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寅月悔青了肠子。
如果不是她逞能,遣了护卫去围捕这个恶徒,此刻又如何会落在别人手里。
好在东方姑娘已经缓过了神,思索着脱身之计。
“小兄弟,你怎么称呼啊?”
恶徒脚步不停,时不时朝后望上两眼,丝毫没有搭理她的欲望。
“小兄弟,你能不能放我下来,被你这样扛着,肚子搁得生疼。”东方寅月娇滴滴地说着:“我可以跟着你跑,绝不会托你后腿。”
恶徒瞪了她一眼,不作搭理。
须臾,东方寅月又带着哭腔说道:“你这恶徒,光天化日掳走良家女子,还把我抱得好生羞涩,以后便是被你放走了,清誉也算是毁在你手里了。”
恶徒冷笑道:“我怎可能会轻易放走你。”
听得她心里一惊,颤声道:“你要干吗?”
那恶徒却又不答了。
见这人油盐不进,东方寅月不由暗自气恼,奋力挣扎起来,扭动身子,双臂不停锤在他背上。
那恶徒燃了一团商火,摁在她手臂上。
一股刺鼻的焦味飘来,东方寅月吃得疼,惨叫了一声,眼泪又流了出来,心中惊惶不已,本来稳下的阵脚不禁又乱了,想要大喊救命,却怕被恶徒又烤上一烤,只能暗自抽泣。
恶徒也是精明,知道自己扛了个女子,走在闹市势必引起注意,专挑些僻静的小巷穿梭。小巷里拐角多,圣教和东王的护卫跟了一阵,便被甩得不知踪影了。
背后的追兵,东方寅月自然比恶徒看得更清楚,举目四望皆无人影,她也渐渐感到了绝望,禁不住叹了口气,只能暗自期盼奇迹的出现。
奇迹终究是出现了,下一个拐角,锅盖猛然撞到了大队护卫。
张冲自从被陆晓芝掳出自家宅子后,行事就小心谨慎多了,被父亲赎回来后,每每出行,都要带上百来个护卫,片刻不离其身。
此刻张冲正左拥右抱地搂着几个歌女,身后丫鬟扇着扇子,好不得意地去赴一个约,迎面撞到了一个短发男子肩上扛着个女子,跑得飞快。
那女子梨花带雨地抬头望向自己,张冲看得真切,这不是东王家的郡主吗?
“你是何人?扛着这女子又是为何?”张冲对着锅盖喝到。
锅盖反应快,看到卫队,只是一愣,丢了发火球,立马扭头就跑。
一发火球炸得张冲人仰马翻,气恼不已,也不管自家卫队打不打得过,赶忙喝到:“快追他!”
百来人的卫队瞬间就跑得只剩下几人了,张冲从马车的残骸里爬了出来,大喊着:“留点人保护我啊!”
锅盖回头跑过了一个巷子,就看见圣教的追兵从另一头跑了出来,撞了个正着。
身后,张冲的卫队也陆陆续续地赶了过来。
东方寅月看得急切,大喊道:“救命!快来救我!”
锅盖一咬牙,硬着头皮冲向了闹市。
贵族区的闹市极为繁忙,行人摩肩接踵,马车川流不息。锅盖扛着个妹子,奋力地在疑惑和惊恐的人群中冲出一条路。
不过确实是把两路追兵给难倒了,锅盖冲过去容易,行人一来怕他,二来他只是一人,穿过去容易。
追兵却是上百人,穿过人群谈何容易。
饶是如此,锅盖的速度依然慢了下来,跑过了两个路口,依旧被那群追兵给咬着。更有甚者,报了官府,十数个的捕快从另一路杀了过来,形成包夹之势。
眼看着捕快守在了前头,背后的追兵逐渐逼近,锅盖感到头皮发麻,左右看着无处可跑,慌不择路,冲进了附近的一栋酒楼。
追兵和捕快很快便跑到了酒楼门口,锅盖见势不妙,冲上了酒楼的二层,放下了东方寅月,又把她挟在自己面前,燃着商火,大声喝道:“别再靠近了!再过来老子一把火烧死她。”
东方寅月紧闭双目,瑟瑟发抖,心知此刻能救出自己的便只有宁藏一人,不禁念叨道:宁护法,你怎么还不来。
锅盖举目四望,也知自己陷入了绝境,能帮自己脱困的只有苏学哲一人了,也默默地骂着:关键时刻,小苏怎么掉链子。
然而此刻,双方的救星,苏学哲和宁藏正在东方姑娘的嫁妆宅邸里,上演着一出弓与□□的对决……
苏学哲紧凝着双眉,狼狈不已。这个宁藏,好生厉害,每每瞄准了开枪之际,他便会凝出商盾,偏偏激光枪的威力远不足切开商盾,面对等离子护盾,激光能量毫无威胁。更可怕的是,开枪之后,那宁藏总能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连射数箭,每一箭都带着巨大的威胁,饶是与他距离远,攀爬钩索又异常灵活,这才能幸免下来。
宁藏也是心烦不已。对面的那个埋伏,是个硬茬,自己必须全身心地防备着他的暗算,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了,他又是一身极佳的飞檐走壁功夫,片刻之间又没了踪影,需得防着下次暗算。
一来一去间,双方已经过了好几十招,除了把东方姑娘的宅邸炸了个稀巴烂,却都没能伤及对方。
暗想着已经拖了不少时间,苏学哲估摸着锅盖怎么着都该逃出去了,即使逃不出去,自己怕也帮不上什么了。便不再与宁藏纠缠,往远处抛出了钩索,先行撤离了。
宁藏等了会儿,不见再有红光袭来,小心翼翼地撤出了废墟宅邸,四顾望了下,叹了口气,也自顾自地撤走了。却也不知道追去救郡主的卫队们追着了没有,追去了哪里。
锅盖挟持着东方寅月,和捕快卫兵僵持了一盏茶的功夫,见这些人越逼越近,心下焦急。凝着的商火靠得郡主越来越近,烫得她满头大汗,面色发白,□□连连。
眼见郡主痛苦不已,捕快和卫兵们终于按耐不住了,为首的一个大喊道:“冲上去!不然郡主迟早给他烫死!”
