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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如水情似剑》第一章 试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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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如血,残云随风

无边的寂寞掩埋于萧萧落木之下。

齐天峰上

成林古树环立于山峰四周,青云薄雾笼罩着山巅之上。一群大雁排成人字飞向南方,好像它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属于何方。

时以入秋,天气渐凉。古树之上树叶已变成了金黄色,落叶随风飘落,天地间更添寂寥。

在齐天峰树林中央有一座由金丝楠木搭成的双层小木屋,虽然木屋并不大,但是能在这高耸入云的齐天峰上用金丝楠木搭上这么一座木屋也足以说明这人的不凡,事实也是如此。

木屋之前是一张两尺来高的石几,几面之上是用利剑刻着的一个剑字,这一字却也是不凡,字入几面一寸三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这一字的剑势之强,犹如猛虎怒号蛟龙翻滚,字中的气势似要破几而出一般。单是这一字就足以败尽江湖武林中的用剑高手。由此可见刻字之人剑道造诣必已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

几片落叶像是受伤的蝴蝶一样缓缓的落于几面之上,项逸一身白衣静坐于石几前,目光中带着七分落寞三分思念的看着落叶,心中却是想起了十几年前的种种往事。

项逸于十岁那年遇到了一个老道士,那老道士看项逸一身正气眉宇不凡便传授给他一套内功心法和一柄七星龙渊剑,项逸得到心法和宝剑后便开始习武练剑,十八岁入江湖,弱冠之年便已纵横天下鲜有敌手。

项逸是生于一个铸剑世家,项逸的父亲叫作项烈,项逸虽生于铸剑世家却并不喜欢铸剑反而对练剑情有独钟。他本就是剑道天才,加以自创的灵歌剑法更是精妙之极。

可是在他十八岁那年一切都发生了改变,不知是谁把项家拥有七星龙渊剑的消息泄露给了南域三州最大的黑道势力万剑盟。万剑盟向来以搜集神兵利器为宗旨,得知龙渊剑这等神兵在项家又怎能放过。当即派出剑奴到项家下了三天之内交出龙渊,否则尽屠项家鸡犬不留的命令。

项烈铸剑一生亦爱剑一生,又怎能让斩恶诛邪象征着诚信高洁的龙渊剑落入万剑盟这等恶势力手中。但万剑盟势力庞大,盟主独孤剑野更是江湖顶尖剑客,又岂是项家所能抗横的。万幸的是龙渊剑已被项逸带去明月谷苦练剑法并不在项家,于是项烈心中便有了以死护剑的悲凉。

三日期限刚过万剑盟就已急不可耐的派剑使前来取剑,项烈当然是拿不出龙渊剑,万剑盟主大怒之下派了二十多名剑手血洗了项家,并在墙上用项家人的血写上了“不尊万剑盟者杀无赦”这九个血字。

项逸练剑归来看到项家的断壁残垣和满地家人尸首悲痛欲绝,遂以龙渊,剑指苍天,血泪为证誓诛万剑盟!

项逸一人一剑来到万剑盟总舵前,一言不发便以大开杀戒,万剑盟数百剑术高超的剑手竟无项逸一合之敌,实是项逸此时的剑法已出神入化,非他们所能抵挡。

项逸浑身浴血,目光如利剑,其势如嗜血的孤狼一般站于独孤剑野面前。龙渊剑上万剑盟剑客的血一滴接一滴的滴落在地。

啪、啪

独孤剑野齿骨紧咬,眼角狂跳,剑柄已被手中的冷汗打湿,握剑的手似也在颤抖。独孤剑野知道一个剑客的手是绝对不能抖的,但此时此刻他却已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

项逸与独孤剑野相对而立,一面如狼一面如羊,虽未战,胜负却已渐渐明了。

独孤剑野未动项逸也未动,不是独孤剑野不想动,而是他感觉到自己一动就会被眼前的饿狼给撕的粉碎。

独孤剑野心知这样下去的话不必过招自己就会死于项逸的剑势之下,于是猛咬舌尖提起最后一丝勇气,紧握手中的宝剑准备先发制人。可就在他刚刚迈出第一步时,眼中却看到一道血色幻影携着一道白光从他身边一掠而过。

独孤剑野紧紧捂住喉咙,嘴巴大张,口中满是鲜血,目中充满了不敢相信的眼神。他想转身去看,却没有了一丝力气,如折断的旗杆一样倒在了地上。

他本不至于连项逸一招都接不下,但他身为剑客的不败之心已被项逸的气势绞的支离破碎,又如何能不败。

日出之时还是气势雄伟的万剑盟总舵,日落之时已是一副幽冥地狱般的景象。

大厅正堂,昔日独孤剑野坐的虎头交椅之上是由红绸锦缎包裹的一块牌匾,牌匾上写的是“剑驭天地”四个镶金大字。项逸望着这四个字,手中龙渊一挥一道剑气甩出,牌匾便已被击的粉碎。

