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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武狩魔人》第一章:鬣狗群里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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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代的绝大部分人们已经忘了浓浓的辐射云是什么时候开始笼罩在头顶上的,也无从知晓大地为什么会荒芜到一眼望去看不到一个同类。不过这并不重要,因为在新时代人类的眼中,世界就是这个样子的,也应该是这个样子。

如果不以人类的立场来看,其实世界仍然生机勃勃。

大地已被新时代的人们称之为荒野,当然,荒野是以人类的眼光来看的。事实上,荒野上绝不缺少生机,腐狼、暴鼠等变异动物,以核辐射为能量来源的诡异植物,每天变异无数次的细菌,等等等等,它们都是荒野生机的一部分。然而,荒野上的生机对同样生存在荒野上的人类来说,往往意味着死亡。

在这个时代,人类并不是这颗星球的绝对主角。

在新时代,荒野上的人们要么坦然接受变异,要么成为其他什么东西的食物。而事实上,变异是被动的,不可逆转的。对于荒野上的人们来说,只要头顶还有厚重的辐射云,废墟般的城市还没重新耸立起高楼大厦,那么变异就不可避免。

当然,变异也不全是坏事,失败的变异会催生出各种无用的组织掠夺人的生命,而成功的变异会让人更能适应环境,比如能吃其他人不能吃的食物以及喝下辐射度不那么高的水,而再成功一点的变异,则会让人变得强大。

在新时代,特别是在荒野,食物和水永远是难以获取的,也是战争的主因。而活下去,则是人存在的全部意义。

厚厚的辐射云被掀开了一丝裂缝,炽白的阳光笔直的照射下来,在天地之间立起一道壮观的光束。

一片平坦的荒野上,紫色的灌木丛点缀着大地,这些植物已经超出就旧时代人们最极端的想象,每一根带着倒刺的枝干都在疯狂的舞动着,极力伸展着诡异的身姿,以求吸收到更多的辐射。

灌木丛之间零星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水洼,一到晚上,水洼就会发出绿幽幽的荧光,即使在此刻,水洼里的水也是呈诡异的碧绿色。

阳光、灌木丛、水洼,这些都是危险的代名词,当然,同样危险的还有一群正在荒野上游荡的鬣狗。

这群鬣狗大概有三十多只,大部分身上都带着或多或少的变异组织,有的鬣狗背上皮毛腐烂,露出粉红的息肉;有的鬣狗尾巴拖地,尾端是一片锋利的骨质刀锋;走在最前面的一只鬣狗甚至还能在皮毛深处看见若隐若现的鳞片。

不论变异程度如何,这群鬣狗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拥有一双饥渴而嗜血的眼睛。

鬣狗群显然是从很远的地方迁徙来的,不够强壮或变异失败的早已倒在了路上。在新时代,无论对于什么物种,哪里有食物,哪里就是他们的家。

在鬣狗群身后不远处,一个弱小的人类身影不紧不慢的跟缀着,不敢离鬣狗群太近,也不敢掉得太远。

这是个人类小男孩,看起来只有七八岁,赤着脚,身上用油污发亮的黑色布条缠得严严实实,脸也都不例外,只露出眼睛、耳朵以及指尖。

小男孩的眼睛是最深沉的黑色,宛如旧时代没有星星的夜空一样,里面没有感情,也谈不上木然。看样子他已经跟着鬣狗群很久了,少部分鬣狗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不时有鬣狗回头看他一眼。

鬣狗群在头领的带领下小心翼翼的避开紫色灌木丛和水洼,偶尔有阳光透过辐射云照射下来时,狗群就会如临大敌,远远的避开阳光照射的区域。

一只腐狼出现在狗群的视野里。

这是一只孤狼,个头几乎已经赶上牛犊大小,其前腿到脖颈间生满了拇指大小的粉红色肉瘤。肉瘤看上去非常脆弱,少部分已在腐狼之前的运动中破裂开来,淡红色的液体沿着前腿流淌而下。

