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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怀柔白桦林》第二百零五章 容城依旧笑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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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容城依旧笑春风

“我们兄妹二人要启程前往容城县和归义县了。”慕怡衣背上行囊,关上庙门。

站在台阶上,双手合十,虔诚之至,“这一次不会再是虚无梦境。而是真的就此拜别了。对于梦里的指点迷津,我慕怡衣感激不尽。”

说完,便转身,拾级而下。

此时,大哥慕君衣抱着卓凡已经出了小院了。

慕怡衣快步追上。

“大哥,这里距离容城县还有多远的路程?”

“三日。”

闻言,她的眸光流转,隐隐有晶莹的泪光在闪烁。

耶律桦,还有三日,我和卓凡就可以到达容城县、归义县这两个宋辽两国之间的边境小城了。

真好啊!

我们离你已经越来越近了。你知道吗?我有多么期待,此生能够与你重逢。让我们放下一切。我们是可以重新开始的。对吗?

......

三日来一路风餐露宿,兄妹二人带着卓凡终于到了容城县。

只见容城县的街道,店面林立,彩旗招展。街市上行人如织。有许多奇装异服、肤色黝黑的胡人,也有卷发蓝眼的波斯人,还有牵着骆驼、戴着白头巾的阿拉伯人客商,也出现在络绎不绝的人流中。街道上车水马龙,熙来攘往,川流不息。

不愧是位于宋辽两国之间的“两属地”啊。两国为了争取此地民心,彰显本国大志,在税收、兵役等方面,优惠颇多,各方百姓纷至沓来,这个边境小城才会如此繁荣热闹啊。

和自己当初押运布匹出关经过时一样,容城县的繁华之景,一如往昔。

虽然同样身处其中,但是此行与当初的目的,却截然不同。

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慕怡衣突然想到了一些人和事。

当初押运布匹出关到此,有龙威镖局高翼虎护卫,贴身丫鬟巧春陪伴,还有......江起云。念及这个名字,心中一窒,恍恍然似在昨日。

当初一行人谈笑风生驻留过,并喝了一盏茶的那家茶楼,今复何在?

驻足于此,只听里面传来牌九、投壶、六博的吵吵闹闹声,此起彼伏的摇骰子声,人声鼎沸的“买大买小”之声,门庭若市。慕怡衣不禁愕然,茶楼,如今已变成了一间赌坊。

赌坊旁边一小片的空地,原先是小贩云集,数十个小摊位,彩旗招展。有卖针头线脑,饰品百货,手工香袋,农家特产......那时,小贩们的吆喝声、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如今想来,还犹在耳侧。

可是,现在眼前只见一栋华丽的飞檐阁楼矗立在此,张灯结彩,浓香阵阵。阁楼门口,女子艳丽,袒胸露乳,性感妩媚,搔首弄姿,正风情万种地招揽着路过的客商。这里,竟成了一座青楼。往日小贩们的摊位,早已不复存在。

呵。

真真是,

人面不知何处去,“容城”依旧笑春风。

容城县繁华依旧,可惜,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此时,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容城县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我们先找个客栈休息一下吧。”慕君衣提议道。

“嗯。好。”

为了避人耳目,慕君衣找了街角一家位置并不起眼的客栈。

慕怡衣抬头一看,这家客栈的位置虽然偏了一些,但这金丝楠木的匾额上,“熙熙客栈”四个字却是镀金描银,写得龙飞凤舞、刚劲非凡。

想必“熙熙客栈”四字,是取自史记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吧。

说白了,就是句吉祥话。祝福来此住宿的客商财源滚滚,生意兴隆。可是,就是这弯子转的也太大了,若住宿的经商之人文化程度不高,还真不一定看得懂。

慕怡衣的唇角,不经意间浮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客栈大门前的两边,有两根粗大的廊柱。左边提着“庭出暮接五湖宾”,右边写着“户开朝迎三岛客”。皆是广接客源之意。

走进客栈阁楼,环往四周,楼梯的扶手、桌椅皆是用上好檀木所雕成,上面还细致地刻着不同的花纹。有“鱼跃龙门”、“玉鼠送财”、“麒麟貔貅”等花纹,皆是吉祥如意、生意兴隆之意。

地铺实木,隐隐有花纹刻之。定睛一瞧,原来是凿地为花。朵朵呈盛开之态,乃“花开富贵”之牡丹。着实给人富贵、喜庆之感。

掌柜的实木桌台上,摆放一尊白菜造型的玉雕,用上好的檀香木所制的底盘托着。白色的菜帮,绿色的菜叶,纹理清晰,栩栩如生。玉雕晶莹剔透、独具匠心。

玉雕白菜的寓意,取自白菜的谐音,意为“百财”,有聚财、招财、发财、百财聚来的含意。

呵。

真真是,白菜本是菜,如今加寓意。

这些装饰,自然是别具一格,说明这家客栈的客源一般为富足的商人,所以处处流转着它与别的客栈的与众不同。

抬眼望去,扶梯的拐角处,挂着“梅兰竹菊”的水墨图,寥寥数笔,意蕴悠长。单看这“四君子图”,倒也清新雅致,颇有点文化底蕴。

只不过,挂在这商业气息浓厚的客栈里,与其他有着“生意兴隆、广纳百财”寓意的装饰搭在一起,倒显得略略有些格格不入。

或许是店家觉得别的装饰,太过彰显自己“日进斗金”的“野心”了,所以,挂几幅傲骨文人喜爱的“梅兰竹菊”图,以说明自己并非完全是重利之人,其实自己也是有一番雅趣的,用来中和一下对于金钱太过明显的欲望。

却殊不知,有附庸风雅之嫌。

呵。

世人皆如此啊。

难道不是吗?

当高级的理想与卑微的现实碰撞时,总会以这种不得已的中庸之法应付,这是人们与生俱来就自带的智慧。

客栈的生意很是兴旺,前堂的桌椅上已座无虚席。伙计们肩上搭着白毛巾,端茶倒水来回穿梭着。

掌柜的实木桌台前,正端坐着一年近五旬,大腹偏偏,肥胖臃肿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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