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8

我站在华丰的楼下，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突然有了工作。

明天开始，我就要在这华丽丽的大楼里工作了，我欢喜莫名，掏出手机想了半天，能报喜的也只有翠丝姐姐一个人。

“翠丝，我应聘上了。”

“啊……，”电话里传来亘古不变得尖叫。

“然后………”

“说！什么情况。”八卦女的直觉复苏了。

“上司是林凤眠。”我微微叹息，什么都好，就这点不好，剔除上司，什么都OK。

“啊…………”经久不衰的尖叫，我默默地按下按钮。以我多年的认知，那个啊……还要延续十秒，为了我脆弱的耳膜，我只能放下电话。

十秒钟后，电话再次响起，我按下键，想也不想道：“翠丝姐姐，上司的确是林凤眠，请不要欢呼，我恨不得去上香让他消失掉！”

这个男人侮辱我强大的负ACUP，伤害了我骄傲的自尊。

电话里沉默半晌，许久，从里面传来更为激烈的咆哮：“程宝珠，你这个女人……”

我肝胆俱裂，一把捂住手机，汗流浃背，居然是林凤眠本尊，翠丝姐姐，你要害死我了，拿起电话，我跟着咆哮过去：“哪个哪个，信号不好啊。先挂掉，先挂掉”按下按钮，深呼吸。

手握电话，思考良久，我仍然按着电话回拨了过去，“喂，请问刚刚是哪位？”声音娇柔，突破极限，将我自己恶心半天。

“程宝珠，你又玩那一套？”

恩，语气不善阿，我越发的低声，恍然大悟状：“林经理，刚刚手机串线，联X的信号不好哇。”

“程宝珠，你给我睁着眼睛说瞎话！！！”手机的声音陡然拔高，我迅速的流下一滴汗，讪笑：“那个……”

“你以为我不用手机嘛？那明明是电X的号！！！”

我彻底无语，低级错误害死人，程宝珠，你简直是头驴，谎也不好好撒。

“林经理，你的声音真好听啊，电话里听来特别有磁性。”我开始左顾右盼而言他。

“哼，你不要转移话题，”电话里声音稍霁，“明天七点过来，先熟悉资料，然后陪我去见客户。”

“好！”

“记得，不许化妆！”顿了顿，林凤眠继续补充，“我怕我吃不下饭。就这样吧。”电话猛地挂断，绵长的忙音冲击着我的耳膜。

我对着电话咬牙切齿，我忍，我忍，程宝珠，你是个坚强的女性，肩负起掰直弯男的重任。

忍辱负重的后果是彻夜难寐，小腹胀气，躺在咯吱咯吱的小木板床上，我郑重地举手发誓，程宝珠，这工作不混到风生水起，就不算是个人。

顶着个熊猫眼，第二天一早，我就急急的提个塑料袋到华丰报道。

“程宝珠，你以为你在逛超市么？”林凤眠瞪住我的塑料袋，满脸的不可思议。

“不是，超市没有这种塑料袋，我这个上面有小鹿班比。”我满脸开心，双眼放光，提起塑料袋作证，事实上，我有很多包，长的，方的，圆的，短的，不过都是以前配淑女裙的。现在拎来，怎么看怎么怪异，所以，我只能拎塑料袋。

“我开始好奇，你的头上那个是不是猪头肉。”

我深吸口气，笑容满面：“林经理，请不要对我好奇，不要怪我没有警告你，好奇是爱情的第一步。”

林凤眠倒抽口冷气，后退几步，眼神古怪，道：“请不要无谓的猜测，程宝珠小姐，我是一个……”

“GAY！”我接口，真弄不懂，他怎么这么喜欢把这个词挂在嘴边。

他无力的看我，眼光扫过我的塑料袋，突然提声高叫：“阿MAY，过来。”

办公室外面跑进来个圆头圆脸的小姑娘，直愣愣的问：“林总，什么事？”

林总？不是林经理？我满腹疑问，林凤眠无奈的撇嘴，道：“把我的公文包拿个给程助理。”

小姑娘转过头，朝我笑了笑，“程助理好。”眼睛从林凤眠的身上扫到我的身上，再从我的身上扫回他的，闪啊闪，就快闪成了星星。

“快去，等会我要和她见客户。”林风眠的青筋直冒，拳头握了又放，“快！”。

“哦。”小姑娘撒起腿来奔，一路上碰得办公桌吱嘎吱嘎的移动。

难道，又是个贪图美色的，我怀疑的看向林风眠，弯男，你绝对有潜力男女老少通吃。

“你出去等我。”林凤眠被我盯发毛，故作镇定状，丢给我一叠软件资料，“去外面的沙发上熟悉产品。”

我捏着资料，点头，乖顺的坐在沙发上温习资料。

资料非常专业化，我看了后面的，顺带就把前面的给忘记了。

“程助理，包。”小姑娘一脸兴奋，“你是第一个男生助理，好好噢。”

原来被看上的是我，新做的西服将我最后一丝曲线完全吞没，我低头看看自己，欲哭无泪，时间久了，我会不会成为个GL爱好者，忘记自己的性别？抓头，我努力的挺胸。

“我是……”我想分辩，我不要GL。

“程助理，你和林总在一起好配，好美型。”阿MAY小姑娘又露出类似星星状的眼神。

“其实……”

“林总总算迈出了光辉的第一步！！！”小姑娘笑的忘形，走路直打晃。

诡异的上司，果然配了诡异的职员，我忍不住抬高声音问道：“阿MAY，我该叫他林总还是林经理？”这个问题困惑我很久。

阿MAY顿住了脚，回头诡异的笑：“你叫他林经理好了。”

“那你？”

小姑娘咬唇，挣扎了许久，小声道：“其实我想叫他林总攻，多美型的总攻！”双手扶面，眼睛迷离起来。

我敏锐的嗅鼻，浑身戒备，难道，原来，阿MAY小姑娘居然是传说的中同人女？难怪古有孟母三迁，环境影响人啊，林风眠变弯绝对不是偶然。

好吧，既然同人女们是负责将直男掰成弯男的，那么就让我这个小言女主努力色诱把弯男掰成直的吧！！！

林风眠，你的人生，由我来防守。

我越想越开心，拿起资料捂住嘴巴吃吃的笑。

“程宝珠，九点一刻，会有个客户，你资料熟悉的如何？”冥想被打断，我抬头，林凤眠的面色不善，我干笑以对：“基本知道是个软件。”

“很好，”林风眠面色铁青，“然后？”

“然后，它是个要卖的软件……”我继续干笑，后背潮湿一片。

林凤眠双唇紧抿，脸色又黑了几分，抱着手臂冷冷的看我，道：“程宝珠，你该清楚一点，那就是你没有做花瓶的资格。”说到花瓶两个字，他特意磨了磨牙齿，白贝般的牙齿发出惨不忍睹的声音，我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

我的脸红了又红，低头小声道：“给我半个小时，我搞定它。”定下心，我理了理头绪，抬头看他，语气肯定：“我不丢你的脸，林经理。”

他点点头，将手里的彩页甩下，“这个也看一看，九点跟我走。”

资料很全面，从开发的前因到运用的途径，包括市场的细分都已经很详尽的列在了上面，看得出林凤眠很有一套手腕，相似的事业单位都被划进了业务范围。

我一边用笔在资料上勾画，一边琢磨着相关的事宜。同行三分熟，以前我是做会计的，好歹跟经济靠个边，也常跟业务员打交道，俗话说的好，没有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更何况，猪肉咱常吃，资料虽然专业，从销售的角度看，上手的确也很容易。

如此自我安慰之下，我开始投入的看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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