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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炼之永夜风雷》第二章 门里的世界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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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着被紧紧缠绕着的身体我心里充满了恐惧。

“我该怎么办?”在一片漆黑中,我心如乱麻。

就在这一瞬间,前方亮起了白光。“难道我能出去了?”

但并非如此,在进入白光之后,大量的知识涌进了我的脑海里。关于世界,关于宇宙,关于物体本质,关于生与死......

当我轻轻地睁开了眼。

我在哪?我不是在门内吗。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感觉到了什么。

我的思绪似乎有些变化———似乎变得散漫不拘,像是隔了一层纱的淳淳流水一样。

似乎对什么事情都........漫不经心?

怎么会这样。

我隐约知道自己的情况——但我并不想改变这种感觉。

这样很好,不是么?

就想,进入了另一个境界一样。

我抬起了视线。

眼前是一片灰蒙蒙的圆粒?

不,不是一颗。

是镶嵌在无数石粒里的其中一颗。

真奇妙。

这些石粒与石粒之间,相聚如此之远,穷尽再多时间,它们也无法向批次靠近一毫一厘。

却又如此之近,它们批次比世界上绝大部分的存才的贴的更近,更紧,几乎连成一体。

不知几千年,几万年,甚至百万年之后,它们之间都保持着这种时而远如天堑,时而贴近贴面的距离。神奇的世界,不是么?石粒之间有着如此有趣而生动地关系。

那这个世界的其他所有存在呢?他们是否也有着如此有趣的关系?

肯定是的。

为什么以前没有注意到这些呢?

没有注意到这个世界的奇妙?

或许,我以前真是太愚蠢了。追寻着穿越时间的方法却对事物一窍不通。

我的视线慢慢向上抬升。石粒离我越来越远......或许越来越近?

这依然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和这些石粒的距离在变化,而就在这些距离变化的每个瞬间,他们批次也变得不一样了——石粒于他,他于石粒,皆是如此。

视线继续抬升。

啊,原来如此——我有些恍然——这些石粒,组成了一块块砖的表面。

粗糙不平,高低起伏的表面。

多奇妙的组合。

名为“地砖的表面”的存在。

就像人类一样。

失去距离与位置时,每个个体都是独立的人。

但当他们增减距离,变动位置,站在一起......同时站在一个维度,一个地域,一个社会里时,就也变成了另一钟存在。

名为“人群”的存在。

等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我的感知里告诉我——也许能够反过来,正因为他们的存在,位置与距离才会被注定。

我怎么会知道这些?

也是被瞬间输入大脑里的知识吗?

算了,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真是太有趣了。

来看看更多吧。

我看到了:这是一块灰黑色的八边形的地砖,拼接着无数的同型地砖。

是人为拼错的地砖?所以地砖和地砖之间的远近高低,如此不均匀。

或者,其实拼凑它们的人觉得很均匀?因为他们无法感知到均匀之美?平衡之美?

又或者,其实这就是他们的“均匀”——也对,拉远一些,这些地砖铺成的,岂不是很均匀的地面吗?

我将视线抬升到最高。

我知道,这是一个白天。

因为这个被称为“白天”的存在,是由地面与太阳的位置定义的。

太阳已过中天——与地面形成一个美妙的正角度。

眼前是一座充满异国情调的——奇怪的片状屋檐在死角翘起,用厚重的沉木制成的大门,琉璃水晶共同镶就的窗户,以及来来往往,穿着紧身贴衣像是军装一样的人类,不时在一间华美屋宅的内外穿梭。

他们无一例外地神情紧张。

为什么紧张呢?

我的思绪微微一动,他知道为什么了。

那间屋里,躺着一个硕大的地图,一群人围着地图指指点点,互相争吵。

他们本不必紧张的——我看见了,远处的战场上,他们的士兵正在拼死奋战,一步步的将战线推进。

他们会取得胜利的。

而另一边,一个身上挂满功勋类似统帅的人,正被一群军官簇拥着走向车辆,表情艰难。

原来如此,我深思道:战场的胜方与战败方。

真可惜,如果他们都能见到彼此的情况......

是否就不用紧张,担心,恐惧,煎熬了?

很快,这一块地域的战争结束了,喊杀声渐渐平息下来,只剩下胜者的欢呼与伤员的哀嚎。

呵呵呵——看着这一切我笑了出来。

大概胜利的那方也不会想到,在其他战区中,他所在的军队正在被对方优势兵力慢慢击溃。

如果他们知道了,就会立马放弃现在所攻下的地域,立马撤退吧。

在满满的希望与期待中,被敌人合围。在煎熬与等待援军的到来之后,迎来心寒与痛苦,愤懑和怒火吗?

