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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鸾鸣》第五章:你若不嫌丢脸,只管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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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时暴雨,乌云压城,电闪雷滚。含凉殿筑在半山腰,云吞雾吐,半隐半现。晚晴彻夜未眠,慵懒的歪在褥被中,隔着徐徐飞舞的绯纱帐,遥遥望向窗外。雨珠似帘似幕,廊檐上的石兽大口吐着雨水,哗啦啦砸落在石阶上,衬得四下愈发寂静。

有脚步声纷沓而至,几乎一瞬间,庭院里便站满了身披盔甲的士兵。他们是承瑞的亲军,一个个训练有素,在狂风暴雨中如石柱般站立不动。

晚晴下意识的阖上眼睛,扭身朝里。

承瑞满身水汽,几步踏入寝殿,撩起重重帷幕,平和淡然道:“明日是父皇圣诞,各国使节皆会入宫庆贺。你我若是去迟了,必然有损父皇威仪。”从含凉殿回京,大约需要十二个时辰,再快也是明日清晨了。晚晴心里默默计算着,依旧装睡。

兰烬抱来衣物披风,轻声唤道:“娘娘,该起了。”她正欲靠近榻前再唤,不想承瑞猛然从她臂弯中夺过披风,未等她反应,他已将晚晴裹住,齐膝拦腰从榻上横抱而起,气得晚晴无法再装,挣扎着大叫:“你干什么?!”

承瑞死死箍住晚晴,径直往外走,又低不可闻道:“我总共带了一千亲兵,你若不嫌丢脸,只管喊叫。”转眼,已行至花厅。

兰烬目瞪口呆,惊在原地。还是立在窗外当差的吴学士提点道:“别傻站着,快去给三殿下撑伞。”兰烬怔忡片刻,才慌忙从墙下捡了宫伞,疾步跟上。

寝殿离大门口有一刻钟的时辰,长廊小巷,层层叠叠,每一处都有外人。

晚晴被严严实实裹在承瑞的披风里,只留下月牙般的脸庞,露在他的脖颈处。雨雾犹大,却一点儿都沾不到她。他走得极快,沉重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带着一股竹子兰的淡淡清香。身后靴声橐橐,雨声沥沥,她却忽然安了心,昏昏欲睡。

直到午后雨停,晚晴方醒。

宽阔的马车里只兰烬一人相伴,见晚晴睁眼,忙问:“主子,您饿不饿?”晚晴朦朦胧胧问:“什么时辰了?三殿下呢?”兰烬捡了水绿折枝纹的靠枕垫在晚晴腰后,回道:“已经过午时了,三殿下的马车在前面,方才还遣人来问您醒没醒。”

晚晴捋起车帘,一眼望去,只见长长的队伍行在官道上,两侧荒野漫天,偶有飞鸟腾空飞过,发出悦耳的鸣叫。此时天际通透蔚蓝,阳光清澈,空气中氤氲着香甜的泥土气息。不知是因为挣脱了牢笼,还是因为承瑞,晚晴心底竟溢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欢喜。

或许从住进含凉殿的第一天起,她便一直在等他。

天还未亮,三王子府已喧闹异常。因晚晴不在,府上由大夫人楚月锦掌持内院。月锦乃楚国公主,比晚晴早两年嫁给承瑞。知道晚晴要回府,她极为畏惧,但面子上又不得不施以礼节,唯恐承瑞不悦。她几乎一宿未眠,整夜都在处理内务,听闻三殿下已入京门,便连忙下令各妾氏穿戴齐整,于大殿厅门处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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