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李公子的伤势不致命。”

“严禁所有关于李家的消息传到小姐耳中！”

“是！”

“大人？”杨芝见江潜正闭目养神，本不好打扰，只是案子上门。

“叫他们进来。”

“遵命。”

“谁告的官？”

“一个小姑娘。”

“找到人了？”

下属摇头道：“据小姑娘的描述，‘她’蒙着面，还戴着帽子，坐在石墙角落，也不知道身高。”

“大人，这让我想起七八年前，有人曾报官说李家死人了，然而去了后，当时的李老太爷，就是李天，神色异常，温氏和她的孩子李世卓去了北地。”

“同一个人报的官？”

“属下认为是的。”

“温娴？”

“……这位李夫人不是很在意名声的吗？”

“如果她想跟李天同归一尽，死后就不必在意人世间的一切了。”

“这么说的话，她现在没死成，肯定不会开口了，那这案子怎么判？”

“李天的强奸罪不成立，当堂释放，温娴的伤人罪成立，判刑坐牢。”

“真是糟心的案子！”

“公事公办！”江潜结语。

“是！”众人抱拳退下。

“大人，大小姐那边，纸包不住火。”

“废物！”江潜头疼极了，“让夫人想办法！”

“找我有事？”

“上香。”

“我们不是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的吗？”

“高山寺的悲灯大师闭关十年出关，你出生时他曾给你算过一命，只是无解，这次或许能解。”

“无解？大师说我什么了？”雨惟想起来自己是有去高山寺算过命，时隔多年，她忘了这件微不足道的事。

“说你躲不过‘六’字。可你六岁时没什么变化，江府也是。”

“六？”雨惟只想到了二十六岁的自己，和那个梦中三十“六”岁的自己，忍不住在想是大师故弄玄虚，还是自己多心？

“要去吗？”

“我再带个人可以吗？”“安言。”

“……可以。”

“算命？”安言歪着脑袋疑惑不解，“为什么带我去算命？”

“说不准是场好戏！”雨惟狡黠一笑道。

到了高山寺，悲灯大师却没有见雨惟，只托小徒弟表示歉意。

“怎么回事？”

高山寺主持一听江夫人的质问，神色有点慌道：“江夫人，不急！静圆，师叔不是答应过见江夫人一面的吗？”

只见小和尚将目光移向雨惟和雨惟身后左顾右盼的安言。

“是在说我是不速之客的意思吗？”雨惟看着小和尚一副大人模样有点好笑道。

“小师傅，能说原因吗？”邹桃温柔笑问。

“师父说泄露太多天机会遭天谴。”

“……这话重了吧！”主持讪笑想缓解气氛，结果所有人都还好，江夫人和江大小姐却神色凝重了起来。

“主持，恐怕要劳烦您亲自去请您的师叔悲灯大师。”

“师叔，你什么意思啊？”

“静圆没把话带到吗？”

“唉，跟以前一样故弄玄虚不就好了？”

“不能见！”

“为什么？”

“当年已泄露天机，若见面必死后无宁。”

悲灯的话没能引起他的师侄，现高山寺主持的重视。

雨惟见到了传说中的得道高僧——悲灯大师，光头，很瘦，很老。

“您说我躲不过‘六’字，是什么意思？”

大师沉默以待，从雨惟进门到现在一直闭着眼睛，雨惟伸手指在他鼻下探了探，还有呼吸。

“没意思……”说了三字后离去。

“你怎么了？”

“主持给你算了命，结果怎么样？”

“他给了我个中。”“你的怎么样了？”

“真真假假，看不清。”

“我娘带我算过一次，说命好，这次却是中，我信说我命好的那次。”

“……”

“怎么了，不对吗？”

“哈哈哈！”雨惟低头忍俊不禁。

之后雨惟再次去见悲灯大师。

“‘六’是二十六岁的六吗？”

“……不是。”大师回答了，且睁开了双眼。

“为什么？”雨惟感到意外。

“……”

“那么，是三十六岁的六？”

“是十六岁。”

“啊，是十六岁啊！”雨惟了然，没意思，这次是真的没意思。

雨惟一走，悲灯唤来小徒弟。

“师父，你怎么了，吐这么多血？”

“天机未泄，不知道我做错了，还是对了……”

当年悲灯第一次见到江雨惟，她还是个婴儿，在她父亲怀里有气无力的，江潜请他给她算一命，他犹豫片刻答应了，可能是因为与小姑娘有眼缘，一时悲悯天人，他折寿，真算，看到的结果依次是，父、水、六……水字下面密密麻麻的六字。

“大师，你流鼻血了！”

“结果不好？”

“躲不过‘六’。”四字一出，悲灯就后悔了，不管江潜再怎么追问，都不再开口。

“回来了。”江潜合上案宗，不动声色，平常道。

“没意思，真的不是骗人香火钱的吗？”雨惟实话实说。

“当初，悲灯第一时间撕掉了三幅字，你来解解看。”江潜边说边照回忆临摹了那三幅字。

“你相信悲灯大师的话？”

“现在不怎么信。”

“那，为什么让她带我去高山寺？”“你对他做了什么？”

“呵呵，我女儿真是聪明！”江潜抿嘴笑道，并将三幅字放到雨惟眼前，雨惟扫了一眼，目光即被定住！

“怎么了？”

“……没什么……”

“这三幅字怎么了？”

“我累了。”

“回去歇着吧。”

“你还好吗？”

“给我滚！”压抑的声音，止不住的战栗。

安言被婢女挽住手拉走了。

“别不开心，大小姐这样子已经在很厉害地控制自己了……”

“不明白。”

“看见他们了没？”

“他们是护卫。”

“都被小姐罚过，差点废了膝盖！”

“……”

握住剪刀，撩起上衣……

“你又来了！”安言敲掉雨惟握在手中的剪刀。

“……”

“我真的弄不明白你……”

“……我承受不了了！”

“你在承受什么？”

“我想见他，我现在很需要他……”

“……”

“小姐，您睡了吗……”

“吵醒小姐怎么办，什么事啊？”

“安姑娘不见了！”

“先让我们院里的人去找找。”

“好吧……”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