项逸拿起包裹牌匾的红绸锦缎沾着独孤剑野的血同样在墙上留下了字,不过却不是九个而是十四个。

“奈何桥上灵歌起,剑度黄泉不留生。”

项逸留下这十四个血字后,便杀向了万剑盟的十二个分舵。

一月之后万剑盟这个南域黑道第一霸主就已灰飞烟灭,数千帮众死的死逃的逃。

项逸一人一剑覆灭万剑盟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天下,武林震惊。

不过这一切却并没有就此结束,武林黑道的血歌才刚刚唱起。

项逸覆灭万剑盟后便游历四方,斩恶诛邪,行侠仗义。数年来他共扫翻了一百四十六个赌场和七十八所妓院。覆灭了大大小小数十个帮派,手刃了数之不尽的恶徒。

项逸虽然杀了很多人,但他却并非一个嗜杀之人,相反他很讨厌杀人,但奈何世上有太多该死之人。

………………………………………………

“义父,你坐在这会着凉的。”

一声轻呼打断了项逸潮水般的思绪。

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少年在项逸身旁说道。

这少年身穿棕色麻衣,手执一柄入鞘宝剑,双目如同水晶一般纯净。

这少年叫炎落阳,是项逸结义兄弟的孩子,亦是他的义子。

“无妨。”

“阳儿,你的剑法练的怎么样啦!”

项逸向这少年问道。

“回义父话,落日剑法、灵歌剑法和龙行剑法孩儿都已经掌握了。”

炎落阳躬身说道。

“好,和我过过招吧!顺便试一下你的剑法。”

项逸说道。

“啊!和义父打?”

炎落阳惊讶道。

“怎么,难道我还做不了你的对手吗?”项逸道。

“不!不是……!”

炎落阳惶恐道。

落阳当然不是觉得项逸不是他的对手,而是因为他每次和项逸过招都会被项逸狠狠教训一顿,所以他打心底里不想跟项逸过招。

“你出招吧。”

项逸站起身来,走到离石几三丈左右的一处空地上停住,转过身来向落阳说道。

“不是要比剑吗?义父你的剑呢?”

落阳看到项逸身形以站在不远处的空地上背手而立,手里空无一物却让他出招。遂落阳不解的问道。

“我用这根树枝就足矣!”

项逸捡起一根树枝说道。

“义父用树枝作剑?”

落阳惊讶的问道。

“对!”

项逸道。

“那怎么行,我要是伤了义父怎么办!”

落阳急道。

“哈哈哈,你这混小子口气倒是不小啊!”

“你只管攻来便是,若能伤我也算你的本事!”项逸被落阳的话逗笑了,语气傲然道。

“还是老规矩,剑沾衣襟便算输!”

项逸又道。

“好吧!那义父可要当心了。”落阳话音刚落,便提剑朝着项逸刺去。疾速的步伐使得脚下落叶飞起,不过落阳手中的宝剑却并未出鞘。

[落日剑法·狂风听剑雨]

落阳向项逸急刺一剑,这一剑的剑势如狂风呼啸,龙渊剑如疾风一般向项逸刺去。

狂风听剑雨,落日破残云。这句话正是落日剑法的剑决

项逸看到落阳攻来也不惧他,手中树枝横胸一挥便荡开了落阳这疾风般的一剑。

落阳一击不成也不气馁,提剑再攻剑势却已变了,变得如同磅礴暴雨似的,剑如雨点般密集的向项逸刺去。

项逸目光一凝,手中枯木化作守势,项逸手中树枝狂舞,速度之快疾如幻影,轻而易举的将落阳暴雨般的剑势尽数挡下。

“太慢了!”

项逸对落阳吼道。

落阳剑法虽快,但剑招却如磅礴暴雨落向大地一般,迟迟无法攻破项逸的防守。

“喝啊――!”

落阳看久攻不下大喝一声,剑势再度提升,暴雨般的攻击却是比方才更疾。

“好小子!”

项逸心里赞叹一声,身形后撤,剑势亦转守为攻,使出的亦是落日剑法中的攻决,狂风听剑雨,以攻对攻。

当、当、当、当――

两人树枝与龙渊剑的撞击之声如同爆栗,转眼两人便对攻了几十剑。

项逸剑招之疾更在落阳之上,几十招后便已渐渐压制住落阳的攻势,落阳看剑势被制,心知再攻下去恐怕难以取胜,遂转攻为守,以待时机逆转眼前的劣势。

[灵歌剑法·生死幽隔]

落阳使出灵歌剑法中的生死幽隔一式,龙渊剑似化为万千柄一般,形成了一堵龙渊剑墙,这一式正是灵歌剑法之中的守势。若是在剑上灌注真气,那么此招则不单是防守之用了。不过这父子二人只是比拼招式却并未动用内力,如若不然落阳只怕连项逸一丈之内都近身不得。

但灵歌剑法本就是项逸所创,这一式由落阳使出来对阵项逸,不免有班门弄斧之嫌。

“呵,你这也算生死幽隔?”

