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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目望乡台》第九章 逍遥尽返回幽冥 昙花在始明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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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子虽是云里雾里,但前与白衣一番交谈,可算是喜逢知己,相见晚矣。他明言定要此物,想是有他的道理,我心何贪?莫说拿人东西,就是此番待遇,这一身衣穿,也是再无可能得见,夫复何求。思定便歉然一笑说,“龙王爷无需耿耿于怀,只是此番已经颇受礼遇,怎敢再贪拿宝物,若龙王老爷宅心仁厚愿送小辈一件东西,我这身凡人衣物还少个点缀,嗯,哎?便将您瓶中枯萎之花送我吧,也算是此番来给我留下个念想,有事无事常回想思故,可好?”。

东海龙王闻此言,面容有失,这这这半天不知何以答话,后长叹一声,“也罢,恩公众宝皆辞,懵懵然单挑此花,看来也是天缘注定,这便舍痛割爱,赠与恩公,呵呵呵呵”,龙王苦笑却也勉强应承。

“舍痛?难道这蔫花也是龙王爷的宝贝不成?”,火星子惊问。

“恩公可闻得一词,叫‘昙花一现’?”,龙王言来有问,火星子摇头不知。

“相传天地之间有昙花二十,自上古以来,只一朵曾在佛前绽开,惊艳旷宇,佳话流传。而其余众朵却道法不全,无缘不见,寻之不易。只知此花生来便枯萎如干,形象丑陋,纵是偶遇得见,亦是难悦人心,与传说有异,为人所共弃,本王也是在昆仑山元始天尊处听道时,才知昙花只为心仪之人而开,却是花开一瞬,常叫人唏嘘叹怨。本王常游八荒四海,有幸得此一束,然奈何无缘不开,今恩公只此不欲,这便因缘相赠,一来报答恩公救命之恩,二来成全它守心不渝”,龙王宽宽言来。说罢,起身往那台前去,白衣随之,火星子见状也立在后面。

但见龙王带领众人三拜而跪,礼成之后,便取下枯花送给少年,少年接来哭笑参半,但是依然拜谢龙王舍爱相赠,揣进裤兜想必不妥,便插在了左胸口袋边,花头枯萎露出在外。

随后众人推杯换盏不知到了几时才休,没有饮过酒的人,如此一番,不知何时就被人抬去休息,后事不知,却是酣畅痛快,看其醉间嬉笑无拘,便知一斑。

贪睡多时,蒙蒙间听敲门有声,一睁眼看了身在床上,便起身前去开门询问何事,那差人言,龙王交代,若恩公有醒,便请至大殿有事相商。遂匆匆收拾一番,随吏而去。

大殿上,东海龙王高坐,白衣下坐有位,见的火星子进门来,二人起身拱手一迎,火星子亦礼回。

待坐定,龙王开言,“恩公昨间早醉,便差人送回安歇,睡的可还好些?”

“甚好,甚好,凡魂不见礼数,在府上无拘,多有搅扰,惭愧”,火星子回言。

“恩公哪里话,若是恩公不嫌,本王倒是希望你能常住我龙宫来,只是......”,龙王话间停住。

“哦,龙王爷有事只管言来,无需忌讳”,火星子忙说。

“哎,言来惭愧,奈何本王权力甚微,且恩公又身为幽冥亡魂,与我水族相异,天条有律,不敢不从,本王怕是不敢长留恩公在我水晶宫中啊......”,龙王爷说。

“龙王爷无需为难,小辈来此一趟与神仙一叙,已是幸运之至,从未奢想长留不回,我自为奴,受困阴间,本非自由之身,又有私事未平,如何是都要回去的”,火星子回言。

“如此,本王便不再留恩公了......若他日有机,恩公随时可再来我东海,自当亲迎!却不知恩公意欲何地,困落何处?本王愿送恩公一程”,龙王说。

“幽冥魔界,天岩涧,算来也该返复差,只是怕,呵呵呵,此差难复啊......”,火星子低头无奈言出。

“哦,恩公有何难处,言来我可帮得?”,龙王又问。

“我救人逾了工期,且‘三两’之功分文未得,怕是魔王有怒”,火星子言说。

“我当何事,不过三两黄金,恩公且待,这便带去三百两与那魔王,人来,取得金回”,龙王轻松应承。火星子闻来有些尴尬,本是吐露心事,却好似自己求财一般,白衣看的因出,便言与火星子,无需见外,水族无能他助,恩公这就要回的苦难之地,些许钱财能免一顿刁难,也算不枉金银有用。