腐狼笔直的挡在狗群前进的路上,对狗群的数量优势视而不见,呲着锋利的獠牙,喉间酝酿着闷声闷气的咆哮,略微后退两步,身姿低伏,不觉间已完成了冲锋的前奏。

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孤狼的勇气近乎愚蠢,旧时代是这样,新时代也是这样。

虽然腐狼不是鬣狗群追踪的猎物,但狗群并不介意在真正的大餐前来点儿点心。

为了食物,荒野上很少有退缩这个词。鬣狗群与腐狼在狂奔中相遇。很快,腐狼就变成一堆骨头,连粉红色的肉瘤也消失不见。

点心之后,鬣狗群在头领的带头下继续向前。等鬣狗群走得够远后,小男孩走到腐狼的骨头前,捡起一块石头熟练的敲碎骨头,不紧不慢的吮吸着骨头里的骨髓。

不一会儿,骨头变成了骨渣,小男孩起身,继续缀在鬣狗群身后。

荒野上的时间观念大多数时候都没有意义,不知走了多久。鬣狗群头领低头嗅了嗅身前的大地,喉间低吼一声,示意狗群戒备。

这是一片森林的外围。同灌木丛和水洼一样,森林也是危险的代名词,那些姿态扭曲的树木早已没有了叶子,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根锋利的尖刺。

大地以微小的幅度震颤着,低沉的咆哮声隐约从鬣狗群侧面传来。头领前肢低伏,警惕的盯着咆哮传来的地方。

大地震颤的幅度越来越大,伴随着“通通”的脚步声,一头巨大的变异棕熊向着鬣狗群大步奔来。

同新时代所有变异生物一样,棕熊的体型也明显大了好多,身上部分皮毛被森黑的鳞片所代替,其他变异特征尚不明显。

被棕熊气势所激,鬣狗群渐渐躁动起来,一只只红着眼睛,伏低身体,喉间发出低沉的闷吼。

突然间,鬣狗头领一声咆哮,毫无预兆的向变异棕熊冲了过去!

狗群紧跟其后,在狂奔的过程中逐渐散开队形,分左中右三路向变异棕熊包抄而去。显然,在以多对少方面,鬣狗群有着丰富的经验。

双方渐近,鬣狗头领张开长满獠牙的大嘴,向着变异棕熊的喉咙飞扑而去,但一只嵌着粗糙坚硬利爪的硕大熊掌带着雄浑的破风声,早已等在鬣狗头领飞扑的路上。

就在利爪快要及身的刹那,三只鬣狗颇有默契的撞在变异棕熊的身侧。变异棕熊身体一歪,利爪擦过鬣狗头领的背脊向侧边扇去。头领顺势冲入变异棕熊怀中,獠牙咬在变异棕熊的喉咙上狠狠一撕,一大块带着血珠的肉块便离开了变异棕熊的身体。

变异棕熊痛吼一声,狂躁的胡乱挥舞着利爪。

鬣狗头领慢慢退开,身后群狗的脚步声逐渐清晰。

狗群奔近,乱战方起。

变异棕熊狂性大发,咆哮着在狗群中狂扇乱拍,不时有鬣狗被扇飞到战圈外,还没落地便已骨断筋折!

战正酣时,变异棕熊突然不顾身上挂着的几张狗嘴,猛然人立而起,雄壮的熊掌高举,重重地拍在地上!

轰!

一声轰鸣,空气波从变异棕熊的熊掌下无中生有,以肉眼可辨的姿态扩散着,鬣狗群顿时东倒西歪,狗群头领也站立不稳,前肢猛然被震起,然后向后倒去。

变异棕熊血红的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趁着狗群慌乱之际,抬起前掌,重重地向鬣狗头领的脑袋拍去!

就在熊掌快要拍到鬣狗头领的脑袋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变异棕熊奔来。

小男孩踏着轻盈而诡异的步伐,在飞奔的途中,其身上缠着的布带丝毫不乱,既能有效的保持住热量,又不影响身体的行动性。

在快要接近变异棕熊时,小男孩飞跃而起,重重地撞在变异棕熊的前爪上!

鲜红的血珠飞溅而起,小男孩倒飞出去,摔倒在地上,在其胸腹间,三道深深的爪痕触目惊心!

趁着这一缓,鬣狗群重整攻势,群狗战术再次被发挥得淋漓尽致。

渐渐的,棕熊的咆哮声低缓了下来,随着鬣狗头领的最后一扑,变异棕熊终于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小男孩躺在地上,漆黑的双眼一直盯着战场,见变异棕熊倒下后,终于忍不住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小男孩被一阵温热的刺痛弄醒。睁开眼后,他发现狗群正围在他身边,鬣狗头领低着头舔舐着他的伤口,而在他脑袋的旁边,还放着一块带着血沫的肉。

看清楚周围的情况后,小男孩心神放松了下来,缓缓闭上眼睛,再次昏睡了过去。

相比之前的昏迷,这一次小男孩睡得安心无比,他知道,相比起他的同类来说,鬣狗群无疑要可靠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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