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玄在想学养吾剑之前就想好了怎么练。先正心，再正身以正剑。正心，以先贤之言淬炼心智，以达心正，正身，使自己的行为达正，养浩然之气，炼浩然之剑。

泰玄在朝阳峰养浩然之气以期达正心，经过一年，泰玄身上杂乱的气质早已不见，眼里满是正大光明，神如婴儿无邪。十四岁的身体看起来有些单薄，却又觉得正大如山，伫立天地间似乎永远顶立。以前的那股逍遥的劲也没有了。

“师傅，徒儿泰玄欲行走江湖，入红尘，养浩然之气，望师傅与师娘勿念！”一身书生装的泰玄背着琴与剑，还有一个书箱，给惊愕的师傅师娘磕了一个头就头也不回的下山了，等老岳回过神已经走远了，有声音隐隐传来。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于人曰浩然，拍乎塞苍冥。

······

老岳先前见到泰玄为泰玄之气度生出钦佩，有不敢亵渎之感，惊愕的待在那里，等反应过来，泰玄已经不见了。旁边的岳夫人却一脸的担忧。

“师兄，泰玄才十四岁，就下山，你怎么也不拦一下，就这么看他走了，遇到危险怎么办？一些江湖经验和江湖忌讳你也没给他讲，怎么就放他走了，你以前不待见他，只是因为爱反驳你而已，你怎么这么狠心？”岳夫人越说越气愤，最后说的都哭起来，把正要进来的岳灵珊吓得头缩了回去。

“你当我不想拦啊？”老岳看着夫人苦笑道。

“那你怎么不拦？”

“你没钻研学问不知道，我刚才被他镇住了，一般人没有广博深厚修养遇到他都能镇住，认为他说的对，生不起反驳之心，这难道就是浩然之气？孟子曰：吾善养吾浩然之气。浩然之气！养吾剑！原来是这样，我不如也！哈哈！韩昌黎有言：弟子不必不如师，说的有道理，荀子曰：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岳某的徒弟！”老岳说着气势猛生，如若临渊，在岳夫人眼里好似变成一把利剑能扫荡乾坤。

在华阴到潼关的官道上，一辆古朴的马车正向潼关行驶，车把式十一个快五十岁的的老头，车厢里的泰玄正拿着书看的入迷。这车是从镇上顾得，说是去潼关，老头看着银子的面上一咬牙就赶车送泰玄一程，附近山贼随着老岳的修为提高，都化成老岳的经验了，所以还算太平。

第二天下午，到了潼关，泰玄打发了老头，找了一间客栈住了下来。泰玄现在是一有时间就去读书，到了潼关卫也找到书店买了几本没见过的书籍，准备了些干粮，次日就独自转道平阳府，一个书生走在官道上，还摇头晃脑的读着书，路上的障碍也神奇避过，同路的行人都惊奇不已。

“嘿！书生，要不要来挤会马车吧！跟大伙一起走也安全！”有商人坐在马车上老远的向泰玄打招呼。

“不了！谢谢老丈！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泰玄执礼拒绝，众人都怜悯的看着泰玄摇头不已，这地界可不太平，这书生难道不知道？

泰玄遇到人家借宿，遇到店家住店，没有就露宿，饿了吃些干粮或者抓只野兽烤了。三天过了风凌关，直往解州城走去，渡过黄河到了山西地界，水土风貌开始变得不同人烟变得越发稀少起来，泰玄走了六天才到解州，在这里休息了一天继续上路，两天泰玄就到了运城，继续朝目的地恒山出发。

在运城地界人们居住的还算是聚集，

越往上越没人烟，往北方的商人都结对而行，有人邀请泰玄都拒绝了，泰玄继续读着书走在道上，最近泰玄的周身的气势越来越没了，现在几乎与普通人一样，只有那双眸子特别明亮。

行了几天，周围的山越来越多了，不久泰玄意识到这是吕梁山脉，泰玄记得沿着山脉走就能走到恒山与五台山附近，还没走多久，泰玄被人包围了，一伙十几人，都健壮无比，拿着刀围住泰玄，打头的一个人眼里满是戏谑，就像逮住一个玩具一样，

“哟！是个傻书生！嘿！书生，自己找找有没有可以为自己买命的的东西，不然今个又要便宜这棵树了。”那汉子看来是这伙人的头领。

“这么说你们就是传说中的强盗了？”

“哈哈！”

“呵呵！对，就是传说的强盗！”一帮强盗看到泰玄这么说都一起大笑起来。

“你们身体强壮，为何不谋出路而当强盗，万一遇到更厉害的丢了性命怎么办？”泰玄就像战地记者一样对强盗进行近距离采访。

“嘿嘿！傻啊！卖力气能得几个钱，这里过路的商队多，抢上一把够潇洒一年了。再说官兵来了躲山里就行了，嗨！书生要不你就跟我们一起干吧！”

“懒惰果然使人堕落！”说着便见泰玄手一抬，不知怎么拔出了背上的长剑，一剑横扫出去，剑转一圈，又像随手一扔，长剑恰好插进背上的剑鞘。剑上也没有什么血迹，一伙人都站在那里不动。

