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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菊记》江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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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便到了。此地已属于南唐境内。南唐一向富饶,商贸发达。黄文已醒,见长江两旁流连的渔舟,和偶尔出现繁忙的人们,黄文也感叹汉口虽大,却无法与相比。

这时,从江边快速杀出四艘官船,径直拦住了黄文的船。但见四艘船上站立了很多持刀枪的唐兵。船刚接近,便跳了五六个唐兵上来,团团将黄文围住,康照乾见状停住了船,唐兵中一个军官模样的招手叫康照乾到船头来。慢慢又上来了几个唐兵,把船搜了个遍,没发现什么异常。为首的军官问道:“你们从哪里来的?”康照乾道:“我们从汉口到金陵做生意,没想到中途遇到劫匪,钱财货物尽失,工人也尽数被杀或逃跑,就剩下我们两父子了。”那军官仔细打量了两人,道:“带走,去见将军。”就有几个士兵上来捆绑二人。黄文本想反抗,但见康照乾摇头,便听由绑了押上了官船。

船一会儿就靠了岸,又来几个士兵押着二人往岸上走去。沿路不断有士兵接应,黄文和康照乾不禁感叹唐兵如此训练有素。

就在城外,修建了一个偌大的军营。带着二人进入军营,来到一个身船盔甲的军官面前。但见此人只有二十四五岁年纪,却身材魁梧,脸圆胡粗。带来的唐兵道:“启禀少将军,带来两个周国的奸细。”康照乾急忙道:“我二人并非奸细,是经商从周到唐而已。”少将仔细打量了二人,道:“看你们倒不像商人,不过,也不像奸细。”说完,笑了起来。黄文和康照乾见他这一笑,顿感尴尬。

少将军来回踱了几步,道:“即使不像奸细,也不能放走,先关押起。”话音未落,一个女子声音传了进来:“大哥,你说究竟谁的兵法最厉害?”黄文侧头看时,见一妙龄少女走了进来,可身穿盔甲军装,腰挂大刀,若不是那俊俏的脸蛋和白皙的肤色,如何能分辨男女?少将军似乎被他的问题给难住了,想了一想,沉吟:“应该算诸葛孔明!”黄文却道:“非也!”这时,正有唐兵押他离开。少女和少将军听到“非也”二字非常震惊,立即叫“慢”,问道:“何解?”黄文看了看周围的形势,如果自己不强出头势必会被关押,便道:“诸葛孔明虽上知天文下晓地理,机关算尽,无奈七出祁山而七败,但其却未将蜀汉江山扩张一寸,最多也是三足鼎力罢了。相比韩信‘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后,为太祖开疆辟土,创立不世基业。韩信才是古往今来最厉害的兵法家,其兵法自然就不用说了。”

少将军与少女听后,无不鼓掌叫好。少女道:“大哥,如此高人,你岂可怠慢?”少将军立刻叫人松手放了二人,并赐座奉茶。黄文和康照乾却不愿意坐下。少将军诧异的看着黄文,道:“我们两兄妹的乃大唐林仁肇之后,本人震山,舍妹秀珍。家父受皇上之命镇守,我们两兄妹便负责长江的防御。当今天下兵荒马乱,正是有志男儿扬名立万、报效国家的好时机。两位均非泛泛之辈,何不随家父一起报效大唐,解救黎民百姓于水火?”康照乾一听,便道:“可惜我们不是大唐之人,被人误以为是奸细,终难得大唐的信任啊。”林震山道:“所谓天下之土莫非王土,天下本属唐,岂有不信任之理?”黄文正想说什么,康照乾却抢先道:“可惜我们叔侄二人才疏学浅,怕误了少将军的大事。”言下之意,便是愿意留下来了。

林震山十分开心,立即吩咐左右请二人到偏厅歇息。林秀珍也很开心,当下领着二人到了偏厅,黄文和康照乾却并不落座,怕藏在身上的兵器露出来了。林秀珍问了二人的姓名,她非江湖中人,倒对康照乾的名号不以为然。黄文道:“林大小姐对我们太客气了,其实不用理会我们,让我们自行到江陵便可。”林秀珍听说他们要去江陵,问道:“到江陵有何贵干?”康照乾抢先道:“会江湖上的老朋友。”林秀珍十分开心,道:“走,我带两位去见家父。”说完,就往外走。这时,林震山刚好进来了,道:“妹妹,你在这里招呼两位侠士,我带人去江边看看。”林秀珍见他慌慌张张的样子,便问道:“大哥,出了什么事?”林震山轻轻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说完,但见林秀珍气愤道:“这盐帮也太可恶了,我要和你一起去教训他们。”黄文本不想呆在这里,见似乎有紧急情况,便道:“我们也随你们去看看。”林震山点头答应了。于是,四人带着十几个唐兵,奔向长江边的码头。

