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知南的睫毛轻轻一颤，纷乱的画面在脑海叠加，头疼欲裂。

每每她想看清楚那一张张模糊的脸时，头就会炸裂似的疼痛。

或许，什么都不知道更好。

不知为何，她突然什么都不想知道了。

只是，

她更清楚，一切由不得她。

姬宸曦刚吃完晚饭，手里还捏着一个咬了半口的苹果，当他看见凤知南的瞬间，苍白瘦削的脸泛起一抹红晕。

虽然，依旧是轻纱遮面，他根本看不见她的脸和她的表情。

他就是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儿似曾相识的熟悉。

凤知南站在门口，透过面纱凝视此时的姬宸曦，白皙的脸微红，紧抿双唇，怯懦，自卑，坚定，桀骜的眼神……

脑海里再次闪过凌乱的碎片似的画面。

是关于一个美丽的女孩儿和姬宸曦的画面！

那个女孩是如此熟悉。

头疼欲裂。

“你怎么了？”姬宸曦见她的身子晃了晃，忍不住关心的问。

“走吧。”凤知南并不领情，转身，吐出两个字。

姬宸曦鼓起最大的勇气：“你就是大皇兄要找的圣女雪吗？”

她沉默。

有时候，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从这里到拜殿还有很长一截子路。

姬宸曦爬上骆驼，觉得浑身的皮肤都要裂开一样，生疼。

被大漠的太阳炙烤过的皮肤和干旱已久的地面一样，尽管骆驼走的不太快，甚至是缓慢的，随着骆驼每走一步，姬宸曦还是能听见自己身上每一寸皮肤裂开的声音。

那种痛，无法用语言形容。

抬头，看着前面白骆驼上缓缓而行的倩影，他紧咬下唇，愣是一声都没哼。

第一次高傲的抬起头。

偌大的拜殿内，轻纱安静低垂。

姬重华见到姬宸曦的时候，惊讶地张大嘴巴，脱口而出：“你没死？”

英俊的脸上掠过一丝不屑和不快。

“拜见大皇兄。”不管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姬宸曦都不会忘记该有的谦恭和卑微。

“也好，起来吧，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你怎么到这儿的？”姬重华一如既往的高傲。、

拜殿后阴暗的密室内，老向导站在道长身后，圣母跪在佛龛前，二目微闭，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炫目的光束在道长面前升腾！

圣母倏然睁开眼睛，看向道长坚定刚毅的脸庞，缓缓闭了闭，最后，透过那一个不足一尺的天窗落在大殿上三个孩子身上。

一滴泪，无声落下无踪无影。

“呔！”道长一声断喝，手指光束。

炫丽的光束在拜殿上空旋转，光芒渐强，笼罩着目瞪口呆的三个孩子。

姬宸曦最先晕过去了，接着是已经爬到拜殿门口的姬重华，最后是挣扎着努力想要看清圣母和道长的凤知南。

圣母缓缓走进大殿，俯身，修长的手缓缓落下，落在巴掌大晶莹剔透的脸上。

落下两滴晶莹的泪珠和凤知南的泪交融，自她眼角缓缓淌下。

此时，凤知南那双似乎能够洞悉一切的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如瀑布，露出难得的安静和温柔，薄唇浅浅弯起一抹冷笑。

不错，即便是昏迷不醒，她的笑容都是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