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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凌大荒》第二章 小寒池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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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凌反身离开,步履坚定,十多年铸就的向道意志何其坚韧,即便前方火海刀山也一往无前。

萧凌口中的寒池在萧村百余里之处,一处山坳角落,来往不过两个时辰,他一路直去到不虞什么安全,每一个村落周围都会被清空一大片领地,有威胁的猛兽毒虫绝对是不许存在的,那些厉害的生物忌惮萧村武力也不会主动踏足,萧村人口不多,高层的实力却足以维持这片不大的领地。

处于山中,满目都是绿意,似乎整片天地就剩下无尽的参天巨木,甚至找不出比萧凌瘦削的树干,就算初阳升起也只是淡淡光辉映射下来,林间弥漫的是薄薄的雾气。到了小寒池,雾气更盛一些,以萧凌的体魄都感受到凉意。

小寒池说是池,不如说是寒潭,池口水缸大小,据说无数年前池水也曾漫延数百里,波澜壮阔,现而今时光磨灭下仅剩这数尺方圆,池水飘荡了淡淡的寒气,浅绿柔和,最多只是容纳两人同时潜入,透过池口一眼无际深不见底,不知通向何处,宛如死水不见一丝波纹。萧村存在数百年,小寒池也是幽幽数百年,除了宛如冰水融化的寒意,没有丝毫异状。

池水寒冷,也没有什么鱼类可以生存,一处毫无用处的寒池对萧村实在可有可无,平日渺无人踪,萧凌才是唯有的常客,因为这里有着萧凌的秘密。

萧凌存活于山外,却正值大灾,虽保全自身,依旧受到波劫,天生肉壳比同龄人弱小,年幼时甚至时常病危,萧村宿老想尽办法,老药吃了不少也无甚大用,先天体弱,修炼也差人一筹,对于年幼就立志有大抱负的萧凌实在是巨大打击,虽然努力十倍,差距却越来越大,一次过度修炼伤了根基被族人严禁一段时间修炼,萧凌年幼不懂根基重要,偷偷摸摸找到小寒池修炼,只因这里平时没有人迹,根基未复修炼之时气血逆流,一头栽进寒池,气血涌动手脚不听使唤,身体也就下沉,命危之际似乎吞入了什么东西,陷入昏迷,不久被族人发现,竟然身浮于寒潭上,呼吸顺畅,一切无碍。直到萧凌醒来,似是脱胎换骨一般,气血强横,体魄远远强于同龄人,周身筋络通畅无阻,修炼时一日千里,不过数年就成为萧村同辈的顶尖子弟。族人只当他大难不死后灵窍大开,萧凌隐隐觉得自身变化与在寒池中吞入的东西有关,此后经常观看寒池,如果寒池真有改变体质的宝物,对萧村必然是大有益处,可惜足足数年也没有丝毫发现,寒池还是寒池,神奇未有显现。

“寒池啊寒池,数年前我侥幸不死,资质大涨,到底是因你之故,还是其它什么原因?如果是的话,为什么这么久也没有发现奥秘?”萧凌掬起一捧寒池水拍撒在脸上,冰凉的池水刺激着毛孔的舒张,在初阳的折射下水珠绽放出柔和的色彩。

“明天祭祀之后,我就会落后他们,不过也不能放弃努力啊!”萧凌随手擦掉脸上的池水,鼓起精神,年幼时都没有轻言放弃,何况是现在。

“元始境,一切都归于初始,元始者,还形太真也,万物回归真我。大伯说,元始是修士的第一阶段,天人归一,真我无敌,只有突破了元始境才算是真正的修士,想要突破元始境就要强健体魄,气血沸腾,念头通达,直到洞悉人体肉壳的本源才能踏入元始境,到时有先天真气洗筋伐髓,生命层次也大有不同。只要突破元始境,就算如我现在,一拳可以砸碎坚固大石也不堪一击,真气才是立足天地的根本,古有龙象擎山移海之力,不通修士之道,一样还是沦为那些通天大能的坐骑,可见肉壳气力虽可以通天彻地,但神妙之处远不及真气。”萧凌盘膝坐在寒池边,脑海中泛起一段段修行的奥义,呼吸缓慢节奏有序,胸膛也是伴随呼吸起伏,这只是普通的呼吸法门,不到元始境不能感应到天地元气,这种呼吸法门可以调动肉壳活力,活络筋骨,也就是催发人体肉壳的本源,对进入元始境大有好处,虽然不及族中秘传的无名吞吸法,但胜在可以持久修行,不像吞吸法有初阳的限制。

