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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来的夫君美颜盛世》005 染天花,被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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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吵吵闹闹,柳氏哭哭啼啼,钱氏愈发张狂嘚瑟,打起人来没轻没重。

最后还是杨老爹出手拦住了钱氏,她这才瞪着眼睛收了手,许安乐浑身上下疼的厉害,□□在外的皮肤皮下全是黑青的血肿。

钱氏还真不把童养媳当人啊,许安乐被打的这么惨,杨家也没想着给她请个赤脚郎中来。

杨老爹和老婆子,替俩儿媳妇儿说和着,又承诺多给钱氏几个鸡蛋,这才将这场妯娌间的风波平息了下来。

钱氏心满意足,自觉压了柳氏一头,神情轻快眉开眼笑,彻底将许安乐忘到了一边儿。

天彻底黑下来时,杨三儿和杨狗旺回来了,钱氏到柴房隔壁灶台上,为两人端了热好的稀饭还有馒头,也不许安乐是死是活的躺着。

她是打心眼儿里觉得,丫头片子都是贱命,怎么打都行,不能娇惯着。

许安乐靠在柴垛上,疼的意识模糊,身上青青紫紫一片,瘦小如柴的身子肿了一圈儿。

她还没来得及发家致富奔小康,没来得及撸起袖子,摆脱童养媳的身份,难道就要在这间小小柴房里,悄无声息的死掉。

许安乐心有不甘,她努力的保持着意识清醒,反复的告诉自己她要活下去。

活着并不容易,万籁俱寂,许安乐眼皮沉沉的压着,背靠着柴垛,下半边身子搁在冰凉的土地上。

夜晚潮湿的凉气,森森的浸了上来,许安乐骨头缝都是凉的。

冷到了极致,许安乐整个人又开始发热,热的她头昏脑涨,胃里好像有一团火在烧着。

新伤旧伤混在一起,疼的许安乐紧咬着牙关,她没憋一会儿,强烈的恶心从胃里涌了上来,让她忍不住大吐特吐。

杨家没准备许安乐的吃食,但她在山上栗子、松子还有山鸡吃了不少,吐起来格外难受。

呕吐之后,许安乐身子烫的更加厉害了,她蜷着身体,只觉得整个人像被架在火上烤着一样。

种种难受混杂在一起,许安乐迷迷瞪瞪的睡了过去,冷清明时醒过来,只觉身上又酸又疼有些异能,还有一些痒。

她伸手摸了一把,整个人顿时惊的魂儿都快飞了。

许安乐手指所到之处,全都是大大小小起伏不平的疙瘩,各种念头纷纷涌入脑海。

她初时以为自己出了水痘,但身上这些东西摸着又不像水痘。

许安乐脑袋像被炮仗轰过一样,思绪乱成了一团,这是在古代,医疗水平十分落后的古代。

古代,许多恶性传染病都没有绝迹,天花、鼠疫等等,每次出现都会死一大片人。

许安乐瘫坐在地上,觉得老天给她开了一个玩笑。

原来穿成一个任人打骂的童养媳不是最惨的,差点儿被打的一命呜呼也不是最惨的。

她现在疑似得了天花,在古代,这可是必死无疑的病症了。

绝望一丝丝的爬上心头,许安乐眼皮滚烫,深觉命运和她开了个玩笑,触电后穿越,穿越后又得天花——敢情她穿越就是为了多挨一顿打。

天光一点点熬亮了,熹微晨光中,许安乐瞧见她手上胳膊上星星点点的红疹子,心情如丧考妣。

鸡开始打鸣了,狗也闹腾了起来,许安乐的心一路沉到了马里亚纳海沟。

杨家人陆陆续续的起身了,一时半会儿也没人想起许安乐。钱氏让杏花过来抱柴火时,门开了,亮堂堂的阳光照了进来,伴随着杏花刺耳的尖叫声。

许安乐被杏花叫的头疼,身子一歪又吐了起来。

杏花掉头就跑,冲到院子里喊到:“娘,爹,桐花身上出了好多疙瘩,怕死人了。”

钱氏正在拿手拍笸箩,听到杏花的话,愣了一下,骂了句:“死女子,出什么疙瘩,说清楚点儿。”

杨三儿在屋檐下修锄头,听了女儿的话后,放下锄头朝柴房走去,待看到蜷缩在地上出了一身红疹子的许安乐后,他唰的一下变了颜色。

“不好了,娃儿他娘,桐花像是生痘疮了。”

钱氏手里笸箩一下子掉了地,眼一翻差点儿没昏过去,踉跄了两步后才稳住了身形,嚎着嗓子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家里怎么会养出这么一个孽障来。”

