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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第五章 云梦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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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似水,静静的流淌在云梦山上的花草与树木之间,山间的夜风低喃着,阵阵舞动,搔弄着长春树的枝叶,‘娑娑’作响,仿佛在仰脸,对那空中的冷月倾述着什么。

山林深处,那些喜欢夜游的精灵们逐渐开始适意嬉闹,喧哗声渐大,仿佛急欲宣告:现在的这片天地,已经是我们的了。

而当中最为壮观的,就要数游戏在草丛中的各类虫子用它们最出色的声音竭力争先恐后所唱出的不凡音乐,这首奏鸣曲,与停歇在长春树上的夜鸣鸟的婉转清唱相协调,再有其他夜精灵的声音相点缀,在清爽豪迈的山风的指挥下,谱出了一曲动人心扉的交响乐。

然而,这一切只有心神平静的有缘人方能听得到。

静静的仰卧在云梦泉旁,双手抱头,直视着夜空中那如眉如钩的冷月,即使耳畔正有清泉清脆的‘叮咚’声,不休的向他唱着催眠曲,可思珈的心情还是激荡难安。

奥多与司坦比试的场面不断在脑海里浮现,那种惊世骇俗的修为让他由衷的感到泄气,他终于清楚的认识到:一直以来,自己偷偷摸摸所修炼而成的伎俩与真正的高手之间的天壤差别。

“难道七年来的努力终是白费?自己为之不懈努力的理想终无法实现?理想让人存有幻想的权利,而现实却将它击得粉碎……是这样的吗?这就是现实与理想之间的真谛?”

回想到七年前,自己顾不得仅有的尊严,忍受着其他人嘲弄的目光,拖着瘦弱、病态的身体,参加了卡奥学院十年一次、特地为云梦城中的少年所举办的公开招生;那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人生中只有一次,如果那次自己被选中了的话,那么……说不定自己真的能一改贫贱的命运,只是……很可惜,那次公开招生,自己连最初级的测试也没能通过。

后来就到了这里,依靠这间茶舍,即使再辛苦,自己也挺了过来;就是因为不想一生都过着贫贱的生活,所以初时学徒们看到自己时的讥笑,自己也都卑微的忍了过来,那半年时间真的是很难过,没经历过的人根本没法想象当中所受的精神折磨。

“但那又怎样?我毕竟熬了过来!”

思珈对着自己笑了笑,很为自己的顽强毅力而感到骄傲。

半年后,似乎是自己的诚意打动了那些原本嘲笑自己的卡奥学徒,他们开始接受自己,并且有意无意的向自己传授一些魔法与武学上的知识;一丁一点,自己就这么慢慢的在他们的怜悯心中学到了一些魔法跟武学的指示,至今快七年。

“像这样学来的知识,毕竟与从卡奥学院里出来的正统学徒无法相比吗?”

想起七年来自己所摸索、掌握到的知识,虽然也略有小成,可是……与今天司坦与奥多展现出来的实力……实在是相差太远了。

七年里,思珈第一次觉得很泄气,对未知的将来感到迷茫,但幸好,自小他思珈就是在挫折与磨难中长大的,所以即使一时觉得很忧郁,但马上他又坚强起来。

“现在想这些又什么用呢?”

思珈这么对自己说,随即平复下心情,缓缓坐起,开始他的功课。

来自云梦泉,思珈的身旁渐渐掀起一股气流,像丝带,这股气流随着他的呼吸慢慢缠绕,片刻后,围绕全身;已然能看出,这股气流正在凝结成水汽,似一面透明的墙,它紧紧的护住了思珈的全身,且壁面越结越厚。

于此同时,附近的风魔法元素也活跃起来,也随着思珈的呼吸,掀起阵阵气浪,抚过泉面,顿起层层涟漪,渐渐风势加强,思珈的身体在风力的作用下,微微摆动,不一会儿,竟随风飘起,悬浮在离地半丈高的空中。