露水沾湿了粗麻编织的衣服,就连乌黑的发丝也垂下几点露珠,萧凌神情平静,一道道乳白色的气息自鼻腔喷出,化为游龙般的轻烟四散开来,严寒干扰不到他的修行。

“嘟”微微的一声清响自寒池中响起,并没有引起萧凌的注意,道道波纹在平静的寒水上播散,不过瞬息,一丝淡淡红芒从池底升起,幽幽的浮在水面,一沉一浮如同跳跃的精灵。

细看却是一枚小小的红色水珠,浮在水上却没有溶解的意思,宛如被一层薄膜覆盖遮掩,红色的液体被禁锢其中,肉眼就可以看到液体像是红色火焰在珠子中不断跳动,终于红色液体的挣扎起了作用,无形的薄膜似乎被撑破,液体化为一丝红色烟雾飘飘然的舞动起来,就在烟雾要扩散飞腾时,池边的萧凌吐纳到了深层次,一次悠长的呼吸将烟雾牵引过去,转瞬之间,细长的红色烟丝就顺着鼻腔钻入萧凌体内。

“心神安宁,智慧明净。这是吐纳法门的首要,可惜心灵始终不能贯彻空灵,虽然是入定了,思绪还是不受控制,否则现在应该是如同叔伯那般心台澄净遨游太虚。”萧凌心中遗憾,如果可以做到叔伯的境界层次,修行绝对会大有收获,可惜心思如猿猴,跳腾难制,一向是修行的破绽,据说踏入修士的高深境地,甚至心绪会化作心魔,作乱魂魄。少年最是活泼,心绪也就纷杂,修行无法沉浸,常常是事倍功半。

“咦,怎么回事?”击打摔扛这些外练修行是锻炼肉体的抗力,吐纳法门就是控制气息,以特有的节奏规律活络筋骨,强化体内,心绪越是澄净,效果越好,如同萧狂龙这般强者,虽然已经用不着吐纳法门,但一呼一吸都是贴近自然之道,每时每刻肉身都在细微进化。平日里萧凌修炼勤劳,但心性难制,收效并不高,现在却感觉到体内有种莫大的转化。

一股细小的暖流凭空出现在筋络中,如同一条初生的幼蛇蹒跚的探索未知,穿梭于汩汩血液之中,凡是经过鲜血就是一阵沸腾,几乎瞬间萧凌脸色就完全涨红,一道道青筋毕露,暖流激发下,血液汹涌澎湃的奔腾,将经脉撑得喷张,一丝丝玄奥的气血精华渗入骨肉,“咔嚓咔嚓”的响声突然自体内传出,如同碾碎了沙石不绝于耳。

“筋骨齐鸣,其血玄黄,这怎么可能?父亲说过以我的境界至少五年才可以将肉壳磨练的这一地步,之后就是踏步元始,怎么会现在就达到了,不行,再这样下去我的神不足以驾驭精气,到时神魂透支,根基也就损伤,此生再无力到达元始境。”肉壳急剧强化,萧凌却没有一丝喜悦,元始境就是要精气神三者升华,量变引发质变,从而超脱,但是三者缺一不可,修行最忌三者强弱不均,精、气、神虽然名分为三,实则一体。三者相辅相成,相互为用。精为生气之源,气为养神之所。所谓精气似渊水,神似水中鱼。精旺气足,神鱼活跃,可以应万事。精竭气枯,神鱼无所依存而死亡,则万事归空,因而精、气、神三者不可分割。萧凌现下精气大盛,神却没有增长,如无鱼之水,即便汹涌壮阔也是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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