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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鼎》玄虚啊玄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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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道站在小道士前,两只鼻孔猛劲的一嗅,“唔,花江狗肉!嘻,花雕美酒!不错不错,你这小王八蛋很能干嘛,竟然用涂了金水的假元宝,换回如此多的好物事,拿来吧!”

小道士眉头一皱眼一斜,犟着鼻子说道:“有酒有肉还不够,你还要什么?!”

“啪”老道士照着小道士的脑袋狠刷一巴掌,“要什么?当然是找回来的碎银子喽!”

“老不死的!”小道士捂着后脑勺嘀咕着,自褡裢中摸出那假金元宝,如同扔砖头一般,“咚”的砸在老道士高挺的鼻梁骨上,“拿去拿去,假钱而已,谁稀罕吗?!”

老道士一愣,随即手忙脚乱的拾起那枚假元宝,顾不的鼻梁上一块黑紫,兴高采烈的说道:“妙哉妙哉,玄虚子,师傅我没白养你十二年哩!如今你连无中生有的至高境界都达到了?简直太妙哉了!须知道,七十二行诈骗为王,唔,我简直太高兴了,我虚玄子总算是后继有人了!”

“啊呸!”玄虚子猛地将那包狗肉连同酒葫芦砸在虚玄子的身上,“老不死的,你是想着今后我玄虚子出去挣钱,你好整日里勾搭豆面坊的张寡妇吧?你是想着勾搭了张寡妇得手后,再惦记她那路边野菜花一般的小黑丫头吧……唔唔唔……”

虚玄子猛地捂住玄虚子的嘴巴,神色紧张的东张西望一阵,这才语气严肃的说道:“事成于秘而敗于泄,须知隔墙有耳乎?!《骗经》开宗明义便道:欲要人不知,除非己不言!你这个小王八蛋,读了七八年的经文都读到狗肚子里去啦!!哎呦,小王八蛋,你是属狗的,敢咬你的师尊?!”

玄虚子气鼓鼓的一手掐腰,一手指着虚玄子骂道:“老不死的东西,要不是看在你将我从路边捡回来的份上,我早就挑个月黑风高夜干掉你这老家伙了!今后我出去挣钱可以,你去勾搭良家妇女也行,不过挣来的钱我要分一半!”

“啥啥啥?”虚玄子一张老脸猛地一阵抽搐,猛然拔出腰间松纹古剑,照着玄虚子的头上猛砍而来,边砍边咋呼,“反了你了小兔崽子!老子辛苦将你拉扯大,你知道花了多少银子吗?为了你的奶水钱,你知道老子行骗不成,挨了多少顿毒打吗?***,现在你翅膀硬了?境界高了?炉火纯青骗的人神不知鬼不觉了是不是?不要忘了,你老子我还是个修真者,是高人!!”

“啊呸!天底下哪里有你这般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高人?哪里有你这六根不净,只知上边口欲下边情欲的修真者?小爷我算过了,这些年我总共挣了一千八百七十四两银子,二百三十四两金子,老不死的,你就是买奴隶也够买上百八十个了,小爷我的心意还不够吗?”

玄虚子一边跑一边嚷,这一老一少的身影如同两只跳蚤,月牙岭上不断传来“哎呦哎呦”的呼痛声,只听虚玄子气狠狠,呼哧着喝道:“小王八蛋!老子现在没钱,否则买上一把铁剑,也能好好的教训你一顿!拿来,把剩下的元宝交出来!”

“你省省吧,那把木剑你凑合着用吧!我还不知道你这个老混蛋吗?有买铁剑的钱,你还给那张寡妇买朵假珠簪哩!嘿呦……你下手真狠哩!”

如此场景,自玄虚子能够独立行骗以来,那是一天一次,月牙湖因为这一老一少,变得曲线更加弯曲迷人,那是笑的!

夜深,弯弯的月儿拉着片薄云,羞答答的掩盖着她那绝美的面庞,月光仪态万千柔和洒落在月牙湖面,就像被天狗咬了一口的银盘泛起粼粼青光,将如同患了小儿麻痹症般的月牙岭,映衬得也如名门公子哥儿一般。

半山腰的破庙中,一老一少两位道士,各自面色肃穆的盘坐在破烂的蒲团之上,皎洁的月光透过庙顶的破瓦,照在墙角旮旯一堆啃剩下的狗骨头上,泛着酒香的空气中,缠和进更加醉人的月色,这令老少两位道士的脸更加的酡红。

“咯”玄虚子张口打了个酒嗝,吐出一口浓浓的酒气,他扒拉扒拉鬓角的长发,猛地四肢伸展开来,咚的一声躺在地面上,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老不死的师尊,你整天让我念什么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的,这和修真有联系吗?”

