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欲大家作序，奈何一则不才人微言轻，不曾认得那位大家，一则文章尚未发表，他人又如何来做。于是，只能自序。如此，本当早做序言，或应在发作之初，便做好上传出来，只因实在难以动笔，却拖累至今。

《旧事》自九月十五上传以来，正好一周，此序便也算个周庆，闲言碎语一番，万望列位高朋赏光一睹。

《旧事》之一文，早前曾用《皇明盛事述》一名，后因本有明人着书用了此名，故不再用。此外，书名《旧事》，其实书名旧事，所言却是新事，只是托名已故之人名，盗用旧事之时势罢了。

《旧事》所叙，乃晚明天启以后数十年故事，其时，神州板荡，北有胡虏，南有西夷，外有强敌环伺，内有流贼作乱，真真是一个动荡的年代。那数十载的动荡，如今虽已远去，然其经过与结局种种，却始终牵动后人之心。尤其伪清屈辱数十载，至中华积贫积弱，为万国糟践，甚至流毒至今，这一段历史便更是耐人寻味。或者，早有人在想，若甲申之交的那场变故，满洲不曾入关，又或者郑家不曾为满洲所败，或者中华运数，不至于此！近年来，架空小说风起云涌，更是将晚明的这场变故，翻将出来，大书特书！

某自甲申年始于网络读书，中华杨《再起》一文，亦曾拜读三遍。后来，《明》《新宋》诸文问世，余亦不曾漏过。不过，就晚明这一段变故，书者虽多，然精本却少。一则，过分强调技术革新或体质革新的，虽然读来舒爽，但是缺乏中华人文的考虑，似嫌深度不够，一则这当是史实多为人所知，若书写太浅，也是无味，一则，架空与史实间的把握，难度实在不小。一苇渡之《甲申风云》一书，虽处处用奇，却不失历史的味道，余本甚喜，奈何自去岁二月，便不再更新，甚为可惜。于是，有心自己动笔，书写这一段历史。

余动笔之初，曾就选角一事大费周章。今人穿越，用者太众，余便有心从历史人物中选择一人，略作变换。又因余自恋大海，便又有心在海上众英雄中挑拣一人。恰晚明正是海上风云迭起之时，海上英雄迭出，尤其郑芝龙、郑成功父子，更是中国未有之人。其起于海上，却纷纷高登朝堂，或左右皇帝之废立，或左右神州之命运，并且雄踞海上，将起家于海上的西人，打得俯首称臣，数十年间，不敢冒犯汉人虎威，其所作所为，诚可谓前无古人而后无来者！

不过，郑芝龙、郑成功父子名气极大，史书、演义早已大书特书，若取用他们来写，余又觉不甘。何况郑家父子有往往为政治所利用，书之难免掣肘。所以，余翻看史料，总算有所收获，找到了李国助一官此人。

此人姓李，大号国助，小字一官，史上确有其人，是为明末海上巨头李旦之子。其生年不详，死亡却也未知。李国助一官之名，今人罕有知晓，其实，他与郑芝龙诚为同时之人，且其一生，也因其父李旦之故，与大海难舍难分。其生年，以曾与郑芝龙在海上有过一番争执，不过结局似乎不妙。

根据平户荷兰商馆之日记，在基督一六三五年十月十二、三日记载道：因为要在今年八日处刑，十三人经门前被带走。其中有一名葡萄牙人。彼等因于去年挟带信件进来而被捕，他与收信之男子及其妻、五名天主教徒──其中有二女、三男──一同被处烤刑。其它人──二名日本人和三名支那人──当中包含支那沿海之海贼Augustin之子──被绑在十字架上。

前文叙述了Augustin李国助一官之子被绑在十字架上处极刑之事，经四年后，又于一六三九年十月二十日记载道：与妻子共同居住于此之支那人，未获允许出航，离开这个国家。我们猜想可能是他们认为彼等支那人往往会从事海贼行为之故。就像第二个一官之子一样，因其父是海贼，为了其父之海盗行为而被处死。

谈论到儿子被处死的原因是因为父亲的海盗行为之故。由此观之，父亲李国助一官没想到会再回到日本居住，可见他已被大明摒弃于外。

想来，李国助一官既不见于中国之典籍，倭奴又杀其妻子，且有云其海盗之行径，只怕下场不妙。

观其死因，只怕倭奴难辞其咎，此中大约有这么几个原因。一则，天启四年，曾有华人在平户举事，虽然事败，但是难免引起倭奴忌惮，而李家似乎又颇有些能耐，如此，倭奴欲致之而后快，或者也是有的。一则，当时西人东来，华人与西人交易，为了便利，往往有受洗之举，如郑芝龙便有教名曰尼古拉，李国助一官似也受了洗礼，有一个教名叫做奥古斯汀，而天主教因为涉嫌倭奴内政，为倭奴忌，累番禁教，虽然基督教内部派别不同，不过想必倭奴并不清楚，或者无心明白，而李国助受天主教牵连，也是可能的。

李国助一官，既出身海上，其身世又有特别，开展故事十分方便，于是，余最终选取了此人。

《旧事》之一文，自第一份大纲出来，至今已经一载，其间几经修改，便是正文，亦已从初稿、再稿、三稿、四稿，至今已是第五稿了。起先，为了迅速进入剧情，余曾用“灵魂”穿越之法开篇，后来又觉过于单薄，便几经修改，最后，开篇三回竟然只有一次侧面描写主角，主角正式出场，却要到第四回去了。上传之初，编辑影影文便曰开篇恐怕效果不好，奈何第一篇已经完稿，若要再改，则全篇似不成整体，于是只得不作变动。

上传之初，余本尚存一息幻想，却果然为编辑言中。自上周以来，列位看官似乎颇为不喜。对此，余心甚愧，故又将前数回略作调整，望列位满意。好在情节已经铺开，主角亦已出场，只盼后续剧情，能得列位高朋认可，则余心甚慰。

罢！且住！废语连篇，列位或早已不耐，便此了断罢。最后，余只一言，只望《旧事》能为列位带来些许欢愉便好。又，感谢编辑不断支持，不然，余或许不能发表此文。

谢谢！

戊子年八月廿二甲子，既基督二〇〇年九月廿一

水虿书于北京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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