不。

他们不需要。

但他们并不能看看穿其他地方所发生的一切,所以他们注定要经历这些。

他们的事业太狭隘了,所值太有限了。

这就是愚蠢与物质的代价。

可悲,又可笑。

我厌倦了这一切,我转过了头。

嗯?

不太对。

我原本期待着看见一片广阔的地域。

但我看见了什么?

初升的太阳。

还有.......

黑色,也许还带着些许的白色?

不。黑色,是水的颜色。

白色,是水面上的泡沫和反光。

我看到的是朝阳下的海洋。

无尽的大海。

无尽?

不。

太狭窄了。

这片海域。

从这一头到那一头,这片大海很小。

我的一侧是一个较小的岛屿,另一侧则是一道狭长的海岸线。

却又很大,非常大,几乎无边无际——对于航行在大海中,犹如一一叶扁舟的这艘狭长风帆海船而言,尤其如此。

我静静地看着海船上的那面旗帜。

旗上一直掉着船锚的白色海鸥。

有趣。

海鸥与船锚。

天空与海底。

那看似遥不可及,却紧密不可分的距离。

船上的水手们尽职尽责的甘蔗自己的伙计。

一个连胡子都没有长的青年男子,穿得干净而整洁,举止得体而有礼——与周围混杂着汗水与污渍的粗鲁水手们格格不入——站在船舵旁,与满脸不耐的操舵手聊着什么,满脸激动地看着前方的海平面。

“相信我,之前的不顺只是考验......我们已经度过了黑漩涡,按照我祖传的海图,我们很快就能找到......”

这次,我听懂了。

虽然男子的语言颇有些奇怪的口音:音调升降与抑扬顿挫都特别明显,但是又显得平和,与我们地球的语言不怎么一样。

“老大怎么会听信这个毛头小子的话——我听说他是一个破败的商人家,不是贵族?”其中一个税收低声对身旁收拾这懒神的老水手同伴道:“还跟着他,冒险把船开到这种......地方?”

“他当然是,只是不知道几代前的祖上,入选过国会,”后者恶狠狠地盯着那个青年男子一眼:“签了老大一屁股债——不知怎么的,老大不但没动它,还马上赶来这个受诅咒的地方,连航程里预定的特兰岛都不去了。”

“终结海眼——这地方真的有那么晦气?”第一个税收皱起眉头:“大家的脸色都很差啊。”

“当然,你想想看,”老水手呸了一声,表情不佳:“就在我们脚下,不知道多深的海底里,埋葬着最终帝国,整整几百万人,被海水泡成了枯骨,被海鱼啃成了碎片.....”

“传说,他们的冤魂永都不得安息,充满了怨恨和痛苦.....”

但青年看不见自己背后的景象。

即使他转过头的时候,水手们便收起眼里的情绪,低头干自己的活去了——所以他永远不知道自己在这艘船上真实的地位。

他为什么这么愚蠢?

他不知道,船上几乎所有人在看向她的时候,眼里的瞳孔都会缩小,然后释放出厌恶和恶心吗?

他不知道,船底一块土偶已经不堪重负,随时有可能被一个巨浪掀起吗?

他不知道吗?

当然——我继续发笑——船上的所有人,他们也看不到,大约数千米之外的浓雾中,一艘挂着血色鹦鹉旗的狰狞战舰,正与他们相向而来。

上面的凶狠海盗们,张开腥臭的大口,在喧嚣与迷醉,在酒与血中,数着自己几天前的收获,玩弄着瑟瑟发抖的俘虏们——特别是女人们。

海盗的头子兴奋的宣告,再抢一艘船就回港。

海盗们的武器库里,擦得发光的刀锋与剑具,枪械与火炮都在静静等待。

那个青年男子,和他所在的船——他们为什么这么愚蠢?

为何还要向前航行?

明明这么简单,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

为什么他们就是不知道?

他们身处最神奇的世界,却对周围的一切一无所知?

真是浪费。

真是无趣。

我抑制不住地觉得烦躁。

我转过头。

咦?

我看到了月光下的一颗沙。

我再次转头。

看见了——一片黑暗中的叶子,这次他有经验了,不仅仅是叶子。是森林,夜空下的幽暗森林。

还有无数一双双发着荧光的眼睛——那是无数捕猎或者被捕猎的动物。

但他们还是太可怜了。

我静静地看着一条最完整的食物链主宰者这里的一切。

它们——这些生物都不知道这一切吗?

真是,有趣又可怕。

就在此时,我脑子里的突然涌进的知识全部绽放开。

而且我忽然感觉到一股奇妙的热流。

从我的全身——等等,全身?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我的身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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