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光烛烛，帘幕生秋意，露叶翻飞惊鹊坠，暗落青林红子。

徽行声断长廊，熏炉衾换生香。灭烛却延明月，揽衣先却微凉。

————————————落尘只惹尘埃，却负尽了天下————————————

“公主？”花灵怔怔地看着红鸾有丝丝不明在眼底散开，不太明白为什么红鸾现在会这么勤奋得往陛下那里去。

只是，纵使再不懂那也是主子的命令，于是立马吩咐宫女拿来宫服，走到红鸾的身后为红鸾梳妆。

纤细的手缓缓穿过红鸾乌黑浓密的长发，灵巧的手指将红鸾浓密的长发绾成一个华丽的垂云髻，发髻上配上几只华丽的金簪，一只华丽的金步摇插于垂云髻上，逶逶迤迤地拖到红鸾瘦弱的肩膀上，继而拿起桌上的花铀仔细而精致地贴在了红鸾的额头，仿佛将红鸾的美丽熏染到极致，一身红衣宫装领口半口，露出景致的锁骨和锁骨旁仿佛含苞欲放的鸾花。

一切一切都美到极致，风刮进阁内，红鸾薄如蝉翼红衣纱衣外套被轻轻刮起，衣袂反卷，青丝似乎也在慢慢飞扬。

等将一切都准好之后花灵向身后一排的宫女扬了扬手，宫女轻轻福身，然后拿起红鸾换下的衣物走了出去。

“奴婢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外面响起的声音让红鸾的唇边有一丝笑意，素手轻轻抚上红色的衣袖，绝美的脸庞甚是娇媚，茶色的眼底仿佛看不出任何情感。

“免礼，你们都下去吧。”楚夜冥淡淡的声音响起，继而脚步声缓缓靠近红鸾所在的房间。

花灵见楚夜冥走进来，立马福身行礼道：“奴婢叩见陛下，陛下——”“行了，你们都先下去罢。”楚夜冥不耐烦地摇了摇手，花灵和他身后的宫人立马退出房间将门关上。

从容不迫一般，红鸾淡笑着转身，一双茶色溢满温柔，唇角的笑容温暖而美丽，“……下朝回来了？”

而楚夜冥仿佛在一瞬间停住，红鸾的笑容一如前往的美丽，似乎是什么都没有改变。

只可惜他不知道，越是美丽的罂粟，它的毒越狠。

“嗯。”楚夜冥轻轻了应了一声，然后走到一旁坐了下来，手端起白玉杯黑瞳看着红鸾，浑身原本的冷漠仿佛全部收敛了起来。

茶香很淡，淡得漂浮在空中。他和红鸾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在茶香四溢的房间内沉默地进行着内心活动。

“怎么不讲话？”楚夜冥忽然开了口，淡抿了一口茶水，仿佛是在派遣因为没有对话而形成的尴尬。

“……你怎么不讲话？”红鸾没有回答，依旧坐在铜镜前准备拿起眉笔画眉。

眉笔被一只冰冷的手拿了过去，纤长的身影形成的阴影将红鸾笼罩。

一只冰冷的手抬起她的下巴，眼前是楚夜冥绝美冰冷的黑眸和温热的呼吸。

眉笔轻轻地落在了她的柳眉上，楚夜冥淡淡的声音自她的耳边响起：“我以为你会讲话，以前你总是很多话。”他的声音却冷漠，细听却有一份难以发现寂寥。

呵呵。以前是吗？你自己都已知道是以前，又何必说出来？

红鸾淡淡一笑，拿过楚夜冥手中的眉笔自己画眉，“你错了，人是会变的，我以前什么样不代表我现在还是什么样，不要按部就班，那样的话你会错的很惨。”

楚夜冥的手僵在空中，然后慢慢地收了回去背在身后，看着正在画眉的红鸾，唇角扯出一丝笑容却有着淡淡的嘲讽，“……你是在告诉我，你变了吗？”

“也许。”红鸾放心手中的眉笔，然后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看着窗外纷飞的鸾花。

也许？

多么模糊不定的词，多么完美的答案。楚夜冥在心里苦笑道，可是脸色却依旧冰冷。

“……你昨晚和我说的话我还记得，你说你嫁给姬无殇是为了帮我巩固政权，你说你爱的不是他，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楚夜冥转身走到原位坐了下来，头缓缓低下，纤长的睫毛盖住眼里的神色。

昨天晚上红鸾的话他一直记得，红鸾的那句话仿佛拉他离开魔鬼的手心，重新带他回到光明温暖的世界。

可是现在，红鸾的态度却……

记忆中的红鸾并不是这样，她很善良，从来不会伤害任何一种动物，那一种对于任何人都等同的关心曾经让他发狂地嫉妒。

可是现在红鸾看他的眼里甚至没有一点愧疚，这样的红鸾让他竟然有一丝莫名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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