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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营传奇》09、露了一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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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局长经常抽空过刑侦队来,和高晓春交流思想及工作感受,告诉他要尽快熟悉工作情况,可以从看案卷和刑法开始,要他发挥自己文字水平高的优势,多写一点,正面宣传公安民警无私奉献的稿件。

马局长说,公安工作是特别需要像你这样有理想、有真才实学的青年人来从事的。和平年代,公安机关担负着维护国家安全,保障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重大任务,工作是十分艰苦的,任务是十分艰巨的,也是格外光荣的,要相信自己能够在这个岗位上有所作为,未来的公安事业靠你们来支撑。***说,世界是你们的,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不要把挫折和失败的包袱背在身上,朝气蓬勃,才是你们的本来精神面貌,我就羡慕你们年轻有文化,精力充沛。

一个快到退休年龄的老同志,像教小学生一样来跟高晓春谈工作、谈理想、谈人生,他心中满怀了真诚,让高晓春的心胸感觉暖洋洋的。他感觉到了马局长心中的波澜,现在还有哪一位领导人,能像马局长这样真切地关怀自己的部下?他并没有感觉到老局长的罗嗦,也不可能去嘲笑他的幼稚,他是基于对公安事业的无比热爱,对后辈的无限关怀和期待,才对自己这样诚挚和热心的。

在高晓春眼里,马局长是器重自己,信任自己,关心自己,把他视为了知己。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他被老局长说得很感动,很快喜爱上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如果这个人是刘能满,现在来跟他谈人生理想,要他为公安事业奋斗终生,他会觉得多么的滑稽,会顿生厌恶,会觉得这个世界颠三倒四了。但这位在基层岗位上兢兢业业,默默无闻为党的事业,奋斗了大半辈子的老战士,来给他谈这些正确的人生态度,他确确实实感到温暖心窝。古话说,士为知己者死。为了对得起马局长的器重,自己无论如何也得振作起来。旧时代的文人们都知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现在这个社会,并不那么太平和安宁,一个有着坚定理想和信念的**人,难道就做不到吗?

那一点点挫折又算得了什么,在县委三年,算是自己在官场的一次试习而已。总算看到了一些现象,学到了一点东西,得到了一些历练,他的心,被马局长彻底照亮了。就是那些朴实的语言,就是那份真诚的期待,感动了他,使他逐步树立起了放眼天下的豪情,依然充满了实现人生价值的渴望。项羽、文天祥们,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留取丹心照汗青的革命英雄主义,在他的心中激荡。方志敏、刘胡兰,怕死不当**员的英雄气概,充满了他盼望报效祖国的热心,再次成了他的精神支柱。

马局长成了他的忘年之交,给他的认知库里,注入了源源不断的动力。

在文山县委刘能满手下,遭受挫折后的一段日子里,高晓春对官场社会,几乎失去了信心。他是多么的不甘心,心中可以说,充满了悲观失望和怨气,心理差不多失去了平衡。一个小小的知识分子,进入社会就如一粒石子,被投进了水泥沙浆绞绊机一样,无能为力。世界照样前进,而你却是可有可无的。不管你的能力有多大,不管你的目标是什么,你要逆潮流而动,就只有被淘汰出局的命运。谁也不看重你,谁也不愿了解你、尊重你、运用你。发配边关的滋味,还让你有口难言,有理莫辩。还说是加担子,锻炼干部,实质上够折磨人的。如果真的到了文坡乡,猴年马月也不见得有出头之日,没有一线希望,他的肩上只有一个脑袋,不是一台万能的电视机,他做不到领导想看什么,他马上就能调出什么频道来。他不得不选择了逃离。

文山县公安局,给他的思想以极大的触动。这里是一个青春在熊熊燃烧的新世界。从马局长到一般干部,少有了官场的勾心斗角。大家几乎都在认认真真地干着本职工作,为了文山县一方安宁,积极热情地无私奉献着。

在刑侦队,他深切体验了夜以继日,不知疲倦,忘我工作的感人场面。旺盛的士气,振奋的精神,淡泊的名利,深深感染了他。他庆幸自己还能融入这一生命力鲜活的集体,自己真正找到了实现人生理想的地方,看到了前进道路上的光亮。他对文山县委那帮整天谋人不谋事,争权夺利,围着领导心思打转转的小秘书们,感到多么的卑微和可笑。他对在那种环境下谋生存的人,抱以了深深的同情和鄙视。他对那些把自己视为工作的中心,把维护个人利益视为生活的重点,把升官发财视为生命的归宿的官场群丑们,不屑以顾,嗤之以鼻。他在心中已没什么遗憾地对自己说,让那些庸才们、政客们去争权夺利吧,我不做行尸走肉,我要放开手脚为这个社会,为自己曾经来过的这个忧喜参半的社会,至少是为像自己父母兄弟姐妹们,那些忠厚老实的老百姓,做一点实实在在的事情。我斗不了贪官,就去斗地痞,天生我才总有用吧。