火星子带了三百两黄金,又是一顿大餐不说。

欲离去,众人带队相送宫门前。只见那环形晶石所变之物,七彩常换,玄幻异常,门内若漩涡不息,风云暗涌。

风翼云鬟驹有差人早牵,火星子一番告辞珍重,欲上马而去,白衣拉了马首有言,“恩公,小王虽心有不忍,却只能送到此处,恩公此去多磨多难,自己但当珍重,还有那昙花恩,公切莫小觑,好生爱护,其自不会负主,若逢难处,便对此花心生默念‘昙花一现’,恩公切记,不可忘却!”,白衣言来,火星子点头记在心间,拱手作别,二人一番相惜。

神马一声长嘶,便是马首乍起,风云呼唤,彩霞色绽前开。双翼起时,已是人去门中,闪了不见。

但回旋道内,电光环来,雷鸣声声,火星子一番震惊。顷刻便云回路现,前视但开,薄雾不挡,知是幽冥不远。神马冲的门盘而出,立在天岩涧不远山前,火星子望了周围,一时有些惆怅,但又能奈何,便下得马来,抚摸马儿颈处,几番拥抱面挨,说,“谢谢你”,转身往天岩涧洞府而去。

“恩公自己多保重啊,云鬟这便去也”,那马儿说话了。话间景似来前,飞身一跃,消失不见,只点点星辉。倒是将火星子惊了个目瞪口呆。早知道跟它聊几句,图个新鲜,解解闷也好啊。

遂掏出那支枯花儿,心生埋怨,后悔了当初不要马儿,只要这花。如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看着又如此的丑,就想问自己,图个啥呢?但是那白衣定是不会诳我。

遂又对自己一番自鄙,已是有所得,丑?自己算哪般颜色?至少,在这天地间,也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事物。若是这花如那马儿一样是活物,它抱怨不抱怨我丑,我穷,我无能还不好说呢,何必自欺又欺人?

“昙花啊昙花,从今往后,你我便生死相依了......”,火星子真情流露,便语出心扉,却是那花,闻来又蔫了几分,火星子先是一惊,后满是失望,心想,刚想到这儿,果然连这枯花也看不起我,不愿和我在此间受苦。

望得洞口不远,即刻可去,如今这花听我一言如此这般,定是不愿和我走进险境,也罢,但愿它不像我这样悲苦,至少也落得个自由之身,就将它插在幽冥地界,说不定还能有好的结果。思定,东看看,西找来,有一堆落石似一小丘,便在丘下挖出小洞来,将花插在其内,后慢慢用土掩盖,遂跪下身来,言,“我自无能带你奔走天涯,赏尽天地繁华,但愿你好生珍重,有一天花开,撒一片芬芳”,便闭目合十,三个响头落地。

一个背影,对着幽冥的空旷,那般孤寂,向魔洞走去。却不知何声响从背后传来,一个回头,但见的那花,红艳艳,鲜若水滴,惊诧处以为是幻觉,遂揉了揉眼睛再看,果是那样不假。

一个小跑过去,轻轻俯下身来,看的实在,一花红瑞待放,活的俊俏,便又情不自禁伸手抚摸,却是那花又蔫了。

无奈垂首闭目哀叹,开又如何?我又不配占有它。

便有回身而去,那细细铃铃之声又传来,火星子止不住猛的回头,花鲜如前,让他好一番凝望,无思。

龙王爷既然将上供之物,舍爱与我,言是缘分,我只自暴自弃,将它丢弃与这茫茫苦海?!白衣千叮咛万嘱咐,我竟当做戏言?!花自有怨但未弃我而去,而我自弃它而去?!

想到这里,火星子思心神坚定,咬牙抬步,向那花儿走去,拿来擦了泥土,那花自然枯萎无疑,然火星子这次却不愿再丢弃,或是此生不愿再丢弃,只是会心一笑,方觉得好玩,有通心意,便吻了那花,放在了衣内贴心口袋,满意的大步朝洞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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