柔和的月光直射下来,罩住他的全身,使得他的身体泛起一层银光。

这些在迹象,思珈本人察觉不到,他只是晃悠悠的以为自己正要迎风飞去,在幻想中,他感觉自己正乘着风、踏着浪、朝前方一处光亮耀眼的目标而去。

但此时,若是有卡奥学院的导师看到此况,只怕非得大吃一惊不可;因为,从思珈所展视的魔法迹象来看,他正同时凝聚、修炼着风、水、光三系魔法,且各系魔法协调、控制得很好,已然有中级水准。

一个人同时修炼两种魔法,这很普遍,很多学魔法的人都能做到,当然若是想要两门同时精通,这又不是一般魔法师所能做到的了;一个人同时修炼三种魔法,这虽然不易,但在当今的王者大陆也确实不乏其人,当然三门同时精通的这些人如今都已是名闻大陆的大师级人物,就像现任卡奥学院院长——雷尔蒙;至于同时修炼并精通四种魔法以上的人,在眼下看来,此等人物只存留在人们的传说当中,举个简单的例子,就像博古·莱多。

同时修炼多种魔法之所以困难,是因为:魔法元素与自然界的万物一样,也是相斥相克的,当然没有道理可说;水魔法元素与火魔法元素相克、土魔法元素与风魔法元素相克、光魔法元素与暗魔法元素相克,这只是最简单的相克之道,而由此派生出来的错综复杂的相斥相克之道,更是难以用语言来说尽,也惟有修炼者本人方能体会到其中的艰辛。

但另一方面,由于世间的所有魔法都建立在此六大元素的基础上,然后再加以派生演变;因此,一个人若想同时修炼好几种不同的魔法,首先必需要掌握相当高明的‘魔控力’手段——即魔法控制能力;因为只有这样,不同性质的魔法元素间相斥相克,才有可能被调衡,进而被掌控;然而,‘魔控力’绝不是靠天赋异能便能解决的事,那是如同习武者的资质与勤奋一样,两者是缺一不可的东西,但即使如此,大部分人终其一生还是未能掌握很好的‘魔控力’,它是神下在所有魔法师身上的魔咒。

正因为如此,所以以眼下思珈的年龄来说,竟能同时协调、控制好三种魔法元素,这是多么不容易、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仍事实上,思珈虽然能协调、控制好三种魔法元素,但他的每一种魔法元素的实力都还很低,若是分开拿它们来克敌,只怕连卡奥学院的低年级学徒都无法降服。

毕竟,思珈没有正式学过魔法理论,也没有名师教导,他如今所掌握的,也只不过是他自己凭着不懈的摸索而习成的东西。

很快的,思珈就坚持不住了。

水汽被蒸发似的悄然涣散,魔法壁障上出现了裂缝;空气中的风无序飘荡,不一会儿,竟成旋转状,将思珈径直自空中旋了下来;月光依旧笼罩,但分明又冷了许多。

“唉!”

跌坐在地上,思珈无奈的叹息着,他知道自己的实力真是太弱了,这样的他又如何能走出云梦城呢?

又想起奥多与司坦所展现的实力,不由感到很是无力,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转而借着月光,朝不远处的‘王者之洞’走去。

自从开了茶舍后,七年来,若非必要,思珈便很少下云梦山。

白天,一边买茶,一边暗中偷视卡奥学徒的武学与魔法、或聆听他们陈述的理论;晚上,他便一人在山上思索、琢磨白天的‘收获’,力求实力一天强过一天。

而每逢心情烦躁时,他便会徒步来到‘王者之洞’,像许多‘朝圣者’一样,他也借着‘贤王’的事迹来勉励自己,告诉自己不要放弃希望。

不知为何,夜晚的‘王者之洞’显得尤为阴凉,那丝丝寒意更像是有了生命的幽灵,直往人身上窜。

月光斜射入洞,既照亮了洞窟,也加倍阴冷了洞窟。

但这份阴冷反而让思珈觉得很是受用,因烦躁而产生的酷热被压了下去。

孤身躺在洞窟内,让冷清的月光照在身上,眼波四处流转。

“这里就是当年‘贤王’发现‘皇者套装’的地方啊!”