高晓春放下了思想包袱,以高度的政治使命感,正直知识分子的事业热情,投入到了公安工作当中。白天,参加案件审理,写宣传稿件,办严打简报;晚上,参加突击行动,抓捕违法犯罪嫌疑人,写重大新闻稿件,他投身到了从来没有过的紧张,和不知疲惫的工作兴奋当中。

要高晓春从此一点也不思考自己的前途,那也不可能。一个有理想、有抱负、勤思考、目标明确的人,陷入了一种因办具体事务,而难解脱的处境中,应该承认他是有痛苦的。有时,他仰望黑夜的星空,找不到自己是哪一颗星星,属于哪一个星座。一方面,自己胸怀天下,抱定留取丹心照汗青的凌云壮志;另一方面,一个又一个永远办不完的案件,占去了他大量的时间,具体的刑侦工作这个现实,与实现人生理想的距离,相距十万八千里。而且工作与实现目标,没有一条可通之道,无法产生必然的明确的联系。他一想到这些,免不了会有一声无奈的叹息。当然这是他独处的时候,而且这种叹息越来越少。那份痛,那次创伤,毕竟在他心灵上留下了一个伤疤。

高晓春毕竟是一个有强烈是非感、事业心的人,他总能以旺盛的精力,投入到公安工作中去。

在文山县公安局刑侦大队,这个高速运转高度紧张的战斗集体里,高晓春的才能,得到了充分发挥。民警们大量的先进事迹被他报道出来了,所有的案件发、破信息,都迅速得以用严打简报形式传到了市公安局、县四大家领导手中。文山县公安工作出现了从来没有过的主动,因为高晓春编写的文山县公安局严打简报,文字精练,文词优美,内容丰富,信息准确,传达及时,而受到了县领导、县直机关各部门的喜爱,成了争相传阅的文件,有力地提高了文山县公安工作的知名度。公安工作,得到了社会各方面的大力支持和理解。

高晓春办理刑事案件的能力、水平也得到了快速提高。他是一个接受能力奇强的聪明人,逻辑思维严密,文化素质高,对法律的理解准确透彻,因此那些团伙案,重点大要疑难案,杀人案、抢劫案,都成了他的拿手戏。主次问题、动机问题、作案关键细节,他总是要问个水落石出。他的能力和技巧很快得到了刑警们的认同,连检察院刑检部门的同志都一致认为,高晓春的办案质量高,大队报送刑拘、提请逮捕的材料,几乎都要经过他的手之后才能定稿,他迅速成长为一名基层公安破案能手、刑侦行家。

一九九O年代的文山县公安队伍,是一支优秀的人民公安队伍,而有高晓春加盟的刑侦大队,则成了这支队伍中最突出的优秀代表。他们人人讲奉献,个个忘我工作,不计名利,给高晓春以很好的带动和塑造。他进入文山县公安局后,从来没有了上下班、节假日的概念,连吃一顿安稳饭,睡一个安稳觉,甚至陪陈艳逛逛大街,都成了一件比较奢侈的事。在这个高效运转的紧张坚强战斗集体里,高晓春的灵魂,真正得到了一次彻底的洗礼。

刑侦大队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实实在在地为维护社会稳定、为人民服务,实实在在实现着作一个有意义人生的理想。使他明白了,自己不能空想干大事,而应扎扎实实干好每一件小事。干大事是要建立在干好小事基础上的,没有一个有能力的大人物,不是从最初的小人物做起的。人和人的不同是成才的条件不同,环境不同,但所走的道路应该是大同小异的。没有堆土的积累,不可能成为高山。

在刑侦大队的岗位上,对于自己的人生理想来说,也是一次有益的宝贵的锻炼和积累。对前途不能抱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应扎根现有工作岗位,全身心地投入,争取创造出奇迹,得到人生的锻炼和提高。他突然觉得自己现在生活得多么开心,多么充实,多么有意义。自己不会迎合上级,不肯卑躬屈膝,不能甘当奴才,更不肯出卖灵魂,与**分子同流合污,自己根本不适合官场,自己想谋取一个能为国为民做一点实事的官位,是多么的不切实际,他没有了那份浮燥,越发变得成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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