来到码头,黄文见到自己的大船已被系在了比较远的地方。而长江中央,十几艘军船,拦住了四条货船,唐兵站在船边把四条货船上的人围住。林震山带着众人上了一艘比较大的船,快速驶往江中。在途中的时候,黄文看得清楚,货船中突然跳出四人,手中有什么东西撒向围着的唐兵,唐兵顿时哇哇叫了起来,用手捂着眼,有些甚至掉入江中。林震山道:“盐帮用毒盐,大家小心了。”黄文看见船上挂了弓和箭,立即取下来,捻起四支箭,满弓射出。但听嗖嗖嗖嗖四声,接着四个惨叫声,那四人皆中箭倒下。黄文没有射中对方的要害,只是将对方射倒防其再撒毒盐害人。射完,黄文已又捻了四支箭在弦上。林秀珍见黄文如此好箭法,不禁赞道:“黄少侠箭法高明!”

船渐靠拢,货船中没人再跳出来,那四人各自躺在船上,原来皆是大腿中箭。林震山大呼:“盐帮恶贼,还不赶快出来投降!”唐兵跟着叫了几次,却不见动静。这时,一个小军官过来对林震山汇报:“盐帮的船虽然已经获许可以穿越唐周边界,但这次我们发现他们的货物有异样,便想查验,谁知他们不配合,还打伤了我们几个弟兄。”说着,指着躺在船边上的四个人,继续道:“现在更狠,居然还用毒盐伤人。少将军,绝不能放过他们!”林震山点头示意明白,仔细看了看货船,压水很深,显然船上必定不全是盐,一定藏了比盐更重的货物。

这时,当先的货船中走出一人,身材高大,目光如炬,留着大胡子,没有带兵器。出来后即抱拳道:“在下盐帮汉口分舵舵主洪涛,早闻大唐林仁肇将军大名,更闻林大将军虎父无犬子,生得一对好儿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林震山早听厌了这样的客套话,当即挥手,道:“洪舵主,你就直说吧,这船上除了盐,还有什么?你们盐帮什么时候开了新财路?”洪涛道:“不瞒少将军,这次船上多了些兵器,别无他物。”林震山摇头不信,林秀珍道:“既然是兵器,给我们看了便分晓。”洪涛道:“请!”说着,摊开右手,作请人入船之状。林秀珍迟疑,却不敢上前。

突然,从身后跃出一人,道:“林小姐,不如让我为你引路吧。”林秀珍见是黄文,顿时嫣然一笑,道:“黄少侠引路,小女子便同走一遭。”林震山正欲阻止,见妹妹和黄文已到了洪涛身前,便对身边四人道:“你们随行进去看看。”黄文却道:“林少将军不必了,我必完璧归赵。”当即,黄文在前,林秀珍在中,洪涛在后,步入船舱内。

入了船舱,黄文并没有发现什么兵器,正与林秀珍环顾四周时,突然钻出来七八个人将二人围住。洪涛道:“二位胆小可真大啊,盐帮的船都敢进来!”林秀珍道:“有什么不敢的?外面围了你们水泄不通,你们敢怎么样?”哈哈哈哈,洪涛和那七八个人笑了起来。黄文道:“你说的兵器呢?”洪涛一挥手,大家都亮出了明晃晃的兵器,洪涛也接住了旁人递过来的一个长烟斗,通身黑亮盈盈泛光。洪涛得意洋洋道:“这不就是兵器吗?”黄文也哈哈大笑起来,从身后取出藏在衣服里的伏魔剑,道:“我也有!”洪涛先吃一惊,随后笑道:“这样也好,不至于让我们占太多便宜!说吧,想竖着出去还是横着出去?”林秀珍大怒:“你敢?”洪涛道:“盐帮的人有什么不敢的?”黄文却道:“你们想竖着出去还是横着出去?”哈哈哈哈,洪涛旁一个大汉笑着,突然一把鬼头刀砍了过来。黄文早就想定务必快刀斩乱麻,因此唰的拔出伏魔剑,运足内力顺势斩向鬼头刀。只听当的一声,鬼头刀断为两截,一截掉在了船板上。盐帮的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黄文再把剑往前一刺,那大汉愣在当地的时候剑已封喉,咚的一声倒下了。

