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听闻辛总兵一家年关后已然归京，不知今日可有辛总兵家眷在场？”
辛念茹与辛夫人四目相对后，相携起身，缓步行至殿中，行礼道：
“臣妾辛氏，给皇后娘娘请安”
“臣女辛念茹，给皇后娘娘请安”
闻人氏看向辛念茹，眼眸只惊诧片刻，随后便被笑意所代“快些平身吧”
坐席内忽的传出一阵刻薄的女音“长在关外就是与咱们京中女子不同，这行礼都别具一格”
清尘顺声望去，正瞧见一张等着看好戏的小脸儿，只是她身旁的女子一脸紧张之色，眉目深皱。
辛念茹心下一怔，这声音可熟悉的很，方才轿外的侮辱之言，均出其口，想不到此刻在殿中依旧紧咬着自己不放。辛夫人虽时常念叨自己女儿不如别家闺中小姐，可也由不得他人来讥讽，当听闻自己女儿被诟病，心中火气顿起，正要开口分辨：
“皇…”
“皇后娘娘”辛夫人未料到平日里性烈如火的女儿，此时却沉着地开口道：
“皇后娘娘，臣女自小留在关外，长在军中，常年所历之事，所闻之言，所遇之人，所习之法，均与诗书礼教无关，与凤京的高门小姐相比是有不同，却与粗人无异，舞刀弄枪乃为乐，带兵打仗乃所长。前些日子跟京中的教养姑子学了几日礼法，可那闺中做派于念茹而言不过是东施效颦，惹人嘲笑罢了，还是军中礼节让念茹更自在，念茹自知有失礼之处，还请娘娘莫要怪罪。”
闻人氏嘴角含笑，被身侧的嬷嬷扶着缓缓起身走下高台，亲自上前将辛念茹扶起，赞赏道:“辛小姐巾帼不让须眉，本宫又岂会怪罪？”
辛念茹拱手抱拳道：“多谢娘娘体谅”
“本宫倒是欣慰辛总兵养了个好女儿，如此英姿国色，实属难得。你与辛夫人先行入座吧。”
“是”
“不过…”
闻人氏缓步走上高台，语调突转凌厉：“说到这礼法，本宫正想说上几句，未见辛家小姐之前，本宫便听闻外界诸多对辛小姐的诋毁之言，什么粗俗不堪，什么不如京中女子，什么不知礼数。可本宫今日一见，这辛家女儿倒是比那些躲在后、庭，嚼人闲言的大家小姐好上太多。思及去年春时，恰逢未出阁的清尘归京，你们便在背后议论人家才学荒废，而后呢？你们哪家小姐比得上？本宫都替你们羞愧。你们在座的都是饱读诗书的女子，想到这些毁人之言出自你们之口，本宫实在汗颜，你们说人家的礼法不足，你们的礼法又学到了何处？难道是本宫未做好这母仪天下的表率，才促成官员的府中都养出这种无德妇人吗？”
有几家高门夫人小姐闻言，吓得跪落在座旁，其中自是包括方才出言不逊的女子，众人附言道：“娘娘息怒”
“官家女子风气不正，如何指望这天下风气得正？本宫今日提醒及此，若再有如此邪风碎语被本宫知晓，定将严惩不怠”
“娘娘圣明”
“方才出声提醒本宫辛家女儿礼法不足的官家小姐，本宫今日给你留几分薄面，回府后闭门一月，抄《女则》百遍，送至宫里，若假旁人之手，便将这双手剁了吧。”
方才出声的孙家三小姐吓得顿时将手缩回袖口，眼眸含着泪光，不敢再多言。孙家二小姐斜睨了她一眼，心中徒生气闷。清尘看向正与蒙部公主热络的闻人氏，眼底寒意初起，这闻人氏好生厉害，三言两语便替自己树了一众敌人，看来这日后的麻烦可不会少了。辛念茹神色复杂地看向清尘，终究未再说些什么，携其母入了座位。
“今日之事让蒙部公主见笑了”
“皇后娘娘，其实在蒙部此种现象也比比皆是，娘娘今日所言着实让索布德臣服，待索布德回至蒙部，定将禀明母后，令母后效仿为之，以正蒙部风气。”
“这孩子真是会说话，不知我久星哪家的贵子能有幸与公主联姻..”
索布德脸色一红：“皇后娘娘”
“这是害羞了不成？”
“皇后娘娘，若说选驸马，娘娘的眼光自是顶好的，索布德还得请娘娘帮忙甄选呢”
“哈哈，这孩子，那是自然”
“方才听娘娘提起清尘小姐，不知可是幽冥王妃？”
闻人氏微愣片刻道“正是”
“不知今日索布德可有幸得见？”
闻人氏正过身子柔声对清尘道：“清尘”
清尘未想到闻人氏会唤自己，迟疑片刻，起身行礼道：“清尘，给皇后娘娘请安”
索布德望向清尘，低喃道：“这就是中原书里提到的倾国倾城吧。”
闻人氏浅笑道：“清尘，蒙部公主方才提起欲与你结识，本宫干脆做了这个中间人。”
“娘娘抬爱了”
“本宫记得除了之凡外，之含也未曾婚配，若是能与蒙…..”
“娘娘，清尘四哥已有心属之人…”
闻人氏本就不希望蒙部与沐家有姻亲，此番试探不过是替蒙部开口一问罢了，既然沐家无意，自是省得自己麻烦了。
“不知是谁家的女儿寻得如此好儿郎？”
沐之含起身应道：“得娘娘记挂，之含感激在心，他日之含定将心上人带至娘娘面前。”
如此一说，闻人氏也不好在追问，隧道：
“好好好，他日可定要带给本宫瞧瞧”
“之含遵命”
“嗯”闻人氏满意点首道“来人”
随后宫婢便持一壶御酒来至清尘身侧
“这是年前西域新进贡上来的佳酿，据说是葡萄酿制，色泽殷红，还有美颜之效，最适合女儿家饮用。年前圣上款待外臣后，便只剩下这一壶。清尘与瑾瑜大婚不久，本宫思来想去却不知送与清尘何物为好，今日就当本宫借花献佛，将这壶葡萄美酒赐与清尘。”
清尘俯身行礼道：“多谢娘娘厚爱”
清尘话语刚落，宫婢便将葡萄酒缓缓倒入杯中，正欲递给清尘，却被沐之含先行夺了去。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