锅盖心中一惊,只得撕票。眼睛一闭,咬了咬牙,手中商火向东方寅月的脑袋上按了过去。忽觉背后衣领被人一拽,眼前却换了一幅光景。
东方寅月本已绝望,只觉面门前热度越来越高,想到自己死后脑袋还要烧成焦糊,失了娇颜,忍不住放声大哭。温度到了难以忍受的时候,却感受到了一股向后的拉力,跟着是一片清凉。睁开双眼,惊讶的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异处。
这是一座幽静的庭院,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喧嚣,小池塘里的鱼儿四处游着,柳树垂在岸头。
锅盖倒在了地上,喘着大气,东方寅月瘫倒在另一头,还处在惊恐中,控制不住地低声抽泣。
两名男子笑盈盈地站在那儿,一个生得黝黑健壮,年轻俊秀。另一个中年男子负着双手,白净,清瘦。
锅盖迷茫地看着他们,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东方寅月却瞪大了眼,看着黑壮青年,突然认了出来,大声喊道:“你是西门世子!西门恭礼!我是认识你,以前在京城游园的时候我们见过!”说着,她嚎啕大哭地望着天空。
“哇哇哇……感谢老天爷啊……呜哇哇……我终于得救了……”
黑壮青年打断了她的感怀,说道:“首先,我不是哥哥,我叫西门恭尚,西王的二子。”他咧嘴笑了笑,又说道:“其次,我们救的是这位……是叫锅盖吧……嗯,锅盖兄弟,至于你,亲爱的堂妹,你可能还是他的俘虏哦。”
中年男子扶起了锅盖,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笑道:“在下扬守星,字星霆,人称星霆先生,此番出手相救,应的是薛定毅公子的请求。”
锅盖听到薛定毅三个字,眼睛都直了,也顾不得刚被救了性命,先问道:“薛公子在哪儿?”
“老夫的传送之法有些限制,譬如这地方,薛公子只能自行过来,你尚需等上一会儿。”
锅盖这才反应过来对方的救命之恩,千谢万谢。
星霆先生一番客气,随即,指着地上一脸茫然的东方寅月问道:“这是东王家的郡主吧?锅小兄弟既然把她掳来了,又有何打算?”
锅盖摇了摇头,说道:“本来只是逃跑的时候当个人质,现下却是没用了,本当是杀了,不过我估摸着,南宫敏应该拿她还有些用吧。”
东方寅月只听到“杀了”二字,吓得止住了抽泣,连忙点头道:“有用,肯定有用!”
锅盖朝着她喝道:“那便绑起来,等薛公子到了再做处置吧。”
东方寅月之前便听几人数次提到薛定毅,此刻不由地问道:“薛公子不是降了天火圣教了吗?”
“他说什么你都信?我还说我是个和尚呢。”锅盖讽刺道。
东方寅月想到了什么,闷闷不乐,忽然看着锅盖找来了绳子,步步逼近,不由得又慌了手脚,朝着西门恭礼喊道:“西门……堂弟,别让他伤我行不行……”
西门恭尚眉头一皱,对锅盖喊道:“锅兄弟,此地僻静,不怕她乱来,由着她吧。”
锅盖点了点头,扔掉了绳子,手中又燃起一团商火,朝着她呲牙咧嘴地晃了晃,吓得东方寅月一阵哆嗦。
“堂弟……这恶徒又欺负我……”东方姑娘眼见西门恭尚向着自己,又撒娇说道。
“锅兄弟,对女孩子要温柔点,老是这样,会一辈子娶不到老婆的!”
锅盖听了若有所思,沉默了良久,点了点头,忽然想通了什么似的,对着东方寅月咧嘴一笑,吓得她往后大跳了一步。
“刚才手法粗暴了点,对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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