“咄!黄口小儿,你知道个甚?道德天尊留下这字字珠玑的三千言,实乃我修真的不二法门,莫要信口雌黄,赶快收心敛神好好悟道吧!”虚玄子一张老脸宝相庄严,不知底细的绝对认为这就是一位得道的仙人。

“你拉倒吧!”玄虚子懒洋洋的伸伸臂膀,右手伸进左腋下掏抹一把,放在鼻孔下闻闻,鼻子一皱嘟囔道:“唔,该沐浴了!”随即,一副吊儿郎当的眼神瞄向虚玄子,“老不死的,你现在是什么境界?修炼了多少年了?”这个问题玄虚子不知问了多少万遍,可惜至今都没有答案。

“为师我至今修炼了八百余年,境界吗……唔,马马虎虎元婴期吧!”老道士面色红润,手捋齐胸白髯自信的说道。

“老不死的,一年前我问你,你可是说修炼了六百年的,怎么一年时间就多了二百年?你是如何计算年头的?算了算了,你这老骗子也不会说什么实话,还是说我吧,老不死的,我现在是什么境界了?”

虚玄子一对精光闪闪的老眼珠子,看了玄虚子片刻,支吾着说道:“唔,似乎,好像,可能,也许,对!开光、开光期!没看到你老子我前前后后为你筑基十来次吗?没错,开光期!”随即,老道士的脸如同死了老母一般的嘟囔道:“整整耗费了我三两白银吶!”

说着,老道士从身后摸出砍断了的木头剑,心疼的抚摸着,抬头对小道士暴喝:“去,去那歪脖子树上给老子搉下一根合用的树枝来,唉,又要忙活一晚上,没有了千年雷劈老桃木剑的道士,还能叫做道士吗?那些大户人家谁能请我去做法呢?你这小王八蛋,简直忘恩负义之极,典型的白眼儿狼啊!”

玄虚子猛地站起身来,身上道袍一抡,光着脊梁飞起一脚将那断木剑踢飞,就在老道士更加恶毒的咒骂声中,嘻嘻哈哈怪笑着风一样跑了出去。

“春风那个吹呀吹,吹开我冰冷很久的小心扉,春风那个吹呀吹,一不小心吹来个小妹妹,呦啊呦儿嗨……”

玄虚子赤裸着胸膛哼着小调,如同打了胜仗凯旋而归的大将军一般,就那么大模大样的走下山来,青白色的月光照射在他的脊梁上,那里赫然有着一块巴掌大的青色胎记——一尊青色的三足小鼎。

半柱香的时间,玄虚子便站在月牙湖的岸边,只见他扭头四顾,四周黑漆漆的没有半点鬼影,他三下两下脱得精光,“呦呵”一声,便蹦进了如同镜面般的湖水中,顿时,道道涟漪层层叠叠,硬生生打皱一池秋水。

“小黑、小黑,出来,你老大我来了!”

玄虚子扑腾着湖水直着脖子大喊,须臾,月牙湖中间的水面出现一条笔直的水线,一只指头粗细的黑色小角迅速分开水波,片刻,一条黑不留丢一握粗细,二尺来长的黑色小蛇出现在玄虚子面前,只见他瞪着黑幽幽的一对蛇眼,冲着玄虚子“嘶嘶”叫了两声,便亲昵盘在玄虚子的胳膊上,蛇口中冰冷的红色信子,还在玄虚子脸上舔个不停。

“嘎嘎嘎嘎……小黑啊,小爷我除了那个老不死的之外就只有你了!小黑,你等着哈,等你老大我修真有成,定然帮你脱去这身蛇皮,来个鲤鱼跳龙门翻身化神龙哩!”

看着小黑狂点着小小的脑袋,玄虚子张扬的大笑起来,仿佛他此时已经修道有成,小黑已经成为神龙了一般!

“咦咦咦,你咬我作甚?你又不喝酒而且不像那老不死的那般好吃狗肉,无非是我没有给你采果子嘛,你不知道啊,那老不死的今天拿着破树枝剑,整整追杀了我半个时辰哩!明天,明天一定补上今天的果子如何?哎呦,你真咬啊!”

看着死死咬住他小拇指的小黑,再看他狂扭着身躯好像要将自己拉走一般,玄虚子突然福至心灵,笑道:“小黑,莫不是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这小蛇显然不是通常的长虫,头上长角的算是什么?变种吗?只不过五年前玄虚子在这月亮湖洗澡,偶然与小黑相识,一个是无伤人之心,一个是有好生之意,更加重要的是,玄虚子发现这变种的长虫,竟然能够听懂人话,于是,这才结下已经维系五年的友情。

“嘶嘶”小黑再次狂点着脑袋,如果此时玄虚子还有疑问的话,那他的《骗经》可就真的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前面开路!”

于是,这一人一蛇飞快的向湖心游去,一点涟漪荡漾散开,却不见了玄虚子和小黑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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