杨三儿平时不言不语,家里事儿也不怎么掺和,但真到了大事儿上,一下子就有了决断。

“不能拖,十几年前离临湍县出现过天花,不到半个月的工夫,整个县邑死了将近一半人,到现在那里人还供着天花娘娘。”

听杨三儿这么一说,钱氏的腿跟软了,她扶着墙颤颤的问到:“那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钱氏人已经有些神经质了,反问重复着一句话。

人都怕死,达官贵人怕死,市井小民怕死,乡村野夫同样怕死。

杨三儿吐了口唾沫,将眉头一皱,瞅了眼柴房里烧的神志不清的许安乐,放了句话:“等夜里,将人悄悄扔到后山里,就说人得急病没了。”

钱氏害怕的咬着唇,身子打着摆子:“咱家会不会染上痘疮,谁来把这祸害抬走,家里怎么会养出这么一个祸头来。”

杨三儿搓了搓手,喝了一句:“慌什么,把柴门给关上了。我待会儿去找村头刘麻子还有王老汉帮忙,他们年轻时都得过天花,熬过一条命,让他们帮忙将桐花扔后山上去。”

农村人嗓门儿大,虽然尽量压了声音,许安乐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杨家人打算把她扔掉后山去,迷迷糊糊中,她脑海中浮出一个念头,这算不算摆脱了童养媳的身份。

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她至少栖身莽莽青山中,不用在杨家受人折辱。

就是浪费了一次穿越机会,许安乐心想着,下一次穿越大神再安排穿越时,别开这样的玩笑了。

许安乐唇干舌燥,柴门关上后,她昏昏的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了时,已经又是夜里了,柴门被人打开,她勉强睁开眼睛,两个黑黑壮壮的影子就在屋里。

“刘哥还有王叔,家里这事儿全靠你们了,等回来,杨三儿请你们喝酒。”

这大约就是杨三儿白天说的刘麻子还有王老汉了,许安乐只觉喘出的每口气都带着火星似的热。

两人闷哼了一声,拿了张草席将许安乐裹了起来,又在她身上套了个麻袋,接着她就被人拎到了后背上。

“扔到小寒山野人沟里。”

“行,就扔到那儿,真是辛苦你们了,这事儿还请两位瞒着,我们这几天也会尽量不出门儿的。”

在这个年代,家里有人得了天花,不管舍不舍得都要隔离出去的。

大户人家爱惜子孙性命,多是送到庄子上,派得过天花的人照顾着,熬过了接回来,熬不过去认命。

农村里就更狠心些,直接扔到山上去,不病死也被豺狼给虎豹给叼走了。

许安乐瘦骨伶仃一团,装在麻袋里没什么重量,刘麻子和王老汉一前一后出了门。

怕闹出动静来,王老汉手里火把都没点,直接摸黑上了路。

杨三儿和钱氏站在门口,目送两人离开,长长舒了口气,钱氏恨恨的说了句:“当初,你就不该图便宜买回来这么一个丧门星。”

“瞎咧咧什么,回去吧,这事儿烂到肚子里,以后家里就当没这个人儿。”

兴许是家里刚碰上大事儿,杨三儿难得硬气了一次,将钱氏瞪了回去。

钱氏没再说什么,心里慌慌张张的,总觉得不太平。他们家到底是遭了哪路神仙,怎么会有人得了天花。

“柴房挂上锁,以后谁也不准进去。”

杨老三沉着脸说了一句,提步朝屋里走去,杨狗旺早早的睡了,杏花和孬蛋儿惴惴不安的在床上装睡。

俩人年纪都不大,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他们唯一知道的就是,从今天开始,家里没桐花这个人了,她害急病死了。

可死了不都要闭上眼睛,不会说话也不会动弹么,杏花清楚记得,桐花在地上蜷着身子干呕的样子。

娘和爹老是说,他们要是不听话就把他们扔到山上去,桐花是不是因为不听话才被扔到山上的。

许安乐在麻袋里头朝下,被人像死狗一样往山上背着,胃里翻江倒海,连酸水都吐不出来。

刘麻子和王老汉话都不多,风呼呼的吹着,她的呼吸越来越灼热,浑身上下软绵绵的没半点儿力气。

小寒山野人沟是白河村人心目中的禁地,野人沟占地很广,但村民很少过去。

山里总有些神神鬼鬼的传说,但凡闯入野人沟的村民,不但遇到鬼打墙,回来时总免不了病上一场。

久而久之,野人沟就成禁地了。

刘麻子和王老汉,一路换替着背麻袋,到山上时才点亮了火把。

他们埋头奔向野人沟,到幽深的沟坎时停了脚步。

(女主有点儿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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