六百多年过去了,‘贤王’里齐·卡奥的名字已成了历史,而‘皇者套装’也早已随着辉煌帝国的覆灭而不知所踪。

“不知他当时发现那套‘皇者套装’时是怎样的心情?”

思珈又一次寻思着,幻想着当时里齐·卡奥因看到‘皇者套装’而激动落泪,跪着亲吻那一寸方地的情景……,想到妙处,不禁欣然而笑。

“如果是我得到那么一套法器?我的心情会怎样呢?”

思珈不由大胆的臆测起来,幻想连篇,做着那遥远而又荒诞的绮梦。

转而回到现实,对照刚才的绮梦,再想及自己的凄凉身世,泪水不禁又迷蒙了他的双眼,哀伤渐起。

这已是第n次,思珈在‘王者之洞’想起自己的身世了。

他并无显耀得出身,父亲塔力是一名长工,母亲美珈是一名舞妓。

虽然家境并不富裕,但在思珈的印象里,儿童的自己仍是快乐的;贫困之家,贵在知足,因为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即使在物质条件不足的情况下,一家人还是过的很开心。

这种幸福一直延续到思珈六岁那年。

那是一个秋天,由于正是丰收的季节,所以无论是父亲或是母亲,按照惯例,在这个季节里都比较忙碌——父亲忙着替主人家收拾农活,母亲则忙着随舞队穿梭于富贵人家的丰收盛宴上。

那一晚,夜色迷蒙,晚风稍凉,思珈与父亲端坐在油灯旁,静候着母亲美珈的归来。

照平时,每当在月上梢头时,母亲总会随着邻舍的美达阿姨结伴而回,但那一夜,事情有些奇怪,一直等到了油灯燃尽,母亲美珈还是没有返回。

父亲开始有些担心,去邻舍找美达,这才知道,原来她也一直未归。

“这是怎么回事?”

父亲终于开始担心起来,顾不上照顾年幼的思珈,连夜出去寻找母亲美珈的下落,辛苦了一夜,却是毫无所获,母亲美珈就仿佛突然从人间消失了般,踪迹渺茫。

直至第二天中午,邻舍的美达阿姨终于回来了,面色憔悴,她带回了不幸的消息:原来在昨夜那家富人的宴席上,主人的二位贵宾分别看上相貌娇好、歌舞出众的美珈与美达,为了迎合贵宾的心意,当时富家主人便强行将她们二人留下……,一直到了中午,美达才被放回,而美珈……,美达也不知道她此刻的遭遇如何。

宛如晴天霹雳,看着美达酸楚、憔悴的模样,父亲塔力当即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但那时,父亲已没有时间去想些其他,爱妻的下落、将爱妻找回来是他脑海里最感心急如焚的事。

再打听,终于得知,当晚看上美珈的宾客正是城主达里斯·南的小舅子,如今美珈更被她强行带回了府上。

一个是长工,一个是城主的小舅子,身份地位相差悬殊,这似乎就注定了塔力的悲剧。

没人敢帮塔力说些什么,更别提替他出头,在心急如焚的情况上,热血的塔力径直找上那个夺他妻子的人的家,想去理论,结果是:塔力被那家人的守卫打成了重伤,卧床半月,其间更派人来威胁:要是敢四处宣张此事,不但是你有事,就连你儿子也将难逃一劫。

可怜,在云梦城这个独立自治的城市,塔力遭受了夺妻之恨,却又有苦难述、有冤难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仇人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而四下的邻舍,此时不但没有一人敢过来帮忙,相反,为了不惹祸上身,反而选择了遗弃他。