落阳这一式虽精妙绝伦,但在项逸看来却是漏洞百出,徒增笑尔。遂嗤笑道。

[灵歌剑法·九泉无恨]

项逸连出九剑,剑剑快如闪电。手中枯木似化为九条黑龙,攻向落阳生死幽隔守势中的九个破绽。九泉无恨一式是为破招之式,九条枯木黑龙在项逸手中仿佛已活过来一般,落阳的灵歌剑法更是由项逸所教,遂击破生死幽隔一式轻而易举。

“小子,继续啊!”

项逸破了落阳的生死幽隔后也没再进攻,而是背剑而立,静候落阳下一步的进攻。

说是比剑,其实只是项逸单方面的戏耍落阳罢了,只因落阳与项逸的剑道造诣差距实在太大。

“喝――!吃我这一剑!”

[龙行剑法·神龙摆尾]

落阳被项逸压抑了这么久,心里甚是憋屈。眼见项逸撤招负剑而立,落阳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进攻良机。

落阳身形微跃,以腰为轴,转剑横削。此招剑势竟犹如神龙转身,怒龙摆尾一般。

啪――

项逸看落阳横剑削来竟是动也不动,待得龙尾临身之际背后树枝陡然立于中门,将落阳这一招挡于身前。

“!!!”

落阳这一式神龙摆尾竟好像抽打在大树之上一般,无论落阳如何用力也无法再进分毫。

[龙行剑法·游云惊龙]

落阳剑势再变,这一招游云惊龙剑势表面看去好像天边白云一般变幻莫测,但必杀一剑却是隐于云中的那一条剑龙。

[落日剑法·狂风听剑雨]

但项逸又怎么可能给落阳使出这必杀一剑的机会呢!狂风听剑雨一式在落阳剑势未成之前便已攻至,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再临落阳身前。转眼落阳又被压制住了。

“怎么了落阳,你已经黔驴技穷了吗?”

项逸看落阳又被自己压制,便毫不吝啬的嘲讽道。

“……!”

落阳身处项逸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之下,只觉自身犹如滔天巨浪中的一叶扁舟一般随时都有可能沉没,又哪有功夫回答项逸那亲切的问候啊。

“告诉我龙行剑法的剑意是什么!”

项逸朝落阳吼道。

“自……由!”

落阳在项逸攻势之下勉强说出了两个字。

“那你现在自由吗?”

项逸手上攻势不停,嘴里问道。

“……”

落阳现在的剑势已完全被项逸所控,项逸剑往哪刺落阳便要往哪挡,处处受制又怎能自由。

[龙行剑法·神龙见首]

落阳不甘就此落败,在项逸狂风

暴雨般的攻势下使出龙行剑法中神龙见首一式。

龙渊剑舌仿佛化为了一条龙头,突破了重重风雨的阻隔,带着龙吟之声朝项逸胸口冲去。

[龙行剑法·神龙摆尾]

项逸看落阳这一剑已突破了自己的剑势,遂斜身一闪躲过了这怒龙穿心的一剑。手中使出的却是落阳刚刚用过的一招神龙摆尾。

“哎呦!”

树枝化为龙尾抽在了落阳的脑袋上,使落阳发出一声痛呼。

“见首了吗?”

项逸笑着问道。

“呜~!见首了!”

落阳捂着脑袋带着哭腔道。

“你已输了!”

项逸说道。

“是义父突然变招,我一时疏忽才输的。”

落阳也不愿丢了面子,嘴里辩解道。

“哼!你这小子倒是会找借口,若是你与人对决,你的对手会把他的招式说予你听吗?”

项逸怒斥道。

“……”

落阳被项逸训斥的说不出话来。

“我且问你,我们方才对决之时同样使出落日剑法但你却被我压制,你可知道为什么吗?”

项逸问道。

“是义父的剑法更快吧!”

落阳回道。

“这只是其中之一的原因。”

项逸摇了摇头说道

“其实你刚刚攻势虽疾,却少了一些锐气,与人对决若没有破釜沉舟的气势,最后死的一定是你!”项逸又说道。

“义父的意思是,我与义父过招时,要以杀死义父为目的吗?”落阳惊奇的问道。

“正是。”项逸道。

“那刚刚义父也想杀死我吗?”落阳问道。

“小子,我若想杀你只需一剑就足以。”项逸笑道。

“义父不想杀我,我又怎么能杀义父呢!”落阳道。

“呵,你倒是口齿伶俐,我说不过你!”项逸摇头苦笑道。

“陪你耍了这么久我倒是饿了,饭做好了吗?”项逸伸了个懒腰摸着肚子问道。

“我刚刚是想叫义父吃饭来着,后来让我给忘了。现在饭大概已经冷掉了,我去热热。”落阳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无妨,饭冷掉了也是饭,一样吃。”

项逸走向木屋边走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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