他快消失的一刻,寒的衣袖中掉下星星点点追了上来,钻入了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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