伤好后,塔力便看见发现自己的行动被人监视着,看来是城主的小舅子怕他还不安分,会继续‘惹祸’,于是便派人盯住了他。

无疑,继续待在云梦城,只能默受奇耻大辱,且根本无法救爱妻脱离苦海,一想到此时爱妻可能遭受的屈辱,年轻力壮的塔力便决定离开云梦城,向外去寻找出路。

为了方便,塔力是一个人出走的,他将年小的思珈暂时托付给了同样遭受过耻辱的美达照顾,只是他没想到,在自己走后没多久,在仇人的干预下,美达被迫遗弃了思珈。

无家可归的思珈随即便沦落为乞丐,在无尽的黑夜中、在凄凉的夜风中,年幼的思珈沦落街头,畏缩着身子,饥肠辘辘的钻进了阴冷的角落。

幸而上天并未对他赶尽杀绝,八岁那年,思珈病倒在城门口,却幸运的遇上了一好心人,他收留了孤苦无依的思珈。

‘老爹’是一药奴,专门替那些到此出来采药草的药商采药,年轻时做过药铺伙计,所以也识字。

自被‘老爹’收留后,思珈再次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那颗受创伤导致麻木的幼小心灵渐渐得以伤愈;白天,年小的思珈陪着‘老爹’一起上附近的山头采药,并借机学习有关草药方面的指示;晚上,他陪着‘老爹’一起整理、收集草药,事情一忙完,‘老爹’便会在微亮的油灯下教他识字,并教导他一些让他觉得似是而非的道理。

如果没有‘老爹’,也许现在这世上早已没有思珈这个人的存在了,在最无助的时候,‘老爹’以他微弱的光亮给了他得以活下去的信心,因此,不管是现在或是以后,只怕都不可能有人能取代‘老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厄运再次降临,三年后,‘老爹’在一次采药时不幸跌落山崖,没来的及向他说些什么,便过世了。

这一次,思珈伤心了很久,如果说六岁时他还不太懂得被遗弃的痛苦,那么这一次,他是真正的由衷体会到了孤独与伤心的痛苦;就像一个没有幸福过的人不会期盼幸福一样,一个得到过幸福的人就会加倍的害怕不幸,思珈再次感觉自己被这个世界遗弃;伤心未愈,时光又毫不怜悯的迈开了它的步伐,因此,思珈维有坚强,强忍下伤痛。

也幸好,三年来思珈已学会了足够的草药知识,这些足以让他在这个冷漠的世界继续生存下去,而后,在山野里,采药的药奴们便会经常看见:一个瘦弱的小孩,背着药筐,孤单的穿梭在山野里。

这样又过了半年。

一天,在思珈将采来的草药交付给药商,换得工钱后,路过一所豪宅时,发现有很多人聚集在门口围观,想来是有什么热闹可看。

挤进人群,思珈看到有一名装束似乞丐的汉子匍匐在地,从地上的血迹来看,他应该是受了伤,但这人却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势,只是对着一名背向着他的贵妇人哀求,道:“你真的变了吗?你真的不肯跟我回去了吗?”

贵妇人并未转过头,双肩一阵耸动,悠然而无奈的回答:“塔力,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你还是忘了我吧!”

说完,直步迈上台阶,隐入那朱红色的大门之后。

“美珈、美珈……!”

这人还在叫喊,似乎还在想那贵妇人回心转意,但眼看着沉重的大门‘怦’的一声关上,像是敲击在了他的心坎上,宣告绝望的到来,终于忍不住放声哀号起来。

那哭泣声真刺人,思珈听着也不由鼻端发酸。

“塔力……?美珈……?”

转而思珈觉得这两个名字有点熟悉,印象中,似乎感觉与自己还有什么关联可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人终于停止了哭泣,勉力站了起来,转过身,脸上尽是沧桑与痛苦,同时表情很是麻木,似乎刚才的哭泣已将他的生命也抽离了身体一般。

但看清这人的脸,思珈却猛然呆住了,虽然印象已很淡了,只能隐隐约约的辨认出来,但是……这不正是自己的父亲吗?