“小人不足以仁！”泰玄大声说着便跨步往前走了去，身后的强盗这才一个个排着队练习了一次背摔，身上也没伤口，每个人口里却都流出鲜红的血液。而往前走泰玄气势一闪又消失。也没什么第一次杀人后什么要吐得胃反出来的反应。

这吕梁上的强盗一波接一波排着队向泰玄报道，有直接杀上来的，泰玄当做经验吸收了，要废话几句的都被泰玄问各种问题，什么你们后代是怎么教育的，抢到财物了人怎么处理，你们怎么分赃，你们抢到钱了是不是到城里消费等等，很多不等泰玄问第二个问题就杀来，又变成经验。

泰玄一路杀得人头滚滚，心思越发清明，感觉精神凝练，这些人中各种各样的都有，暗器，毒药，装备五花八门，弓箭暗器到了泰玄身边水泼不进，一把钢剑在吕梁山荡尽群贼，每杀一人，泰玄心灵便清灵一分，好像扫尽世间污浊自己心灵也会洗净一样。有小人想施阴暗手段，泰玄就像有他心通一样，早就分辨出来，路人对自己心思诡异，泰玄一眼看去就能分辨好坏，近乎神通。心灵澄净，有人发出歹意便能感应到，而一身浩然气息内敛，默默的增大，洗去身上的杀戮气息。文人就是这样，认为对的，执着的追求探索总会有收获，哪怕偏离大道，也能走出一条路来。像朱熹，现在人看来是存天理，灭人欲，这条道近乎魔道，可在这个时代就被奉为神明参拜，像文天祥执着于信仰，哪怕是邪恶之人都钦佩，像革命先烈秋瑾，像戊戌变法谭嗣同，有人嘴上花花那个党员怎么了，梁启超怎么了，却对秋谭二人由衷钦佩，为啥？因为死了，坚持自己的世界而死了，就是不屈服，大家钦佩是因为大家大多做不到，文艺的说这就是传说的殉道。孟子：“天下无道，以身殉道。”说的就是这种。像我们大家搁在抗日时期，那大多就是汉奸，你别不信，抽几鞭子在自己身上试试。所以我们对自己做不到的事就对别人能做到感到佩服。泰玄以杀正心，正身，正剑，因为自己认为是对的，所以无所顾忌，山贼之中也没有厉害的高手，所以像游戏中打怪一样，没有什么阻止泰玄的前进。

华山上老岳每天也开始大大方方的在徒弟面前开始读书了，不但自己读书，徒弟们也要读，还请了一个秀才，专门教书，调皮捣蛋的也被老岳叫出来单练了，剩下的就剩大总管劳大爷了。这天老岳把劳德偌叫到书房。

“德偌，你说说左冷禅是怎么收你为徒的。”老岳沉吟一会就对劳德偌说道，

“师···师傅！”劳德偌结巴的背后流着冷汗，脸上的汗珠子不要命的往下流，仔细一看，劳大爷的脸上的胡子每一根都在颤抖，心里有心拼死反抗一下，想到老岳的武功，心思都提不起来，就噗通跪在那里。

“别紧张！我华山派收弟子怎么也会查查弟子的底细，你的来路说的颇有破绽，再说你每个月是固定时间下山传递消息，怎么都会有破绽漏出来，当初我还想着阴左冷禅一把，现在却不必了，不过我疑惑的是为什么你武功这么弱，资质也差，按说左冷禅怎么也看不上收徒的，难不成专门为我华山而来？”

“师傅！当初我家人被山贼杀了，据说是凉州卫那边流窜过来的马贼，我被左盟主救了，之后收我为徒，那会我已经三十多了，所以武功也练不上去。”说完忐忑的等着老岳的裁决。

“哼！凉州卫？怕是你被骗了，.nt那应该是来自西宁卫的马贼，据我所知十几年前只有西宁卫的马贼跨过秦岭来过中原，而左冷禅那会就与这伙人联系上了。嘿嘿！要不是本门游历的长辈暗中给我来信告知，我也不知道，我估计你家人就是他们杀得，怕是估计左冷禅下的令，就是为了让你加入华山做间。”

“怎么可能？”劳德偌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

“怎么不可能，你都三十岁了才练武，资质也不怎么样，左冷禅会看上你？我再问你左冷禅有没有传你嵩山的核心武功？”老岳现在也心思灵透，气质磅礴，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情。

劳德偌仔细考虑了一下，还真是这样，突然眼睛瞪得狰狞，一副择人而噬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我儿子才十岁啊！还有三岁的女儿！都被活活摔死了！他们怎么忍心？怎么这么歹毒？”说着就大哭起来。

“行了！以你的资质估计报仇没什么希望了，就在派里好好呆着，等以后遇上了那帮人帮你料理就是，至于左冷禅要从长计议，不过他也奈何不了我们华山派，迟早要和嵩山派做一场，你不必担心，还有那横行西北的青海派应该就是杀你家人的人，当年左冷禅就在那会跟青海的白板煞星联系的。哼哼！白板煞星的徒弟，人称青海一枭，近来也来中原，帮左冷禅暗中作恶。哼！真当我们华山派不知道。”老岳还是很满意劳大爷这个大内总管的，杂事处理的井井有条，不像大徒弟和二徒弟，只管自己快活，诸事不管，这个虽然武道没什么成就，比那两个有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