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紫的理论：人善天不欺，人品好的人运气当然也不会太差。万谦看上去不像坏人，人品似乎也没有差到哪里去，他天生体弱已经算是够倒霉的了，如果还让万庄再毁在他手里，那就太没有天理了。

万谦被陶紫这番幼稚的言论惹得直发笑，笑过之后却又是丝丝的酸楚：“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商场上的天理？那就是胜者为王，适者生存。不够强悍或者不够聪明的商家，注定要被淘汰。这就是亘古不变的天理。如果我不能振兴万庄，那就证明我根本就不是经商的料，怨不得别人。”

陶紫有点不明白：“既然万庄曾经在马界叱咤一时，那证明你们也很厉害，就算段烨的战马天下第一，那万庄也是第二吧？也很厉害啊！”

段烨叹了口气：“第二又有什么用？只要你比别人失败，就证明你是庸才。”

这话陶紫就不爱听了：“第二怎么没有用？这至少证明你们把很多人都比了下去了啊，又怎么会是庸才？”如果是在现代，各大赛事，别说第二，就算你拿了第三名，不也照样要颁发奖牌、升国旗么？

想她陶紫从小到大，经历过无数的考试，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拿到班级第一，更别说什么天下第一，她甚至连全班前二十名都没有想过，只要求自己每门功课及格，别另外花时间补考就很心满意足了。

如果按万谦的说法，天下第二都是庸才的话，那她陶紫岂不是蠢才？然而，她一直认为自己虽然不是绝顶聪明，但也不是很蠢。所以，她觉得她很有必要给眼前的这个男人洗洗脑，为自己把这个庸才的称号给抢回来。

“万公子。”陶紫说，“按你的意思，身为马界的人，如果不能饲养出天下第一的战马，就是失败的话，那大家都散伙算了嘛，还在马界混什么，直接把生意全部让给段烨好了。”

万谦：“万庄世代以养马卖马为生，对别的生意并不熟悉，加上牧场里还饲养着大量的马匹没有卖掉，因此无法转行。”

陶紫听得目瞪口呆：“那个段烨这么厉害啊？难道你们万庄的马就真的没有人买吗？”

万谦：“生意还是有那么一点的，可都是一些小生意，一年到头加起来不过几百匹，这些钱还不够给牧场里的马买过冬的饲料。”

陶紫：“万庄的牧场很大吗？”

谈论到这点，万谦的脸上又露出了骄傲的脸色：“很大，总共有两万多成年马匹，五千多马驹，比起段烨的牧场来，还要大上四五倍。”

两万多匹马，奔跑起来是什么概念？陶紫光是想想都被那个场面给震撼住了。“这段烨的牧场既然不是那么大，他供应得了那么多要买马的人吗？”

万谦：“所以他的马从来都不愁卖不出去，据我所知，买家已经排到五年之后了。”

陶紫：“他的马卖得很贵吗？”

万谦：“很贵，一百两黄金一匹。”

陶紫听完之后，感到很气愤：一百两黄金，这可是她好几年的工钱啊，搞了半天，她在段烨的眼里，连马都不如。“他的马卖得那么贵，装备一支骑兵那得花多少钱啊？”

万谦笑了：“没有人会用把自己的骑兵全都换上他的马的，一般都是先锋部队才配备他的马，后面的骑兵都是用普通的马。”

陶紫的眼睛突然一亮：“那些普通的马是怎么来的？”

万谦：“有些是国家征收来的，有些是找各马商买的。”

陶紫：“那你怎么不把这笔生意接下来？按你说的，骑兵里普通马的需求量应该更大才对。”

万谦：“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争天下第一的原因，只要我们不是天下第一，那么在买主的眼里，这些普通的战马，无论是找谁买都无所谓，因此这笔生意虽然很大，却一直是被大家瓜分着，到手的都不多。”

陶紫：“笨，太笨了！你万庄的马怎么能和其它马相提并论？你那牧场里的马当年还是段烨养的马的爹娘啊，名副其实的他大爷！你这消息传出去，人家一听：嗬，天下第一原来还是发源于万庄啊！保证你的生意滚滚而来。”

万谦：“我这不是借段烨的名气来打自己的招牌么？不妥！不妥！”

陶紫：“怎么就不妥了？这叫广告创意。懂不？”

这么新的词，万谦当然不会懂，听得两眼茫然。

陶紫又说：“并且，你又没有撒谎，当年段烨开办牧场的时候，的的确确是从万庄买的马种啊！从今天起，你也别争什么天下第一了，就安安心心地卖你的‘天下第一’的大爷吧！保证你赚钱！”

万谦还在犹豫：“这似乎不像君子所为。”

陶紫快气昏了：“你都想要去偷段烨的养马秘笈了，还好意思在这里说什么君子不君子。你现在要想的是怎么把万庄的生意做好，哪来的那么多毛病？再说了，我这主意，一不偷二不抢的，有什么不好？”

万谦的脸红了：“陶紫姑娘教训得是。可是如果我真这么说了，那些元帅将军们就真的会来买我的马么？”

陶紫真是太恨铁不成钢了：“你不会官*商*勾*结吗？那些元帅将军，用来买战马的钱全花的是国家的，你给点好处给他们，他们不就把黄金白银往你这送了？当然，他们有可能不收这钱，有些人也很正直，你可以拐个弯啊！把这些元帅将军身边某个亲人，老婆也好，小妾也好，或者是兄弟也好，叔伯也好，收为你万庄所用，给他们安排一个兼职——卖马，每卖出一匹马就给他们多少钱的提成，这又不是受贿，是靠正当的途径赚钱，人家还不削尖了脑袋地替把你万庄的马往元帅将军的面前送啊？‘天下第一’他大爷的传闻一唱，亲人的耳边风一吹，我就不信你这马还卖不出去！”

“妙！真妙！太妙了！”万谦激动得气息都有些微喘，“没想到陶紫姑娘身居府内，竟然有如此见识！让万某自愧不如也！”

什么啊？电视新闻里曝光的那些贪官贿的手段比这还高呢！话说：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支持他的女人，每个成功的商人背后，都有一批扶持他的“官人”。

难道古人不知道么？那真是太没有见识了！

万谦从床上爬了起来，颤微微地冲陶紫跪下：“如果万庄得已复兴，陶紫姑娘就是我全万庄上上下下的恩人！他日定当重谢！”

陶紫姑娘还是头回遇到一个大男人给她下跪，手忙脚乱地把万谦从地上扶了起来：“重谢就不必了！到时候你记得替我赎身就好！”

万谦：“不必等到他日！今日我就找段烨替姑娘赎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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