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枫紧紧攥住的拳头微微颤抖，就连眼睛也弥漫满血丝，这种选择，太过艰难。

良久之后，姜枫微微抬起眼眸，淡淡道：“我还是尊重阡月的选择，对于您来说您在乎的是一个身份，一个超脱罪民的身份，但是这样阡月妹妹能真正的快乐幸福吗？而我希望她能永远快乐幸福。您还是尊重她的选择吧。”

“哼！她的选择，这恐怕是你的选择吧！为了得到阡月你真是自私！”不待姜枫说完，纳兰太尉冷哼一声，打断姜枫话语，“阡月还小不懂事，她之所以如此执拗，恐怕是你的蛊惑吧！”

这般说着，纳兰太尉冷冷地盯着姜枫，像一头冷血的野兽。

“呵呵！我蛊惑！您还真能说的出口！”姜枫嗤笑，话语说到这个份上，说话自是有些不客气。

“难道在你心中，阡月妹妹的快乐幸福，难道真的比不上那一个所谓的身份吗？”姜枫反问。

“幸福，呵呵，你以为她留下跟着你能有幸福吗？你自己在靠山王府还自身难保，能给阡月带来什么幸福！更何况前几日听说你又得罪了太子古龙尘。真是搞笑！”

纳兰太尉嘴角挂上一抹讥讽。

“再说，真正的神州大陆，广袤无边，宗门林立世家门阀长存，神子天骄之辈比比皆是，你以为阡月会不幸福吗？总比跟着你好过多了吧！”

纳兰太尉眸露轻蔑之芒。

姜枫不由眉头微蹙，“我承认，在这个世界上，比我优秀的人多的是，不过你要是觉得一个人的武道成就，能决定阡月妹妹的幸福，那我就拼命成长好了！我相信，经过百般努力，我的成就并不一定比那些神子天骄差！”

说到此处，姜枫眸内燃满自信。

他吞了龙气，已经凝聚天下气运，只要不过早夭折，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不过，这些姜枫是不能对纳兰太尉说的。龙气，是烂在姜枫肚子里的秘密。就连与姜枫最亲近的阡月和姜牛都不知道。

“真是好大的口气！”纳兰太尉冷笑：“恐怕你成长不到那一天，罪州便已经被外界攻破了！到那时候恐怕到处哀鸿遍野，万人不存其一。”

纳兰太尉目露惆怅，道：“你以为我真的舍得，阡月进入举目无亲的神州大陆吗？我迫不得已，只是希望……她能活下去！”

说到此处，纳兰太尉眼角竟微微有些湿润。

不过，听着纳兰太尉话语，姜枫顿时又震撼起来：“此地被攻破！？此话怎讲。难道神州大陆的宗门门阀，要攻打罪州吗！？”

姜枫实在想不明白。

纳兰太尉斜觑了姜枫一眼，本不想说，可是为了让姜枫死心，又道出一则往日秘辛，“不是来自神州大陆，而是来自……天外！”

“来自天外！？”

轰隆一声，姜枫的脑海炸开，觉得跟天方夜谭一样。

“天外难道还有生命吗？！”

“你的认知太浅薄了，宇宙浩瀚无边，寂寞冰冷的星空之中，每一粒尘埃都是一个世界，你说有没有生命。”

说起宇宙，纳兰太尉深感自己的渺小。

“准确的说，是来自天外的天魔。”

“不过，他们为什么要攻打罪州！？”姜枫想不明白，一个被神州大陆宗门门阀，用来关押罪人的地方，有什么好攻打的。

纳兰太尉摇头，“既然你如此问，我就将另一侧秘辛讲给你听，希望你听完后，能对阡月放手。不要再纠缠于她。”

“与其说是攻打罪州，倒不如说是攻打神州大陆。自恒古埋藏在时间长河的秘辛所说。好像神州大陆内，有天魔需要的东西。而之所以攻打罪州，则是因为罪州有几处空间节点，是他们降临的第一站。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姜枫凝重地点了点头。

打死他也想到到，在繁华背后竟还隐藏有这么个危机。

“既然已经知道天魔来攻，为什么不阻止众人站起来抵抗！”这般想着，姜枫紧紧攥住拳头。被动防守可不是他的性格。

“没用的，抵挡不住，上古人龙族，何其强大，不也在天魔攻击下，土崩瓦解，一个璀璨的文明就此消失。”

“这么说，上古人龙族的消失，与域外天魔有关了！？”姜枫震撼。实在相像不到。

继而姜枫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既然天魔实力这么强横，也就是说有可能也攻破真正的神州大陆了！？”

纳兰太尉瞥了姜枫一眼，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是没有办法，阡月是我最疼爱的孙女，他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吧！或许在广袤的神州大陆，能逃过杀劫呢！要知道留在罪州，绝对是十死无生。”

纳兰太尉长叹一声，那是不能保护子嗣不灭的无力感。

姜枫深吸一口气，沉重道：“那不知道域外天魔什么时候打来？”

“或许是明天，也或许是明年，也或许是十万年后。根据我对得到那本上古前贤秘籍的研究，发现域外天魔的进攻很有规律，每隔几个纪元便会攻打一次，而现在已经无限接近。”

“虽然我不明白具体日期，也不知道月儿能否活十万年，但是作为爷爷，我必须早做打算。”

纳兰太尉深吸一口气。

“这么说，我明白了……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姜枫心绪复杂，他虽然爱阡月，但是并不希望阡月与他一同赴死。他爱阡月胜过了爱自己。

这般想着，姜枫毅然站起身躯，走向门外。继而在门口站住，姜枫哽咽道：“请转告阡月，让她遵照您的指示去真正的神州大陆，然后……好好活下去！”

说着姜枫决然地走出门外。

纳兰太尉望着姜枫背影，脸上写满愧疚之色。若是没有此事，或许这孩子是一个不错的伴侣。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可惜了。

继而纳兰太尉似是想起什么，冲着姜枫背影道：“关于域外天魔之事，在大炎皇朝只有我跟炎皇知道，请不要传递出去，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既然不能抵抗，那就让帝国之民，好好安度残年吧……”

“唉！”

纳兰太尉叹息一声，身躯佝偻，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

姜枫身躯一顿，没有说话，快步走出纳兰太尉府。

“阡月妹妹……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