思珈不由震住了,无所适从,眼看着父亲自身擦身而过,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

父亲并没有认出儿子。

思珈呆呆望着父亲蹒跚的步伐,又转头望了望业已紧闭的朱红色大门,一时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但脚步却不由自主的跟上了前方父亲的背影。

一前一后,父与子这么漠然的走了一段路,终于,前面的父亲似乎回过了神、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慢慢的转过身,依旧没认出这是他儿子,问道:“小朋友,有什么事吗?”

思珈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忘着眼前这人,感觉既熟悉又陌生,良久才轻轻吐露,道:“我……我叫思珈。”那表情就仿佛自己是个犯了错的小孩。

‘思珈’二字就像魔咒般,令塔力痛苦而又麻木的脸色起了一丝颜色,全身一震,眼神变得慌张而又不可置信,蹒跚着跑近,怦然跪地,抱住思珈的双肩,仔细打量着他的脸,道:“思珈?你……你真的是小思珈?是我的儿子?”

被他这样抱住,思珈反而觉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点了点头,低声道:“是的,我是思珈!”

……

多年来,两父子第一次携手返家,但那种感觉却远谈不上温馨,相反的,像是隔着一层纱,既清晰又模糊、既贴近又遥远,那种感觉有点怪怪的。

那天晚上,在油灯的照射下,思珈第一次看清了父亲的脸——很消瘦、布满了深深的皱纹、眼神很是茫然,这完全不是仅有的印象中的父亲的脸。

也难怪,这些年,塔力为了想洗刷耻辱、想将妻子救出苦海,一直四处奔波、四处求艺,而这一切,以他的年龄的来说,实在是过于为难的事;然而,有志者事竟成,五年过去了,他终于学到了他所想要得技艺,满怀希望而归;但是……他是怎么也没想到,等他艺成归来,满怀希望的想一洗耻辱时,他那心爱的妻子却已然变心了。

世上没有永恒不变的承诺,早在故事开始时,就已经注定了今日的结尾;四年的时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却足以使一个女人变心,在荣华富贵面前、在温柔体贴面前,再矜持的女人也顶不住魔鬼的诱惑。

虽然爱妻的变心让塔力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但重新找回儿子,这又给了他几丝生存的希望,而后的一个月内,塔力倾心疼爱、教育着他的儿子,想弥补这些年来自己对儿子的亏欠,思珈又一次短暂的尝到了幸福的滋味。

那一个月里,父亲每天都会拿着一本发黄破旧的书,按书中所载,教导思珈习武;然一到晚上,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静坐在黑暗中,掩面哭泣,独自伤神。

一月后,父亲在心里憔悴之下,郁郁而终,但思珈并未觉得过分伤心。

父亲临终前之交给他一样遗物,就是那本又破又黄的书,据父亲说:这是一本武学秘籍,是他四处奔波时,遇到的一名垂死的老者送给自己的。

父亲的遗愿是:希望思珈的一生不要像他一样,活在贫穷与卑贱当中,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出人头地,过上幸福的日子。

这也是思珈第一次想到了自己的将来,他明白,如果照眼下这般过下去,自己一生只能埋藏在山间的草药里,只能成为又一名药奴。

恰好那年秋天,卡奥学院迎来了十年一度的、面向云梦城中少年的公开招生,那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可惜……

想到这里,思珈在心底重重的叹息着。

“似乎自己要走的道路总是比较艰辛!”

思珈对此感到无比的惆怅,但同时,每想起自己这些令人难以想象的艰辛经历,他又满怀激烈,一股要反抗命运捉弄的情思油然升起,暗中呼喊:“我就不信我思珈这一辈子总是不幸,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这破老天看看我的能耐。”

深夜,思珈对着无尽的虚空暗暗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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