洪涛大怒,烟杆唰的横扫过来,却是对准了林秀珍。林秀珍并没练过什么武功,只会一些行军打仗的粗浅功夫。黄文一把拉她到自己身后,用剑挡开了烟杆。只听当的一声,火光少许,烟杆已有一个深深的缺口。洪涛大惊,立即不停水,右烟杆似蜻蜓点水般快速刺过来。黄文还没见过如此快的手法,当下不敢接招,连忙拉着林秀珍一起退了五步才避开。突然,背后刀风突起。黄文知道背后有兵器袭来,无暇思索,右腕在背后抖动伏魔剑,只听当当当,已有三把刀被削断。背后的人急忙跃开避其利锋。此时,洪涛已跃过来,空中双掌只拍黄文胸口。黄文慌忙中左掌奋力拍出,但听啪的一声,洪涛大叫一声,被震了回去,空中身子如断线的风筝,轰的一声撞到船壁上,又轰的一声掉在船板上。所有人都没到黄文武功如此高强,特别是对掌这种硬碰硬的对拼,洪涛被震出如此之远,而黄文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这时,大家都不敢贸然上前动手了。忌惮他手中的利剑和高深的内力。林秀珍喜出望外,没想到这么轻易就站到了绝对的上风。她道:“你们现在投降可饶你们不死!”突然,一个盐帮弟子大叫一声,往外冲出去,却听嗖嗖嗖数声,伴随惨叫声,那人已被乱箭射死。而紧跟着第一个跑出去的另外两个人,也在惨叫声中倒下。

船舱里还有四个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林秀珍喝道:“放下兵器,乖乖投降!”四人一听,立即丢下兵器,跪下来。这时,唐兵已冲了进来,带头的是林震山,见状,惊讶万分。林震山立即叫人押了投降的四人,然后搜查货舱。林震山叫人把洪涛拉出去,然后呼叫其他三船的人出来投降。那些人见舵主已被擒,都纷纷出来投降了。押了三十来个盐帮子弟,拖着四艘货船,驶向岸边。在行驶中,林秀珍已向哥哥讲述了经过,康照乾自然也听到了。

到了岸上,林震山立即吩咐关押盐帮的人。这时,搜索货船的士兵过来禀报,原来盐里埋藏了很多黄金和珍宝。林震山大吃一惊,急忙跳选亲信精兵押送货船进入码头后方水军基地。

林秀珍带着黄文和康照乾回到厅里,却刚好撞见一个五十来岁的军官,银甲附身,精神抖擞,见了林秀珍便道:“珍儿,盐帮的事处理妥当了?”原来,他便是林仁肇。林秀珍见到父亲,连忙应了上次,激动不已:“爹,这次幸好遇到黄少侠仗义出手,不然,女儿可能都已中了盐帮的奸计。”林仁肇“哦”了一声,看着黄文和康照乾,仔细打量起来。康照乾抱拳道:“在下康照乾,参见林大将军。”康照乾听他自称“康照乾”,便知不是女儿说的“黄少侠”,便专注打量黄文。黄文道:“晚辈黄文参见林大将军。”林仁肇见黄文年纪轻轻,一表人才,不禁笑着点了点头。于是,招呼大家都坐下,听林秀珍如小鸟歌唱般把经过说了一遍。

林仁肇听完,对黄文更是刮目相看,没想到此少年武艺如此高强。他看着黄文手中的剑,便道:“此剑不出鞘老夫都能感到杀气逼人,果然是宝剑啊。”黄文不知如何应答,便只笑不语。林仁肇又问黄文和康照乾的关系。康照乾道:“我们二人虽无血缘关系,但确属莫逆之交,结伴同行往金陵。”林仁肇点头道:“原来如此。不知往江南有何要事呢?”黄文不知如何应答,康照乾却道:“林大将军是否认得李景遂?”林仁肇笑:“本将军虽然不攀附权贵,但晋王还是认识的。”黄文大吃一惊,不禁道:“李景遂是晋王!”林仁肇见他茫然的表情,问道:“难道二位有何难言之隐?”黄文摇头,康照乾道:“倒无难言之隐,只是要见了晋王才方便讲。”林仁肇点头表示领会。

这时,林震山进来了,在林仁肇耳旁轻语了一阵。林仁肇听罢,不禁道:“天助我也!天助我也!”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林秀珍开心问道:“爹,什么事这么开心?”林仁肇道:“这次盐帮给我们送来了朝廷没有给我们的军饷。”林秀珍大喜:“这次我们可以大肆进行军备了。”黄文和康照乾心里都明白,那是盐帮的金银财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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